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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中坚齐聚

  周德威与先王李克用感情深厚,是生死之交。

  对于李克用的遗命他已通过张承业传来的信函了解清楚。

  张承业也是已方多年的老同伴,是完全信得过的。

  对于晋阳的内乱,周德威也有预计和消息,所以在继承人方面,他从感情上完全支持李存勖。

  所以,他完全按照李存勖的意愿,火线撤退,回归晋阳城。

  这位胸怀坦荡又精通世故的老将表现得比李存勖希望的更加出色。

  他把自己的部队驻扎在晋阳城外,独自一人进城,丝毫没有戒备。

  周德威来到李克用的灵前,回顾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说到当初两人并肩战斗的事迹,风尘仆仆的黑脸上布满悲恸,情不自禁的放声大哭。

  听到周老将军单骑入城,

  收到他毫不休息立即入府拜祭先王的消息后,

  李存勖起身走出了书房,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神情顿时松弛了几分。

  然后,他取下身侧挂着的一管洞萧,吹奏了起来,一曲古朴乐声,低徊凄切,如泣如诉,让人闻之断肠,一曲吹罢,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

  周老将军的这一举动是一种明确的支持,更是给河东诸将的一种榜样。

  其他无论资历c战功c威望都不及周老将军的将领们更是没有违反上下君臣规制的借口!

  李存勖心里充满了对周德威的感激。

  “父王,你有这般股肱之将,真是万幸啊,更是我李存勖之福啊!”

  李存勖看到郭崇韬身影出现,站立在远处等候,一曲完了,这时方才过来,

  李存勖对他吩咐:

  “潞州紧急军情已传到,你且去看看,明日军议正好也见见诸位将军。”

  郭崇韬抱拳道:“遵从君命。”

  第二日,议事大厅里,已到数人,

  郭崇韬跟随李存勖刚到门口,便听到一个浑厚的大声音在内里议论,听语气他仿佛是压低了声音,但依然响亮过人。

  “梁军那帮土鸡瓦狗,刀剑盔甲都是不错得很,要是给我们儿郎配上,冲锋一个来回就能打得敌军屁滚尿流!”

  然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道:“建塘,别这么大呼小叫,周老将军一会儿就要过来了,恐怕又要说你信口开河。”

  那个响雷一般的大声音不耐烦地道:“老子不信,老将军才不会怪罪我呢,他满帐亲卫都是像老子这样的军汉!早就习惯了!”

  李存勖微微一笑,轻轻咳嗽了一声,举步走进大厅。

  郭崇韬也在后面跟上,一进来,就看见几个戎装男子已经肃手而立,并排站在一侧。

  李存勖走上主位,这几个人顿时上前拜倒见礼。

  只看他们浑身上下流露出的桀骜和杀气,就知道这几人乃是晋军的中坚将领。

  郭崇韬仔细打量着其中四人。

  谈吐稳健的一人为沙陀族人,鼻挺目深,相貌俊伟却不失清秀,身材将近八尺,却是举止矫健,丝毫不显得身材巨大。

  另外一个身材也有八尺,豹头环眼,相貌粗豪,身影魁梧,却如一座小山一般。

  但此人年纪要比前一人小些,大约三十几岁。

  打量的另外两人正是郭崇韬早已打过交道的李存璋c李存审。

  几人恭敬的行礼问候之后,李存勖一指郭崇韬道:

  “这位郭中门是本王的左右手,今日与大家一同参与军议,大家不可因他文人出身之故而相轻,以后好生相处,本王对诸位都是要依仗的。”

  于是,几人纷纷上前见礼,郭崇韬也连忙还礼,忙道:

  “王上言重了,在下与几位将军都是王上的臣属,不敢当这多大礼。”

  一番见礼中,郭崇韬心里记下。

  面貌清秀有几分类似李存勖的沙陀族将领是先王义子中最为善战的一位:李嗣源。

  别号“李横冲”,

  所部精锐被称之为“横冲都”。

  (“都”是从唐末,五代至宋为止,使用过的一种军事编制单位,每都一百人,但往往不限于此,“某某都”往往成为一支出众部队的命名方式。)

  相貌粗豪,声音响亮的将领是史建塘。

  其人勇力过人,曾与李嗣昭合攻汾州时(今山西隰县),率先登城,力擒叛将李瑭。

  不一会儿,周德威老将军也赶到了政厅。

  君臣间c众人间也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的关怀。

  寒暄之后,很快进入大家十分关注的要害,潞州战况究竟如何?

  军议开始,气氛很快变得凝重起来。

  郭崇韬一边做着机要秘书的会议工作,一边对潞州的战况开始担忧。

  数日前传来,

  李嗣昭中箭身亡,潞州陷落的谣言,让晋阳城中着实慌乱了一阵。

  直到探马传来新的消息,方才人心稍定。

  前线探马报来信息如下:

  “梁军邀战,李嗣昭登城拒守。”

  “朱贼驰书说诱百端,嗣昭碎其伪诏,箭逼使者,登城张乐。”

  “贼怒,大举攻城,嗣昭腿部中矢,密拔之,不退城楼,以安众心。”

  “将士浑不知觉,酣战如故。敌以为无功,加之一应器械损耗巨大,暂且退去,据夹城而困之。”

  听到此处,李存勖大赞李嗣昭无比坚韧,又庆幸他的安然无恙。

  接着,潜伏在梁军中的细作传回的两个重要消息,顿时吸引了军议中的所有人。

  第一个是:

  “潞州梁军大营换帅,先前攻城有上佳表现的刘知俊替代李思安成为潞州行营招讨使。”

  第二个更为重要:

  “朱温见精兵万余攻城,稍获小胜,料潞州孤城指日可破,遂自返京师,已离开潞州大营。”

  当知晓李嗣昭依然坚守不懈时,李存勖松了口气。

  而知晓这两个消息后,李存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就好像直接蹦出来的一般,刚开始觉得不可能,但越想越是不可抗拒。

  随着众人关于军情的询问,议论,

  这个想法在他心中更如刀刻般凸出。

  “朱贼压着我们打了一年多,要是我们全力反击一下,他想得到么?”

  这时,周德威详细说完一年来潞州战况细节,最后总述道:

  “城中固守经年,军民乏绝。”

  “满城军民皆是惧怕朱温屠城凶名,加之朱贼为人反复,所以嗣昭尚能抚循士众,上下一心,拒不投降。”

  “若是援军断绝,城中无望,支撑的这口气一旦散去,只怕潞州立失。”

  此话与先前李存勖接受遗命时与父亲的对答暗合。

  “末将奉命救援潞州,先破梁将秦武于余吾,后广撒斥候,侦查梁军粮道,屡遣轻骑以断粮运。”

  “梁军势大,不可力敌,疲敌以待时机,乃我军要务。”

  “汴将李思安围城年余,乃筑夹城,深沟高垒,内外重复,飞走路绝。不破此夹城,救不得潞州!”

  (这夹城以深沟,土木防御墙破解了李嗣昭和周德威的内外夹击之势,内里又以‘甬道’相连,用以确保梁军后勤保障。)

  看着周德威画出的夹城草图。

  众将都紧缩眉头。

  正是如此,不破夹城,就万万救不得潞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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