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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府衙问案 公堂对质

  话说白中玉接了李二的冤状,简单问了一下,不由得内心十分气愤。新友泽一名太监,且不说霸占不霸占人妻,讨老婆便就不当。等于是在害人,教受活寡。何况,还是使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而达到令人不齿的目的。一旦查证事情属实,自己必要秉持公正,给苦主李二一个好的交代。

  李二称,所擒杀手被自己投在什么什么地方(恰李二认识,他家距此算不得远)一所废弃民宅的枯井里头。白中玉即教引路,着捕快将杀手押解到衙。这名杀手身被绑,嘴被堵,而且在枯井里头呆了两天之多,自是遭了好大的罪。但属活该,当有一些惩罚。

  白中玉先对杀手进行审讯。官威之下,小子交代,自己确实是奉了新太监之命,而截杀李二。主子差派,自己不得不为,恳请知府大人宽恕及从轻发落。白中玉冷笑,令将小子羁押。之后,派人到赤岩山银场,传讯新友泽。同时,将李二的媳妇郑氏,一并带来府衙。

  有下属提醒与规劝白中玉,新友泽虽职位不高,但却属于奉旨钦差,犯之不得。否则,对己不利。于本案,当谨慎而行。然而,白中玉绝然驳之,论以当官为民。虽再大势力,己亦无畏惧。

  新友泽打前来传讯自己的温州府衙差人口中获知,自己犯事了。李二在府衙将自己告了。他不禁对李二恨得咬牙。但同时,不免心头一惊。小子毕竟老于世故,历事较多,又马上镇定下来。他心说:“咱家随机应变,矢口否认派遣杀手,看你白中玉奈我如何?况且咱家身份不同一般,且有强硬后台,你又敢将咱家怎么样?”

  新友泽何以如此傲气,其后台为谁?信而言,天子算得一个。但最真正c最实在的后台,乃英宗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司礼太监王振,握有非同寻常的权力。说其能够左右天子,把持朝政,亦不为过。满朝文武群臣,多有攀附于他,看他的脸色行事。新友泽不但同王振同乡,而且还沾点亲戚关系,八竿子打得着。自从新友泽担任赤岩山银场御监以来,伙同场局主管肖永久及下属各银坑(租给私人的银坑不在其内)分管,监守自盗,中饱私囊,可以说养得自己肥而流油。新友泽当然也没忘了向王振暗中输送大量的好处,也便能够得到好好照看。不只是他这么做,凡想要仕途平坦,或惟图官位做得稳当,或还期望高升再高升,平步青云者,最佳方式便是走王振的门路。那么,行贿是少不得的。《明史》载,王振失势之后,所被查抄的金银,达到五十库。哪来如此之多财富?还不是为官吏所送?

  闲言少叙,新友泽来在温州府衙。见了白中玉非但不跪,反而讨座位。白中玉观此阉奴,生得是:

  瘦脸黑若首乌根,褶子密密可搓衣;

  趴塌鼻梁窝眍眼,下巴尖尖口喙嘬。

  其貌不扬,见得丑陋。半大老头儿,在五十岁稍上。白中玉不禁暗道:“观其貌,知其内,便不是好东西。”见对方有一些盛气(面对者非同常者,尚还不敢凌人),心中不免来气,“狗太监,嚣张什么?安敢轻我?本官必予你下马威,以作警示。”遂喝道:“公堂之上,尔乃被告,何座之有?且跪。否则,板子伺候。”两边的差役们将刑杖杵地而震,口中齐喊“喂呜”。新友泽一见此等阵势,心内未免打怵。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忍得暂时之屈。他也听说过白中玉这个人,软硬不吃,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不近人情”。在当世官吏当中,极属个别。最好,别怼他。新友泽暗说:“且看你如何审案。但有害于咱家,后头必不与你干休,定加报复,自无有你的好果子吃。”

  白中玉问新友泽:“认得原告否?”新友泽恶狠狠瞪了旁跪的李二一眼,转而道白中玉:“咱家认得他,乃赤岩山银场的一名工人。前时,盗银被罪。咱家念之初犯,且数额较小,故而仅予以小惩,打了几板子。之后,驱逐于他是了。而没有交送有司,依律处罚。”李二听了,连忙叫道:“大人呀,草民虽未读过圣贤之书,但亦知奸c盗c贪c淫可耻,故从来安守本分,绝不敢为卑劣。银,草民实实不曾盗过。”新友泽叱之:“李二,当时赃证确凿,你抵赖什么?抵赖不了的。”李二道:“是你暗中栽赃陷害。”转而恳请白中玉明察。

  白中玉又问新友泽:“暂将李二是否盗银放到一边,被告,且来问你,李二之妻郑氏怎么回事?为何会改适于你?”新友泽道:“李二手不干净,为下盗事,遭致郑氏的抱怨。李二但蹲监坐狱,教她自己如何生活?家支何来?李二正处懊恼之中,大骂郑氏。郑氏亦非等闲,与丈夫口角。李二盛怒之下,遂将郑氏休了。咱家孤老,需要有人侍奉。见郑氏人样子不错(这句倒是实话),于是有意收在身边,纳为妻室。请人一讲,郑氏便同意了。这门亲事自然也就成矣。”白中玉冷笑道:“是这样吗?”转道李二:“你也说来。”李二叩头道:“大人呀,新友泽全一派胡言,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都是他威逼草民写下休书,拆散我恩爱夫妻。他称,假如我不答应,不但自身难保,会遭杀头,而且家私充官。父母妻子亦将受累,流放远地。非草民惜于自己性命,而是考虑与担心亲人受到株连而承苦难,将来客死他乡。故此,草民忍悲含怨,心怀剧痛,方才休妻。而我妻,自也非情愿适他。他一个太监,没那个东西。妇人随之,岂不受那活寡?又谁肯于嫁他呢?”新友泽怒道:“李二,莫要嘲讽于人。便有那妇人,图得钱财c图得富贵享受,乐意嫁给太监。郑氏,便是此等人,便是心甘情愿嫁给咱家。”

  白中玉教双方住口,随后传唤郑氏上堂。李二见得郑氏,如何一种心情,无以描述。他叫道:“娘子,知府白大人乃一位大大青天。你莫要害怕,一切如实供述,万不可有违心言辞。只要真话,白大人一定会公正判决,为咱们做主,令教你我夫妻团聚的。”白中玉教之不要罗唣,先将郑氏稍加打量。这郑氏果然生得秀丽标致,见几分姿色,难怪会惹得新友泽动心。只是,现在郑氏一脸悲愁,大概内心叹息命苦之故。

  郑氏跪倒,拜见知府大人。白中玉问她,可是心甘情愿而同李二夫妻离分,并改嫁新友泽?郑氏抱着一线平冤希望,回答道:“小妇人怎么会情愿嫁给一个太监做妻子呢?适之,全属迫不得已。新友泽道,我丈夫盗银,论理当问死罪。然只要小妇人愿意改嫁于他,便可饶过我丈夫的性命。为了保全我丈夫,小妇人才会委屈嫁他。我丈夫之写休书,亦必为之所胁迫也。小妇人同丈夫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后更是感情无比融洽,恩恩爱爱。若非突降灾祸,又被逼无奈,又怎相舍而鸳鸯离分。泪流在心,如刀绞一般苦痛耳。”新友泽听得郑氏一番言语,不禁怒气冲天,叫道:“小贱人,明明是你同李二夫妻反目,相互嫌怨,且你已然嫌弃于他。另又贪图富贵,这才改适于咱家。现在如何说是为咱家威逼所致?”

  白中玉将惊堂木一拍,喝令新友泽莫要咆哮公堂。转而问郑氏:“你不想离弃丈夫?”郑氏答:“不想。”白中玉又问:“也不愿改嫁新友泽?”郑氏答:“不愿。”白中玉道:“好。”转问李二:“尔并非真的想要休妻?”李二答:“不想。”白中玉道:“既然如此,本府判定休书无效,郑氏仍归李二。”李二夫妻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叩首谢恩。但是一旁的新友泽不乐意了,同时大大心生怨气,“怎么,美人儿这便还了回去?不属于咱家了?嘿嘿,教咱家空折腾一场吗?”不服,于是叫道:“白大人,尔此判不公。”白中玉问他:“不公何处?”新友泽道:“不管怎么说,李二休妻,郑氏改嫁咱家,已经是事实。你却为何硬加推到否定,断之无效?根据什么?理上咋讲?”白中玉道:“新友泽,你也听到,李二c郑氏均言婚变非出本心,乃为你威逼所致。本官未予追究你之过错,你倒责怪起本府来了。俗话讲,宁拆一座庙,不坏一桩婚。像这样一对恩爱夫妻,惟心善之人,维而不令散。难道你又忍心c又狠心拆分他们吗?何不成全之复合,造一件功德?又岂不美哉?”新友泽心说:“美哉?美人没了,美我什么?”听白中玉接着往下说:“再者,你之纳郑氏,仅得到她一人的同意,却又是违心从命。而此外,你征得过其父母的同意吗?使过媒,下过聘吗?又真正名正言顺吗?”新友泽气得母狗眼都瞪出眶外,几乎要裂,叫道:“不管怎样,判郑氏还于李二,便是失当,咱家不服。”白中玉怒道:“本府便是这么判,改不得。你不服,又能怎样?”新友泽二目喷火,言道:“怎样?你且小心”但言于此,马上又顿住了。想要一发狠话,恫吓白中玉,却又意识到场合不适。这里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人家的衙门。而且,相比之下,还是人家的官位高高在上。自己虽为御差,但再怎么说,不过小(非论年龄)太监一名,同人家比不得。于此,又反得吗?又敢造次吗?但白中玉抓住其这未完之言,冷冷语气问道:“教本官小心什么?”“这”新友泽无答。白中玉“哼”了一声,转而问二堂讯问如何。新友泽一听,怎么还有二堂?温州府同知房炳辉上堂,言道:“已经问妥。他们相互认识,素日处事一起。”白中玉道:“好。”命人押上杀手。同时,还抬上一具尸体。

  白中玉问新友泽:“认得两人不?”新友泽如何不认得,自己所派出加害李二的两名杀手也。皆为自己的心腹c使唤奴才,也是保镖c打手。二人一个叫梁明达,一个叫曹海东,诨名分别为“野不兽”c“捣蛋鬼”,无赖出身。所抬上的尸体,乃为梁明达。在事发溪水之中,打捞上来的。新友泽装蒜,道白中玉:“咱家又如何认得他俩?不晓得。”白中玉又一次冷笑,言道:“新友泽,还请你如实回答。本府明告于你,本府另行派有的专差,在你不知的情况下,于你身来府衙之后脚,提了几名尔身边的人员到府。特为辨认方才上堂这一死一押,乃是谁者。于二堂,已然对之身份有所确认。”冲房同知一点头,房同知会意,言道:“回知府大人,所提人员均予证实,二杀手确为自己同事之人。一名梁明达,一名曹海东。其中,梁明达即死者也。”白中玉点了点头,传证人上堂。

  几名人员上堂,新友泽一瞅,果真是自己身边者。他不禁心内敲鼓,暗道:“坏事了。”白中玉教几名人员再加确定,是否认得杀手。几名人员不敢伪证,遂加肯定。白中玉教他们暂时退下,随叫随上。转而再道新友泽:“新友泽,听到了吧?你还敢说不认得死者与在押之人吗?”

  新友泽因白中玉摸清了自己的底儿,不免发虚。初始,辩解说,曹c梁二人因为犯错,已然为自己开除于身边。但,马上为白中玉所再传上堂的那班人所否定。有一样,这要在堂下先加一问,有个结果之后,才得再传他们上堂。隔于两间,到不一处,以使那班人无以同主子串通口供证词。两厢对不上,可断定新友泽撒了谎。新友泽更加着慌,强稳心神,白正道:“就算他俩一直在我身边,咱家也从未赶走他们,又怎么样?又说明什么?”白中玉道:“说明什么?且来问你,可是你前时主使曹c梁二人,欲图加害李二,以达到永久霸人妻子的目的?”新友泽道:“不存在这等事情。”白中玉冷笑道:“不存在吗?”转教曹海东再次供述奉主子之命,截杀李二的前前后后经过。曹海东如是述之。新友泽听着,心里暗恨:“狗奴才,竟敢将咱家供将出来,真真可杀。”为了撇清干系,开脱自己,矢口否认授意曹c梁二人刺杀李二。且斥责曹海东诬告,辜负了自己素日对他的关照。并称,曹c梁二人之加害李二,自己并不清楚内情。背不住曹c梁二人同李二之间存在什么过节,甚至仇恨,也未可知。总之,事件同自己无干。为恶,乃曹c梁个人行为。所以将自己牵扯进去,不外变之主犯为从犯,减轻罪行。白中玉转问曹海东:“新友泽言尔陷主,将他牵扯于案件中来,以便减轻你自己的罪行。尔可有反驳之词?”

  曹海东将新友泽的话听得真真,不漏一字,心说:“这狗太监,授意爷为非作歹本是你。现在事犯,牵扯到你的头上,你却想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以为保全。反将罪过全推于我同死去的梁明达之身。梁明达已死,惟我独承其罪,还不被杀头呀?你既然不顾全于爷之生死,那么也别怪爷对你不住。”向上叩首,咬定新友泽差派自己并梁明达加害李二性命。而且,另又交代,也是新友泽指使自己,给李二栽赃。将李二的媳妇骗出居棚(其时,为了给李二夫妻以方便,其他工人暂时挪身其他居棚宿眠,挤上一挤,忍耐几日),随之将银偷偷塞入李二的褥子,也间接是枕头底下。然后拿赃,诬陷李二偷了银,欲教他自己媳妇回家时候带去。白中玉问曹海东:“新友泽为何要这么做?”曹海东答:“这狗太监相中了人家的小娘子,企图霸占。小人是他身边的人,自是清楚此事。”

  这时,李二听了曹海东的供述,再呼“冤枉”,请知府大人为自己做主。而新友泽则暴跳如雷,叫道:“曹海东,你这奴才。咱家平日亏了你吗?却这般血口喷人,颠倒是非,往咱家头上栽罪。你好不该。你你便是疯狗,乱咬。”曹海东道:“你平时的确没亏了我,却又怎么样?我也没少的为你办事情呀!两相可抵。且现在,我如果不实话实说,便要独自担承罪过,命怕是就要没了。但死,亏不?你不救保于我,反把责任全推我身,自己卸得干净,何道理之有?你不顾我,我何顾你?眼时,我也只能自救,把所知一切供述清楚,以请知府大人宽恕减罚。”新友泽恨恨道:“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曹海东还言:“你狗太监,你狼心狗肺。”新友泽啐之。曹海东还唾,且讽之:“新友泽,你平时不是挺嚣张,挺跋扈的吗?怎么现在缩了头身?傲气哪里去了?气焰又何在?便只会冲我这等下人使威?自己做下的‘好’事,如何不敢承认了呢?像一个男人做事吗?哦,忘了,你不算男人。”话出,气得新友泽眼珠翻白,脸红脖粗,青筋暴跳,点指曹海东,“你你”语不成句。猛转身,道白中玉:“白大人,其所言全为谎话,莫要信之。”白中玉又一次冷笑(已有多次矣),言道:“不信他,难道信你吗?所有人之证词,全指向于你,认你行下罪恶。尔休要再抵赖下去。现在,听判。”

  新友泽真真急红了眼,咆哮道:“白中玉,你敢对咱家如何?告诉你,司礼太监王振(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忌讳名姓)乃咱家靠山。你要知道,他的权势有多大。只要他在圣上面前一句话,定然教你有的苦受。若是胆敢动了咱家,治了罪,你后头的日子甭想好过。当心灾祸临头,神仙也解救不得。”白中玉听了他这一番恫吓之言,会否转变态度,还会否惩办新友泽,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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