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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 指甲

  洛家很快收到了法院的传票,绛贞想从洛少卿和杨翦瞳手中讨回去的东西其实一点也不算过分,因为襄樊娱乐现在基本上已经是个空壳,既然绛贞想要,那就将公司里的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甚至是数百名在职员工全都悉数划归到她的名下,反正下个月写字楼里的租金和员工的薪水,也悉数都要她自己来想办法敷衍。

  将襄樊娱乐转手划归到绛贞名下之后,洛少卿和杨翦瞳很快又在相隔仅仅两条街的一间写字楼里又大张旗鼓的创立了一家新的娱乐传媒公司,汉云娱乐,直接划归在洛耽名下,仅注册资金就高达十亿,不要说洛家四兄弟和杨氏珠宝接连向其中投入的巨额股份本金了,甚至连洛远之和杨孝廷也象征性的购买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权作为给洛耽即将到来的二十三岁生日送上的一份青涩薄礼,但是在公司的开业剪彩和例行酒会上,却一直半点也没见着洛耽的影子,因为他现在还在离尘家里躺着,千雪将他绑床上了,因为现在襄樊娱乐和彩蝶文娱合并成襄樊彩蝶文娱传媒有限公司的签约仪式正在彩蝶文娱总部的总裁室里紧张的进行着,各项事宜的洽谈和讨价还价也已经快要结束,她知道沈哥哥惦记这一天已经惦记的很久了,所以现在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够容忍这个姓洛的突然疯疯癫癫的跑到彩蝶总部里去一脚踢开总裁室大门,伸手将他的小花狸子掐着脖子从沈哥哥怀里拎走。

  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却是,当天一脚踢开总裁室大门掐着绛贞脖子大喊大叫的人,竟然却是慕云秋水,她一进门就拎起手中的小花手袋不容分说的劈脸向绛贞头上砸来,边砸还边奸淫荡妇的胡喊乱叫,她一口咬定洛耽一定是被绛贞和她的奸夫一起给串通藏匿起来了,他们这两个绑票的不知道又要借洛耽来敲诈洛家多少家产。

  秋水早知道洛耽一直在彩蝶藏着,对他这个年纪,因为和家人起些争执而一赌气离家出走住在朋友家里几天本来是件很寻常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对秋水,却是一件近乎天翻地覆海枯石烂的天大事情,因为对洛耽的失踪,她之前竟然一点都不知情,洛家上下齐心协力的将洛耽离家出走的消息对她封锁的严严实实的,连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她直到这时才知道自己之前真的是太天真太天真了,洛家和沈家的恩怨是她私下里泄露给洛耽的,她以为他会感动,但是他没有,表姨她暗地里指使她和苇娴漱玉晚晴婷婷一起联手将绛贞从洛家赶走,她违背了表姨命令,将实情私下里透露给他,她满心以为他会十分感动,但是他也没有,她不惜余力的四处派人搜集着绛贞和彩蝶文娱那个沈总在襄樊各大酒店的出入记录,她以为他会非常感动,但是他却根本没有,她将绛贞和那个沈总一起在酒店餐厅里吃奶油蛋糕的照片悄悄夹在他的公文夹里,她以为他会格外格外的对她感动,但是,他却一点没有,但是,她那时心中还在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搂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因为至少她每天在厨房里系着围裙给洛耽煮东西吃时,洛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她在食物里下药,虽然她知道,那其实本是这世界上最不牢靠的一根救命稻草,但是,她却还是不惜一切代价的紧紧搂抱着这根细若游丝般的救命稻草,在无边的苦海之中倾尽等待着最后一丝希望。

  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了,毁灭了,因为洛家已经将襄樊娱乐名下资产悉数转给绛贞,虽然只是个空壳公司,但是那却代表着,沈洛两家的恩怨情仇从今以后已经彻底了断了,从此以后,洛家上下,甚至是杨伯母她,都再也不会惧怕绛贞在厨房里系着围裙替洛耽他煮东西吃了,因为他们满心以为绛贞这只小花狸子她,已经在虚荣心的诱惑下再顾不及记恨他们洛家,她不会再起心惦记着要找洛家上下任何一个人为父母报仇的,因为女人一辈子总要有个依靠,这世界上唯一的仇人,只要心甘情愿的自愿成为她的依靠,那时间长了,洛家自然也就会摇身一变的成为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至少是在她肚子鼓起来之后。

  竟然连表姨她也伙同洛家上下一起来欺骗她,死活不愿意告诉她洛耽现在到底在哪,她是顺着绛贞那只小花狸子嘴里叼着的猫薄荷气味一路追着公交地铁找到彩蝶总部来的,也顾不上认真研究一下两个身家千万的娱乐公司总裁为什么一定要异想天开的每天挤着公交地铁急急赶去公司上班。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风尘滚滚的一路上追着公交地铁来这里找这对奸夫淫妇大吵大闹来的,因为那仿佛是十分无理取闹和没有道理的,自己和洛耽并没有成婚,甚至连订婚都没有,从法律上说,他有权利在襄樊城里四处沾花惹草而不被自己知道或者是同意,像他这样的男人,襄樊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成天痴心妄想的排队等着对他投怀送抱呢,而自己,本来就已经排在那只小花狸子后面了,而在她后面,不知道还在馋涎欲滴的痴心妄想着多少小花小草小狐狸小刺猬的,那只小花狸子她未必是第一个,当然,也指定不会是最后一个,她这辈子在洛家能混上一个美人婕妤都已经是大慈大悲皇恩浩荡的了,她这辈子,因为她那对从楼上飞身一跳的败家父母,她甚至连个嫔妃御女的名分都休想从表姨手里讨到

  但是,让她心中最忍无可忍和耿耿于怀的却是,他怎么能住在那只小花狸子和她的奸夫家里,这对自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让她在洛家上下和表姨面前当真是羞愤难当无地自容的奇耻大辱,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真的很讨厌她,想尽办法非要将她逼得走投无路以死抗争才会心满意足的吗?沈绛贞不过是个得了失心疯的小疯子,不,是大疯子,她的生日整整比自己大上两个月还多,这是迄今为止最让自己感觉到心满意足的一件事情。

  可是,天哪,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卫科科长胡乱扯着她的手脚,连拖带拽的将她从总裁室里拖拽出来,想要将她装进车子送回自己家去,她是襄樊娱乐旗下首任玉女掌门,门牌号自然是在娱乐八卦上备了案的,但是不,现在自己怎么能就这样冒然的出现在那些整日里蹲守在自己家门口等着对自己极尽戏耍讽刺和落井下石的八卦记者和娱乐采编呢?因为她现在在娱乐圈里的粉丝人气和声名地位已经再不能和昔日的辉煌灿烂同日而语,风光依旧了,她现在已经是棵地地道道的昨日黄花,因为和洛耽的绯闻而惨遭粉丝抛弃,因为和洛家的关系而惨遭公众嫉恨谩骂,因为洛耽和绛贞的绯闻而惨遭广告商落井下石,纷纷提前终止和她的广告合约,她自从和那个年过四十的师奶偶像西门君子一起主演了一部一百多集的泡沫肥皂剧以后已经有很长时间再也没有接到任何片约了,而之前拍戏赚来的钱又都已经被自己一时冲动贷款买下的那套花园洋房的各项繁杂费用挥霍殆尽,她现在已经连银行的账单都要付不起了,而洛家,甚至是自己的表姨,却都在榨取完她的青春懵懂和商业价值之后一转头就将她像只榨干了橙汁的橙皮一样随手在路边丢弃。

  过不了几个月,银行就会派人来拍卖掉她的房子,将她赶到大马路上成为一只没人愿意领养的流浪的宠物,甚至,连宠物都不够格,因为宠物至少还能博取到路边行人的一点点怜悯和同情,而她得到的,只是路边行人眼睛里那一缕又一缕幸灾乐祸的奸邪目光。

  她的手机上现在勉强还只有一个号码可以让她有信心试着去惴惴不安的等待拨通,是西门君子的电话,秋水在忍无可忍的强行从彩蝶文娱的车子上跳车逃跑之后,终于忍不住在路边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悄悄的拨通了西门君子的电话,虽然她知道自己和他在合作拍戏之外其实在私下里根本还没来得及建立起一点点的私人交情,但是看在上一部戏里大家合作的还算愉快的份上,她现在满心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推荐一部片约,以解脱自己眼下刻不容缓的燃眉之急。

  西门君子接到秋水电话以后兴冲冲的约她一起去饭店吃饭,当然,是去襄樊城里最豪华的一家饭店,其实他的家并不住在襄樊城里,但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却偏偏刚巧出现在秋水面前。

  他的真实年纪其实比八卦上曝光出来的还要大上几岁,但是因为保养的好,现在还可以勉强在古装戏里演个不起眼的皇叔和侯爷,他对此很是骄傲,尤其是在秋水面前。

  “女人应该自尊自重,”他在饭桌上很潇洒而又优越的慈祥看着她的眼睛,“靠一个男人养着,不觉的很羞愧吗?”他慈祥的看着她问,“女人其实和男人一样,有钱才有自尊,”他说,“不然总有一天,被人拿钱打脸,还不许向人哭,只许向人笑的。”

  他温声软语的谆谆教育她说,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轻浮,眼神中泄露着一丝猥亵。

  他不是小人得志,因为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身体在不拍戏时都已经明显的微微有些滚圆肥硕了,但是他的脸皮子上却总是那样干枯消瘦,不知道已经在整形医院里挨过多少刀了。

  “你现在对待自己心里总该有些惭愧和羞耻吧,说说你自己的感受吧,”他似乎很喜欢教育人,“你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忏悔和感受的,都说出来吧,我不会看不起你的,但是,一定要说实话,不能撒谎。”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神圣尖刻,但是那神圣的声音夹带上那轻浮的语调和猥亵的眼神,在秋水的心里,现在却已经忍无可忍的交织成一种感觉,难受,十分的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感觉到他的声音和眼神像一把尖利的锥子一般在尖刻刺痛和挑逗着她内心里最敏感而又脆弱的一个地方,一个只属于家教严格却又惨遭失败的困顿淑女的心中最隐秘的一个地方。

  “我现在只想要接部片子,”她说,“演什么角色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妓8女就行。”

  “呵,这个圈子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的人来对角色挑肥拣瘦了,”他微微的冲她翻了一个白眼,“一个酒吧里陪酒的小姐你愿意演吗?”他笑嘻嘻的看着她问,“不过你得先过我这关才行,现在你就试着看能不能有本事将桌子上这半瓶子红酒顺利灌到我肚子里去。”

  他说着潇洒的将桌子上的半瓶子红酒和几个空酒杯子懒懒的推到她跟前,秋水因为极端需要这个机会,心里虽然不忿,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一手举起瓶子,忐忑的向杯中倒上满满一杯红酒。

  “你是人吗?听得懂人话吗?”他鄙夷的看着她问,“我要你倒的是红酒,不是白开水,倒这么满,溅在我身上这身世界名牌上,你赔得起吗?”

  秋水听了之后淡然的将红酒分出一半在另一个杯子里,没想到更是彻底激怒了他,“你到底是不是人啊,还知不知道廉耻啊,跟你说了我身上是世界名牌,杯子边上流出来那么多酒水,沾到衣服上了,你能用舌头给我一点不剩的舔干净吗?”

  “那好,我重倒一杯,”秋水默然低头,小心的又将红酒倒在杯里。

  “谁让你重倒的,谁给你这个权力,那瓶酒我是付了钱的,你是不是穷疯了,想要多倒一杯留着给自己喝?”

  “不,是你要我倒的,”秋水抬头,“我不倒,你怎么喝呢?”

  “那我说要你死去你就死去吗?”他的目光很是挑衅,“其实我理解你,像你这种对我这样成功的人充满羡慕和嫉妒的人,都是这社会上混的最差劲的窝囊废,你这种人走到哪里都只配给人耻笑的,而且还自以为是,想不通别人为什么要耻笑你。”

  “你到底还要不要喝这瓶子红酒,”秋水忍无可忍之下失手将酒杯摔在桌上。

  “哎呦,我知道你出身不好,低微下贱,但是只要肯勤劳努力,不消沉懒惰,好日子总是会有的,”他说,“你不要心里不平衡,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酒给我倒上,”他挑逗似的紧着催促她说,两眼轻浮猥亵的和蔼目光十分神圣而又慈祥的点点戳在她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他手里的一个玩具,他会挖空心思的故意在她面前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刺激她,然后再仔细观察她的反应,替自己寻欢取乐,她的反应越是难堪羞涩,他的满足感就越强,甚至是飘然欲仙,心花怒放,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一个失败的人,只能随时随刻的充分准备着被这世界上的一切好心人以教育和感化的名义肆无忌惮的戏耍作践,羞讽嘲弄,因为他说的全都是事实,她没理由和他分辩。

  “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你最近一定是受过什么打击吧,”他说,“你不用否认,你一定是受过什么打击,才会这样不思进取,懒惰消沉的,我可以帮你,”他欲火难耐的翻眼看着她说,“我可以挽救你,我的一个朋友最近刚刚收购下一家宾馆,你现在就去和我一起给人家捧个场去如何?”他的脸上笑嘻嘻的,整张脸皮瘫软的像是一只熟透的西瓜。

  “不,还是不要了,”秋水的嘴角间急急的闪现过一抹淡淡的浅笑,“我现在还有急事,可不可以明天再考虑这个问题。”

  “哦,你是不是因为饱受人情世态,现在有些看破红尘,心如死灰了,”他趁势将手搭在她背上,来回揉娑了几下,“你不用不好意思,你现在就是有些人情世态,看破红尘了,”他的声音极度的温软而又犀利,就像是一把软绵绵的利剑,不偏不斜的刚好一剑戳在她心中最难受的那个地方。

  人情世态,看破红尘,他处心积虑的替她量身打造了这八字箴言,因为他知道,对一个竞争中的失败者,尤其是一个因为天真无邪,纯真良善而成为竞争中的失败者的人,这八个字是最能刺痛她的内心的,是最能震撼她的心灵,最能清洗她的灵魂的,因为那会让她像是一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在他面前羞惭愧疚的抬不起头来,她现在心里一定是很难受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伤心和难受,那难受会将她灵魂中根深蒂固着的三从四德和三贞九烈给清洗的一干二净,因为她是一个淑女,他确信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淑女能够经受得住“看破红尘,人情世态”的震撼和刺激,尤其是一个刚刚被男人抛弃的女人。

  接下来,他只要不失时机的,恰到好处的趁势撩撩她头发,时不时的再甩出几句闲言碎语来刺激和巩固一下自己的成果,要是她还稍稍有些反抗,他还有一个立竿见影的补救措施,那部片约,他知道她现在急于要得到那部片约,希望在危难中可以被好心人慈悲拉上一把,但是她却不知道,越是没有选择,走投无路的人,大家为了自己的私欲和利益,都会不失时机的再狠狠向她头上踩上一脚,而且,自己现在只是软软的将她给按倒在饭店客房里干净整洁的一次性床单上面,自己可并没有要她去替自己杀人放火去啊,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善良了,反正这种木头女人,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红酒小姐的小角色,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这么白白便宜给她的,不然,连自己的老婆都会点着脑袋耻笑自己是窝囊废的

  “好啊,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是谁?你给我说清楚,”只听见“啪啪”两记耳光,带着清澈的余音一左一右的“嗤嗤”划过西门君子的消瘦脸皮,打的他哭爹叫娘的直嚷着骨头疼了。

  “好啊,还不肯说是不是,还想让别处再疼一疼是吗?”

  “嗨,一个让男人甩了的残花败柳,为了片约想尽办法的勾引设计我,也怪我一时大意,竟然糊里糊涂的就上了那个小贱人的当。”

  “那她还躺在那里干什么,难道还等着吃早饭吗?”

  “嘘,小声点,她现在正在为昨天自己的厚脸皮痛哭忏悔呢,不过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这种没人要的货色,一脚踢她下床都怕脏了你给我买的那双名牌皮鞋。”

  “你这个不长心的,你不怕她纠缠上你?”

  “怕什么,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她能和我一样吗?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一日为娼,终生为妓,这种事情一传出去,丢人现眼的是她,又不是我。”

  “嘿,还睡呢,”他看起来非常恼怒,“也知道自己丢人现眼是不是,赶紧将房租结了,穿起衣服走人,一看见你就烦,我怎么那么倒霉啊,好容易逮到一个鲜货,没想到”

  血,殷红色的静脉鲜血,顺着那只被翡翠玉镯惨淡厮磨点缀着的纤纤玉腕一点一滴的嘀嗒在地板上,楼梯上,大街上,公交车上和地铁上,她该怎样才能让世人相信她心甘情愿的被他按倒在宾馆客房的一次性白色床单子上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那部片约,而仅仅只是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现在其实当真还没有沦落到人情世态,看破红尘的地步呢?她不知道自己对这几个字的反应为什么竟会是如此激愤强烈,也许是她敏感的自尊心,也许是她敏捷的虚荣心,但是,不管是什么,她现在都已经完了,彻底完了,像他这种男人,是不可能不将照片拍下来大肆散发到网上以此来向世人炫耀他是一个可以任意将旁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成功和精英人士的,而在这个圈子里,失败者,从来也没有任何一次微渺的向世人证明自己清白的发言权和澄清权,因为她现在只是一个大众娱乐的作料,仅此而已,公众不希望她是清白的,因为那会让他们原本丰富多彩的对这个圈子里的无限想象力和窥私欲陡然之间失去很多滋味和颜色,而那,是让这世界上一切无缘娱乐圈的人都无法安心忍受的

  她现在只是想死在他的面前,仅此而已,她现在正拖着自己这个已经被糟蹋玷污了整整一夜的纤弱身体一步一步的在滴血的忿衍和绝望之中心无旁骛的艰难向前踉跄蹒跚,向着洛家豪宅的方向,向着洛耽的身影在豪宅落地窗前一脸爽然若失的痴心向四外张望的那个方向,她只想要死在他面前,仅此而已,不在乎他会不会低头怜惜,不在乎他会不会痴心感动,因为他不是她的,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更加不会是,他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因为她就要死了,为了从此以后再也承受不起他对她的真心同情和怜爱而死,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即是心中不爱她,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眼神中也会淡然的似有若无的深深散播出一道风轻云淡的稍许慈悲和怜悯来的,他就是在这种眼神时才那样的让她着魔,让她迷醉,让她三界沉沦,万劫不复,但是她知道,那眼神却从来也不是属于她的,非但是那让她着魔的眼神,还有他修长的玉体,俊美的脸颊,棱角分明的额头,剑眉入目的媚眼,那一切从十七年前开始就已经属于那只小花狸子了,和那只小花狸子相比,她和他,他们之间,竟然已经整整错过了十七年

  几天以后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她在病床上撒娇任性的连撕带拽着身上覆盖着的带着蕾丝花边的纯白色病服和被单,“我的身体已经脏了,还留着它干什么,要是一个真正的天皇巨星也就算了,竟然,竟然却是那样猥琐的一个男人”

  她在病床上哭哭啼啼的胡乱拉扯着自己的一只纤纤玉手,想要趁乱将手背上的静脉针头拔掉。

  “别胡闹,这是静脉滴注,针头褪了,很危险的,”洛耽轻轻的按下她的手说,“你到底是真笨还是假笨啊,”他一脸嗤嗤怪笑的温柔挑逗她说,“从前的绯闻八卦都白看了,你忘了那个畜生他天生就有绛紫恐惧症吗?”他说,“你那天脚趾甲上染着绛紫色的指甲油,手指甲上染着绛紫色的指甲霜,身上还偏偏穿着一身藕合色贴身内衣,他一看见全身就已经抽起来了,你白天手上戴着纯真丝的小白手套,他没发现问题,结果在宾馆里你的一双小真丝手套哗啦啦向下一抖,十根染着绛紫指甲霜的小手指头在他脸上乱抓乱挠,他一下子就瞪着眼睛抽死过去了,第二天,还是她老婆把他从床底下给揪出来的,”洛耽说话间已经嗤嗤怪笑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u盘,“可千万别以为我在编谎话安慰你啊,”他嗤笑,“我老妈早报警了,这是警察从那个畜生的手机上拷贝下来的完整视频,你回家以后留着慢慢看着玩儿吧,”他说。

  “哼,还回家,我早无家可归了,”她呜呜呜的哽咽看着他说,“我的房子已经几个月没还贷款了,还有水费电费物业费,我冰箱里连一片面包都没有了,饮水机上的水桶里,也早就空了”

  “谁让你闲的没事四处捐款去呢?”他微微虐笑着看着她说,“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你都饿死了,还拿什么去赚钱捐给那些小孩,那些小孩子昨天还去你家里看过你呢,”他说,“而且幸运的很,被媒体接连报道转载之后,他们这辈子都不用愁了,至于你,”他微微虐笑,“我老妈前些天刚出手买下了你的房子,已经写好协议要以一块钱的价格廉价兜售给你了,”他说,“不过我劝你还是尽快转手抛售出去才好,因为那套房子正好在物业费最为昂贵的黄金地段上,很适合做商务写字楼用。”

  “可是我现在怎么办,”她呜呜呜的看着他说,“难道要我去典当行里当掉自己的翡翠镯子买面包吃吗?”她问。

  “哼,闭嘴,咱们洛家的女人,好,就算是杨家的也行,反正,咱们家的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自卑起来了,”他说,“你要想吃东西尽管来家里啊,怎么,你这么快就把自己家门给忘干净了?”

  “别取笑我了,”她说,“其实你根本就不懂得一个自以为自己曾经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纯真恋爱的女人的心,”她微微惨笑的看着他的眼睛,有气无力的眨着一双如丝媚眼无可奈何的幽幽叹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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