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祛除污秽
管事嬷嬷看着她们三人的软骨头样，脸色十分难看。
她们可是代表二夫人过来的，现在她们三人这么没骨气的跪在大小姐面前，岂不是在打二夫人的脸？
相较于她难看的脸色，龙吟却笑的一派的明媚，“嬷嬷不说话莫不是默认了？”
“老奴不敢。”管事嬷嬷怄的简直都要吐血了，可四周围还有不少路人瞧着，她纵使再恼火，这时也只憋屈地低下一贯高傲的头颅。
龙吟见状微微一笑，故作松一口气道：“亏得嬷嬷明事理，要不然，我可就只能请这在场的众人评评理了。”
这分明就是威胁！
老爷素来十分爱重尚书府的名声，她这要真将事情给闹了开来，回头老爷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到时候二夫人估计都救不了她。
管事嬷嬷气的牙根都要咬断了，面上却还得挤出笑脸来，赔笑道：“大小姐这几日受苦了，赶紧随老奴进府吧，二夫人可一直都盼着您回来呢。”
却是不接她的话茬。
龙吟继续再揪着刚才的话题借题发挥，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的目标本就不是这管事的下人，如今小小的教训一番也就行了，因而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笑道：“那就有劳嬷嬷在前面带路了。”
两人领着一帮子下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门。
秦氏此时已经知道了门口发生的一切，她满脸阴沉的倚在榻上，脑中飞速思量着等下要怎么收拾龙吟。
只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小丫头就一脸古怪的走了进来，“二夫人，老夫人有请。”
秦氏闻言一愣。
老夫人不喜欢她，之前是看不上她烟花出身，后来大夫人病了，她兢兢业业持家，这才勉强入了眼，但地位到底是低下的，老夫人虽然她并未明说过，可她知道老夫人之所以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就是因为不想看见她。
今儿个怎么忽然又想起她来了？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她随口问了一句，说话间已然翻身下了塌。
到底是做人媳妇的，她平日里在府里就算再张扬，这种时候也是不敢拿乔的。
听雨一边跪在她身前伺候她穿鞋，一边恭敬的回道：“来传话的丫头没说。不过奴婢刚刚听人说，大小姐进府后直接去了老夫人那里，但她并没有进老夫人的院子，只跪在院子外头，说是身带污秽，不敢冲撞老夫人。”
秦氏正对着雕花铜镜轻拢着微乱的头发，闻言手上蓦地就是一颤，直接就将手中捻着的一小撮头发给拔了下来。
小丫头瞧在眼里，觉得自己的头皮有点疼。
“我倒是没想到，那死丫头竟突然变得如此的有手段！”秦氏恍然未觉，只对着铜镜中自己冷冷一笑。
大庭广众之下，轻轻松松地让她的人没脸不说。
现在居然还一状告到了老夫人面前。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一向只疼爱龙舞，从未将那死丫头放在心上的老太太，到底会不会替她出这个头！
在尚书府，老夫人无疑是最特别的存在。
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她平日里并没有那个精力去管事，可只要她开了口，便是在府里呼风唤雨的秦氏，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龙吟毕竟是穿越来的，其实并不是很了解龙尚书，可她知道自古文臣都重声誉！
她现在所利用的也正是这一点。
“父亲，不是女儿故意拿乔不起来，实在是心中有愧。女儿知道这次是真的给尚书府抹黑了，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原本女儿该一头撞死在牢中，以全尚书府清名的”直接无视自家老爹难看的脸色，她耷拉着脑袋，故作声泪俱下的愧疚道。
愧疚是假的，可眼泪却是真的。
她的大腿都要被她自己给掐肿了，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几滴眼泪，能不是真的吗？
龙尚书也不知相信了没有，闻言只十分冷淡的打断了她，“为父倒是不知道，你竟是这般刚烈的性子。”
“女儿惭愧。”龙吟越发低了头，作羞耻状。
慢一步赶到的秦氏堪堪将这一幕瞧在眼里，气的差点没能维持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过她到底城府极深，不过转瞬就又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快步走上前，她掏出帕子假装伤心的擦了擦眼角，“我的孩子，倘若你果真做下这等的傻事，那岂不是在割为娘的心？为娘虽不是你的生母，可我们到底母女一场，你又怎么忍心让为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后这种话可休得再提，要不为娘可要狠狠的罚你！”
得，来个更会演戏的。
龙吟见她说掉眼泪就掉眼泪，倒真有点佩服她了，好在她早有准备，要不然这戏还真有点唱不下去了。毕竟相较于演戏，其实她更擅长于唬人。
“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当时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这才有了这等不负责任的想法。”
十分干脆地认下了错，在瞥见秦氏眼间一闪而逝的疑惑时，她又翘了嘴角状若心无城府道：“幸得瑞王殿下及时开解女儿，女儿这才从迷途中醒悟过来。殿下说的没错，求死固然容易，可女儿若真的死了，别人岂不要以为女儿是畏罪自杀，届时为难的还是父亲。”
这话秦氏一个字都不信。
可瑞王身份贵重，别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尚书夫人，就算她是王孙贵女，也不敢轻易跑去找他对质。
“瑞王真这么说？”龙尚书闻言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龙吟点了点头，脸也不红气也不喘的睁眼说瞎话，“没错。殿下还说了，父亲在朝廷素有清名，我身为父亲的女儿，纵使不能替父亲锦上添花，也不应该成为别人攻歼父亲的把柄。”
这个年代，治家不严，教子无方，可是非常严重的罪名。
尤其是对于在朝为官的官员而言。
龙尚书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动容，瑞王乃今上一母同胞的弟弟，一向深受今上的器重，能得他夸赞一句素有清名，那可足以抵得上办好十数件差事。
他并没有怀疑龙吟是否在说谎。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并不觉得以龙吟的胆子，敢拿这种事情来欺瞒他，另一方面则是他认为若没有人提点，龙吟不可能会知道，她要真自尽了，别人会据此在朝堂上攻歼他。
他哪里知道自家女儿早已经换了个芯子。
“难为你有这份心了。”亲自伸手扶起龙吟，他难得和颜悦色道：“好了，这事说来也不能怪你，赶紧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可别着凉了。”
龙吟这次没有再坚持，乖顺的顺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
秦氏见状气结，又不好直接说龙吟在说谎，只能在一旁暗自咬牙。
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适时走了过来，福身一礼，恭敬道：“老爷，二夫人，大小姐，老夫人请你们进去。”
龙吟杵在那儿没动，只低垂了眼睫，满脸迟疑表情的怯生生道：“女儿在这儿给祖母磕几个头，就不进去了吧？”
秦氏眼皮子一跳，本能的觉得不好。
才刚这么想着，就听自家夫君以一种极为罕见的温和语气，朝那死丫头询问道：“怎么了？”
龙吟咬着嘴唇偷瞄了秦氏一眼，没吱声。
这个看似隐蔽实则明显的小动作，让秦氏瞬间黑了脸，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朝龙吟咆哮，想告状就直接告，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的膈应人！
不过也只是暗忖而已。
她心机深沉远非常人能比，虽然此时已经气得差点没把一口银牙给咬碎，可到底还是硬生生将那怒气给强行压了下去，扯了嘴角先发制人道：“老爷，吟儿不愿意进去，那也是她的一片孝心，您就不要勉强她了。”
不是要故作姿态吗？
那干脆就不要进去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进去？”龙尚书原本正觉奇怪呢，一听她这话，立刻偏过头来看她。
秦氏刻意停顿了一下，佯装为难的欲言又止道：“那种地方到底晦气”
她说的隐晦，但龙尚书这种官场打滚多年的老狐狸，又如何会听不明白？
不说他了，就连龙吟也听明白了秦氏的意思。
古代人非常的迷信，监狱在他们眼里那是非常污秽的一个地方，死伤无数，因而别说像龙吟这次这样被关了小半月，就算是走马观花的在里头走上一圈，他们都会觉得脏的不行。
偏他们又觉得沾上晦气是会影响一个人的运气的。
龙尚书沉迷于权势，自然会担心这会不会冲撞了他的官运。
这种时候，他就算将秦氏命人用三大盆冷水替她除秽一事告诉他，他因为心中的那点忌讳，估计也不可能会多说什么。
还别说秦氏这么多年能得龙尚书专宠，对于龙尚书的心理揣摩的还是十分到位的。
“嗯，那种地方是不怎么干净。”龙尚书想也不想的点头，在瞧见龙吟明显憔悴的面容时，他心中一软，便又加了一句，“给你祖母磕个头，回头先去洗洗吧。”
秦氏脸上明显掠过一抹得意。
因为所站位置的缘故，龙尚书并没有瞧见，但龙吟可瞧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真正的龙吟，这会儿恐怕早就气的跳脚了。
很可惜龙吟不是。
“是，父亲。”十分乖巧地答应了一声，龙吟脸上适时的露出几分黯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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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可是代表二夫人过来的，现在她们三人这么没骨气的跪在大小姐面前，岂不是在打二夫人的脸？
相较于她难看的脸色，龙吟却笑的一派的明媚，“嬷嬷不说话莫不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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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种地方是不怎么干净。”龙尚书想也不想的点头，在瞧见龙吟明显憔悴的面容时，他心中一软，便又加了一句，“给你祖母磕个头，回头先去洗洗吧。”
秦氏脸上明显掠过一抹得意。
因为所站位置的缘故，龙尚书并没有瞧见，但龙吟可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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