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冷暖自知 第三章 不跟无赖讲道理
怎么说呢？陆托军说这话，覃雨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医院说来，还真是底层的人。
所谓说“天塌下来了有高个的顶着”，说的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但是覃雨现在想的倒不是谁解决的问题，而是她认为这件事不应该是医院担责任。
可现在要是跟陆托军说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理解的吧？
覃雨这样想着，不自觉地耷拉着脑袋，跟着陆托军一块去住院部。
只是在楼梯口碰到了何惠玲的家属，走在前面的是何惠玲的老公，他冷着脸，手抱着用小被子裹着的什么东西。
覃雨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看去，正好看到一张青紫的婴儿脸，惊得她僵在了原地。
原本是酷暑时节，她偏生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往窜，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窖。
他们居然抱着那个夭折的新生儿过来了！
陆托军显然也看到了，他蹙起眉，将覃雨拦下，示意让他们先过去。
即便是陆托军不拦着，覃雨也迈不开步子了，她已经被何惠玲的老公抱着的那个新生儿吓到了。
那张青紫的脸，在前几天她还见到过，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是活着的。
之前见到引产的胎儿，因为起先见到的，是那般垂死的状态，跟现在完全不同。
她见到过那个新生儿活着的样子，等再次见到，却已经夭折了，这种感觉，让她第一次明白，死亡竟然这么近。
“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赖医院了，这次还真是麻烦了。”陆托军不由叹了口气，听他的语气，倒是多了一些担忧。
覃雨现在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托军的语气，那个新生儿的脸还在她脑晃着，让她一阵心慌。
“你怎么了？我们要去办公室了。”
见覃雨一点反应都没有，陆托军忍不住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啊！”
覃雨愣愣地看着陆托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才要问你呢！你刚才发什么呆啊！”
意识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覃雨顿时慌了，她赶紧解释道：“没事，是刚才被吓到了，那个新生儿……”
确实她也是被那个新生儿吓到了，但是深究其的原因，好像不仅仅只是看到而已。
“是有点吓人，但是我们还是要去办公室，待会说完回去吧！”陆托军没多想，认为女孩子看到那样的一幕，会觉得吓人也是正常的，还体贴地说了一句。
说实话，覃雨心里还是很感激陆托军的，毕竟他刚才的话也是在顾虑她。可是她现在却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再开口，好像被扼住喉咙一般，完全发不出声来。
陆托军会这样说也不是为了得到覃雨的感激，他自然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而是先一步往办公室去。
两人到办公室后，正好看到何惠玲的家属都杵在办公室里，那个夭折的新生儿被放在办公桌，僵硬的身子这样摊开在众人面前。
陆托军看着这样的情况，脸色也变得不太好了，这个样子，看来是无法说些什么了，要想将这家人摆平都不容易。
他回头见到覃雨的脸色惨白，不由说道：“你还是先去吧，这样也不可能开会了，我留在这里看看情况。”
覃雨却摇了摇头，道：“没事，待会还不知道会不会问情况，我还是先留下来吧！”
那个夭折的新生儿这样放在办公桌，让人看着确实是很不舒服，但是这件事根本不是医院的责任，不能这样无赖地推卸责任。
“你们看看，我的孩子到儿童医院去之后，没多久死了，那边的医生说是孩子在肚子里缺氧了。我老婆在你们医院住了好几天，你们医生也没说孩子缺氧，说吧，现在出了这样的情况，你们打算怎么办的？”
何惠玲的老公一脸凶神恶煞的，还死死地瞪着办公室里的医生，似乎想拉她们偿命一般。
其他医生看到这样的状况，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头，最后还是陈主任站出来，说道：“这件事确实不是我们医生的责任，在你老婆待产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胎监的反应不是很好，建议做手术，但是你们家属都坚持顺产，所以才会……”
“我不听你扯这些，现在是我的孩子没了，你说你们医院打算怎么办吧！”何惠玲的老公不耐烦地打断陈主任的话，还敲了敲桌子，“要是你们医院不给我一个解决的回复的话，那我找电视台，曝光你们医院！”
这个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那陈主任也白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了。
“你要找哪里都可以，这件事不是我们医生的责任，更加不会是医院的责任，孩子夭折了，我们也很痛心，但是并不代表可以趁机赖医院。”
陈主任此时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客气了，让何惠玲的老公脸色看起来更坏了。
“你说什么？我的孩子没了，来找你们医院理论，你还说我赖你们医院？”
何惠玲的老公瞪着眼睛，那样子看起来像要冲来打人一样。
“我刚才跟你讲道理，你不听，那这不是想要赖我们医院？”陈主任也算是见过风浪的医生了，哪里会被何惠玲的老公的气势压倒。
“你这个医生，怎么说话的？我们现在是在跟你理论，你说话不能这样的。”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开口了，她有只眼蒙了白翳，看起来有些吓人。
“老太太，理论不是只听你们说，然后我们承认你们说的话。”廖医生冷声开口，她是手术医生，自然是最清楚状况的。
“行，跟你理论，我的孩子是在你们医院出问题的，难道你们医院不应该担责任么？”何惠玲的老公现在好像也知道了该怎样迂回来说话，反正只要说孩子是在医院出事的，那自然是医院的责任没跑了。
道理是跟能够讲道理的人讲的，像何惠玲这一家人这样不讲道理的，说再多都没用。
陈主任现在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说道：“待产的时候，宝宝的情况，我们医生跟你们谈过多次话，这些都是有记录，签过字的，白纸黑字的，也做不得假，如果你真的要说是我们的话问题的话，这些都是可以作为证据的。”
何惠玲的老公好半天没说话，显然是被陈主任的话给镇住了。
只是那个老太太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的气势又涨起来了。
“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你们写，我们能知道什么？反正你不给我个说法，那走着瞧吧！”何惠玲的老公将办公桌的死婴抱起来，又带着那群人离开了办公室。
虽说他们人是走了，但是走前说的那些话，完全是放的狠话，看来想解决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主任，谈话的记录确实每次都有，可不是每次都有病人签字的，这样会不会有问题？”一个面生的医生有些担忧地开口，让陈主任的脸色微变。
“我跟你们说过好多次了，像这种情况，去谈话肯定要签字的，要是没出问题还好，只要一出问题，你没有签字的证据，这些谈话都是不作数的，怎么是每次都要出了问题才知道呢？”
陈主任冷着脸，坐下后好半天才说道：“病历呢？我来看看。”
现在医生都开始讨论起病历来，覃雨跟陆托军站在办公室里，好像有点多余。
“现在看来，好像都不需要我们在这里了。”
覃雨点点头，随后跟着陆托军一块了楼。
回到手术室后，办公室里的众人都过来问情况。
陆托军将刚才住院部办公室里，何惠玲的老公带着夭折的新生儿过来要求医院负责的事说出来，还说了医生的失误。
“是那个新来的医生吧？这件事还真的不好说了，要是每次谈话都签了字，那医院完全有证据，是闹到法庭都没问题。”
吴主任的神情也有些凝重，显然是明白这件事有多棘手。
“陈主任刚才在办公室都发脾气，现在有理的事都变成没理的。”
“那肯定要生气，要是没有签字，那医院要担全部责任了。”
听着他们讨论这件事，覃雨心颇不是滋味。
这件事原本不是医院的责任，何惠玲的家人也是很明白的吧？现在守在医院这样闹，有多少真心是为了那个夭折的孩子呢？
想必是没有一点的吧！要是真的是心疼夭折的孩子，也不会这样带着孩子的尸体到医院来了。
“最近几天，你们下班还是注意一点，这件事没有解决之前，他们那一家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吴主任没将话说透，但是基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要是他们敢这样做的话，那不占理的反而会是他们了吧？
这样一想，覃雨心里倒是没多担心，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会怎样发展。
一天都在心慌度过，下午下班的时候，却见到医院门口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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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说“天塌下来了有高个的顶着”，说的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但是覃雨现在想的倒不是谁解决的问题，而是她认为这件事不应该是医院担责任。
可现在要是跟陆托军说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理解的吧？
覃雨这样想着，不自觉地耷拉着脑袋，跟着陆托军一块去住院部。
只是在楼梯口碰到了何惠玲的家属，走在前面的是何惠玲的老公，他冷着脸，手抱着用小被子裹着的什么东西。
覃雨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看去，正好看到一张青紫的婴儿脸，惊得她僵在了原地。
原本是酷暑时节，她偏生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往窜，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窖。
他们居然抱着那个夭折的新生儿过来了！
陆托军显然也看到了，他蹙起眉，将覃雨拦下，示意让他们先过去。
即便是陆托军不拦着，覃雨也迈不开步子了，她已经被何惠玲的老公抱着的那个新生儿吓到了。
那张青紫的脸，在前几天她还见到过，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是活着的。
之前见到引产的胎儿，因为起先见到的，是那般垂死的状态，跟现在完全不同。
她见到过那个新生儿活着的样子，等再次见到，却已经夭折了，这种感觉，让她第一次明白，死亡竟然这么近。
“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赖医院了，这次还真是麻烦了。”陆托军不由叹了口气，听他的语气，倒是多了一些担忧。
覃雨现在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托军的语气，那个新生儿的脸还在她脑晃着，让她一阵心慌。
“你怎么了？我们要去办公室了。”
见覃雨一点反应都没有，陆托军忍不住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啊！”
覃雨愣愣地看着陆托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才要问你呢！你刚才发什么呆啊！”
意识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覃雨顿时慌了，她赶紧解释道：“没事，是刚才被吓到了，那个新生儿……”
确实她也是被那个新生儿吓到了，但是深究其的原因，好像不仅仅只是看到而已。
“是有点吓人，但是我们还是要去办公室，待会说完回去吧！”陆托军没多想，认为女孩子看到那样的一幕，会觉得吓人也是正常的，还体贴地说了一句。
说实话，覃雨心里还是很感激陆托军的，毕竟他刚才的话也是在顾虑她。可是她现在却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再开口，好像被扼住喉咙一般，完全发不出声来。
陆托军会这样说也不是为了得到覃雨的感激，他自然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而是先一步往办公室去。
两人到办公室后，正好看到何惠玲的家属都杵在办公室里，那个夭折的新生儿被放在办公桌，僵硬的身子这样摊开在众人面前。
陆托军看着这样的情况，脸色也变得不太好了，这个样子，看来是无法说些什么了，要想将这家人摆平都不容易。
他回头见到覃雨的脸色惨白，不由说道：“你还是先去吧，这样也不可能开会了，我留在这里看看情况。”
覃雨却摇了摇头，道：“没事，待会还不知道会不会问情况，我还是先留下来吧！”
那个夭折的新生儿这样放在办公桌，让人看着确实是很不舒服，但是这件事根本不是医院的责任，不能这样无赖地推卸责任。
“你们看看，我的孩子到儿童医院去之后，没多久死了，那边的医生说是孩子在肚子里缺氧了。我老婆在你们医院住了好几天，你们医生也没说孩子缺氧，说吧，现在出了这样的情况，你们打算怎么办的？”
何惠玲的老公一脸凶神恶煞的，还死死地瞪着办公室里的医生，似乎想拉她们偿命一般。
其他医生看到这样的状况，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头，最后还是陈主任站出来，说道：“这件事确实不是我们医生的责任，在你老婆待产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胎监的反应不是很好，建议做手术，但是你们家属都坚持顺产，所以才会……”
“我不听你扯这些，现在是我的孩子没了，你说你们医院打算怎么办吧！”何惠玲的老公不耐烦地打断陈主任的话，还敲了敲桌子，“要是你们医院不给我一个解决的回复的话，那我找电视台，曝光你们医院！”
这个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那陈主任也白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了。
“你要找哪里都可以，这件事不是我们医生的责任，更加不会是医院的责任，孩子夭折了，我们也很痛心，但是并不代表可以趁机赖医院。”
陈主任此时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客气了，让何惠玲的老公脸色看起来更坏了。
“你说什么？我的孩子没了，来找你们医院理论，你还说我赖你们医院？”
何惠玲的老公瞪着眼睛，那样子看起来像要冲来打人一样。
“我刚才跟你讲道理，你不听，那这不是想要赖我们医院？”陈主任也算是见过风浪的医生了，哪里会被何惠玲的老公的气势压倒。
“你这个医生，怎么说话的？我们现在是在跟你理论，你说话不能这样的。”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开口了，她有只眼蒙了白翳，看起来有些吓人。
“老太太，理论不是只听你们说，然后我们承认你们说的话。”廖医生冷声开口，她是手术医生，自然是最清楚状况的。
“行，跟你理论，我的孩子是在你们医院出问题的，难道你们医院不应该担责任么？”何惠玲的老公现在好像也知道了该怎样迂回来说话，反正只要说孩子是在医院出事的，那自然是医院的责任没跑了。
道理是跟能够讲道理的人讲的，像何惠玲这一家人这样不讲道理的，说再多都没用。
陈主任现在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说道：“待产的时候，宝宝的情况，我们医生跟你们谈过多次话，这些都是有记录，签过字的，白纸黑字的，也做不得假，如果你真的要说是我们的话问题的话，这些都是可以作为证据的。”
何惠玲的老公好半天没说话，显然是被陈主任的话给镇住了。
只是那个老太太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的气势又涨起来了。
“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你们写，我们能知道什么？反正你不给我个说法，那走着瞧吧！”何惠玲的老公将办公桌的死婴抱起来，又带着那群人离开了办公室。
虽说他们人是走了，但是走前说的那些话，完全是放的狠话，看来想解决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主任，谈话的记录确实每次都有，可不是每次都有病人签字的，这样会不会有问题？”一个面生的医生有些担忧地开口，让陈主任的脸色微变。
“我跟你们说过好多次了，像这种情况，去谈话肯定要签字的，要是没出问题还好，只要一出问题，你没有签字的证据，这些谈话都是不作数的，怎么是每次都要出了问题才知道呢？”
陈主任冷着脸，坐下后好半天才说道：“病历呢？我来看看。”
现在医生都开始讨论起病历来，覃雨跟陆托军站在办公室里，好像有点多余。
“现在看来，好像都不需要我们在这里了。”
覃雨点点头，随后跟着陆托军一块了楼。
回到手术室后，办公室里的众人都过来问情况。
陆托军将刚才住院部办公室里，何惠玲的老公带着夭折的新生儿过来要求医院负责的事说出来，还说了医生的失误。
“是那个新来的医生吧？这件事还真的不好说了，要是每次谈话都签了字，那医院完全有证据，是闹到法庭都没问题。”
吴主任的神情也有些凝重，显然是明白这件事有多棘手。
“陈主任刚才在办公室都发脾气，现在有理的事都变成没理的。”
“那肯定要生气，要是没有签字，那医院要担全部责任了。”
听着他们讨论这件事，覃雨心颇不是滋味。
这件事原本不是医院的责任，何惠玲的家人也是很明白的吧？现在守在医院这样闹，有多少真心是为了那个夭折的孩子呢？
想必是没有一点的吧！要是真的是心疼夭折的孩子，也不会这样带着孩子的尸体到医院来了。
“最近几天，你们下班还是注意一点，这件事没有解决之前，他们那一家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吴主任没将话说透，但是基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要是他们敢这样做的话，那不占理的反而会是他们了吧？
这样一想，覃雨心里倒是没多担心，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会怎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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