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1章 卑微
顾慕予偏过头去，见任宇漠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便是轻咳了两声道，“你怎的一句话都不说？”任宇漠听到顾慕予突然这样问他，眼神略是晃了晃道，“无事，我只是突然想到孙掌柜的那一瓶千花毒是不是同之前之前苏菁用的那一瓶是一样的。”“苏菁的？”顾慕予皱了皱眉头便是重复了一遍。袁溪听到这话便是点了点头，对着顾慕予道，“是了姐姐，先前苏菁去世时，便是吞服了大量的千花毒的。”顾慕予听得这话便是有些想了起来，眼神也是略略有些忽闪的光。
“既然这般那孙掌柜现下如何？他可还说了别的什么？”袁溪听得顾慕予这般问便是轻轻摇了摇头，“该说的，想必他都已经说了吧，先前姐姐问他他什么都不肯说，我想应当也是因为他至今都觉得是因为姐姐的缘故苏菁才会死的吧，所以才会这般忌恨你。”顾慕予听得这话便是眉头一挑凛然道，“我的缘故？”说着便是偏过身子对着袁溪，“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是我的缘故？”
袁溪见她这般，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但仍旧低声道，“我想着，约莫是苏菁她恋慕任任宇漠，所以才会怨怒吧。姐姐先前废了任宇漠太子妃之位，让她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可是后来你们还是有联系，所以这才”袁溪说着说着声音便是低了下去。“当真是荒唐！若真是为了这般，他最该恨的人难道不是我么，她一次次示好我却置若罔闻，得不到回应的她难道不知道要退却吗？很早以前她就知晓我是太子妃的时候，为什么还不放弃？为什么后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那样的事情？这样的话，难道也要怪罪到慕予头上来吗？”
任宇漠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这样沉声说到，顾慕予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样说，但听了这番话也只是有些愣住了，袁溪见他这样也是有些怔怔的。“我只是我只是这么想罢了，觉得约莫就是这样的原因了，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顾慕予见袁溪这般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便是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小声道，“无事无事，他也就是这么说说，事情，大概我们也都知晓了，孙掌柜这件事，到底还是要给易乾堂一个交代的，毕竟这么久以来，他将易乾堂的银子私扣了不少，这样的话，必然是要给易乾堂一个交代的。”正是这么说着顾慕予突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了顿便是认真看着袁溪，“对了，你们铺子里那个孙同是不是他的养子？”
袁溪听到“养子”这个词也是愣了愣，但是想了想还是说到，“其实，这个事还是听铺子里其他老伙计与我说起的。或许先前孙同与你说过他是孙掌柜的养子，但是他其实根本算不上的。”说着便是顿了顿才又开了口，“他只是孙掌柜捡回去的，根本算不得什么养子，说到底，约莫孙同在孙掌柜眼中顶多就是个下人，至多是个较为亲近的侍人罢了，孙同他平日里也是住在孙家宅子的一间小屋里，在家也会服侍孙掌柜，这些也都是我听人说起的。其实孙同这孩子，过的也挺苦的。”袁溪说罢便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还会跟姐姐说起这孙同的事情，想来也是觉得这孩子有些心酸的。
“既是这般，那孙同是否也有些可疑，想来觉得他也是跟这孙掌柜一道的吧，不然不会跟着孙掌柜这么久，想必他也是知晓很多事情的。”任宇漠突然在一旁皱着眉头开了口。顾慕予听到袁溪说的做这一番话，又听得任宇漠这般，心里便是有些堵堵的，说不出的感觉。过了半晌才像是有些不稳地说到，“想来这孙同也是晓得不少事情的，但是这次就算了吧，毕竟孙掌柜才是真的需要对易乾堂有些交代的人。对了，让他自己写他自己做了什么，就不要带去易乾堂了吧，免得让铺子里的人心乱了。”
顾慕予说罢便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就进了柴房。孙掌柜见她进来了，眼神便是一直这么看着她，有着忽闪的，像是仇恨一般的光芒。顾慕予见到他这样的眼神，虽晓得冷意凛然，但是却并不在乎，只是嘴角轻扯一抹嘲弄般的微笑，低声道，“你虽说是爱苏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她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位置？”
孙掌柜一听这话便是瞪圆了眼，但也只是怔怔半天说不出话。“我知道，或许对于你来说，她就是你心里唯一在乎的牵挂了，但是你要知道，你对她的爱，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顾慕予慢慢走近孙掌柜低声道，“你的确是生意做得好，但是也不能完全说是因为天赋吧，因此后来你才会在厌恶我的情况下却对有着经商天赋的清远那样百般照料不是么。你为了苏菁或许做出了太大的牺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让她在意到你，所以你成了所有人口中的‘苏老板最器重的掌柜’，或许那时候，你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可是不是的，你发现她爱上了一个人，并且这个人是太子妃，你只能心里不平衡，但你什么都不能做，就因为你爱她，所以也不愿看到她伤心难过，哪怕看着她一日日往商会跑，你也只能这么看着，或许在她不开心地回来的时候，在她身旁默默安慰她而已。”
孙掌柜这般默默地听着顾慕予说着这些话，心中仿佛是有些空洞在慢慢裂开，一点点扩大，疼到让他红了眼眶。顾慕予见到孙掌柜眼角的泪水时，其实是有一些惊讶的，但也只是默默这么看着，不再说些什么。
“或许或许你说的没错，又或许其实我心里都知道只不过不愿意去承认罢了。我想证明我自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可能会在她心里最终留下位置。可我直到那天亲眼看见了她的尸体，心里才明白了，我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位置，她把这一生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叫任宇漠的人。”说到此处，孙掌柜的脸一点一点抬了起来，清晰的目光直视着顾慕予，“所以我恨他，恨他凭什么会让苏菁爱上，凭什么我在她身边陪伴这么久，她却只会在看见账本或是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的时候露出笑容？我不想懂，也不想就这么下去，可是我没有办法，看着她明知道任宇漠是太子妃还要坚持下去的时候，只能是心疼。”
“我想过，是不是任宇漠死了，她就会爱我，可是后来我也想过，任宇漠倘若真的死了，她的伤心才是真正割裂我的刀子，所以我只能依然这样陪在她身边，将这易乾堂打理的一点都不需要她费心，只要她能安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后来后来我听说任宇漠被废了太子妃之位，心中出了苦涩居然还有着一丝欢喜，或许这样她就真的有机会了吧，可是当她搬到客栈，住在任宇漠隔壁，却仍旧是无法得到任宇漠的心的时候，我，我真的有些心痛的情绪吧。所以后来我明白了，只要任宇漠心里一天有你，就一天不可能有苏菁！我满心满意捧着的阿菁，在你们眼里却什么都不是！”顾慕予看着孙掌柜眼中一点一点爆发出的那种疯狂，便是有些明白了或许这就是他此生的爱之深了吧。
“所以你说，你说你该不该死，你说任宇漠该不该死！你们都是随意对待感情的人，竟然让阿菁那么好的人为了那任宇漠白白送了性命”孙掌柜语气哽咽，泣不成声，“我知道阿菁是无奈的，她知道任宇漠知晓她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宁愿选择了死，也不要再以让任宇漠讨厌的方式存在在他身边”
顾慕予听完孙掌柜这些话，只觉得身边的空气冷清得可怕，眼神中满满都是些说不出的迷惘，这不是恐惧，也不是惊讶，她像是偶然知晓了什么秘密的人有些不知所措罢了，顾慕予不愿再多想，便是长叹一口气，才慢慢站起身走到孙掌柜身边，“这些事想来我都知晓了你不要总觉得自己的付出什么都没有得到，人不该总是奢求一些自己本来就得不到的。”孙掌柜听得这话便是堪堪愣住了，正是这时，任宇漠和袁溪带了笔墨进了柴房。“姐姐，事情是如何我已经让任宇漠写下来了，现在就可以给他看一遍，他只要在上面画上押就可以了。”顾慕予伸手接过那纸张，看了会儿便是递到了孙掌柜面前。孙掌柜不看也不说话，只是这般冷笑着，“画押吧。”看着那红色的指印，和颤巍巍提起又放下的手，顾慕予只觉得似乎是有什么爱，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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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般那孙掌柜现下如何？他可还说了别的什么？”袁溪听得顾慕予这般问便是轻轻摇了摇头，“该说的，想必他都已经说了吧，先前姐姐问他他什么都不肯说，我想应当也是因为他至今都觉得是因为姐姐的缘故苏菁才会死的吧，所以才会这般忌恨你。”顾慕予听得这话便是眉头一挑凛然道，“我的缘故？”说着便是偏过身子对着袁溪，“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是我的缘故？”
袁溪见她这般，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但仍旧低声道，“我想着，约莫是苏菁她恋慕任任宇漠，所以才会怨怒吧。姐姐先前废了任宇漠太子妃之位，让她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可是后来你们还是有联系，所以这才”袁溪说着说着声音便是低了下去。“当真是荒唐！若真是为了这般，他最该恨的人难道不是我么，她一次次示好我却置若罔闻，得不到回应的她难道不知道要退却吗？很早以前她就知晓我是太子妃的时候，为什么还不放弃？为什么后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那样的事情？这样的话，难道也要怪罪到慕予头上来吗？”
任宇漠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这样沉声说到，顾慕予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样说，但听了这番话也只是有些愣住了，袁溪见他这样也是有些怔怔的。“我只是我只是这么想罢了，觉得约莫就是这样的原因了，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顾慕予见袁溪这般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便是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小声道，“无事无事，他也就是这么说说，事情，大概我们也都知晓了，孙掌柜这件事，到底还是要给易乾堂一个交代的，毕竟这么久以来，他将易乾堂的银子私扣了不少，这样的话，必然是要给易乾堂一个交代的。”正是这么说着顾慕予突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了顿便是认真看着袁溪，“对了，你们铺子里那个孙同是不是他的养子？”
袁溪听到“养子”这个词也是愣了愣，但是想了想还是说到，“其实，这个事还是听铺子里其他老伙计与我说起的。或许先前孙同与你说过他是孙掌柜的养子，但是他其实根本算不上的。”说着便是顿了顿才又开了口，“他只是孙掌柜捡回去的，根本算不得什么养子，说到底，约莫孙同在孙掌柜眼中顶多就是个下人，至多是个较为亲近的侍人罢了，孙同他平日里也是住在孙家宅子的一间小屋里，在家也会服侍孙掌柜，这些也都是我听人说起的。其实孙同这孩子，过的也挺苦的。”袁溪说罢便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还会跟姐姐说起这孙同的事情，想来也是觉得这孩子有些心酸的。
“既是这般，那孙同是否也有些可疑，想来觉得他也是跟这孙掌柜一道的吧，不然不会跟着孙掌柜这么久，想必他也是知晓很多事情的。”任宇漠突然在一旁皱着眉头开了口。顾慕予听到袁溪说的做这一番话，又听得任宇漠这般，心里便是有些堵堵的，说不出的感觉。过了半晌才像是有些不稳地说到，“想来这孙同也是晓得不少事情的，但是这次就算了吧，毕竟孙掌柜才是真的需要对易乾堂有些交代的人。对了，让他自己写他自己做了什么，就不要带去易乾堂了吧，免得让铺子里的人心乱了。”
顾慕予说罢便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就进了柴房。孙掌柜见她进来了，眼神便是一直这么看着她，有着忽闪的，像是仇恨一般的光芒。顾慕予见到他这样的眼神，虽晓得冷意凛然，但是却并不在乎，只是嘴角轻扯一抹嘲弄般的微笑，低声道，“你虽说是爱苏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她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位置？”
孙掌柜一听这话便是瞪圆了眼，但也只是怔怔半天说不出话。“我知道，或许对于你来说，她就是你心里唯一在乎的牵挂了，但是你要知道，你对她的爱，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顾慕予慢慢走近孙掌柜低声道，“你的确是生意做得好，但是也不能完全说是因为天赋吧，因此后来你才会在厌恶我的情况下却对有着经商天赋的清远那样百般照料不是么。你为了苏菁或许做出了太大的牺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让她在意到你，所以你成了所有人口中的‘苏老板最器重的掌柜’，或许那时候，你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可是不是的，你发现她爱上了一个人，并且这个人是太子妃，你只能心里不平衡，但你什么都不能做，就因为你爱她，所以也不愿看到她伤心难过，哪怕看着她一日日往商会跑，你也只能这么看着，或许在她不开心地回来的时候，在她身旁默默安慰她而已。”
孙掌柜这般默默地听着顾慕予说着这些话，心中仿佛是有些空洞在慢慢裂开，一点点扩大，疼到让他红了眼眶。顾慕予见到孙掌柜眼角的泪水时，其实是有一些惊讶的，但也只是默默这么看着，不再说些什么。
“或许或许你说的没错，又或许其实我心里都知道只不过不愿意去承认罢了。我想证明我自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可能会在她心里最终留下位置。可我直到那天亲眼看见了她的尸体，心里才明白了，我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位置，她把这一生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叫任宇漠的人。”说到此处，孙掌柜的脸一点一点抬了起来，清晰的目光直视着顾慕予，“所以我恨他，恨他凭什么会让苏菁爱上，凭什么我在她身边陪伴这么久，她却只会在看见账本或是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的时候露出笑容？我不想懂，也不想就这么下去，可是我没有办法，看着她明知道任宇漠是太子妃还要坚持下去的时候，只能是心疼。”
“我想过，是不是任宇漠死了，她就会爱我，可是后来我也想过，任宇漠倘若真的死了，她的伤心才是真正割裂我的刀子，所以我只能依然这样陪在她身边，将这易乾堂打理的一点都不需要她费心，只要她能安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后来后来我听说任宇漠被废了太子妃之位，心中出了苦涩居然还有着一丝欢喜，或许这样她就真的有机会了吧，可是当她搬到客栈，住在任宇漠隔壁，却仍旧是无法得到任宇漠的心的时候，我，我真的有些心痛的情绪吧。所以后来我明白了，只要任宇漠心里一天有你，就一天不可能有苏菁！我满心满意捧着的阿菁，在你们眼里却什么都不是！”顾慕予看着孙掌柜眼中一点一点爆发出的那种疯狂，便是有些明白了或许这就是他此生的爱之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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