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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方的字写得好不好,这就是所谓的字如其人。

  黎浩然虽然数学成绩非常地出色,也因此博得“天才”的美称,但是却并不为大多数女同学看好。一是他长得虽然白净秀气,可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白脸,那时女孩们大多以高仓健为审美标准,像黎浩然这样是不招人待见的;二是黎浩然的文章写得非常地差强人意,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写文章,他的所有完整表达出来的意思,恨不得都是用数字表达的;三是他的字实在对不起观众,用很多女同学的话说,那简直比女生写的还要扭捏作态。基于以上几个原因,黎浩然在中学以前并不是特别受女孩青睐,这也为他没被宠坏打下了基础;而黎浩然之所以能在桑梓那里取得爱情的胜利,那是因为生活急速地迈入了信息时代,并且地点移植到了美利坚合众国,在那个国度的人们,是不习惯用方块字表达自己的。不知道在黎浩然一举成名之后,他当年的那帮女同学里,有没有人为此后悔过。

  黎浩然玩味着沈一环的那行文字,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咧开嘴兀自笑了起来,然后合上书,又展开了最新的《财经》杂志。这期杂志登载了一篇关于珠穆朗玛公司老总的文章,这家伙是黎浩然在美国的校友,先期一年回国,白手起家创办了自己的网站,可网站刚刚做大,自己就被自己扶起来的部下给Cancel掉了,于是他照着原样又Copy了一家,这不,跑到各种媒体上赚吆喝来了。

  黎浩然把这篇文章读了一半,桑梓擦着头发从盥洗室出来,“你什么时候改习惯了,喜欢往家里领人?”桑梓穿着宽松的全棉睡衣,她偏着头,那双好看的杏眼跨过自己的胳膊,妩媚地看着丈夫。黎浩然本来就无心看书,这时他放下杂志,从床上下来,讨好地凑上前去,“我帮你吹头发吧。”他顾左右而言他道。“问你话呢,亲爱的。”桑梓扭过身子,躲开了黎浩然,黎浩然重新回到床上,讪讪地看着太太,“跟你说了,公司的同事,最近公司的销售情况不太好,我让他们过来聊聊。”黎浩然撒了个谎。“我怎么看那两个人的眼睛里时刻闪着一种警觉,可不像做企业的啊。别让我审你了,说吧,是不是又跟黑金唐卡有关?”桑梓索xìng单刀直入,要说隐瞒自己,黎浩然可没法跟太太比。

  黎浩然一看瞒不过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告诉桑梓,“他们是我请的侦探。咱家里今天又有生人来过,你看看衣柜,是不是挺乱的。”黎浩然说完颓然地叹了口叹,那个看不见的、防不胜防的敌人,越来越让他感到不安了。

  桑梓一手拿着湿发,一手拉开衣柜,“没什么问题啊!咳,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想找前年你给我买的那套套装,一时没找着,把柜子翻乱了,也没来得及整理。看把你弄的。”

  “可是书房和储藏室都有被动过的痕迹。”黎浩然还在辩解。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啊,甚至可以说是杯弓蛇影,那两个屋子今天我都去过,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桑梓说完进盥洗室吹头发去了,黎浩然跟了进来,“你真的去过?”“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桑梓嗔了黎浩然一眼,按响了吹风机。

  12、疑虑苏醒

  12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感觉潜藏在身体的内部,不知不觉中日积月累,直到有一天突然跳出来,影响一个人的生活。隐隐约约之间,黎浩然总感觉桑梓像哄小孩一样地哄着自己,多少年了,这个女人对他一直就是这样的态度:哄着他、宠着他、惯着他,像一个小妈一样阻挡着他看待事物的视线,而黎浩然也一直乐在其中,并且以此为骄傲。可是今天,在黑金唐卡这件事上,桑梓显然做得有些过了,即使她不愿意他卷入其中,而既然黎浩然已经决定调查这件事,作为妻子,她也不应该故意混淆视听,是的,她明显是在混淆视听。黎浩然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连桑梓的谎话都听不出来呢!他讨厌这种幼稚的谎言,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桑梓这种哄小孩似的方式下生活得太久了,久得他已经无力去揭穿她的谎言,无力去纠正她的态度,揭穿有意义吗?纠正有意义吗?

  这简直就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黎浩然突然对桑梓有了从没有过的、莫明其妙的怨艾。

  在这种怨艾的情绪中,黎浩然决定与苏寒烟好好谈一次。自从那个暧昧的夜晚之后,黎浩然就一直没有直面这个女人,如果没有黑金唐卡的事,他想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跟这个女人有什么jiāo流。可是现在,苏寒烟就是黑金唐卡事件最大的嫌疑人,面对问题,才是最终解决问题的方法,黎浩然再也不想在外围绕圈子了,于是他主动给苏寒烟打了电话。

  他们见面的地点在工体东门的茉莉餐厅。这个餐厅位于工人体育场东门内的一个角落,据说这里拥有北京最大的室内酒窖,珍藏着700多瓶世界名酒,一种1983年出厂的法国红葡萄酒,需要两三万元一瓶;这里是明星名流外外籍人士光顾的地方,据说在在这里吃饭,经常需要预订餐位。不过还好,黎浩然与苏寒烟约的是下午3点钟,一个青黄不接的时间,因此这个餐厅并没有传说中的静悄悄地火bào。

  上午黎浩然要在中国大饭店开一个会,会议结束后,要到兆龙饭店见一个刚从英国过来的朋友,因此他与苏寒烟见面的时间,是掐着表一点点算准了的。这个地点是黎浩然自己挑的,司机把他送到茉莉餐厅外面,走出车厢,正午刺眼的阳光让他有点不适应,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石桥上显得很短小,于是快步走过那个小石桥,进了餐厅才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还好,他晚到了六分半钟,按企业的常规,10分钟之间的时差还不算迟到,不过一贯掐着时间的做事的黎浩然还是有些微的不安。

  茉莉的装修可以说非常的国际化:深沉的黑色金属吊灯、吊桥,开放式的天井餐区,透明地板下畅游的金鱼……整个室内跟室外的环境有机地连在一起,尤其是很多的细节之处,时常会让人浮想联翩,好像梦里曾经去过的某个地方。餐厅里三三两两的客人正在jiāo谈,所有人说话声音都特别低,或者说这个餐厅的吸音效果做得特别好,尽管那么多人在同时说话,可整个厅堂里就像是无声的一样。

  黎浩然刚刚走过空间错落的主厅,就发现落地玻璃窗外的天井餐厅区,一个穿着黑色洋装的女子正在绣着十字绣。旁边从南方移植过来的几株椰子树,把yīn凉投放在她的身上,在这样的环境里,这幅既古典又西洋的图画确实非常地打眼。这就是善于作秀的苏寒烟,不远处一直在聊天的两位男士,不时拿眼睛往她这边瞟。

  黎浩然穿过门厅,径直走到苏寒烟的面前,“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会。”苏寒烟停下手中的活,抬起眼睛看了黎浩然一眼,那眼睫毛显然是经过精心修饰的,“还不算迟到。坐吧。”她说“坐吧”的时候,黎浩然其实已经坐了下来,并左右环视了一下,室内的冷气跟天井区的躁热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冷一热之间让他有些不习惯。“这里不热吗?”他已经看到了苏寒烟鼻尖上一层细密的汗液。苏寒烟也看了一眼周围,她明白黎浩然想换到屋内的意思,坚持说,“你看屋里还有好位置吗?这里也不错的,还有风,坐下来就好了。”黎浩然于是安静下来,不再有换进空调屋里的打算。

  点好饮料之后,二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短路。很显然,今天的苏寒烟是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崇拜者”来约会的,她的言行举止间透出一种少见的妩媚,尤其是被她当成道具的十字绣,很好地把一个女人的气质衬托了出来,这与黎浩然平时看到的那个复杂、冷僻的女子有些不同。苏寒烟这种昭彰的装扮和意图,让黎浩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再加上他也不是在女人面前八面玲珑的人,今天他约苏寒烟是有目的的。

  “你找我来,不只是简单地聊聊吧?”倒是苏寒烟爽快,虽然她做出约会的姿态,可看来又并不仅仅如此;而黎浩然那件扎着领带的一尘不染的白衬衣、以及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也表明了这个男人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并且谈情说爱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时间,虽然地点不错。黎浩然坦然地笑笑,他喜欢这种直接。

  “没错,我的确是想跟你谈点事。”黎浩然说。苏寒烟把十字绣的针线家什收起来,放到旁边另一个椅子的黑色单肩包里,她的肩膀有些瘦削,一阵风吹来,一缕头发贴到她的眼睛上,她轻轻地把那缕头发捋到耳后,眼睛深深地看着黎浩然,“你说。”

  这种眼光黎浩然从来未曾遭遇过。这目光里有哀怨、有冷漠、有坚定、好像还有一丝寒气,黎浩然一时拿捏不准,他的心里甚至升起了一股怜惜,他真想把苏寒烟的冷,好好地暖一暖,尤其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真不忍心去提什么黑金唐卡。但是很遗憾,今天留给他的时间不多,5点钟他在昆仑饭店还有一个会议,他的生活就是由各种会议和会谈组成的,如果这次不抓紧,下次再约苏寒烟不知又得推后多久。

  “我约你来,是想谈谈黑金唐卡。请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回事,黑金唐卡在报纸上曝光的前3天你来到我家;黑金唐卡第一次被人窥视的那个晚上,你提前11分钟离开;你有3次跟我及我家的人谈到黑金唐卡,还有两次不请自来到我家三楼的书房,第一次是打探唐卡的真假,第二次是在仿品被盗后,你想摸清真唐卡是不是还藏在我家的某个地方;另外你还同时去了我的卧室和贮藏室。”黎浩然一针见血地直视着苏寒烟,多年以来,他已经形成了一种处理问题的习惯,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以阳谋对yīn谋”,他不想拐弯抹角地浪费时间。

  苏寒烟一直低着眉眼听完黎浩然的统计学分析,然后古怪地“咯咯”笑起来,“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少。那么我是为了什么呢?”她努力掩饰自己内心那一丝慌乱,她还想知道黎浩然对她到底了解多少,黎浩然倒也没有让她失望,他仍用那种笃定的目光看着苏寒烟,“你的身后有一个组织,你们一直想得到这幅唐卡,并且早就跟踪上我。”这句话是他推测出来的,他想如果苏寒烟真的与这件事有关,那么她也一定与跟踪自己的那伙人有关。

  就是那个有些躁热的下午,在茉莉餐厅天井区的凉荫之下,黎浩然听到了另一种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故事版本。苏寒烟非常平静地告诉他:自己的确是一个组织的人,并且还是一个宗教组织。这个组织在十几年前丢失了一幅具有无限法力的黑金唐卡,后来证实是被一个国际文物盗卖集团盗走的,她就是被派出来寻找黑金唐卡的人。她还告诉黎浩然:桑梓就是这个国际文物盗卖集团的成员。

  如果说苏寒烟的前半段话,让黎浩然半信半疑,那么后半段话,对黎浩然则是晴天霹雳。这里不排除苏寒烟的别有用心,可是难道桑梓就没有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吗?对桑梓的某种异样感觉,像是蛰伏在身体深处的细胞,现在一下子突然苏醒,多年来这个美丽女人的种种言行,如同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出现在这个黎浩然的大脑中。黎浩然惊讶地发现:从十年前他与桑梓相识的那一天起,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仿佛就与黑金唐卡有着扯不断的关系;而最近她的种种表现,更是让他心生疑虑!

  莫非桑梓真在这里面扮演着某种角色?整整近十年,她居然可以一直不动声色!?想到这一切,黎浩然不由得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夫妻之间,有些事是很微妙的,如果说以前黎浩然在太太面前是难得糊涂,那么现在他就只能是装作糊涂了。从陶醉地闭上眼睛,到清醒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感觉是痛苦的,他迫使一个人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个xìng,在最熟悉的环境里跟最熟悉的人表演自己。黎浩然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演员,可是这次,他必须一步到位,一出手就达到一级演员的标准。

  根据申壹和包同的情报,盗走那幅假唐卡的是一个日本人。当包同把那张马自达6的照片放到黎浩然面前时,黎浩然一眼认出那是去做鉴定的那一天,一直跟在他后面的那辆车;在后海的唐卡店,那辆车也跟着他停在不远的地方,车里坐着一个穿白T恤的年轻人,那人头发看上去很长,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还架着一副很深的墨镜。包同告诉黎浩然,这辆车在唐卡被盗的那一天,一直跟在黎浩然后面进了公司大厦的地下车库,并在进去15分钟后就出来了,后来这辆车还出现在文物局的技术鉴定中心;包同还说,这辆车的登记人是北京有名的大和医院。

  大和医院,不就是那个日本人开办的么?黎浩然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大和医院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家医院来到中国已经二十多年了,他的创办人叫中村一郎,听说此人对中国有着深厚的感情,黎浩然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中村家族的祖先,就是从中国本土过去的一个僧人。基于对日本精细服务的信任,六年前凡凡和尘尘就是在这家医院出生的,现在开车经过,黎浩然还时常有一种亲切感……如果说盗走唐卡的人,开的是大和医院的车,那么这个人跟中村一郎有关系吗?如果有,中村一郎为什么要盗走唐卡?仅仅是因为这幅唐卡值钱吗?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另外,根据黎浩然提供的线索,包同还对黎家阿姨的儿子做了调查,发现这小子虽然有些花心,花钱也大手大脚,但是并没有跟什么可疑的人来往。那么进入黎家、移动书房柜子和贮藏室东西的人是谁呢?苏寒烟的嫌疑仍然是最大的。

  所有这些疑问,像一道数学题一样让黎浩然着迷、头痛。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申壹还告诉了他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们找到了当年写信告发黎品修的那个沈老师,这位沈老师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