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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空前地活跃起来。

  张西平的怀疑很快在含烟那里得到了验证。含烟告诉他,那个男人叫做中村一郎,他就是掌握着热巴丹骨笛的中村家族第42代传人,而那珠儿就是中村一郎的独生女儿,她的日本名字叫做中村植子。二十多年前,中村一郎就来到了北京,并在这里立下了事业的根基,随后他的女儿也在他的医院里呱呱里坠地。也就是说,那珠儿是喝着中国的水长大的,一般日本女孩所具有的特点,在她的身上并不明显,这也是她那么多年轻而易举骗过张西平的原因。含烟说,那珠儿在他的身边,为的就是得到那幅黑金唐卡;而之前被盗走的唐卡仿品,经证实就是中村一郎派人干的;这两父女在秀水街出现,主要是因为那天附近有一场文物拍卖会……

  含烟的讲述,让张西平恍若惊梦,这也是他减轻对含烟的怀疑,并最终答应一起潜入黎家,帮她盗出黑金唐卡的重要原因。现在那珠儿的身份已经确定,含烟也肯定不是丹增派出的人,那么含烟是谁?丹增他们又在哪里?张西平的思绪被堵在这了这里。

  在这个庄园的另一间布置朴素的屋子里,那珠儿正跟她的父亲中村一郎进行最后的谈判。实际上在三年前,二十岁的那珠儿被正式授予中村家族继承人身分的时候,她就为自己被赋予的那个莫明其妙的使命跟父亲辩解过。是啊,一个天方夜谭般的地下宫殿,一个魔咒一般被传递了上千年的家族遗命,这一切,跟她那珠儿有什么关系吗?虽然从小她就不断被灌输黑金唐卡的事情,她也曾对这个故事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可那仅仅是一种孩童般的好奇,一旦要把这作为她今后一生的目标,作为她未来生活的全部内容,这对一个二十岁的女孩来说,是不是太过沉重了!她现在完全理解了中国史书中,那些只恨自己长于帝王之家的皇家子弟了。

  作为一个完全日式教育的家庭,父亲虽然对那珠儿宠爱有加,可在庄严的神位面前,父亲的命令是不容抗拒的。于是就在三年前那个所有人都在为她准备生日宴会的黄昏,那珠儿出现在后海那一顷正被流俗污染着的碧波前,而命运又在这里作了最为有意思的安排,让她在这个黄昏认识了那个与黑金唐卡紧紧困缚在一起的张西平。一开始那珠儿并不知道张西平与黑金唐卡的关系,她只是感喟于这个高大男人眼里的忧郁,是的,他是忧郁的,尽管他很随和,看上去很随遇而安,有时甚至还有些玩世不恭,但那珠儿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忧郁和隐痛,她就是因为张西平眼里的忧郁和隐痛而喜欢上他的,她甚至以为自己在这里找到了知音。后来她的父亲中村一郎告诉她,张西平就是二十多年前弄丢唐卡,并为此一生背负原罪的扎西平措,她在震惊的同时,对这个男人更是深怀怜惜,她想到了自己与张西平类似的、还未出生就被家族遗命框定一生的命运。

  可是张西平却似乎并不领她的情,一开始他是玩世不恭的,可明白了她的心意后,他开始逃避,甚至于对她不冷不热,可三年来那珠儿的追逐一直就没有放松,张西平才无奈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甩不掉这个糖糊糊一般粘人的女孩。可是事情也就仅此而已,张西平仍然没有接受她,他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中的一部分,甚至于她脱光在他的面前,他都仍然没有动心,这份坚持和冷漠让那珠儿惊诧不已。最近那珠儿得知张西平曾经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她这才明白,一份真正的感情,它会在漫长的岁月中,因为被赋予更多的想象和感动,从而变得坚不可摧。那珠儿在等待着属于她的那一天。

  这几年来,那珠儿之所以一直愿意帮助父亲寻找黑金唐卡,这其中有家族之命难违的成份,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那就是为了张西平。那珠儿知道,张西平心里一直带着年幼的扎西平措的那块心病,虽然已经三十六岁,可张西平的心结,仍然纠缠在年幼时无意中犯下的那个过错上。这就是宗教的力量所在,也是宗教的可怕之处;而那珠儿的家族,也在这可怕的魔咒一般的力量中,生活了长达千年之久。那珠儿真的很难想象,凭着自己的力量能够冲破这千年信念的裹缚。

  本来那珠儿想过,只要黑金唐卡一到手,她就不再chā手家族的事务,可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变故,打乱了她的计划;随着对此事调查的深入,她发现唐卡事件已经不仅仅是财宝方面的纠葛,它很可能会威胁到一些无辜的人的生命安全这在她这样的阅历,是无法想象的,也是不能容忍的;更何况即使她退出来了,她最亲爱的父亲和张西平大哥,也仍然会深陷其中。她多么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成全张西平的夙愿,也能一圆父亲多年的梦想,也许这才是这个事件最终该有的结果。因此在这天早晨的餐桌上,刚刚从城里赶回的那珠儿,截住了即将出门的父亲。

  “爸爸,你为什么不见一见丹增老人呢,或许他很愿意见你。”那珠儿说。她知道当年热巴丹怀揣着一个骨笛逃亡日本,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回师西藏独吞财产,而是为了完成师傅渥南里的遗愿,把秘密带走并保护好,直到有一天可以回来的时候,再把这个秘密jiāo回属于他自己的宗教。可是没想到热巴丹一走就再也没能回来,他的后人渐渐地也忘记了他的初衷,到了后来,甚至是刻意忘记他的初衷,致使中村家族在西藏屡次碰壁,同时也受到了那个古老宗教的拒绝和排斥。

  去见丹增?!中村一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那么多年来,他有一个固执的信念:家族的遗命重于一切!不管他觉得这个遗命是否合理,他都必须按照前辈的方式走下去,更何况他的父亲中村勇直把命都搭在了那里,任何想退出的念头和理由,都是对自己的父亲以及家族的背叛。中村一郎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其实在心里,中村一郎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的,在妻子去世之后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另外续弦,更没有再给她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打算;也因为如此,他才把中村家族的使命完全寄托在那珠儿身上,他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植子有一天终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在劫取黑金唐卡的事件上,那珠儿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他也知道,女儿接受这一任务,并不真正的心甘情愿,现在女儿提出的问题,让他感到莫明其妙。

  “爸爸,其实我认为咱们跟丹增合作,更有利于启开唐卡,并找到唐卡后面的地下宫殿。我想丹增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合作,毕竟当年我们的先祖也是藏人,并且是渥南里大师最为信任的徒弟。”那珠儿跟父亲进一步解释,并摆明了自己的观点。

  年轻人想的跟自己确实不一样。没错,这是一个合作的年代,也是一个一切以利益为核心的年代,可是女儿却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们在谈的事情不是商业合作,而是一个历经千年的梦想!试想,梦想可以合作吗?梦想可以谈判吗?不!中村一郎固执地打断了女儿,他那张清瘦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不甘。他曾经并不是很自信的,可是现在唐卡已经到手,并且他还听说打开唐卡的密码也已经现世,他沉寂了多年的雄心一下子全部调动起来,他甚至感觉到,他离那个千年的梦想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一个理智而成熟的男人,最近突然间变得有些狂热起来。那珠儿看着父亲那双充满yù望的眼睛,她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父亲不会跟丹增合作,不会把唐卡jiāo出去,更不会拜到在那个古老宗教面前,回归当年热巴丹的遗愿。其实她也只是怀着试一试的念头,看来自己的这个想法,归根到底还是异想天开。

  看着父亲匆匆离开庄园,那珠儿赶快踅进通往后院的那条小路。自从把张西平扔进那个从库房改建成的独立套房之后,她一直在忙着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从而无暇顾及张西平的感受,她想这个男人这两天里一定是恨透了她。

  早晨的空气已经很凉了。那珠儿穿过两进的院落,从后院的一个小门出来,绕过两个池塘,抬头就看见了那栋独立的木头房子,她一直迷恋的张西平就被软禁在这里。

  这个房子是方圆几十亩的地盘上,咱们的美国朋友建造的唯一具有美式风格的“建筑”,据说当年那位先生在这个中式的四合院里住了两年之后,突然有些想家了,于是就根据自己的想象,建造了那么一间美国乡村风格的小木屋,据说这个小屋是按照他在洛杉矶开的一家小酒馆的外观造的。屋子全部由松木建成,油漆抛光的圆木,给人一种童话般的错觉,经过阳光蒸晒露水浸润的松香,在晨风里轻轻地飘送,七八株很具北京特色的细叶柳,绕着小屋不紧不慢地种了一圈。

  这栋木屋是那珠儿的心爱之物,当年前她就是因为看中了这庄园后面的木头房子,才央着父亲买下来的。曾经她把这个房间作为自己的闺房,无奈呆在庄园的时间并不多,并且一个女孩单独住在这里,中村一郎也不放心,因此这套屋子大多的时间都闲置着。现在屋前的空地上,两个看守正蹴在一株柳树下下石头棋子,远远看见他们的少主人走来,赶忙知趣在退到10米之外。

  那珠儿朝她的手下点了点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自从把张西平扔进来后,两天来这扇门就没有打开过,那珠儿想他一定是憋坏了。想着张西平在里面像困兽一样,叫天天不应的,那珠儿心里不由有点好笑。她的嘴角挂着笑意,穿过前面的起居室,试探地把头伸进里间的卧室,以前这个时候张西平经常没有起床,想来现在他也一定赖在床上。可让她意外的事,当她推开里间的门时,张西平已经站在窗前,一边看窗外跳来跳去的小鸟,一边把脚搭在窗棂上,神情自若地做着压腿运动。

  “哟,西平哥哥,早呀!还以为你没起床呢。是不是睡得不太好?”那珠儿恶作剧地哂笑道。

  “你说呢?难得你还记得我。不过这地方要不是监舍,还真是不错。”张西平不以为然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被关了两天的人。接着他转换话题,无不讥讽地问道,“怎么着?把那唐卡研究得怎样了?这回是真的了吧!”张西平把左腿从窗棂上放下来,又把右腿搭了上去。

  “看来你还是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这次真得感谢你,那唐卡果然是真的,怪不得人家苏寒烟一直盯着你不放。”那珠儿一边说,一边回身穿着起居室,走到门前朝树林里的两个家伙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早饭端过来。

  张西平不知道那珠儿说的苏寒烟是谁,是说的含烟吗?他不能确定,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植子小姐今天来,是要放我走呢,还是来找我解闷的?”这时候他才发现那珠儿已经到外屋去了,不知她听清张西平的话没有。张西平结束那假模假式的压腿动作,伸出手来想做一下扩胸,正巧那珠儿从起居室进来,一不小心手指碰到了她的胳膊,张西平这才看清,今天那珠儿一改以前白色的装扮,她穿着玫瑰色的连衣裙,染成栗色的长发像小波浪一样纷披在肩上,把原本水灵灵的皮肤衬得更加娇嫩白晰,“哟,敢情你今天打扮得那么漂亮,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张西平说。

  听着张西平的怪话,那珠儿笑而不答。她躲过张西平高大的身子,像一只小猎犬似的,拿着鼻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地四处嗅着,“哟,怎么一屋子的酸味?这屋子里没有酸菜缸呀!”正巧侍从把丰盛的早餐送来,那珠儿走过去捏起一小块泡菜,小心地咬了一口,皱皱眉头说,“嗯,原来酸味从这里来的,我还以为你身上发酸了呢。”于是把张西平拉过来,按在桌前的椅子上,故弄玄虚地说,“你吃饭吧,吃完咱们俩聊聊。”

  张西平不知那珠儿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他怪怪地看了那珠儿一眼,然后抓起筷子自顾自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故作无奈状,“强盗抢了别人的东西,反而要对方感谢他,你说这世界怪不怪!”

  “你是说我是强盗了?那么你又是什么呢?”那珠儿笑着反问道。

  这一问,倒把张西平问住了,他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然后用力咽下一口面包,故意打岔说,“你家的早餐每天都那么丰富吗?这牛nǎi面包有点一般,不过这几碟小菜还真是不错,鸡蛋也煎得很有特点。哪里请来的厨师?连早餐都弄得那么精致。”他顾左右而言他地点评。

  “是吗?那你就多吃一点吧。”那珠儿走到窗前,用钥匙把窗子旋开。随着窗子启开处,一股清新的风灌涌进来,那珠儿的玩世不恭仿佛一下子全被吹走,她转过身来靠在窗前,默默地看着旁若无人的张西平,眼里一下子蓄满了忧伤。

  侍从收拾干净之后,那珠儿走过来坐在张西平的对面。刚刚泡开的玫瑰花茶冒着热气,一种清香随着晨风在屋子里四处氤氲,那珠儿歉意地看着张西平一眼,然后非常地认真地道歉,“对不起,咱们各为其主,很多事情有时候是身不由已的。”

  “身不由已?”张西平突然大笑起来,“堂堂的中村家族的继承人也说自己身不由已,那么还有谁敢说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是自由的。”

  听着张西平嘲讽的笑声,那珠儿心里有些难过。她看着玫瑰在热水中一点点的绽放,然后苦笑着说,“连你也这么想,我还能说什么!”她似乎有些伤心,然而她很快就把这伤心掩藏起来,正色地对张西平说,“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她顿了顿,然后清晰地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调查一件事情,那就是打开黑金唐卡的密码。”

  张西平警惕地看着那珠儿,等待着她把下面的话说出来。那珠儿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思,但她并不在乎张西平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