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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望之(上)

  “你是何人?”亲卫中一首领模样打扮的男子站了出来,狐疑的看了萧楚钰一眼,暗道这男子好生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何人了。

  “我乃二皇子萧楚钰,今日奉父皇之命来京城诗会悄悄,看看如今权贵公子中翘楚,却不曾想武安侯府世子如此大的排场,竟是连父皇的面子,都不愿给了。”

  萧楚钰上前一步,将萧锦瑟结结实实的挡在了自己身后,那眉眼中的轻蔑,还有与楚文帝及其相似的眉心,微微蹙眉仿若楚文帝近在眼前一般。

  “属下该死,不知二皇子驾到,情二皇子恕罪。”亲卫首领见萧楚钰再说话间拿出的令牌,率领众人跪倒在地,那腰间的配刀跟着拍打在地面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刺耳的很,惹的萧锦瑟不忍皱眉。

  “楚钰越发出息了,边关一年好大的威风。”如今听那亭中传来了周丞弈的声音,含笑对亭外的萧楚钰打趣道,萧锦瑟微微抬头,正对上周丞弈朝这方向走来,双手微微在胸前合拢,给萧楚钰俯身行礼,动作却微不可见,几乎不曾,可见武安侯府多年来何其嚣张。

  “武安侯世子好教养,见了皇子不行礼也就罢了,天家名讳也是你可直呼的?想来今日就是侯爷在此也是不能的。”

  萧楚钰回以微笑,淡然却看不出情绪,萧锦瑟不知是否是自己错觉,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身上冰冷异常,胜似了这冬末的气节,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楚钰还是这样喜欢说笑。”周丞弈面色微怔,些许的不自然,却很快转为了满脸的笑意,如今不着痕迹的又给萧楚钰好好的俯身行礼后,才如此说道,手把玩着腰间的玉珏,萧锦瑟想来,这人心中必然不甘,却是不好说出来的。

  “免礼吧!”周丞弈要这个面子,可萧楚钰却偏不如他的愿,如今开口却是证实了他在给自己行礼的事实,让周丞弈脸色上好生难看,萧锦瑟面纱下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周丞弈如此要面子的人,心中只怕已经气急。

  跟随萧楚钰进了亭子,众位公子以萧楚钰为首,在那楠木朱红漆的四角八仙桌前停了下来,见那锦帛上的字迹工整却苍劲有力,一首贺诗写的及好。

  “好一个,千针万线碧一团,屹立寒年似天颜,不知这是何人所做?”萧楚钰见萧锦瑟停在了这锦帛前,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后方才发觉这诗句当真巧妙,本是一首贺松柏的诗词,却同时赞叹了楚文帝为国为民屹立楚国,国泰民安之相。

  萧锦瑟却微微蹙眉,此诗固然好,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正是微臣。”

  人群中,有人听闻萧楚钰的话,见周丞弈已着一身宝蓝仙鹤袍,胸前一团紫气东来图,发鬓额前一条淡青色的绸带,中间嵌着一颗东珠,及其耀眼。

  “原来是世子的诗。”萧楚钰倒是一愣,不曾想武安侯府本是武官,其长子竟如此满腹经纶,心中赞叹,也难怪楚文帝为萧锦瑟选驸马一早看上了他。

  “多谢二皇子赞赏,不过闲暇之余所做,有幸生在京城得以面见天颜,心中无时无刻不警醒钦佩,做诗更情不自禁。”

  周丞弈才华横溢是不假,可这才华若是有了目的,倒也算不得才华,平白污了这冬日最后一次开的梅花,真真儿是煞风景。

  “皇姐以为如何?”萧楚钰见无人注意,转身看向萧锦瑟,在萧锦瑟耳边低语问道,他本以为萧锦瑟是求了自己来选驸马的,自然要考验一番。

  “词句虽好,却多了奉承之味,即便是父皇在,也不见得会有多喜欢。”萧锦瑟瘪了瘪嘴,只是想到周丞弈的嘴脸,心中便不忍作呕,这人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目的罢了。

  “那皇姐可有喜爱的诗词,弟弟好生品味一番?”萧楚钰立即明白,自己这位姐姐是没瞧上周丞弈,想来也是,一年多以前萧楚钰曾与周丞弈有过一面之缘,寥寥数语心中却不觉此人有何不同。

  “那首梅花赋不错。”萧锦瑟在八仙桌上的锦帛上一一看去,一纯白锦帛上绣了红梅,竟是那样活灵活现,萧锦瑟示意萧楚钰看去。

  “君傲寒风独芳诞,娇若汝从画中来。”萧楚钰不忍念了出来,这一句诗里将梅花比作君子,更比作娇女,如此比喻倒是不多见,不过简单几字,竟也能显出这梅花气节。

  因冬末未过,京城诗会为楚文帝命题以“岁寒三友”和“花中四君子”为题,其中写竹与松更多,菊花与梅花倒是要了许多,兰花却也鲜少,这梅花赋倒是显得十分别致。

  “这是何人所做?”萧楚钰势必要看看是何人能的自己皇姐青眼,放眼人群中竟都是一些纨绔子弟,身上的脂粉气与金银铜臭气浓重的很。

  “是在下的词。”只是正不见人出来,人群中一墨发男子身着白袍已走了出来,微微垂头见不到面目,却能见剑眉入鬓,只看身形也是风度翩翩,身无多余点缀之物,独有一股若隐若现悠悠传来的梅香,叫人不人侧目。

  “原来是魏国太子。”萧楚钰一见此人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微笑道说了一句,俯首作揖以示礼貌,那风流不屑一顾的笑容,却显得恭敬收敛了许多。

  “倒不曾想你对这人很感兴趣?”萧锦瑟微微挑眉,萧楚钰自小顽劣,萧后更惯了个无法无天的性子,鲜少对何人如此恭顺,这吕瞾到底有何本事?

  “岂止是感兴趣。”萧楚钰并不否认,微微一笑不曾多言,朝吕瞾走去,虚扶了一把,不肯吕瞾为自己行礼,萧锦瑟看向人群中,已有诸多不满愤懑的眼光了。

  “太子殿下怎得还在冬末穿的如此单薄?”只是不扶还好,这一扶竟摸着吕瞾的衣衫单薄,手腕已是冰凉。

  “我身子健壮,多谢二皇子忧心,只这一声太子殿下却当不起了,若二皇子不弃称呼在下望之即可。”吕瞾似及不满太子殿下这个称呼,想来也是,魏国已灭,如今倒是贼者身居高位,难免吕瞾会如此厌烦,他被称为太子,岂不是认贼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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