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苏以 生命中的奇迹（四）
浑浑噩噩地吃完早餐，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琪琪的电话来得刚刚好，敲破安静的早晨，混乱的思绪以及催动罢工的大脑。
她约我在咖啡屋见面，我欣然同意了，我刚好也有事情想问她。
在路上，整个人都是飘的，回想起昨天那个晚上，那个对我说新年好的人，心脏莫名酸了一下。
他不是彭明。
“新年快乐，苏以。我是彭白。”
他是彭白，不是彭明。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穿衣风格，可是他不是彭明，他是彭白。
他是彭明的孪生弟弟，彭白。
新年过后的上海略有萧条，这个时间也算是这家咖啡屋的淡季了。
何琪琪坐在靠窗的位置，风铃摇动，我就看见了她，她身上还带有未散的寒气，应该也是刚刚到。
“昨天你去周维熙家了？他和汤晓茵还有在一起吗？”
我点点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想了想我还是告诉她彭白的事情。
“对啊，他的孪生弟弟啊，从小身体不好，好像是心脏问题，彭明去世后将他的心脏给了彭白，他才康复。”
“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愣。
“那时候你的心思哪有放在彭明身上啊。”何琪琪白我一眼。
我沉默不说话，刚刚挺直的腰板又弯了下去。
“我一直想要一个哥哥，可是看到了周维熙之后就后悔了。”何琪琪拉着我的手，脸上带笑，“发现他除了会欺负你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了。”
高三阳光明媚，世界充斥着色彩，悲伤没有席卷，彭明的时间还在流逝。
“苏以！”
楼上有人在叫我，我抬头，周维熙站在三楼，手中拿着水盆，最势要往我这里泼，吓得我往旁边跳了一下，用手挡住了脸。
楼上传来哄堂大笑，我再次往上面看去，才发现水盆是空的，他在吓我。
“周维熙！”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手刃了，这样幼稚的恶作剧真的很低级。
可是他只欺负我这让我有点庆幸。
彭明就是这个时候入了我的眼，他穿着白色的校服，背靠着栏杆，手肘撑在栏杆上，侧着脸看楼下，在与我视线相融时，嘴角弯了弯，腮骨上下活动，阳光洒在他脸上。
又在装逼，我有点不屑。
彭明是何琪琪班的同学，理科成绩常年霸占着年级前几名，所以彭明这个名字我看了近三年熟悉的很。
私底下还有猜测彭明的样子会不会是带着眼镜满脸青春痘？可是看到他的时候才知道他长得是真的好看，比周维熙还要好看那么一丢丢。
可能是眼瞎，何琪琪在介绍我们见面后一两次，他就说他喜欢我要追我我心里：
好学生的脑回路我们普通人不懂。
那时候我留着短发，利落清爽，他说喜欢我留长发，可是我一直没有理他，直到后来他不在了我才开始留长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离开咖啡屋，冷风一吹，刚刚喝下去暖胃的热饮作用全部都烟消云散，全身还是冰冷的，风刮的脸庞生疼，早上忘记摸面油了吧。
下阶梯，熟悉的广告牌掠过眼角，勾起许多回忆。
彭明理科全优，可是文科略差，用一周的零食来贿赂我，一下子没有把持住，我就答应某个周日帮他补习文科，地点就在刚刚那间咖啡屋旁边的书屋。
那天路堵，我特意提早了几分钟出门，烈日当空，我居然好脾气地等了他半个小时，一局游戏打完了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想给他打电话，才知道我并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他给过我，我没记，但他有我的电话号码，如果取消了会告诉我的吧？或许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我说服自己浮躁的心继续等了五分钟左右，他才出现。
不过看他的样子目的地好像不是我这个方向，我用力挥着手，喊：“彭明！”
他往我这边看，犹豫两秒才走过来，张张嘴说什么却被我先抢了：“你怎么让我等那么久？我还以为你爽约了。”
他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观察他，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对，一天多不见感觉白了，高了，头发也比前几天长了一点，身上还飘着淡淡的味道。
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后来，再次闻到的时候是在医院，我才忆起，那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书屋，找了一个靠窗偏角落的位置落座。
从书包里拿出文科课本，他看我的本子一眼：“苏以啊。你就教我这些？”
那时候我还为他的轻视而表示不开心：“大哥啊，这些你全部都学下来就不错啦！”
一丝不屑。
那时候就觉得彭明这个人好讨厌，明明是他让我帮他补习，他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通俗一点说就是，有点臭屁。
呼出一口气，白白的雾气缭绕着渐渐消散的回忆消失在天际。
上海，哪里都没有他，但哪里都是他。
书屋没怎么变，连那张刻着公式的桌子都没有换掉，那上面的公式都是彭明和我一笔一画刻上去的，他给我补理科，我给他补文科。
虽然他这个人爱装又讨厌，眼睛还不好，但是他的专业水平还是很高的，起码几个月之后我的理科就有了明显的提升。
指尖划过一条条刮痕，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又想起了彭白，那个和彭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的人。
暖洋洋的伤痛的心痒，却抓不到。
“苏以？”
我转身，是书屋的老板娘，因为经常来所以很熟，我笑着挽发：“好久不见啊，幺姨。”
幺姨给了我一个拥抱，身上有电，分开的时候我的头发都黏在了上面。
“四年不见了，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啊！”幺姨抓住我的肩膀左右看看，“头发都留长了！诶，之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生最近也有来啊，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幺姨一直以为我们是一对，心更痒了：“他什么时候来过？”
“就昨天，还在我这里寄存了一本书。”
“我可以看看吗？”
幺姨给了我一本莫泊桑的《一生》，翻开书面，一句话就写在正中央：“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大脑像是被锤击了一下，这段话是我最喜欢的一段话，彭白怎么会知道？难道只是巧合，我言情小说看太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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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约我在咖啡屋见面，我欣然同意了，我刚好也有事情想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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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彭明。
“新年快乐，苏以。我是彭白。”
他是彭白，不是彭明。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穿衣风格，可是他不是彭明，他是彭白。
他是彭明的孪生弟弟，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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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琪琪坐在靠窗的位置，风铃摇动，我就看见了她，她身上还带有未散的寒气，应该也是刚刚到。
“昨天你去周维熙家了？他和汤晓茵还有在一起吗？”
我点点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想了想我还是告诉她彭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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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愣。
“那时候你的心思哪有放在彭明身上啊。”何琪琪白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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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传来哄堂大笑，我再次往上面看去，才发现水盆是空的，他在吓我。
“周维熙！”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手刃了，这样幼稚的恶作剧真的很低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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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明就是这个时候入了我的眼，他穿着白色的校服，背靠着栏杆，手肘撑在栏杆上，侧着脸看楼下，在与我视线相融时，嘴角弯了弯，腮骨上下活动，阳光洒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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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明是何琪琪班的同学，理科成绩常年霸占着年级前几名，所以彭明这个名字我看了近三年熟悉的很。
私底下还有猜测彭明的样子会不会是带着眼镜满脸青春痘？可是看到他的时候才知道他长得是真的好看，比周维熙还要好看那么一丢丢。
可能是眼瞎，何琪琪在介绍我们见面后一两次，他就说他喜欢我要追我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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