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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3【柒拾贰】

  究竟该上哪儿去寻青桓,老实说滕君墨也无法给出个准确的答案。不过说到找人,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猎犬,青桓的失踪内有猫腻,一般的犬类定然是不可能胜任的,虽说滕家养着只小犬妖团子,但那孩子从没接触过外界的复杂,这种工作恐怕干不来,剩下的第二人选便是我们半人半妖的混血儿常春了。

  常春承袭了他家狼妖老爹的灵敏嗅觉,比之猎犬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滕君墨本打算将人调过来,却在打电话前先一步收到了程泊舟的信息。内容很简单——他俩在路过n市的时候,常春突然发狂了,化为狼形伤了自己的搭档,接着不知去向。

  这个消息在让滕君墨皱眉的同时,也让容檀心中升起了不小的担忧。

  他担心八角,虽然当初八角离开时他曾在小神兽身上留了个意识印记,但毕竟是第一次那么做,谁知道那东西管用不管用。n市先是冒出有入魔白虎的传闻,再来是常春莫名其妙失去控制,乍一看去似乎毫不相干,但若是往深处想想,很难说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何微妙联系。滕君墨也考虑到了这方面,他沉吟着询问:“檀檀,你这次见到青珩,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容檀干脆地摇头:“没有,他的气息很正常。”

  “是么。”滕君墨眉头皱的深了些:“难道是青珣?那孩子”无言地思索片刻,男人忽而表情严肃地看向青年,眼底神色沉凝:“人手不足,我们这次得兵分两路。我留在h市继续寻找青桓,而小檀你,可愿意去n市走一趟?”话出口后,不等容檀说话,他又变了主意:“不,我把泊舟叫来,你们两个在这儿寻找青珩的下落,我去n市。”

  “你会有危险吗?”容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了这么个问题。

  “只要你不出事,我便不会有危险。”滕b一ss吻了吻眼前人的额头:“你不是说过不想一直站在我的身后,而是想与我并肩同行吗?你的话我从来都记在心里,所以从现在开始,就麻烦你为我分担一部分烦恼了。不过——”滕君墨抬起容小弟的下巴,拇指在他细嫩的皮肤上摩挲:“我不喜欢看到你受伤。”

  “我知道,因为我也不喜欢。”淡淡一笑,容檀没有多说:“你去吧,我答应你,不会轻易置自己于险地。”

  “把‘轻易’二字去掉,我会更欣慰。”

  容檀无奈:“要求别那么苛刻,表哥。我也不想遇到危险的好吗?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决定的,除了尽量避免外我也给不出其他什么承诺。”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虽然青桓是我堂弟,但相比较而言,在我心中你实在比他重要太多。”

  青年闻言哑然,不知该如何接话。坦白地说,对于这份心意他很感动,谁不乐意被心上人摆在最重要的位置?可同时,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舅舅生前的评断——自己这位表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当真是个骨子里冷血无情的人。他不禁有些惶惑,如果血缘亲情都能够这般轻忽,那待到激情耗尽,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能走多远?

  这个念头倏忽而生,没在脑海中停留太多时间,又倏忽散去。

  至于究竟有否留下痕迹,恐怕唯有当事人知晓。

  滕君墨行事从不拖延,打定主意就立马启程,他离开h市之后没多久,容檀没料到他没有等来程泊舟,反而先迎来了满面忧色的滕青鸾。“青鸾?”难掩讶异地看着明显睡眠不足挂了两个黑眼圈的少女,容檀满心疑惑:“你怎么回来了?你父亲呢?”

  “小檀哥”滕青鸾见了他,眼眶中沁出两泡泪:“你告诉我实话,我哥哥他到底在哪?”

  被这问题噎住,容檀心思渐沉:“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小姑娘抹了把泪,红着眼睛倔强说道:“我要和你一起找哥哥,这么大的事爸爸居然瞒着我,真是太过分了!君墨哥哥呢?他人怎么不在?”

  “表哥有事去了n市,你”蹙眉看了滕青鸾半晌,容檀斟酌着说:“青鸾,你大哥失踪的有些蹊跷,我不确定寻找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危险,你”

  “小檀哥你自己一个人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处下手吧?有我陪着你好歹还能起到点帮助。”少女擦干眼泪,先前激动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滕家孩子大都聪慧早熟,女孩儿也不例外,对自己的情绪有着相当不错的控制力:“我不会给小檀哥添麻烦的,我保证。”

  容檀愣了愣,瞧着小姑娘带着点儿恳求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得轻叹一声应下了。他和滕君墨昨夜住在三房的别墅中,位置僻静,整座庄园似的别墅占地不小,很符合豪富的身份,不过滕青桓自从成年后,就搬离了别墅一人住到了外面。

  滕青鸾问容檀要不要去她哥住的地方看看,容檀没有多想就点了头。

  滕青桓的住所和三房主宅不在一个区,要跨越大半个城市才能到达,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小区,在h市也就只能算个中等偏上。容檀对此略感惊讶,滕青鸾道:“哥哥说他不想仰仗祖辈余荫,希望体验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就用上学期间自己打工挣来的钱在这儿买了套房子。”

  容檀了然,心道若非没有这层亲戚关系,单只看滕青桓低调的性格和行事方式,确实很难将他和富二代联想到一起,更别提其余怪力乱神的事了。

  滕青鸾和自家大哥感情深厚,自然也有滕青桓住处的备用钥匙。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两人在上楼前还是跑去小区保安那问了几个问题,希望可以从中得到点有价值的线索。“b栋4一7的滕先生?”小区保安很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我有好些天没见到滕先生出入了,他估计是出远门了吧,你们”他看了滕青鸾片刻,道:“如果没弄错的话,这位应该是滕先生的妹妹?我记得以前见过几次。”

  滕青鸾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记性不错。我问你,前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来找过我哥?拜托你仔细回想下。”

  小保安被小美女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得面红耳赤,低头思索了好半天,忽然猛地一拍前额:“哎呀险些给忘了,最后一次见到滕先生时,他留了封信在我这,说是如果日后有人来找而他又不在时,就看情况把信交出去。”保安说着有些纠结:“我哪知道这情况该怎么看啊,不过您是滕先生的妹妹,信交给您准没错。”

  他转身走进保安室,两分钟后拿了封牛皮信封出来递给两人:“我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别的事真的不清楚,非常抱歉。”

  “这已经足够了,多谢。”

  尽管很想第一时间打开信封看里面的内容,但容檀和滕青鸾还是等进了滕青桓的房中锁好门才付诸行动,原以为信封里会写了什么重要事项,哪里想到一张a4的纸上用潦草的笔触满满当当地画着幅完全不知所云的涂鸦,十足的地球人无法理解的抽象派风格。

  容檀很失望,抬头却发现滕青鸾面色有异。

  “青鸾?你怎么了?”

  “这个”紧紧盯着那张a4纸,滕青鸾小声说:“这有点像我和哥哥小时候玩过的一种拼字游戏,小檀哥你等等,让我仔细看一看那个,帮我拿张纸和一支笔来行吗?”

  容檀依言起身,去书房拿了滕青鸾要用的东西。小丫头在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随后,把纸递给容檀,上头就只有简简单单六个字——

  五若毁其一危

  “五若毁其一,危?”喃喃地重复这六个字,容檀茫然:“这是什么意思?五若毁其一五难道指的是那五处封印?”

  封印?听到了自己不熟悉的词,滕青鸾好奇地看了眼容檀,但见他似乎没有解释的意图,青鸾识趣地没有开口询问。当然,青年陡然凝重的神情也是她没有问出口的原因。

  各自陷入不同的思绪,两相沉默了几分钟,滕青鸾感到有只微凉的手触上了自己的左边耳垂,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瞬:“小檀哥?”容檀默不作声地看着指尖那枚泪滴状的蓝色宝石耳坠,先前没有在意,方才无意一瞥,隐约察觉到不对头,一枚耳环上怎么会有滕青珩的气息?

  “青鸾这是什么?”平淡而简单的问句,却让不擅长掩饰和说谎的小姑娘心跳开始加速,她勉强笑笑:“就是耳坠啊,不然还能是什么,女孩子喜爱的首饰嘛。”青年听了她的回答不语,让体内的生命元素布满掌心,轻轻一握,那枚漂亮莹润的“宝石”便脱离了青鸾白皙的耳垂。

  不多时,在纯净生命元素的包裹下,冰蓝结晶体在容檀掌心化作一小滩盈盈的液体,寒气逼人。容檀复又抬眼,目光静静地与滕青鸾对视,一言不发,也并无责怪神色,只是沉默。

  一滴汗顺着额角滑落,女孩儿承受不起那看似淡然却饱含压力的眼神,白了整张俏脸,连双唇都失了血色。她讷讷低下头:“小檀哥对c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也不知道,我”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却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青鸾看起来都快哭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楚楚可怜。

  容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意带安抚:“别紧张,好吗?我只是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青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这让她从何说起呢?事实上她自己都不清楚滕青珩让她带上那个耳环赶回h市到底有何用意。

  因为两人此刻有着肢体接触,所以容檀毫不费力地听到了滕青鸾心中的想法,得知原来这娃也是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他轻声叹气,刚准备说话,就听到滕青鸾闷闷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他具体的目的,不过,哥哥出事就是青珩哥告诉我的。”

  “这样啊。”其实青年多少已经猜到,就像他可以通过植物感受到很远之外发生的事情,估计滕青珩也可以通过他给青鸾的耳坠而感应到这边的种种。

  他是打算监视青鸾?监视他?还是滕君墨?照这样的情况看,滕青桓留下的信息应该已经被滕青珩得知了,啧,是他太大意了,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耳坠的异样。

  “小檀哥。”青鸾低低唤了声。

  “怎么?”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别和君墨哥哥说?”这个要求让容檀颇为不解,滕青鸾对滕君墨的喜爱崇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什么事需要特意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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