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潘豹急着去护驾，杨家人看耶律斜已逃，就朝八妹奔去。木易一看也没什么事了，不顾杨家人的询问，把杨八妹交到佘赛花怀里，踩着横放着的一把枪就出去了。自然他错过了下面的一幕。
那祭坛早已被火焰吞噬，而刚刚木易把八妹救下来，就站在祭坛下面。祭坛经不住火烧，倒了下来。巧的是，太宗皇帝也在祭坛倒塌的范围之内。杨业喊了一生“小心！”就飞身过去救开了太宗。八妹在佘赛花怀里虽然也避开了，但隔着烈火，她看杨业的眼神却不是女儿看父亲的信任。
很久以后，当木易回到天波府听人说起这件事时，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悲哀。像是无法逃脱命运安排的哀伤。
大殿内，太宗皇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这辽人也太大胆了，南院大王，竟然到了汴京无人发现，还敢破坏朕的祭天大典！”祭天大典被敌人给搅了，自己差点丧命，太宗那是相当的憋屈。看着面前的文武百官，他看向禁卫军统领潘豹“潘统领，朕命令你立即把那耶律斜给朕抓起来，他以为这汴京是他们大辽，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潘豹正要应声，文官中有一人出列“皇上，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是久经沙场的猛将，潘统领年纪过轻，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臣建议应派另一人，让潘统领从旁协助才是。”这位正是御史大夫寇准，他在朝中素有铁面御史的绰号，上弹皇亲下奏百官，刚正不阿。这次皇上在太庙遇刺，他对这潘豹的能力产生了大大的怀疑，怎可由他去抓那诡计多端的耶律斜？
“哦？那依寇爱卿之见，该派何人啊？”太宗故作疑惑地问，他知道寇准请老将呼延赞出面做媒向杨家提亲的事，难不成
寇准低下头，装作没听出太宗的试探“鲁国公c平章事曹彬曹将军可担此大任。”他不顾潘豹的眼神继续说道“曹将军守边城时曾多次与耶律斜交战，了解此人性情。由他主要负责，潘统领为辅，臣以为可行。”
曹彬太宗犹豫了一下，他镇守边关一个月前才回京师任职，这样的话“曹爱卿，你就辛苦一下吧，这抓捕耶律斜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潘统领，你要好好协助曹爱卿。潘丞相，你认为这样可行啊？”
潘仁美立刻低头“皇上，犬子年纪轻轻，给曹大人做副手都是抬举他。还望曹大人多多提点啊。”
一身官袍的曹彬拱手“不敢，为皇上尽忠乃是臣子的分内之事。”简简单单一句话，没有接潘仁美刚才让他提点潘豹的事。非常符合曹彬简练的风格。
接着，太宗看向了杨业“杨爱卿，这次多亏了你。你家八妹这次也受了惊吓，要好好安抚啊。”
退朝后，潘豹一看没人了，迫不及待地问潘仁美“爹，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说话？硬是让曹彬抢了这个事。”
潘仁美早料到儿子会有次一问，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豹儿，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闯了大祸？”
啊？潘豹诧异道。
“你作为禁卫军统领，虎符都被别人偷着照做了，那耶律斜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次是皇上没出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我都得人头落地！”潘仁美训斥着，停了一下，又想到另一事“那杨家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把他们拦着不让他们进太庙？”
潘豹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自以为是那样子。”
潘仁美恨铁不成钢“你要爹说你什么好，你都已经知道耶律斜偷印你的虎符。这个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没有，自然是杨家人的事。若是有，你作为禁军统领，更应该那么做。还有这次爹拦着你，完全是为你想。你根本不是耶律斜的对手，让你做副手，一则减少风险，二则保全自己，你可明白啊？”
潘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里边的道儿。但他还是不甘心，那耶律斜再厉害，也是杨五郎的手下败将，难道自己还比不过杨五郎那个小子？心里是这么想着，但面对潘仁美的威严，还是没敢说出来。
这边父子俩算计着，天波府的父子却有了分歧，不为别的，杨家哥几个看见自己父亲为救皇上放弃救八妹，一个个都对他们的父亲有了意见。三郎在面对佘赛花询问的眼光中，看了一路不说话的四郎一眼，然后向杨业说道“爹，今天我代四弟问个事，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把四弟丢到战场上的？”
三郎很生气，尤其是看到自家四弟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更是生气，也没想别的，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众人的眼光全都聚焦在四郎和杨业身上，杨业还没说话，四郎就是“我先去看看八妹了。”离开了。杨业看着他的背影，颇为无奈。再看向他这些让他骄傲的儿子们“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经常告诉你们有国才有家，不是句空话。”说完，他也离开了。
佘赛花见是这个状况，也只得做和事佬“好了，你们这几天也累了，都好好休息吧。”她能理解儿子们的心情，但也理解丈夫的做法，要是皇上出了什么事，不光是八妹，这个家都不会有好下场。现在这个结果，算是好的了。至于八妹，好好劝劝她，会想通的。
杨业来到八妹的房间，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哭得可怜，“爹不爱我了，爹真的不爱我了。”他心疼坏了，“八妹，爹怎么会不爱你呢？”此时的八妹脑子里全是爹爹不救自己的场景，什么也听不进去。
佘赛花碰碰他“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听进去你的话？还是先让她冷静一下，以后慢慢再说吧。”说着，拉拉丈夫的衣服。
杨业无奈，只得说了一句“八妹，你先休息，爹改天再来看你。”说完，叹气走开了。
佘赛花见丈夫和女儿如此，便给旁边的两个小儿子，六郎和七郎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来陪着小女儿。自己去安慰被儿子女儿冷落的丈夫去了。
此时，客栈里，木易正看着自己面前的桌子发呆。崔应龙就在一旁。刚刚木易回来后，向他说了太庙里发生的一切。他很难受，看着那一幕，十二年前的那一幕又在他脑海中重现。再想想现在，他曾经无数次想着站在他的面前质问他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父亲会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可是，当他目睹那一幕时，他就知道再来一百次，他父亲的选择都不会变。
房间里静悄悄的，许久，木易才看向崔应龙“师傅，我该怎么办？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也不能怪他脑子混乱，只能让他冷静下来，看向眼前的路，不能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崔应龙这么想着，却不知如何去劝。见孩子舀着壶酒，便说道“酒，只能助兴不能消愁。”他叹了口气，“师傅能说的过去已经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为师怎能放心你去和那些人打交道？你与世隔绝生活了十年，不知道人心叵测，世事难料，所以两年前才有此横祸。现在，你若不能调整过来，这条路还是别走了。”
不走这条路，还能怎样？从此亡命天涯，在别人的追杀下过活？“师傅，我没别的路了，我必须这么做。”木易醒悟过来，“师傅，下一步该怎么办？”
崔应龙知道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拿起酒壶“你不是想喝酒吗？今天师傅陪你喝个够，你想醉就醉吧。只不过，以后只能浅酌，不能醉酒。”
木易点点头。他喝醉了什么都说，以前在竹林只有他和师傅两个，说什么都行。现在，还是算了吧。
房间里酒气环绕，木易酒量不好，早就迷糊了。再一看崔应龙，还是好好的坐在那。其实，崔应龙不止一次想过，徒弟酒量这么差，是什么情况？想想师妹，再想想师妹夫，两人酒量都是不错。可能是自己的问题，竹林里酿的酒和这的酒可没法比啊
他正想着，醉了的木易和他说话了“师傅，徒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了，怎么没见你给徒儿找个师娘啊？”
崔应龙“”心想，这孩子，什么都问。
木易见他没回答，接着问“师傅，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你年纪也不小了”
崔应龙“”孩子，要是早知道你问这个问题，为师直接给你一坛子酒，让你立刻睡着。
“师傅，你说不打仗的话，我和她，会不会有可能在一起啊？”木易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们去草原牧羊，在平野里骑马，草原上，风吹操低见牛羊渴了就喝泉水，饿了吃干粮要么，去江南水乡，泛舟湖上”他低声和崔应龙诉说自己的梦，想过平常人的生活。
崔应龙没回答，只是拿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徒儿的话像是打开他的心，四郎啊，师傅又何尝不想过平常人的生活呢？只是师傅要报仇，这才连累了你。等你平安回到天波府，师傅报完仇，你要是不想像你父亲一样，师傅就带你去江南，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是，你要是知道师傅心里想的人是谁，还会这么淡然地劝师傅给你找师娘？
再看看已经倒在桌上睡着的木易，恬淡的睡颜，紧闭的丹凤眼，嘴唇的棱角十分鲜明。就让他睡一觉吧，也许过后他就会忘了，忘掉不该想的人。
崔应龙把他扶到床上，关上门走开了。任这一屋的酒气任意肆虐。
木易睡得很沉，殊不知自己已成为几对人马争议的人物了。
崔应龙下楼后，便听见店小二说市面上多了不少士兵，外面贴的全是通缉耶律斜的皇榜。这汴京城，怕是要折腾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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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祭坛早已被火焰吞噬，而刚刚木易把八妹救下来，就站在祭坛下面。祭坛经不住火烧，倒了下来。巧的是，太宗皇帝也在祭坛倒塌的范围之内。杨业喊了一生“小心！”就飞身过去救开了太宗。八妹在佘赛花怀里虽然也避开了，但隔着烈火，她看杨业的眼神却不是女儿看父亲的信任。
很久以后，当木易回到天波府听人说起这件事时，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悲哀。像是无法逃脱命运安排的哀伤。
大殿内，太宗皇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这辽人也太大胆了，南院大王，竟然到了汴京无人发现，还敢破坏朕的祭天大典！”祭天大典被敌人给搅了，自己差点丧命，太宗那是相当的憋屈。看着面前的文武百官，他看向禁卫军统领潘豹“潘统领，朕命令你立即把那耶律斜给朕抓起来，他以为这汴京是他们大辽，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潘豹正要应声，文官中有一人出列“皇上，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是久经沙场的猛将，潘统领年纪过轻，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臣建议应派另一人，让潘统领从旁协助才是。”这位正是御史大夫寇准，他在朝中素有铁面御史的绰号，上弹皇亲下奏百官，刚正不阿。这次皇上在太庙遇刺，他对这潘豹的能力产生了大大的怀疑，怎可由他去抓那诡计多端的耶律斜？
“哦？那依寇爱卿之见，该派何人啊？”太宗故作疑惑地问，他知道寇准请老将呼延赞出面做媒向杨家提亲的事，难不成
寇准低下头，装作没听出太宗的试探“鲁国公c平章事曹彬曹将军可担此大任。”他不顾潘豹的眼神继续说道“曹将军守边城时曾多次与耶律斜交战，了解此人性情。由他主要负责，潘统领为辅，臣以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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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官袍的曹彬拱手“不敢，为皇上尽忠乃是臣子的分内之事。”简简单单一句话，没有接潘仁美刚才让他提点潘豹的事。非常符合曹彬简练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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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潘豹诧异道。
“你作为禁卫军统领，虎符都被别人偷着照做了，那耶律斜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次是皇上没出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我都得人头落地！”潘仁美训斥着，停了一下，又想到另一事“那杨家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把他们拦着不让他们进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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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点点头。他喝醉了什么都说，以前在竹林只有他和师傅两个，说什么都行。现在，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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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着，醉了的木易和他说话了“师傅，徒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了，怎么没见你给徒儿找个师娘啊？”
崔应龙“”心想，这孩子，什么都问。
木易见他没回答，接着问“师傅，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你年纪也不小了”
崔应龙“”孩子，要是早知道你问这个问题，为师直接给你一坛子酒，让你立刻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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