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
耶律瑾眉清目秀，别说在辽人中很少见，就是在中原地带中也没有几个如他这般。但他和四郎的俊美不同，耶律瑾带着一股天生的孤傲，与他的契丹贵族气质完美融合。四郎则是有着一种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淡然，带着十几年来的忧郁，并不同于耶律瑾的孤独，那是山林中成长起来的人所带着的安宁。
不说其他，耶律瑾是耶律斜的细作，能被耶律斜派来冒充萧国舅嘴里那“潘安再世”的杨四郎，那本身也肯定差不到哪去。不然，也不会被杨业夫妇认错啊！
“爹您找我？”当然他现在表面身份还是杨四郎，得照着杨四郎的身份称呼所有人，头一个就是当爹的杨业。
嗯，杨业皱着眉头点点头，“最近城内可有异动？”这是杨业之前给他的任务，观察城内异动以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得到耶律瑾并无任何异动的回答后，他才稍微舒展了眉头，然后又看向他面前的青年，“四郎啊，身体要紧，如果哮喘再发作就先歇息一下。”
倒霉催的瑾世子在行军程中不幸得了哮喘，这让杨业焦急不已。大战在即，这孩子可怎么办？好在不太严重。
“儿子并无大事，还是可以坚持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杨业才让耶律瑾回去休息。此时屋内只剩他一个人在看地图，忽然他说道：“出来吧！躲也躲了一阵了。”
屋外闪进一个湛蓝身影，迅速关上了门。正是堂堂杨家真正的四郎。
看着真儿子进来，杨业责备的话语最终没敢说出来，只化作一句，“你也不怕被别人发现。”
四郎冷笑着，“我当然不怕，就算被人发现，那不还有你吗？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抓走然后再囚禁个几十年？”
杨业“”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四郎如果出事杨业还真不能大张旗鼓地救他，否则大战前夕他认错儿子的事传出去不单军心不稳，连远在汴京的家人也会受影响。可这时候他能说不吗？他要是真敢说不，这孩子解决完这件事之后，绝对会离天波府远远的。到那个时候，家里面就真乱套了。
“无论如何，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他到最后只敢这么说。
四郎仍旧冷笑，“你终于知道不会放着我不管了？”
“”杨业看着自己在外面长大的儿子，心中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儿子五儿子他们直言不喜欢他了，就这揭人伤疤的勇气勇气可嘉啊！
杨业最终也没点头，没摇头。
四郎在屋里自顾自地坐下喝茶，反正这是杨家军的地盘，他不用担心耶律斜的人会突然冒出来。“刚刚，耶律瑾说城中没有异动，你是怎么看的？”
“我让六郎去勘察，也是这样的结论。”他是让耶律瑾去查看城中事务，但也不会放心，让自己此次刚出征的六郎一同前去，两人得出同一结论，于是他稍微放心了，“本来想让五郎去的，但五郎是副元帅，让他去很可能引起怀疑。”
“五郎不适合。从小他就不重视细节，大大咧咧的，有些时候又钻牛角尖，想得又多。让他上阵杀敌行，让他查看城中事务，估计他还没看出什么，自己就得郁闷死。”四郎实话实说。
杨业没说什么，但眼里的深邃却显示他还是认同五郎不适合这些小事。
“对了”杨业本来想说，最近天气转凉，你可得注意身体，哮喘病别再犯了。
谁知他这句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四郎给打断了，“最近城中死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刚刚进城，就看到一队一队的出殡。刚开始他也没注意，生老病死乃人间之常事，说不准就是杨家军造孽太多，老天给他们添个堵。但后来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也太多了，不是能用正常来形容的。漫天的纸钱c白色的灵幡像是要把这座城吞没似的。别是要爆发瘟疫吧？要真是那样，这次可不用耶律斜动手了，大家一起结伴到地府一游。
“如果是瘟疫，那”
“现在军队刚进城，已经很忙了。再加上现在要紧的事怎么对抗辽军。”杨业的意思是，还是想着怎么打契丹吧！
那你就把这事放下了？四郎心里默默念着，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我劝你，把那些病了的人隔离处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些还是没坏处的。再说了，杨家军又不是你一个人，你既然是他们的统帅，就要为他们的生命负责。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怕死？”
两个人的对话根本不像父子，充满了火药味。
杨业对自己的这个孩子充满了愧疚，可自己是父亲，又是一家之主，除了佘赛花他还真没对谁说过软话，一时之间还拉不下脸。而四郎，他认为当年既然是眼前这人的错，那他就应该给自己一个道歉，再不济也是一个解释。可是，上次在崔应龙的安排下两人见面，杨业第一句话是“这些年过得怎样？”，第二句话是“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一句解释的也没有，于是四郎不满了。
”我会注意的。“这是杨业最大的妥协。
四郎无所谓点点头，算是回应。
“在你大哥那儿，怎么样？”杨业在出征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大儿子杨延平。而杨延平半信半疑之下，就把四郎带他那去了，是保护也是监视。不过几日下来，他倒是越来越相信四郎。不说别的，就是四郎知道那么多他小时候的糗事，他也信了。现在不监视四郎了，也不整日里疑东疑西了，闲下来他就开解开解弟弟，当然这都是避人耳目的。还有，他在杨业和四郎之间两头安慰c开解，十分尽职的作为长子和长兄。要不然这两个人见面说不定冷成什么样呢！
“还好。”大哥是相信他了，可是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没告诉你娘和家里，是因为你师父说家里有辽人的细作，为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我瞒了下来。”
“嗯”四郎点头。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再待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被发现。“四郎说完施施然闪了，和来的时候一样，蓝衣飘飘。
杨业张了张嘴，那句”最近天气转凉要注意身体“终究没有说出来，化作一声长叹，徒留无奈。
杨业无奈之后，也没做什么别的。当务之急是对付城外虎视眈眈的辽军，除掉家里的细作。接下来就是公布真相带儿子回家好好的补偿他。
他略微停了一下，然后开始做他的正事。
四郎出去之后，心里的郁闷一股一股地往上涌。自己的想法和他们就是不太一样，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家养和放养的区别？啊对，不能这么形容
四郎挠挠头，准备去会一会耶律瑾，把他逼到一定份上，让他慌乱自己露出马脚或者那些人主动找到他，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其实完全可以直接将他控制住，如果不是自己想要个明白还有那个人想要一网打尽的话。真是想不到，师傅直接向杨业摊牌，他居然就信了。如果早知道这样，那他在刚回到汴京的时候就该找上门去，也不用挨那么几下了。
当初自己是因为不相信吧？
等解决完这一切，自己就可以做回杨延辉了。然后，开始自己的生活，彻底忘掉过去。
你忘得掉吗？
就算忘不掉，也不可以再纠缠下去了。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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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其他，耶律瑾是耶律斜的细作，能被耶律斜派来冒充萧国舅嘴里那“潘安再世”的杨四郎，那本身也肯定差不到哪去。不然，也不会被杨业夫妇认错啊！
“爹您找我？”当然他现在表面身份还是杨四郎，得照着杨四郎的身份称呼所有人，头一个就是当爹的杨业。
嗯，杨业皱着眉头点点头，“最近城内可有异动？”这是杨业之前给他的任务，观察城内异动以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得到耶律瑾并无任何异动的回答后，他才稍微舒展了眉头，然后又看向他面前的青年，“四郎啊，身体要紧，如果哮喘再发作就先歇息一下。”
倒霉催的瑾世子在行军程中不幸得了哮喘，这让杨业焦急不已。大战在即，这孩子可怎么办？好在不太严重。
“儿子并无大事，还是可以坚持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杨业才让耶律瑾回去休息。此时屋内只剩他一个人在看地图，忽然他说道：“出来吧！躲也躲了一阵了。”
屋外闪进一个湛蓝身影，迅速关上了门。正是堂堂杨家真正的四郎。
看着真儿子进来，杨业责备的话语最终没敢说出来，只化作一句，“你也不怕被别人发现。”
四郎冷笑着，“我当然不怕，就算被人发现，那不还有你吗？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抓走然后再囚禁个几十年？”
杨业“”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四郎如果出事杨业还真不能大张旗鼓地救他，否则大战前夕他认错儿子的事传出去不单军心不稳，连远在汴京的家人也会受影响。可这时候他能说不吗？他要是真敢说不，这孩子解决完这件事之后，绝对会离天波府远远的。到那个时候，家里面就真乱套了。
“无论如何，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他到最后只敢这么说。
四郎仍旧冷笑，“你终于知道不会放着我不管了？”
“”杨业看着自己在外面长大的儿子，心中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儿子五儿子他们直言不喜欢他了，就这揭人伤疤的勇气勇气可嘉啊！
杨业最终也没点头，没摇头。
四郎在屋里自顾自地坐下喝茶，反正这是杨家军的地盘，他不用担心耶律斜的人会突然冒出来。“刚刚，耶律瑾说城中没有异动，你是怎么看的？”
“我让六郎去勘察，也是这样的结论。”他是让耶律瑾去查看城中事务，但也不会放心，让自己此次刚出征的六郎一同前去，两人得出同一结论，于是他稍微放心了，“本来想让五郎去的，但五郎是副元帅，让他去很可能引起怀疑。”
“五郎不适合。从小他就不重视细节，大大咧咧的，有些时候又钻牛角尖，想得又多。让他上阵杀敌行，让他查看城中事务，估计他还没看出什么，自己就得郁闷死。”四郎实话实说。
杨业没说什么，但眼里的深邃却显示他还是认同五郎不适合这些小事。
“对了”杨业本来想说，最近天气转凉，你可得注意身体，哮喘病别再犯了。
谁知他这句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四郎给打断了，“最近城中死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刚刚进城，就看到一队一队的出殡。刚开始他也没注意，生老病死乃人间之常事，说不准就是杨家军造孽太多，老天给他们添个堵。但后来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也太多了，不是能用正常来形容的。漫天的纸钱c白色的灵幡像是要把这座城吞没似的。别是要爆发瘟疫吧？要真是那样，这次可不用耶律斜动手了，大家一起结伴到地府一游。
“如果是瘟疫，那”
“现在军队刚进城，已经很忙了。再加上现在要紧的事怎么对抗辽军。”杨业的意思是，还是想着怎么打契丹吧！
那你就把这事放下了？四郎心里默默念着，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我劝你，把那些病了的人隔离处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些还是没坏处的。再说了，杨家军又不是你一个人，你既然是他们的统帅，就要为他们的生命负责。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怕死？”
两个人的对话根本不像父子，充满了火药味。
杨业对自己的这个孩子充满了愧疚，可自己是父亲，又是一家之主，除了佘赛花他还真没对谁说过软话，一时之间还拉不下脸。而四郎，他认为当年既然是眼前这人的错，那他就应该给自己一个道歉，再不济也是一个解释。可是，上次在崔应龙的安排下两人见面，杨业第一句话是“这些年过得怎样？”，第二句话是“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一句解释的也没有，于是四郎不满了。
”我会注意的。“这是杨业最大的妥协。
四郎无所谓点点头，算是回应。
“在你大哥那儿，怎么样？”杨业在出征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大儿子杨延平。而杨延平半信半疑之下，就把四郎带他那去了，是保护也是监视。不过几日下来，他倒是越来越相信四郎。不说别的，就是四郎知道那么多他小时候的糗事，他也信了。现在不监视四郎了，也不整日里疑东疑西了，闲下来他就开解开解弟弟，当然这都是避人耳目的。还有，他在杨业和四郎之间两头安慰c开解，十分尽职的作为长子和长兄。要不然这两个人见面说不定冷成什么样呢！
“还好。”大哥是相信他了，可是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没告诉你娘和家里，是因为你师父说家里有辽人的细作，为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我瞒了下来。”
“嗯”四郎点头。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再待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被发现。“四郎说完施施然闪了，和来的时候一样，蓝衣飘飘。
杨业张了张嘴，那句”最近天气转凉要注意身体“终究没有说出来，化作一声长叹，徒留无奈。
杨业无奈之后，也没做什么别的。当务之急是对付城外虎视眈眈的辽军，除掉家里的细作。接下来就是公布真相带儿子回家好好的补偿他。
他略微停了一下，然后开始做他的正事。
四郎出去之后，心里的郁闷一股一股地往上涌。自己的想法和他们就是不太一样，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家养和放养的区别？啊对，不能这么形容
四郎挠挠头，准备去会一会耶律瑾，把他逼到一定份上，让他慌乱自己露出马脚或者那些人主动找到他，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其实完全可以直接将他控制住，如果不是自己想要个明白还有那个人想要一网打尽的话。真是想不到，师傅直接向杨业摊牌，他居然就信了。如果早知道这样，那他在刚回到汴京的时候就该找上门去，也不用挨那么几下了。
当初自己是因为不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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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得掉吗？
就算忘不掉，也不可以再纠缠下去了。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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