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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祭祀

  几天以后,我和棕熊风尘仆仆的到了城楼下,映入眼帘的是楼墙中央的大碑子,碑身上几个大字特醒目,可惜我不认识。但我能看懂画的,城墙上除了字以外,上面还刻着浮雕:那是一群秃毛举着旗帜,手握武器冲向敌人。

  黑兔的气味若有若无,估测很久之前经过这里。

  本以为到达了石板路的终点,然而大为意外的是石板路到这并没结束,若想找到黑兔,看来还有很多路要走。

  石楼顶端向远方看,石板路延伸,一直通向一巍峨的大山,那是一个真正的山,环绕山体造出石梯由山脚向上,由于山上绕着浓雾,石阶高到一定程度就消失在白雾中。

  白雾中一条瀑布虎跃而出,汹涌澎湃,直冲而下溅起的水珠似布如帛,极为壮观。

  而从下往上看,瀑布就像一块白纱披肩,斜挎在大山上,在披肩两侧,一不小心看的仔细了,发现竟爬满了饮水的壁虎精,就像浮雕一样镶嵌在山体表面,那巨大的身形令人发指。

  凭直觉去猜就觉是龙潭虎穴,但想到黑兔多半就在前方,也就没退缩的余地了。感受伙伴给的号召,就连生死也忘却了,我坚定的跟着棕熊向前,终来到石板路的尽头。

  山脚下望大山,我有些不知所措。

  棕熊对我打了一个上山的手势,跟着登上几十石阶,面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石坛,到了这,黑兔的气味凭空消失了,如同水分蒸发不留痕迹。

  难不成,黑兔在这被吃了?

  我把想法说给棕熊听,棕熊坚定的说,‘‘怕鬼莫走夜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好不容易抓的奴隶吃了太浪费,他肯定就在前面,气味消失的原因有很多,这里风大,气味留不久!

  棕熊脚不停,继续向前。

  台阶两旁多了围墙,跟着棕熊谨慎走过几处转弯,一直没遇到秃毛,心情反而紧张了。

  这里很像是迷宫,转来转去的,一处拐弯后,推开虚掩的门,我们进入到一个不同的建筑,像是用于居住的这房子,有盖,地面使用的是坚硬耐久的艾叶石,里面的生活用品很全和。

  但是,里面没有秃毛那讨厌的气味,为了防患于未然,棕熊小心的检查好几遍,确认里面空无一物,大着胆子钻了进去,不知为何,房间深处蒸腾着水汽,水雾甚浓,我们没发现什么线索,就进了那水雾中,只能看到一步以内的景物,这样亦步亦趋的乱走,在尽头看到一个很大的石坛。

  石坛呈圆形,中间略凹陷,周围有密集的光滑栏杆,那栏杆上都刻有云龙纹,栏杆下又向外伸出一石螭头,很是美丽。

  除了这些,石坛内唯一让人有印象的,就是正中处那一条倾斜的台阶,两侧分立着三块石板,而我们此时所在,就是台阶的最低处。

  在石坛内走路声要比平日里的大。我们本就是一路胆战心惊,此刻更是浑身不自在。像是猫一样缓缓抬脚,沿着台阶而上,走了十个台阶后,遇到了第一块石板。

  石板上走路,可以听到一声脚步的回声,走到第二块石板上可以听到两声,站在第三块上可以听到三声。

  我感到不可思议,希望这回声是假的,又没胆量去验真伪。

  加快走完了这个台阶,我站到了最上层,虽小声说话,却显得十分洪亮。

  台阶的尽头仍存在一个向上的石梯,我数了一下,走过三十个台阶以后,石头台阶变得陡峭,相应的两侧出现了护栏,那是用一种漆黑石头做成的栏杆,不知哪一脚开始,两旁的栏杆变成了石壁,石壁上一副幅壁画栩栩如生,我们被出现的画廊包围了,画廊内是封闭的,曲曲折折,无法看到尽头。

  上面描绘的内容是我生平所未见,我很诧异的看着所见的壁画,如此长的画廊上却没有任何熟悉的东西,上面的各种野兽是那么陌生,除此以外,壁画上各样秃毛穿着各种服饰。

  之前觉得所有的秃毛都差不多,静止来看每一个秃毛,发现他们每个都那么独特,看着看着,我感觉壁画上的秃毛的脸上都有一丝焦躁。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一个多疑的人,一旦有了什么疑惑心里就放不下,不觉察的就陷入了深思。

  棕熊被我搞得很不解,急忙去拉我的手,问我怎么了。

  ‘‘这些秃毛乍一看,大都长得一个样,最多不过是服饰,身高体重有差别,这是最初的感觉。看的久了也发觉他们个体间有差异,甚至气质神态上都各有特点。

  即便如此,画廊上这些秃毛的表情却有一点是类似的,脸上都藏有一丝焦虑,那种焦虑好似是在等待,对,就是在等待,给人感觉在等待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而那个时刻,会有一个特别的东西要出现。

  棕熊听我说完再看,额头不觉冒出一层细汗,画面上这种等待的交迫有点压抑,棕熊本能地疾步踏出画廊,我也跟着而去,当彻底走出画廊,忽然感觉天地开阔,那种交迫不见了,心中有种浩然跃跃欲出,感觉到至高无上的天触手可及。

  画廊里是安静的,踏出的瞬间,周围崩渤大作,震耳欲聋,原来画廊旁就是瀑布,汹涌直泻的水向下扑,水花翻滚着,越滚越猛。最上面还像迭落的平滑水层,落到下面来已宛如玉带,再向下冲,猛然间已变成了爆破的冰山c崩塌而下,冲击的轰然巨响,犹如万马奔腾。

  高处不胜寒,也不胜风力!

  一个不经意,山风呼啸,风云升至足下,我们压低了身子保持身形,以免被吹落。

  在画廊内一直弓着身子走路,小心的看着地面前进,这一刻,我好不容易抬头,舒展一下,那头顶的景象让我呆若木鸡。

  估计是被罡风吹散了,高处没有了任何云雾,目力所及直达云霄,在无遮掩的头顶,那是一个悬空的石台,一个没有任何菱角的圆石台,完全脱离了山体凭空悬浮。

  尽管压低了身子重心,由于被头顶的突兀景象所惊吓,一股风从周围起,都没发现。

  待我反应过来,已经被这股风向上托起,整个人都飞了,身不由己的我不管怎样挣扎都无法借力,任由这气流将我吹起,缓缓向上,当见棕熊就在身旁,我不再惊讶的喊叫,而是屏住呼吸,茫然的等待接下来的一切,不知那是灾难还是什么,只要有他,我就没啥可怕的了。

  阳光照射下,我看到白云就在脚下,漫步空中,仰望西天,朵朵残云如峰似峦,一道道金光射云破雾,镶嵌着一层金灿灿的亮边,闪烁着奇珍的光辉。

  这股气流还在上升,不紧不慢的托着我们,下面的山体愈加小了,只见它从最初的连绵起伏,气势雄伟,渐渐地袖珍。

  我怀着无比神圣的心情,低头在山上寻找走过的路,那路掩于葱茏草木间,游龙一般蜿蜒。

  靠近了,越来越近了,一股柔风袭来,把我们稳稳的放到了悬空石台上,脚落的刹那还觉不真实,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让我冷静了下来,脑中不由冒出另一个问题,上山容易下山难,如果下去怎么办!

  我带着这个可怕的想法看着棕熊,而棕熊此时也鸭子听雷般,怔怔的盯着我。

  此处石台真的只能叫做石台,这上面除了一个平整的石台以外,啥也没有。

  石台是个很大的圆形,面上由两条鱼组成,一黑一白浑然天成,黑鱼是白眼镜,白鱼是黑眼睛。两条鱼互相缠绕,看似静止又不停循环,在石台上追逐缠绕成个循环。

  更令人惊异的是循环的中心竟立着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个秃毛!

  秃毛周身绑缚着藤蔓,扭曲的绑在那不能动。

  那秃毛与之前所见有些不同,这个秃毛更加秀气,由此我判断这可能是个女秃毛,此时,她的长发被风吹起,披向背心,似烟霞轻笼。

  女秃毛本是昏迷的,此时抬起头来,那一张脸蛋清秀可爱,娇美不可逼视。

  棕熊不禁看呆了,退一步端量,抽息道:‘‘无毛怪也可以美得不似凡人!

  棕熊说的我认同,这无毛女怪果然漂亮,叫人见的第一眼便是感觉超凡脱俗。

  女子回眸间,即腰长发漫天飞舞,随风而动,若不是她人被绑在十字架上,真担心她会乘风而去。

  乌黑浓密的长发中,女子目光透露而出,纯洁似水,可望不可即。

  我毕竟是定了亲的,且此时最重要的乃是黑兔的线索,我不再去看那漂亮的秃毛,转而望向四周。

  石台处最接近天,四望之下的所有都匍匐在脚下,朵朵白云在山岭间缭绕不散。再向下看,白雾浓重,山腰间朦胧一片,只有几处浓雾稀薄,隐约看出景致,我看到了一路走来的那条石板路。

  眼睛逐渐适应了远距离的搜索,环视一周发现直达这里的石板路不止一条,一共八条都直通这的黑白鱼石台。

  一个不经意,我偶然注意到,八条石板路上的一条很不同,那上面布满了黑点,好像一个蛋糕上撒的芝麻,一个连着一个的。

  我随即调整了焦距,这些黑点在眼中逐渐清晰,忽然,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我观察到,那些黑点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个个的秃毛,像是挤在一起的马哈鱼,在那条石板路的远方跪着。

  这些秃毛黑压压的一片,秃毛集体跪着的祈祷声,在我把耳朵对准方位,增加灵敏度后,不断从远方飘来。

  从这俯视整个黑压压的队伍,甚至可以遥遥看到个别无毛。以我的目力更可看到他们的样子,不断的观察中,我发现一位飘然若仙的身姿,卓尔不群。

  这无毛怪很不一样,他周身缭绕着升腾的光辉,风采一时无双。我被这人身上神奇的霸气所吸引,忍不住用心查看起来。

  忽然,他好似有所察觉,不觉的转过脸来和我对视。他显得很惊讶,我自然也是很惊讶,那是被他惊讶的表情所震惊!

  我俩虽然距离千里,可是彼此的表情变化却告诉对方,我们都可以看见彼此。

  见到这有如神迹的一幕,我大惊失色。

  天啊,从没见过和我一样的千里眼,出生到现在还没遇见过,且更令我不可思议的:我如想看一件远处的东西,并不是抬眼就可以,而是需要好久的时间来调整瞳孔焦距,有的时候,这个调整的时间会很长。

  而这个人,只是和我对视的瞬间,就发觉了我投过去的目光。

  在这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千里之外有我这么一个观察他的人,而他随意一瞥就可以发现我,在我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他脸色难看起来,面若寒冰,眼睛里射出滔天的煞气,我也没想回避他的目光,对于我的对视,他忽而笑了,噗嗤一乐,然后面色阴沉的扬手叫上一个秃毛,对屁颠屁颠跑来的这人耳语了一番,然后回身继续望着我。

  他抬起了手,用手指着我,然后慢慢的收了回去,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猛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对我笑了起来。

  我发现额头上的汗水,几乎淹没了双眼。

  在那传令的秃毛走后,千里眼身后的大旗动了,以一种绝尘的速度在石板路上行进,向石台这里进发,而他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就像激流当中的一块磐石,泰然自若。

  我脑袋空白,连忙对棕熊说了刚才的经过,棕熊楞楞的看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俩马上沿着黑白鱼石台跑圈,跑了几圈,也没有发现向下的台阶。既然没有台阶,就可能存在其他独特的通道,让我们可以走下去。

  难道说,这石台上存在通向下方的暗道。

  一般来说,任何石头,每一处表面都有着独特的样子,比如细纹,颜色,粗糙度等等。可这个黑白鱼石台颠覆了我的认知,石台的每一处都难以置信的一致,别说我们想找到的暗门,却连一个裂缝都没有。

  就在我俩团团转的时候,只见那女子看了过来,她四肢都被牢牢的禁锢着,手臂自然不能动,只是歪着脑袋,斜眼瞅着我俩,那女人嘴角微微倾斜,更增俏媚,流出说不出的风韵,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明艳不可方物。

  当女子眼神飘向嘴角的方向,我灵犀一动,把石刀对那个方向扔出去,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石刀脱手之后甩出石台,却没有坠落,而是在气流的缓冲下缓缓下落,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慢慢的,慢慢的向下飞。

  我不敢耽搁,走到高台边缘就要跳。

  即将踏上逃亡路,临别一眼,忍不住瞭望远方的千里眼。

  远处那无毛怪头领双眼紧闭,似乎睡了,而此刻,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注视,忽然微微一笑,然后睁开了眼,从山脚下直视峰顶的我,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心脏砰砰砰的跳,只因在人群中多了看了他一眼,惹来这么一大麻烦!

  那人身前,数以百计的无毛怪若狂涛怒潮,向着我们奔驰,势挟万钧的冲刺中,闪烁着刀锋的寒光。

  一张张充满了狂热的面容,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仅仅是遥望,已让人难以抵御那气势,惶论正面迎击。

  棕熊把十字架上的女孩解绑了,女孩无力的贴在十字架上,如一摊烂泥,头也抬不起来,不知这人脸上有何表情。

  很不可理喻,棕熊花痴一样对我说:‘‘白猿,咱们把她带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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