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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瀑布脚下

  我们藏在石隙中,就那样站在水中,棕熊让女孩占据断木前头,自己则稳稳地挺身站在后头,仿佛这是艘船的船长。

  小心翼翼的,棕熊用长篙撑住岩石,使劲一推,便将脆弱的小船撑入急流翻滚的河心。

  好一会儿,小舟与急流相抗,险象环生,上面的女孩心惊胆战地看着流水,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

  有许多次都以为急旋水涡要把她吞了,又一次长时间的激烈较量,对抗终于结束,正当女孩恐惧地闭上了眼,以为就要被卷入瀑布下时,断木已经一动不动地停在一块凸出的岩石旁。

  “我们在哪儿?下面该怎么办?”

  看到棕熊已停止与激流对抗,我不禁问道。

  “我们在瀑布脚下。”棕熊大声答道。由于附近瀑布轰鸣,他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人听到。

  ‘‘应该上岸了,在这种浅滩里往上撑船,真是一件困难事,靠这样一只枯木真不容易。去吧,你领着姑娘到岩石上去,我去附近找些食物!”

  断木从岸边回旋。

  随后看见棕熊高大身影在水上一闪,便消失在河床浓密的阴影里。棕熊走后好一会儿,我和女孩一动不动,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不敢在乱石上行走,唯恐失足跌进飞流急荡的深谷。

  不过悬着的心很快就安定,小舟稍后激射而来,靠着棕熊的技巧,越过漩涡,浮在低矮的岩石旁。

  棕熊爬上岩石,顺手把背上的一只虫子放下来。

  “你的耳朵听到没有,他们顺着我们走的路追来了?”

  “如果真有这事,那倒有点麻烦,不过在这样一个地方,靠勇气还能撑着混战一番。”

  棕熊一面说着,一面忙着收拾必要的器具。说完他便默默地走,我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也跟着走过去,消失在峭壁的阴影中。

  九转十八弯,紧接着,一道光突然射出来,照在身上,使我们对这的秘密一目了然。

  岩石中,一条狭窄幽深的石窟尽头,站着棕熊。

  他的手里拿着一支火把。由于其本身的特点及光亮,这山洞显得格外幽深。熊熊的火光照着饱经风霜的面庞,使他身上有一种荒原气息。

  棕熊轻声道:“可以安心过夜了。”

  接下去便是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火太亮了。”女孩也跟进去后,棕熊又接着道,“也许会把人引来坏了事。白猿,把皮甲放下来盖上去,别让那些恶棍看到亮光。晚餐不该这么简陋,不过有时能吃到就满意了,可是你看,我们有足够的盐,来吧!”

  这么黑的夜里我什么也看不清,一路而来都是跟在棕熊屁股后面,至于周围的环境一点也不知情。

  “我们在瀑布的什么地方?”我问道。

  “我们离瀑布原来的地方很近。瀑布桀骜不驯,两旁的岩石比较松软,因此瀑布流经河心之前,先冲刷出个洞,正巧供我们容身。”

  “这么说,我们是在瀑布下?”

  “不错。我们两旁有瀑布,上游c下游都有流水。”

  棕熊的话使我大受安慰,知道藏身之地可靠,不过,我的眼睛无法欣赏。

  棕熊说话时一直没忘把虫子撕了,一条一条的上面都撒了盐,然后整齐的摆放。

  简陋的晚餐对筋疲力尽的我们极为诱惑。棕熊尽其所能,给女孩递这递那,使我不禁苦笑。

  我置身事外观察发现。棕熊递给女孩吃的时礼节周全;将东西递给她的时候,夜视眼总爱在她那丰满的胸脯停留。有一两次,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棕熊不得不开口说话。

  奈何,那女孩一脸懵逼,啥也听不懂。

  姑娘尴尬中抬头看他。在不断的殷勤致意中,姑娘咿咿呀呀的说话了,听上去很悦耳,奈何古怪的节奏和音节是我不能理解的,即便这样,她说着不同的语言,也免不了使关系融洽。

  棕熊在自我介绍:

  ‘‘我叫做棕熊,这名字来自诚实的祖先。我很喜欢这名字。取名字是要讲良心的,他叫什么名字一般就是什么人——这不是说的我叫棕熊所以是棕熊,而是说我懂棕熊的本性。平时默不作声,在最艰难的时候,也可以坚韧的活下去。

  女孩傻子一样,啊啊啊的回应,棕熊则是喋喋不休的自吹自擂,我看不下去了。

  ‘‘那女孩应该早点休息了,以便在明天起床后,进行艰苦的长途跋涉。”

  不知我的话被女孩听成什么了,她微微一笑,看了看我一眼脸红了。

  女孩天生对声音有一种热爱,这时可能是错会了我的意思,始料不及的唱起歌了。

  歌声庄严缓慢。姑娘兴奋地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回,潺潺流水仿佛也在幽幽伴奏。姑娘调整声音高低来适合这狭小山洞,使每条裂缝,每个空隙都充满了歌。

  我瞪着石壁,静静地听着,身子一动不动,仿佛已化成石像。

  棕熊起先以手支颐,脸上一副漠不关心,但渐渐地。他脸上冷峻的表情缓和了。随着歌声的流转,铁石心肠也逐渐柔和。

  记忆到了童年,那时也常常听到歌。

  我的眼眶湿润了。

  女孩还没唱完,久已枯竭的源泉就涌出大颗泪珠,一滴滴落在脸颊上,女孩在唱最后几句音调,我意识这片刻的欢乐即将消逝,因而贪婪地抓住这袅袅余音。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叫喊,既不像人也不像是人世间的任何声音。它不但穿透了这幽深的洞窟,也深深地钻进心底。跟着就是一片死寂。仿佛汹涌河水也由于这叫声而停。

  “这什么?”棕熊轻轻问道。“这是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仔细倾听,等着声音再次传来。

  棕熊的神态表明他很惊讶,掀开皮甲,小心地到洞外去了。

  他出去后才说:

  “这是什么,难道你也不能说出来么,我们在森林里闯荡。一直认为无论是人还是野兽的声音,没有没听过的。但现在这声音证明我妄自尊大了。”

  “这声音很讨厌可怕。仿佛非人的声音!”

  棕熊打了一个圈重新进来,我又问道:“你看到什么了?我们的火光有没有射出去?”

  棕熊的回答很简洁:“外面什么也看不见。”棕熊不满意地摇摇头,接着道:“我们的藏身之地很隐密。需要睡觉的话赶快到里面去。明早太阳出来前动身,这里太邪恶了。”

  棕熊双手托腮,显然还在寻思奇怪叫声。

  我带着一枝燃烧的松明,给狭长的新屋投下一圈朦胧光。将火把放在合适的位置,便走到姑娘身边,这是第一次单独和她在一起。

  叫声还在耳边回荡,这样我们睡不着。还是先来看看外面的情况,然后再做别的。

  棕熊来到洞窟出口,掀开这厚厚的皮甲,呼吸着从瀑布升起的清爽空气。

  有一股河水在幽深峡谷里奔流。这峡谷是水在松软的石头上冲击而成。它就在脚下形成了一道有效的屏障,可以防备任何危险。在上游几十码的地方,河水奔腾闪耀,激流飞泻,汹涌异常。

  “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棕熊在放下皮甲,指着陡峭下那深暗急流说:“有天在保护,因此我觉得没有理由担心,你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

  “可是,这神秘的叫声这使我不能入睡。

  又是长时间的沉寂。这时我俩面面相觑,恐惧地等着那声音再响起,最后,棕熊脸上坚毅的表情消失。这可能意味着危险的神秘声音前,他的一切经验都无用武之地了。

  “这种声音,也许是对我们的一种警告,我们若再躲下去,那便是忽视警告。”

  棕熊说道:“女人可以留在山洞里,我要去岩石上守望,你愿意和我一起去。”

  “这么说危险就在眼前了?”我问道。

  “弄出怪声的人才知道我们是否危险,若是违反他,听了警告还躲着不出,那我便是懦弱的,这叫声所激励说‘准备出去战斗’。不过只是一场战斗,我们都容易对付。”

  “你敢肯定,这是敌人想出的新方法来吓唬我们,使胜利更容易吗?我在森林中听过各种声音,无论是野兽吼叫,鸟的鸣叫,都瞒不过我的耳朵。我曾听过森林像人一样呻吟;我也常听风在枝条间呜呜作响;我还听过闪电闪耀着叉状火焰,像燃烧的树枝那样剥剥有声。我确定这绝对不是敌人发出的。”

  “这真奇怪!”棕熊说着,拿起石刀。“不管这声音预兆着和平还是战争,都必须弄清楚,我在前面领路,你跟着我。”

  靠近声源,我们远离气闷的山洞,呼吸到瀑布漩涡处,从深谷升起的凉爽空气,精神都不觉一振。晚风习习,瀑布的轰鸣似乎也藏进了深渊,听起来像远山的雷鸣。

  河面上星光闪烁,脚下岩石还是一片黑暗,除了汹涌波涛及疾风掠过水面,整个夜色一片静寂。

  棕熊徒劳地盯着对岸,想找出一点生命迹象,以便弄清刚才听到的怪声。我也看出去,目光扫视之处,只有扑朔迷离的光影,光秃秃的岩石和直立不动的树木。

  “这是静谧朦胧的夜晚,什么也看不到。”棕熊小声道。“白猿,要是在别的时候,我们会欣赏这夜色,假设你处境安全,那么恐惧也许会增添乐趣。”

  “快听!”我打断他的话。

  用不着我来警告,大家都听到了。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它仿佛来自河心,冲出绝壁狭窄的束缚,在森林中久久回荡,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瀑布冲击出来的大水潭里,翻动着一个巨大的鲶鱼,它在对着天空叫喊,它是那么的巨大。

  它的身体好像一座山,嘴巴张开像一个火山口。鱼背上还有一些圆圆的豆,那是它背鳍上白色的斑点,像人的指纹一样套着圈。

  鲶鱼头大尾尖,如火箭一般在深邃大湖中无声地游。它露出来的眼睛是白的。我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它为什么是白色的。同时,它张着一张大嘴,仿佛要把什么吞下去似的。

  天空中星星照在水面上,亮晶晶的,一看就像特大的镜子镶嵌在山野间,仿佛是秋天景物的梳妆镜。看着那美丽的湖面,一直焦躁的心也安静了。

  远山突然响起了一声长啸,迅速传到森林深处,那鲶鱼突然受了惊吓,本能地迅速退回来水中,在水中翻起一片巨大的水包,像是小山一样,慢慢隆起又缓缓消退。

  “我们好像几天都不见星星的猎人。”

  棕熊神态非常审慎,但不再疑惧了。显然,不能明白的叫声一经解释,那软弱便消失,准备坚定地去面对眼下,我两似乎都是这种感觉。

  我们藏在能看两岸却不被发觉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谨慎的我们一样小心。

  棕熊从洞中拽过一堆樟树枝,堆在洞口之间的豁口,乱石挡住来自任何方向的窥探,姑娘便被藏在洞中,她焦虑也稍稍减轻,因为她明白不会受到突如其来的危险。

  棕熊让我去睡觉,他守夜,在岩缝中藏得严严实实,最近长长的四肢一点也看不到。

  就这样过了好久,再没有别的响动,繁星当空,柔和的光洒下,然后我看到棕熊头枕岩石睡着了。

  棕熊可能过于疲劳,没多久开始鼾声大作,若是醒时听见,连他自己也要吓一跳。总之,除了我,所有人都沉沉睡去。

  我警惕着,不知疲倦地守望着,走出山洞,躺在岩石中间,一动不动,仿佛自己也成了岩石,但眼睛却一刻不停地扫视着的两岸,任何响动都不能放过,从我身上听不出一点儿声音来,甚至好像连呼吸也没有。自认为,这种小心是长期练出来的。

  因此,敌人无论怎样狡猾都无法耍花招。一切都平安无事,直到最后,一抹微光映上树梢和不远处的河湾,天亮了。

  该上路了,先让棕熊睡一会吧,他这阵子太累了,先去把娇弱的人儿叫醒,然后去把独木舟弄来,准备上船。

  此时女孩完全清醒。于是我把皮甲从睡着的姑娘身上拿开,这个举动使女孩举起手似乎要挡开,却仍旧呢喃作梦语。

  不管她能不能听懂,我大声喊给她:“醒醒吧!该上路了!”

  出乎意料,女孩发出一声尖叫,恐惧地跳起来。这还没说完,四周突然响起一阵呐喊声,使我身子顿时凉了半截。

  差不多有一会,似乎空中充满了地狱的恶魔,正用野蛮的声音发泄着仇恨。这些呐喊声不是从固定的方向传来,但显然充满了森林c岩石c瀑布的洞窟以及天空。在一片可怕的吵闹声中,棕熊站了起来。

  他的身影不小心一暴露,河对岸顿时众箭齐发,道道火光飞射过来。

  可怜的棕熊立即倒在岩石上。看到他倒下,敌人发出了一阵欢呼,我也冲出山洞,报以慑人的呐喊。

  于是箭矢雨点般飞射,但我很有经验,不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箭矢之下。我急切地观察,最终不得不相信,逃跑是唯一的求生之路。河水依旧湍急,但深暗的河面上却见不到小船的影子。

  我正在想棕熊咋样了,却找不到人影,接下来,见下方的岩石旁白芒一闪,跟着就听到一声惨叫。

  那是棕熊,浑身被射的刺猬一般,还是闪躲出去,找到了新的藏身处,并射出致命箭矢锁定目标。这小小的反击使进攻者们退了,渐渐地又归于平静。我利用这有利的间隙跳走,找到棕熊的所在,聚集在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可怜的家伙捡了一条命。”

  我用手摸摸棕熊身上的伤口,可谓是千疮百孔,“这就是喜欢乱叫的报应!在光秃秃的岩石上,把血肉之躯暴露给进攻的人,简直是发疯。我只是惊奇,你怎么捡了条性命。”

  “我又没死,你哪来那么多话?”棕熊问道。他的声音有点嘶哑,表明他正强抑心头的不安,竭力保持镇静,“我们能做点什么?你怎么打算?”

  棕熊瞟了瞟无奈摇头的我,同时极其准确地往弓弦上放箭。

  “咱们应该大范围移动,让敌人找不准方位,这些石头间恐怕找不到合适地方掩蔽。”

  “这么说,你认为他们会进攻?”我问道。

  “一头饿狼只吃一口就满足?他们只不过损失了一个人,也许他们的习惯是遇到偷袭失败就退。但他们还会进攻,来砍杀我们,我们主要的希望是——”焦虑掠过棕熊的面庞,他接着道,“藏起来,守住这块岩石,谁越过来就射死他。”棕熊继续说道:“我们是有希望活到中午的,来吧,你躲到姑娘的洞里,在那里至少可以躲过箭矢。还可以给不幸的姑娘一些安慰。”

  “棕熊!”

  本想拒绝棕熊这个建议,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箭法不靠谱,实在无法在远距离下帮助棕熊,我走到洞口,颤声叫道:

  ‘‘小心啊!

  我见棕熊转过身,脸色死灰,嘴唇颤抖,正在望着我。

  ‘‘你必须参加战斗,不过你的任务在后面,现在让我把秃毛挡住就行了。去吧,让我们各自掩蔽,因为没人知道何时再次发起攻击。”

  我默默地回到山洞,藏身山洞里。

  小岛中央长着几棵矮小的松树,形成一个小树林。棕熊像鹿一样迅速奔过去,尽可能掩身树丛间。

  我紧张地监视着,过了很长时间也没第二次攻击。可能刚才的火力出乎意料的凶猛,已经有效地击溃了敌人。

  河水在两旁轻轻拍击,随后飞珠溅玉般跌落深渊。天已破晓,两岸不再模糊难辨,相反可以看见森林,分辨出繁茂树阴影下的物体。那边的河水冲过的地方,我猛然看到,那些大胆的恶魔在游向那个斜坡,运气不好,他们已经到了岛边上!

  ‘‘嘿!棕熊,快点!有人从那边上来了,要不然刀子一旋,你的头就不在了。”

  棕熊从掩蔽处探出头来,也发现了这些冒险的人,他们的确勇敢。

  河水不断冲击着松软的岩石,使斜坡不像瀑布旁边那样险峻。

  秃毛顺着湍急漩涡游向岛边,这里容易上岸,他们只要能登上这小岛,我们也就在他们手中了。

  当我俩停止喊话,可以看见四人漂浮在光滑岩石边的树枝下伸头窥探。

  也许就是这几根树枝使他们觉得,可以进行这一次冒险。过了一会儿,只见离小岛不远,第五个人在瀑布边缘漂浮着。

  他拼命挣扎着,想到达安全的地方。在水流的推动下,他已伸出手臂去抓同伴,这时一股急流涌来,把他高高地抛在空中,随后他便高举双臂,瞪大眼睛,沉重地摔在下面的深渊里。

  深渊里传来一声绝望惨叫,跟着便是一片死寂,如同坟墓一般。

  有秃毛长长地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随即传来同样的口哨。口哨声响起时,有几人把头从漂浮的树枝下伸出来,但立即又消失了。接下来,一阵低低的窸窣声,我扭过头,发现棕熊已爬到另外一个地方,冷静又极其小心地埋伏下来。

  对谁来说这都令人焦急,不过棕熊却觉得这是个机会,他打着手语,向我仔细讲解他的计划。

  “我看到他们了,我看到他们了!”棕熊用手语描述道:“他们正在集合,准备冲锋,否则他们不会把黝黑脊背隐在树枝下。好吧,让他们来吧。”

  棕熊补了一句,一面检查他的弓弦:“领头的一定会死!”

  就在这时,森林中又响起一阵呐喊,听到这声音,四个秃毛立即从树枝后跳起来。

  在一阵不安中,我感到一种强烈的愿望,想冲上去近战,但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敌人大声呐喊着,大步跨过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滩涂。当他们只有一箭地时,棕熊的弓慢慢从灌木丛中抬起来,吐着致命的白芒,最前面的秃毛像兔子一样跳起来,一头栽倒在乱石堆中。

  棕熊大叫着,拔出长刀,双目灼灼。“干掉后面那个嚎叫的,另外两个我敲定了!”

  我依吩咐做了,顺着斜坡冲向敌人,“我早知道这样,来吧,你们这些杀人成性的恶狗!你们遇见的是一个滚刀肉。”

  话刚出口,我便遇见了一个体格魁梧的秃毛,同时发现,棕熊和另一个对手也较量了。

  棕熊和对手武艺精熟,都抓住了对方高举着危险的刀子,几乎有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僵持在那儿,盯着对方的眼睛,都竭尽全力想制住对方,最后,久经摔打的棕熊胜过较弱的秃毛,随着棕熊渐渐加大力量,对方的手臂渐渐弯曲,棕熊持刀的手猛地一挣,摆脱敌人的掌握,接着一刀捅进秃毛的胸膛。

  与此同时,我在另一场殊死搏斗中情况危急,石刀在刚交锋时便折断了。由于没有时间拿出别的武器,安全便完全取决于体力。幸好我很快就打掉了敌人的武器,使他的刀子掉在脚下,使我俩在各方面都势均力敌,这时起便是一场殊死肉搏,看谁能把对方从令人头晕的高处扔到深渊,我们愈打离崖边愈近。

  我意识到,最后决定性的打击要来了,双方都孤注一掷,结果我两在崖边摇摇欲坠。

  我的咽喉被对方抓住,秃毛脸上的狞笑显出一种张狂,他想把我干掉,这一刻,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痛苦。

  正在这危险万分的时刻,眼前出现一只黝黑的手和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无毛怪手腕上鲜血奔涌,他松开了手,当我被棕熊救援的手抓回去时,我惊呆的眼睛仍旧盯着敌人那凶悍失望的脸,他带着失望的面容摔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棕熊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呼。我跟在他后面,两人一齐冲上刚冲下的斜坡,在乱石和树丛中找到良好的藏身所。

  刚刚进行的殊死搏斗中人声静寂,只有瀑布咆哮不止,对岸的秃毛都屏住呼吸,紧张地观望,而搏斗时双方位置不断变化,又使他们不敢贸然放箭,以免误伤自己人,但搏斗刚刚结束,便响起了一声充满激情的惨叫,随后便众箭齐射,都打在乱石上,把无处发泄的怒火撒在毫无知觉的物体上。

  棕熊顽强而镇静地回击。在整个对射中,棕熊一直毫不动摇地坚守着阵地。就这样又过了很长时间,进攻者有时众箭齐发,声如爆豆;有时零星散射,虽说周围的岩石c松树c灌木都打得七零八落,但由于我们隐蔽得巧妙,因此到目前为止,棕熊受的伤,还是刚交战时被偷袭的。

  “让他们白耗箭矢罢。”虽说箭矢嗖嗖地经过,棕熊却从容不迫。

  “等战斗结束,可以拾到很多箭矢。我想不等这些破石头开口讨饶,那些恶棍就会腻烦的!白猿,射箭你就不在行了,比如这种情景下,他们为啥准头差呢,是因为愤怒的秃毛把弓弦拉得太满了,开箭时回力太大,那是不会打准的。而我打那蹦跳着的秃毛,只要打在他们下巴下面,那才是致命的地方,若是差发丝那么一点就会高出目标,为了人道,也要快些结束!”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没有回答。

  “这射得真准!”

  棕熊叫道,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一闪,箭矢打在身边的岩石上,蹦了一下落在地上。棕熊抓住压扁了的箭头看了看,摇摇头道:

  “落下来的箭头不会压扁的,除非是从云端射下来的!”

  棕熊抬手往上一指,顺着看去,顿时解破了这个谜。原来在河右岸,差不多在阵地的正对面,长着一株枝桠交错的橡树,由于河边较为空旷,橡树上部的枝桠顺势伸展,遮覆着岸边的流水。树顶掩着许多树枝,树枝后躲着一个人,身子一半由树干遮掩,一半露在外面,似乎在向下窥视着,以弄清这暗箭有什么效果。

  “为了打垮我们,这些恶魔都快爬到天上去了。”棕熊道,“你和他先玩着,射几箭吓唬吓唬他,等我把箭矢装好,就从树边向他开弓。”

  我忙着放箭,弓一松开,橡树的枝叶和树皮被打落下来,在风中飘舞,但那个人却大声嘲笑这波攻击,而且又回击了一箭,树林中再次响起秃毛的呐喊。

  被围攻的我们头上箭矢横飞,被围在一个地方,这令上树的秃毛更容易打中。

  只听得一声唿哨,棕熊还没来得及重新装好弓,攻击已来到身边。

  棕熊不服输的叫了一声“去死吧!”

  我们两匆匆商量一番,随后便悄悄地各就各位,预备执行匆忙中约定的计划。

  树上那秃毛自被发现以后,一直在迅速开弓,但没有什么效果,毕竟我们异常警觉,使他无法有效地瞄准,而棕熊一看到他身体露在外面,就照准那里射。尽管如此,秃毛的箭还是不断落在卧伏的我们中间,棕熊的大个子特别引人注目,因而被射了好几处,有一次他胳膊上还受了点轻伤,鲜血流了出来。

  长时间的等待使这秃毛胆子大了,他企图找一个更好的角度,棕熊锐利的眼睛立刻发现了他黝黑的腿在树叶中,棕熊火速开弓,无毛怪的腿受了伤,身子一沉,便有一部分露在外面。

  棕熊立即抓住机会,对准他开了弓。树叶摇动,那秃毛的武器先从高处掉了下来。经过一番无效挣扎,只见秃毛翻下来吊在空中,双手绝望地抓住一根光秃秃的树枝。

  “给他一箭,发发慈悲,再给一箭吧。”看到这个人的可怜模样,我建议道。

  “不能再浪费箭矢了!”棕熊执拗地叫道,“他死定了,我们的弓箭却不富余,这场战斗一打可能就是好几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显而易见,从这一刻起,树林里的叫喊声停止了,弓弦蹦拉声也稀疏了。所有人的眼睛——无论属于哪一方——都盯着悬空那个家伙。他的身体在风中摇摆,虽然他没发出咕哝声,但隔得远远地,仍然可以看见他黝黑脸上的绝望。有好几次棕熊都怜悯地举起弓,但出于小心节约,又默默地放下了。

  最后,秃毛的一只手松开,疲乏地垂在身体一侧,他又绝望地挣扎了一阵,徒劳无益地想重新抓住树枝,只见他在空中乱抓一气。

  这时,棕熊闪电一箭,那人四肢晃动一下,一阵抽搐后,他的头垂在胸前,身子铅块般沉重地落下,打得水花四溅,接着,那不幸的人便淹没在湍急流水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对于这重大胜利没人发出欢呼,便是我两也在恐惧中互相看了一眼,树林中发出一声喊叫,接着便是一片寂静,只有棕熊头脑还很清醒,他对自己一时的怜悯摇头,甚至大声责备自己。

  “这是最后一箭,也是我口袋里最后一根,我做事太孩子气啦!他撞上石头去死也挺好的,很快就会没有感觉的。快到小船那去,把那些备用的箭矢带来,那是我们剩下的所有。”

  棕熊懊恼地翻着空空如也的箭袋,而后飞速冲向断木。

  我正满怀沮丧,忽然听到远走的棕熊一声厉叫,便是未经训练的耳朵,也知道这意味着新灾难。

  我满心恐惧,生怕独木舟的宝贝有什么闪失,爬起来就跑,全然不顾这样暴露引来危险。

  一溜烟跑到河岸,我跑的很快,使敌人的零星冷箭根本不起作用。

  只见离岩边不远,我们的小船正穿过漩涡漂向急流,从小船漂流的方式来看,显然有人藏在底下拽着。

  一看到这可怕景象,棕熊立刻本能地抬起弓,但弓弦却没响。

  “太晚了!太晚了!”棕熊叫着,懊恼地扔下弓,“那坏蛋已赶上急流,去得很快,现在就是有力气也打不中了!”

  小船顺着水流疾速滑下,那冒险的秃毛从船底伸出头,摆摆手,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呼,林中也随即传来一阵呐喊,一阵大笑,仿佛有五十个魔鬼在幸灾乐祸的嘲笑。

  “笑得好,你们这些鬼孙子!”

  棕熊骂着,坐到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把弓扔在脚边不管,说:

  “现在,最准的弓和草棍儿已没有区别了!”

  “下面该怎么办?”我急迫的问道,最初的失望已化作行动的气概。

  “不会出大事的,不会的,我们处境不会这么糟的!”我道。“无毛怪还没到,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地形阻止他们上岸。”

  “用什么阻止?”棕熊淡淡问道,“用箭,还是女人淌下的眼泪?不行,不行,我知道在这种年纪去死确实很难,但是。”他扫了一眼我,“记住我们是纯正的男子汉,我们要让森林知道,大限来临时是会坦然死去的。”

  “我们的处境没余地,也不可能这样绝望!”我安慰道,“现在援兵随时会来,那又能怎么样,这场战斗中他们冒这么大险却没什么结果,他们一定腻烦了!”

  “还有一会,也许还有一个下午,诡计多端的毒蛇就会扑过来,以他们的性格,现在可能躲在听见我们说话的地方。”棕熊说道。“他们一定会来,使我们陷入绝望。”

  他转而说:“兄弟,我们一起打完了最后一仗,敌人将赢得这场战斗,英才将会死去,他们的眼睛能视夜如昼,也能远视苍穹,视浮云如水雾。”

  “让秃毛去伤悼他们的死者吧。”棕熊带着特有的神态道。“使那些不见父亲回来的孩子哭泣,得胜也不会高兴!他们已有十个人躺在远离墓地的地方闭眼,让他们走过来,拔出最尖锐的刀子,挥最快的斧头,叫那些胆小鬼快点,不要妇人一样软弱。”

  “为什么一定要死呢?”我一直在岩石边发着呆,这时走上前提醒:“四面的道路畅通,逃到树林去吧,只要不管那个女孩,我们逃起来谁都不能追上。”

  “白猿,你若是认为秃毛会让道路畅通,那你是太天真了。”棕熊答道。

  “不过,顺势而下的水流很快会把我们带到弓箭打不中,喊声也听不到的地方。就试试水路吧,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让残暴的敌人杀死?”

  “为什么?”棕熊重复着,傲然四顾,“因为男子汉问心无愧地死去,比心怀疚责地活要好!如果我们逃了,就要把那女孩丢下,又怎么心安呢?”

  “你的话有理!”我紧抿的双唇,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她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想着肥肠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我颤抖着说:“唉,这话也很有精神,在你看来是正当,我就是不认同又能如何,虽然和她刚认识没多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要竭力去保护,哪怕死也要葬在一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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