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
他叫慕容洹,是晟荣事务所的建筑设计师。他没有做多自我介绍,也没有去过分探究聂小蝉的身份喜好。这份气度拿捏得令人高山仰止,任是谁都无法将他与顾婉婉口中的“王八蛋”联想一块。
他坐在一旁陪着苏可,对唯一清醒的聂小蝉说:“常常听可儿提起你们两个,以为可儿会安排一个体面的会面,没想到是这样的境况。”
聂小蝉怔愣了下,长久以来,他们从未碰过面,居然是苏可一直没有“安排”。
他又说:“你去休息吧,接下来我会照顾她。”
聂小蝉想,苏可现在是有家的人了,现在最需要的也许不是多少人陪在她身边,她最希望的应该是家人团聚吧。
于是困扰的心终于告一段落,也许苏可真是幸福的。
……
公司的休假,向来是一半周末休,一半周一、二休。轮到聂小蝉这里,周六、周日理应坐班的。
凌晨五点到八点,聂小蝉勉强补了个短眠觉。萧承谨批了周六的假期,周日这天是雷公也跑不掉的。
身上还有苏可留下的血渍,顾婉婉帮着聂小蝉搓洗了无数遍,仍然一团触目的红。
“好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会我去陪你买件新衣换上。还有……”顾婉婉瞅着镜子里她那对堪比大熊猫的黑眼圈,立刻就从包里掏出来粉底:“平时不做保养,这样怎么出去见人?过来我给你补上。”
顾女王的化妆术已堪称亚洲四大邪术之首。白肤变黑,黑肤变白,上完薄妆后自然清新,丁点痕迹不落,聂小蝉将自己jiāo给她再放心不过。
临了在平价服装超市挑了件菱花雪纺的黑色中袖衣裙,修身,及膝,配上自己一头松密卷发,竟然也如韩剧《W》里的女主一般清爽俏皮。198块钱,聂小蝉掏得很痛快。
可即便是催着赶着出租车老司机,2016年8月21,丙申月乙亥日的这天,聂小蝉仍然丢掉了自己的全勤奖。
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300块大洋,打水漂还能听见“咚”的一声呢。
不过钟岚山却狠狠夸了聂小蝉一通:“你穿这身衣服我给你打99分不要骄傲,四/五百得有吧?”
聂小蝉默默折算下来,究竟还是赚了。
休息空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过来研究起聂小蝉的这身衣服。
“料子好好,手感特棒啊,得大几百吧?”
“才200块,小蝉你衣品实在太好了。”
“这滚边,这走线,这剪裁,跟Five+的牌子有得一比诶?”
“好像在哪个电视剧里看到过,我也好想要哦……”
总结概括下来,策划室的这几个人有猫腻啊~今天都怎么了,溜须拍马赶上趟了?
不过这边还没散场,那边电梯叮咚一声,陆陆续续正有三两名新入职员进门来。季梦婷一脸虔诚地跟在来人之后,而走在她前面的人极不凑巧,竟然也穿了一身菱花雪纺的黑色衣裙。
……
撞衫了?
这个衫撞得太不凑巧了,前者平价超市顺来的日常裙子,后者两千大洋的高档女装,上上下下只有一条荷叶边修饰的区别。一件穿在聂小蝉的身上,另一件的主人则是新任艺术总监喻珊彤。
不论前头传闻喻珊彤是否是杨董事长的亲侄女,身份多么贵比登天,而现在大家一视同仁喔,千金小姐也就穿200块的衣服嘛。
喻珊彤脸色一僵,聂小蝉直呼不妙,莫非她前头听见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宜祭不宜嫁?
一干人簇拥着喻珊彤去熟悉设计部。钟岚山勾着脖子好望了一番,终于坐下来说了句实在话:“果然人还是要衣品的噢,你看她,有没有三十二?”
二十三岁的女孩被人碎成三十二,喻珊彤听到一定吐血。不过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喻珊彤的一应打扮都太过老成。
“诶,小声说话,空降部队你也不避嫌。”
钟岚山嘁了一声:“那也得让群众雪亮的眼睛认可不是。”她又说:“还是你穿了合身。”
聂小蝉幸福地抿嘴笑:“就你嘴大……不过,她们今天也吃错yào了吗?既没拿我的手短,怎么各个儿都围过来说尽好话了?是不是我的彩票中了奖?”
钟岚山开心地在聂小蝉小臂上了一下,转头指着身后执行总办公室说:“你前天是不是做什么功德好事了?”
聂小蝉毫不察觉,她又说:“你的工作牌是不是找到了?我听说是总部行政总亲自jiāo给萧大大的吧,有没有想过,从谁手里辗转过来的呀。南董事听过没?他的大公子被委命到事业部当执行总,你猜怎么着,昨天下班后竟然亲自jiāo代助理,说让大前天在会议室留到最后的人去见他。那个人是谁,不就是你嘛。我们都猜是好事,不是你帮着找U盘找到半夜么,说不定新老大有赏喔~”
这段话聂小蝉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要点有三:一则,执行总监的位置终于查漏补缺了,二则,她大前天想必做了什么好事,最后嘛,新任总监要见她。
“U盘根本没找到,怎么会有赏呢。新老大会这么糊涂?”
钟岚山笑她不懂,“没有功劳有苦劳啊,我听说新老大待手下特别好,好像也是咱们S大毕业的师兄。刚来咱们事业部,一定会招安人手培植亲信。小蝉你要努力啊,执行总相当于CEO呢,搞不好就能迅速转正啦!”
钟岚山的意思聂小蝉终于领会了,邀功谈不上,顺着杆子往上爬总能一点就透。不过她心底里很无奈,那天晚上她真没做什么啊。
不就是搜遍三百多张会议桌子,然后掏出大堆垃圾物件顺手清理掉?别提边上还有清洁阿姨帮忙呢……
这种纯体力活的事情,怎么好意思再拿出来品头论足?
鉴于聂小蝉迟到了接近一个钟头,但人还算是规矩赶来上班了。助理果然小跑过来递了话:“聂小蝉,到办公室去一趟。”
聂小蝉哑然,这跟脑门儿上贴张“我就是迟到了”的字条有什么分别?
……
推开办公室的门,屋内满溢着果酿的香。这香气是从办公桌上的玻璃杯里杳杳渗出的,杯的左边有一双手指,那主人在轻轻敲打着杯缘。
浅蓝的阔领衬衫,一粒微不可察的碧蓝色珐琅襟针。仅从他上半截的着装修饰来看,聂小蝉得知他们这位新老大独具匠心,审美一流。
抬眼再看那一张脸,作为女生一员的聂小蝉瞬间就耳红了。
他在看她,闲雅的姿态半倚着眉,浓郁且潋滟的眸光认真落在她身上。背景墙上的秀莲嵌进了一片静谧,晕染后的柔光勾勒出他立体的五官轮廓,分外好看。
聂小蝉心铮了一下,好久没有“以貌取人”的丫头片子简直似遇到了宿命天敌。心被什么轻揉了一把,眼看着就要冒出花痴状泡泡来。
空气悠悠在二人之间徘徊不绝,滴水观音舒展着叶片,一切清晰可闻。聂小蝉只觉气氛古怪异常,艰难中目光挪到了桌前的铭牌上,上面镌着“南奕”俩字。
她琢磨了半响:“南……南总……你找我……”
☆、邯郸跑商
南奕是不大爱笑的,可他安静看人的时候,眸里像有一把揉碎的光,令人产生一种似是而非的混乱。
但是细看的时候才发现,这就如蒙娜丽莎的微笑,一切都是错觉。
聂小蝉也是后知后觉。这位新老大一直静静觑着她,目光冷澹,又偏带些许探究的意味,好像是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症状,站在这里任他分析。
但一眼下来,身周的空气明显冷却沉淀下去。所以这里头,一定不是聂小蝉错以为的“关心”。
“南……南总……您找我什么事?”人叫来了,总有因由的吧,闲闲盯着又是几个意思呢?
聂小蝉心生不安慌乱,再这么站下去,再这么傻兮兮地站下去,她的小心脏实在招架不住。
这个南总,是不是在故意折磨人?
南奕这边好像是得出了什么满意结论,清清淡淡“嗯”了声,错开目光落到文件上:“没事。”就命她下去。
聂小蝉以为自己听错,半张着嘴杵在原地。就这么让她进来又走吗?
心里七上八下。
“咚咚咚……”外面助理适时地敲门三下,带着恭谨的嗓音低问她身前的新老大:“南总监,喻小姐来了。”
是喻珊彤来了,参观完自己的“领地”,两位走马上任新官也当坐下来聊聊未来规划了吧。
聂小蝉这么想,也知道自己应该立即避开退下。
不过他们的新老大好像也不见得多待见这位新任喻总,头也没抬,冷飕飕唤了声“进来”,手底下的书页倒是翻得勤快很多。
……
跟喻珊彤擦肩进出,一模一样的裙子在当下分外刺目。
喻珊彤凤目丹唇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外边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却说不出是什么含义。大家伙又去低下头去窃窃私语。
这事还只有钟岚山最具发言权,公司新老人的八卦集合属她最全,喻大美人在想什么,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四方科技虽然挂名的是杨姓老板,杨井佑也是公认的接班人,但集团的董事们却也没闲着,各个都是叱咤风云人物。南奕总呢,就是第二大董事南世民的大公子,天之骄子、成龙成凤应该没人反驳吧?论胆识、智慧、为人绝对是精英才俊中的翘楚,年代往后推移,搞不好就是下一个马云啊。所以这样优秀的苗子,二十五岁了还是单身,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聂小蝉也好奇。
“人家都说龙配龙,凤配凤啊,喻董事多风光啊,两股东加起来,持有份额相当可观呵。人家老一辈打江山的时候,这小喻跟小南一早青梅竹马了,你说人家会舍得就这么放过?”她叹了一句:“再说了,就算没四方科技这层关系,放在两年前,以咱们南奕学长这品xìng质量,啧啧,全校的姑娘不疯了才怪!”
这个么,钟岚山倒是说了实话。就算没有涉及商业联姻,美女惜英雄,喻珊彤也少不得围着南总监团团转。
毕竟她也承认:“南奕总诚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垂涎的。”
……
下班回到公寓,聂小蝉买了紫燕鸡的凤爪跟藕片。辅料下得不多,老板说了,孕fù也能吃。
不过刚巧赶上顾婉婉补了一觉起床。蓬松着头发,跟斗鸡似的。
“苏可啊?被她老公接回去了。”
聂小蝉一惊,“你没跟人家闹吧?”
顾婉婉乜了她一眼:“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不知分寸呐?苏可现在是需要他照顾的,我看那小子有点诚意,就放他去了,改天我再跟你去看苏可,然后上上紧箍咒。”
聂小蝉一颗心踏实下来,两天没有收拾了,东西稀稀拉拉堆在课桌上,掰开台灯又换了身轻便的衣裳。
顾婉婉下床换了身卟呤卟呤的超短连衣裙,接上卷发棒,默默无闻地开始修炼她的妖艳邪术。
聂小蝉问她:“这么晚了你去哪?”
顾婉婉神秘莫测地笑:“明知故问。”
聂小蝉无语,但也只得目送着她瑟离开。
507室的门“嘭”一声被关上,2.9米高的隔断上挂着的时钟轻轻一震。滴答滴答,一针针地往后拨。
看了一阵,聂小蝉突然跟触了电似的,条件反shè地将笔记本接通了电源。
前天跟师父约好的跑商就这么爽约了,师父会不会拿她好一顿开刷?拜托拜托,事急从权,师父可千万要理解啊!
登录到游戏界面,“东方蝉”的信箱里已经塞满了各色各样的邮件。鼠标往下滑动,除了系统每日赠送的少量金币道具外,收件栏里竟然有“南风知意”寄来的白马一匹,是飞沙。
如果武器装备有高低档之分的话,那飞沙就能称得上是马中的神级品了。以前亲友桃小诺告诉过她,一匹飞沙折合人民币也得好几百大洋,多少英雄好汉为抓捕野生飞沙蹲守近365天,不是一般人卖萌撒娇就能求来的。
之前师姐“孤城北望”向师父求的是什么来着?对了,是普通品质的麟驹。
聂小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这是头一回,有人认真将她当徒弟了。
聂小蝉莫名有些紧张,正巧“南风知意”在线,于是就嗒然凑上去糯糯喊了声:“师父父~”
卖萌的标配,连她自己都招架不住。师父会怎么想?是欣然接受,还是嫌她矫揉造作?会给师父留下坏印象么,这样撒娇是否太过明显了一点?
忐忑中没有等来回音。约莫过了十分钟,系统弹出确认选择框:“你的亲传师父召请你传送到他身边”。
东方蝉窃喜:“师父~”
南风知意:“嗯。”
东方蝉:“……”
南风知意:“来邯郸。”
飞到邯郸,今时不同往日,聂小蝉也是头一次感受到魔都服务器的人海大众如涛似浪。繁华的古建筑中间,黑压压的一片摩肩擦踵。“东方蝉”甫一落地,忽才反应过来,竟然是不下三百人的吃瓜群众。
世界及近聊频道几乎zhà开了锅。
逐条的发言时间定格不了欢悦群众的激昂陈词,索xìng大家不约而同,统一格式,一排排无限复制粘贴在聊天频道。
“热烈欢迎南风大大莅临邯郸视察[鼓掌][鼓掌]”
“热烈欢迎南风大大莅临邯郸视察[鼓掌][鼓掌]”
东方蝉扎在人群中间,简直懵得晕头转向。出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师父呢?
小队发来提示框:“南风知意邀请你加入队伍。”
东方蝉只认“南风知意”的ID,键进加入队伍,里头果然只有师父一人。而师父居然正站在她的身边,“群魔乱舞”令明珠蒙尘,她竟完全分辨不清。
南风知意:“把入队请求设置为‘拒绝’。”
东方蝉心领神会,但仍不放心:“师父,人那么多,地图会崩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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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蝉怔愣了下,长久以来,他们从未碰过面,居然是苏可一直没有“安排”。
他又说:“你去休息吧,接下来我会照顾她。”
聂小蝉想,苏可现在是有家的人了,现在最需要的也许不是多少人陪在她身边,她最希望的应该是家人团聚吧。
于是困扰的心终于告一段落,也许苏可真是幸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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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到八点,聂小蝉勉强补了个短眠觉。萧承谨批了周六的假期,周日这天是雷公也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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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催着赶着出租车老司机,2016年8月21,丙申月乙亥日的这天,聂小蝉仍然丢掉了自己的全勤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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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钟岚山却狠狠夸了聂小蝉一通:“你穿这身衣服我给你打99分不要骄傲,四/五百得有吧?”
聂小蝉默默折算下来,究竟还是赚了。
休息空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过来研究起聂小蝉的这身衣服。
“料子好好,手感特棒啊,得大几百吧?”
“才200块,小蝉你衣品实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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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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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前头传闻喻珊彤是否是杨董事长的亲侄女,身份多么贵比登天,而现在大家一视同仁喔,千金小姐也就穿200块的衣服嘛。
喻珊彤脸色一僵,聂小蝉直呼不妙,莫非她前头听见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宜祭不宜嫁?
一干人簇拥着喻珊彤去熟悉设计部。钟岚山勾着脖子好望了一番,终于坐下来说了句实在话:“果然人还是要衣品的噢,你看她,有没有三十二?”
二十三岁的女孩被人碎成三十二,喻珊彤听到一定吐血。不过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喻珊彤的一应打扮都太过老成。
“诶,小声说话,空降部队你也不避嫌。”
钟岚山嘁了一声:“那也得让群众雪亮的眼睛认可不是。”她又说:“还是你穿了合身。”
聂小蝉幸福地抿嘴笑:“就你嘴大……不过,她们今天也吃错yào了吗?既没拿我的手短,怎么各个儿都围过来说尽好话了?是不是我的彩票中了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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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聂小蝉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要点有三:一则,执行总监的位置终于查漏补缺了,二则,她大前天想必做了什么好事,最后嘛,新任总监要见她。
“U盘根本没找到,怎么会有赏呢。新老大会这么糊涂?”
钟岚山笑她不懂,“没有功劳有苦劳啊,我听说新老大待手下特别好,好像也是咱们S大毕业的师兄。刚来咱们事业部,一定会招安人手培植亲信。小蝉你要努力啊,执行总相当于CEO呢,搞不好就能迅速转正啦!”
钟岚山的意思聂小蝉终于领会了,邀功谈不上,顺着杆子往上爬总能一点就透。不过她心底里很无奈,那天晚上她真没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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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蝉哑然,这跟脑门儿上贴张“我就是迟到了”的字条有什么分别?
……
推开办公室的门,屋内满溢着果酿的香。这香气是从办公桌上的玻璃杯里杳杳渗出的,杯的左边有一双手指,那主人在轻轻敲打着杯缘。
浅蓝的阔领衬衫,一粒微不可察的碧蓝色珐琅襟针。仅从他上半截的着装修饰来看,聂小蝉得知他们这位新老大独具匠心,审美一流。
抬眼再看那一张脸,作为女生一员的聂小蝉瞬间就耳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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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悠悠在二人之间徘徊不绝,滴水观音舒展着叶片,一切清晰可闻。聂小蝉只觉气氛古怪异常,艰难中目光挪到了桌前的铭牌上,上面镌着“南奕”俩字。
她琢磨了半响:“南……南总……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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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奕是不大爱笑的,可他安静看人的时候,眸里像有一把揉碎的光,令人产生一种似是而非的混乱。
但是细看的时候才发现,这就如蒙娜丽莎的微笑,一切都是错觉。
聂小蝉也是后知后觉。这位新老大一直静静觑着她,目光冷澹,又偏带些许探究的意味,好像是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症状,站在这里任他分析。
但一眼下来,身周的空气明显冷却沉淀下去。所以这里头,一定不是聂小蝉错以为的“关心”。
“南……南总……您找我什么事?”人叫来了,总有因由的吧,闲闲盯着又是几个意思呢?
聂小蝉心生不安慌乱,再这么站下去,再这么傻兮兮地站下去,她的小心脏实在招架不住。
这个南总,是不是在故意折磨人?
南奕这边好像是得出了什么满意结论,清清淡淡“嗯”了声,错开目光落到文件上:“没事。”就命她下去。
聂小蝉以为自己听错,半张着嘴杵在原地。就这么让她进来又走吗?
心里七上八下。
“咚咚咚……”外面助理适时地敲门三下,带着恭谨的嗓音低问她身前的新老大:“南总监,喻小姐来了。”
是喻珊彤来了,参观完自己的“领地”,两位走马上任新官也当坐下来聊聊未来规划了吧。
聂小蝉这么想,也知道自己应该立即避开退下。
不过他们的新老大好像也不见得多待见这位新任喻总,头也没抬,冷飕飕唤了声“进来”,手底下的书页倒是翻得勤快很多。
……
跟喻珊彤擦肩进出,一模一样的裙子在当下分外刺目。
喻珊彤凤目丹唇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外边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却说不出是什么含义。大家伙又去低下头去窃窃私语。
这事还只有钟岚山最具发言权,公司新老人的八卦集合属她最全,喻大美人在想什么,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四方科技虽然挂名的是杨姓老板,杨井佑也是公认的接班人,但集团的董事们却也没闲着,各个都是叱咤风云人物。南奕总呢,就是第二大董事南世民的大公子,天之骄子、成龙成凤应该没人反驳吧?论胆识、智慧、为人绝对是精英才俊中的翘楚,年代往后推移,搞不好就是下一个马云啊。所以这样优秀的苗子,二十五岁了还是单身,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聂小蝉也好奇。
“人家都说龙配龙,凤配凤啊,喻董事多风光啊,两股东加起来,持有份额相当可观呵。人家老一辈打江山的时候,这小喻跟小南一早青梅竹马了,你说人家会舍得就这么放过?”她叹了一句:“再说了,就算没四方科技这层关系,放在两年前,以咱们南奕学长这品xìng质量,啧啧,全校的姑娘不疯了才怪!”
这个么,钟岚山倒是说了实话。就算没有涉及商业联姻,美女惜英雄,喻珊彤也少不得围着南总监团团转。
毕竟她也承认:“南奕总诚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垂涎的。”
……
下班回到公寓,聂小蝉买了紫燕鸡的凤爪跟藕片。辅料下得不多,老板说了,孕fù也能吃。
不过刚巧赶上顾婉婉补了一觉起床。蓬松着头发,跟斗鸡似的。
“苏可啊?被她老公接回去了。”
聂小蝉一惊,“你没跟人家闹吧?”
顾婉婉乜了她一眼:“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不知分寸呐?苏可现在是需要他照顾的,我看那小子有点诚意,就放他去了,改天我再跟你去看苏可,然后上上紧箍咒。”
聂小蝉一颗心踏实下来,两天没有收拾了,东西稀稀拉拉堆在课桌上,掰开台灯又换了身轻便的衣裳。
顾婉婉下床换了身卟呤卟呤的超短连衣裙,接上卷发棒,默默无闻地开始修炼她的妖艳邪术。
聂小蝉问她:“这么晚了你去哪?”
顾婉婉神秘莫测地笑:“明知故问。”
聂小蝉无语,但也只得目送着她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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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阵,聂小蝉突然跟触了电似的,条件反shè地将笔记本接通了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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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师姐“孤城北望”向师父求的是什么来着?对了,是普通品质的麟驹。
聂小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这是头一回,有人认真将她当徒弟了。
聂小蝉莫名有些紧张,正巧“南风知意”在线,于是就嗒然凑上去糯糯喊了声:“师父父~”
卖萌的标配,连她自己都招架不住。师父会怎么想?是欣然接受,还是嫌她矫揉造作?会给师父留下坏印象么,这样撒娇是否太过明显了一点?
忐忑中没有等来回音。约莫过了十分钟,系统弹出确认选择框:“你的亲传师父召请你传送到他身边”。
东方蝉窃喜:“师父~”
南风知意:“嗯。”
东方蝉:“……”
南风知意:“来邯郸。”
飞到邯郸,今时不同往日,聂小蝉也是头一次感受到魔都服务器的人海大众如涛似浪。繁华的古建筑中间,黑压压的一片摩肩擦踵。“东方蝉”甫一落地,忽才反应过来,竟然是不下三百人的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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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发来提示框:“南风知意邀请你加入队伍。”
东方蝉只认“南风知意”的ID,键进加入队伍,里头果然只有师父一人。而师父居然正站在她的身边,“群魔乱舞”令明珠蒙尘,她竟完全分辨不清。
南风知意:“把入队请求设置为‘拒绝’。”
东方蝉心领神会,但仍不放心:“师父,人那么多,地图会崩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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