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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二零一三年冬天,二十岁,我在西安建筑工地上工作,当整个城市被华丽的弥红灯所笼罩,万家灯火通明时,我c张凯c曹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洗去一身尘土,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游荡。

  “哎,尘月,快看,你初恋结婚了,空间有照片。”曹东突然间叫住走在前面的我和张凯:“思雪结婚了,新郎怎么没见过,哪的人啊?结婚都没通知我们,尘月联系你没?”

  我凑过去看曹东手机上的婚纱照片,思雪一身淡蓝色的婚纱,旁边的男孩我扫了一眼,脑海里瞬间有一张脸与之重合。

  张凯拿过曹东的手机盯着新郎看了一会问我:“尘月,你看像不像她原来那个男朋友?”

  “恩,就是他,离开学校后遇见的那个,听说后来分手了,没想到现在结婚了!

  “你俩说了半天,我怎么都不知道,能不能给解释一下?”曹东听得一头雾水。

  “解释不了,谁让你那么早就辍学了,我们说的都是后来的事你当然不知道。”张凯有接着翻了几张照片眼睛眯了眯:“照片拍的都还不错,可惜新郎不是你尘月,有没有后悔?”

  我不屑一顾:“切,有什么后悔的,多少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也不差这一个!”

  “哎呦,许总这会假正经起来了,人家好白菜送到你怀里你不拱,还不让别人拱啊!你说是不是曹总。”张凯出了学校就迅速发福,一笑起来满脸都是肉,而且手劲儿也特别大,手搭在我肩上一阵晃悠,我只感觉被摇的七零八落的。

  “没事,作为兄弟我安慰你一下,那边有吃的,我请客。哎,那两个字念什么?”曹东指着招牌上的“醪糟”问张凯怎么读。

  “哦,那个啊!酒糟,西安小吃味道还不错,叫三碗尝尝。”张凯憋着坏准备让曹东出丑了。

  我忍着不笑出来,在一旁坐好,张凯和曹东去点菜。

  “老板,来三碗酒糟,然后”

  “曹总,跟我出来别能不能不丢人,一边去,老板来三碗醪糟。”曹东话还没有说完,张凯就打断他把他拉到一边去。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真是俩活宝。

  晚上回到宿舍,我重新登上腾讯扣扣,算算已经很久没有登录了吧!从学校出来,原来的同学都走散了,手机号码也在不停地变换,幸好还有这个软件可以联络。

  一页一页的翻看朋友圈,魏彦还在上学,言语铭去了浙江,小雪在苏州,辰辰在卫校上学,颜心在上大学

  突然,进来一个电话,没有名字,我试探着接:“喂,你好,你是”

  “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吗还是你把我忘了?”

  我听出来了,是辰辰,毕业后我就从那个学校头也不回的走了,至今为止从不曾回去过,也不愿意回去。

  现在想起来,不由得一阵难受:“没有,怎么会把你忘了,现在过得好吗”

  “你要是敢把我忘了,我就和你没完。”辰辰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可是之后又归于平静,说:“思雪结婚了,你知道吗?”

  “恩,刚看见,婚纱照拍的还不错,就是新郎没我帅!”我故意装作很轻松,可是说完后又觉得刚才那句话显得有些多余,就好比释迦摩尼成佛后,被人到处宣扬曾经和释迦牟尼一起乞讨被狗撵过,没什么意思了。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我说那些又有什么用。

  “你还是那么自恋啊,毕业两年多了吧!你呢?过得好吗?还写小说吗”

  电话那边辰辰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我竟然不知怎么回答她才好,是告诉她我过得好还是不好,告诉她早就不写了那样会不会让她失望呢?

  “毕业后,我又回去了几次,不知道为什么坐在曾经的教室里总想哭,我还去到球场边你喜欢的那颗香樟树下,现在长得可茂盛了,可是我们都不在了!”

  隐隐约约听到那边有了一丝哭腔,莫名的我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尘月,你还在听吗?”

  “在,在听”

  似乎听到我的声音有了一丝安慰,辰辰才接着说:“别人说最难忘的是回忆,可让我记得最清楚的,最难忘的却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做梦都能回到那个时候,我坐你前面,喜欢抢你的小说手稿,喜欢在你书上乱写乱涂,你也不生气。呵呵,现在说起来好像说的都是别人的事似得”

  不知不觉抽抽鼻子:“是啊!感觉都是在说别人的事似得,当初那些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都联系不到了,可现在想想那些曾经都恍惚昨日。”

  “我就知道你没忘记,前段时间整理以前的东西,在书的夹层里看到了你写的小说,我高兴了好久呢!可惜就剩那么一篇,我翻遍了整个箱子之后就找到一篇你抄的歌词,你还唱歌吗?突然间想听你唱歌了,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哦,呵呵”

  此时此刻我只想到一首歌,我觉得在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了,我深吸几口气,想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一些,听起来不是那么难过,说:“想听就唱给你听呗!”

  “好啊,好啊,都快忘记你唱歌的样子了!你等等,我打开免提,我寝室的女孩也要听呢!”说着,我听到辰辰打开了免提,旁边还有几个女孩说话的声音。

  “好了,你唱吧!”

  一盏黄黄旧旧的灯

  时间在旁闷不吭声

  寂寞下手毫无分寸

  不懂得轻重之分

  沉默支撑跃过陌生

  静静看着凌晨黄昏

  你的身影

  失去平衡

  慢慢下沉

  黑暗已在空中盘旋

  该往哪我看不见

  也许爱在梦的另一端

  无法存活在真实的空间

  想回到过去

  试着抱你在怀里

  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

  想看你看的世界

  想在你梦的画面

  只要靠在一起

  就能感觉甜蜜

  想回到过去

  试着让故事继续

  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

  分散时间的注意

  这次会抱得更紧

  这样挽留不知

  还来不来得及

  想回到过去

  思绪不断

  阻挡着回忆播放

  盲目的追寻

  仍然空空荡荡

  灰蒙蒙的夜晚

  睡意又不知躲到哪去

  一转身孤单

  已躺在身旁

  “尘月,你还记得当时你卡片上写的话吗?”辰辰问了句。

  我不由得笑起来,回答她:“记得啊!怎么了?”

  “没事啦!就问问而已,没什么呀!好了不说了,我困了,明天还上课呢!你早点休息,有时间记得打电话给我就好,晚安。”

  “恩,晚安。”我轻轻回了句,想起她说的卡片上的话:若以后我们有机会重逢,希望可以写本书回忆我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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