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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夜已袭来

  林文文的离开对魏彦的伤害慢慢体现出来,越发的沉默,成绩也同样一落千丈,整个人开始颓废。许尘月依旧在最后一排的那个靠窗的角落,用他自己的话说,一部好的小说必定是在非常残酷的环境下创作出来的。

  在魏彦的世界里林文文成了禁忌,谁也不知道在魏彦追上班车的时候,林文文透过窗子对他说了些什么,无论言语铭怎样追问,他都不说。

  也许是林文文的缘故,魏彦将他最重要的长发剪掉,换了一头板寸,剪头发的时候他告诉许尘月和言语铭说: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他妈结束了。

  许尘月靠在墙上,看着教室里的这些同学,第一排的颜心低着头写着作业,想起一直以来和她争吵不休,不禁微微一笑,再有第三排的千千,思雪,思灵依旧是那么的开心,打打闹闹,无忧无虑。

  “大哥,往里面挪点,我蹭个座。”魏彦拿着本书站在许尘月桌前。

  “你怎么老是喜欢往我这里跑啊!干嘛啊?看上我这被老师遗忘的角落了?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换,别打扰我苦修,我将来是要跟随佛祖普度众生的。”

  魏彦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坐下,问了句:“为什么是佛祖,不是上帝?”

  “上帝是西方人的信仰,我才不信,我已经皈依我佛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辰辰放下笔转过来问道。

  “昨日夜里,大梦一场,参透生死,见了西方弥勒,佛祖见我有大智慧,死乞白赖的求着我出家普度众生,实在拗不过,我便给了个面子答应了。”许尘月一脸的无奈,充分表现出他当时有多么的为难,然后才接下着普度众生的重任。

  “还缺人吗?我从小就体会过人间疾苦,见遍人世间悲欢离合,如今已大彻大悟,你能不能给佛祖商量一下,封我做个观世音菩萨怎样?”辰辰顺着许尘月的话问道,小脸上满是期待。

  许尘月沉思了一会儿,道:“佛祖说缺一个做饭的小尼姑,你要去吗?”

  “切,本小姐是要拯救苍生的好不好,这活儿你还是找别人吧?本小姐不伺候。”辰辰鄙弃的摆摆手,顺便抬起她高傲的头颅。

  魏彦看着他俩一本正经的鬼扯,忍不住插了一句:“那敢问师傅为何还没剃度,既然已经出家为僧,留着这三千烦恼丝岂不是徒增烦恼,今日小弟便替哥哥剪去这世俗的牵绊吧?”说罢,便到处找剪刀。

  辰辰立刻会意,嚷嚷道:“我有,我有,我免费贡献。”随即在桌兜里一通乱翻终于翻出一把剪纸用的小剪刀递给魏彦。

  魏彦接过剪刀,便朝许尘月额前的刘海剪去。

  许尘月哪里敢让魏彦的剪刀碰到自己的头发,所谓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在这个学校禁止男生留长发的年代,每长一寸都是来之不易,那里还敢让魏彦给剪掉。

  急忙闪到一旁,清清嗓子道:“我佛慈悲,佛祖见我尘缘未了,便收我为俗家弟子,赐名无情公子。”说罢还行了个阿弥陀佛。

  辰辰在前面听了笑得合不拢嘴,转过来说:“尘月,你还是叫花花公子吧!或者叫多情公子,嘻嘻。”

  许尘月白了她一眼,道:“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懂什么?一边玩去。”

  “嘻嘻嘻喜,被我说中了吧!我的许大公子,你要是出家啊!所有和尚都得回家,哈哈哈哈”

  许尘月反手便是一个板栗,辰辰憋着嘴揉揉脑袋,不再言语。

  不在和两人说笑,魏彦把剪刀还给辰辰说:“尘月,明天早上,田径场我们一起跑步。”说完拿起自己带着的书起身走了出去。

  许尘月皱皱眉,这几天魏彦话越来越少了,越发的沉默了,身上烟味很浓。他明白魏彦这烟龄要从现在开始算了。

  “你们明天早上在田径场跑步,每天都去吗?”辰辰问了句。

  “恩,经常去,只是这几天没有去了,心情不好。”许尘月轻描淡写的回了句。

  辰辰转转眼睛,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许尘月看在眼里,她没说也懒得问了。

  又一次把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不知为什么许尘月总感觉静不下心来,整晚整晚的在校园里,香樟树下发呆,也没了思路,小说就那样停在那里,再也无从下笔。

  同往常一样,漫无目的的在田径场上四周空旷,黑夜笼罩整个校园,昏黄的路灯,如莹莹之火一般,微不足道,唯有香樟的味道还是那么浓郁。

  闭上眼,冷风袭来,白色的衬衫被露水沾湿贴在身上,许尘月感受着空气中的湿润,让许尘月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清晨,雾气弥漫,操场上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许尘月,魏彦和言语铭三人裸露着上身,衣服在手里拎着一字排开站在跑道上。

  微凉的晨露沾湿发梢,斜斜的搭在眼角。随着许尘月一声“预备”

  呃

  最后一个字还没喊出口,魏彦已经冲了出去,两人面面相视。

  “还看什么,追啊!”

  两人衣服往后一抛,撒腿追了上去。

  雾气慢慢消散,辰辰站在许尘月他们起跑的地方,怀里抱着三个人的衣服,静静的看着跑道上的三个少年,嘴角有浅浅的酒窝。

  待三人气喘吁吁的跑回的时候,辰辰早已等候多时了。许尘月皱皱眉问:“你怎么来了,天还没亮呢”

  辰辰把怀里的衣服递给他,笑嘻嘻的说:“来看你们跑步啊,你们刚才的样子看着野性十足,好帅哦。”

  “花痴!”魏彦自顾自的回了句,头也不抬的穿衣服。谁也不搭理。

  “切,要你管。”辰辰小嘴一憋瞪了魏彦一眼,就剩下言语铭在一旁看笑话。

  “好了,不闹了,今天早上我输了,早餐我请,想吃什么随便点。”许尘月插了一句。

  “尘月,我也没吃早餐呢?”辰辰嘟着嘴望着许尘月。

  许尘月算是被辰辰的样子打败了,无奈道:“我还能不让你吃啊,一起去行了吧!”

  嘻嘻,谢谢尘月。

  早晨还是那么过着,精准的时间,特定的课程,显得有些枯燥无聊。翻开桌上那本《红楼梦》,对于许尘月来说自习课都被他用来看书了,《红楼梦》许尘月已经看了好几个版本,莫名的喜欢着林黛玉的那种葬花,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的感觉。

  有时候数学老师会转到许尘月桌前,:“看到那里了,林黛玉死了没?”

  闻言,许尘月放下书,回到:“刚过,贾宝玉和薛宝钗成婚,林黛玉香消玉殒。老师你还是不看吗?”

  老师摇摇头,“不看,我上大学的时候看了一遍,没看懂,然后就再也不看了。”

  许尘月往里面挪了挪,老师坐在身边,随手翻了翻那本书,说:“这本书现在形成了一门学问叫红学,你们多看看这个还是不错的,数学这门课太过精准,而语文就不同了要求感情丰富,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所以我对你还是放的挺松的。”

  老师顿了顿喝了口茶说:“我看过你写的小说,文笔不错,好好加油,说不定以后会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但是你这条路并不被人看好,你明白吗?”

  许尘月笑着点点头,同时他心里也明白,农村家教思想是不看好这个的,对于家长来说成绩大于一切。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要放弃时,我会放下的,谢谢老师!”

  “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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