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探秘相见神秘人
小叫花走走停停，警惕十足，沈鸿飞虽看出他功力不高，为防万一，两人还是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出了东巷，小叫花加快了脚步往北边转过一个街角又拐进一条小巷，沈鸿飞和颜笑两人略施轻功跟着闪进小巷，果然见他停在巷东头的一处角门前，左门上敲了两短，右门上敲了三长，门扉便被人打开，小叫花左右瞅了一圈，确定无人跟踪才从门缝钻了进去。
沈鸿飞与颜笑使个眼色，两人轻轻跃起，飞过墙头。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沈鸿飞听出领头的正是裴斐，拉了颜笑的手腕藏身隐蔽处。
裴斐已换上一身月白锦衣，双手负后，眉梢微扬，他身旁走着的正是方才的小叫花。
“你确定只有那小姑娘一个人？”
小叫花点头不跌：“我看得可清楚了，比清蒸排骨还要真！”
裴斐稍放慢了脚步，轻皱墨眉，捏着下巴低声道：“她一个？她一个？”
蓦地猛拍一把脑门，大叫一声，不无担忧道：“啊呀呀，那宅子杂草丛生，阴森森的，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多不安全！”
众随从见怪不怪地抬手擦汗，沈鸿飞眼角抽了一抽，低头瞄了眼此时正背靠着他胸膛躲在怀中的颜笑，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无语，轻扯了嘴角。
裴斐却又想起什么似的一击掌，拔腿向门外飞奔：“快快快，小爷我要趁这机会好好保护她！”
小叫花瞧着裴斐乐不可支的背影如闪电般消失眼前，嘟囔了一句：“我看你是趁机去调戏人家小美人是真！”
众随从不约而同点头，对对对，这才是真相！
听着裴斐张狂的笑声渐远，沈鸿飞眼角再抽，不停地抽。
颜笑回头对上他的眸光，启唇无声道：“相公，那小子是不是有病？”
沈鸿飞再严肃不过地点头，回答的却是十分的不正经。
“嗯，我想必然是病的不轻，得尽早治疗！”
颜笑小脸上摆上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缓缓摇头。两人一来一往间竟弄得真让人有种错觉，裴斐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不治之症！
终究还是颜笑没憋住，扑哧一声轻笑出声，回转过身，小手指着沈鸿飞娇笑道：“原来相公你也挺坏的！”
“彼此彼此！”
沈鸿飞说着展了眉眼，那双深不见底的墨潭中闪耀着迷人的星光，再次醉了颜笑的一颗芳心。
直到鼻尖上被微凉的手指划过，她回神怔怔瞧着含笑的沈鸿飞，粉嘟嘟的双唇微动，犹如精灵。
这一瞬间，沈鸿飞只觉脑海中嗡隆隆一响，心弦骤然跳动得厉害，猛然回神间竟发觉自己已不受控制地低俯了头，两人的鼻翼差之三毫就要触碰到一起。
感受着沈鸿飞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脸颊上，垂眸盯住他好看的唇形，颜笑紧张地轻咽了口水，双眼止不住眨个不停：怎么办？怎么办？相公要亲我了？给不给他亲？亲的话会不会太不矜持，惹他嫌弃？可是拒绝的话，他以后都不亲了要怎么办？亲，还是不亲，好复杂的问题！
颜笑大脑飞速运转中已冒出了一大堆问题，旁若无人陷入选择困难中。
沈鸿飞敛了心绪，稳了神思，瞧着颜笑不自知的纠结模样，尴尬顿扫一空，在颜笑高度紧张的神情中伸手越过她耳畔，揪下一片花叶，歪了嘴角，轻声道：“小心，有虫子！”
看着他将手中的“虫子”远远扔出，颜笑红了双脸，尴尬不已，眼神飘忽着将耳畔的碎发拢了拢，又偷偷瞄了眼已退回到原位的沈鸿飞，呢喏道：“相相公，我们走吧！”
沈鸿飞心情大好，看着面前傻愣愣似有些举足无措的小丫头，想着初见之时她的精灵古怪，竟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像是填补了心中某处空白，仿佛已脱离了他的掌控，超越了他的认知，可是，却让他有种甘心沉沦的冲动。
他还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情感，竟是有这么大的魔力，但是，连日来因着眼前这小女子而生的愉悦满足，他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着，接受着，习惯着！
颜笑缓了殷红的脸色，抬头，见沈鸿飞哞如漆染，眉若霜华，她微挑了眉梢，轻踮脚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
沈鸿飞转而瞧向她，扬了唇角，温柔一笑，又轻轻刮了她的鼻尖：“下次可不能再带你了！”
因着她搅乱了办正事的心情，沈鸿飞也不知是她的影响太大，还是自己定力不够，又或者说是自己太自信的缘故！
颜笑微蹙了秀眉琢磨起沈鸿飞这莫名其妙的话，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一丁点嫌弃的意思，她放了心不再追究，却是闪亮着大眼睛笑着：不管相公什么意思，下次的事下次再说，我难道真会乖乖听话就不跟着他了？当然是，不会！
两个人敏捷地躲过巡逻小队，在府中穿梭，这才发现他们身处的这宅子有多大，感慨之余，沈鸿飞竟总是觉得这里的布局异常的熟悉。
又转过两个庭院，这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愈来愈强烈，绞尽脑汁下，搁浅在角落里蒙了尘埃的记忆终于渐渐清晰浮现在脑海，这里的布局，每一个院落，每一条小道，甚至是每一个盆景摆放，都简直与皇宫之中的明恩宫如出一辙。
巨大的震撼过后便是惊疑，到底是什么人能在这里再建一个“明恩宫”而不被人所知，这宅子的主人又与司马家什么渊源？若是司马家人，又为何甘心在此守护沈家一座废弃的宅子？那宅子究竟有什么秘密？
无数的疑问毫不间断侵袭而来，沈鸿飞皱眉凝思。
随在身边的颜笑早就发现他看这宅子时的异常，却是不知其中因由，此时见他锁眉深思，更是不想打扰他，索性一个轻跃坐在廊檐下的栏杆处，打眼观察着周围，期望自己能帮到自家相公。
有顷，沈鸿飞舒展了眉头，目光坚定越过长廊，仿佛在长廊的尽头有着所有问题的答案。
颜笑见状，跃到沈鸿飞面前，询问道：“相公可想到了什么？”
沈鸿飞看着她就禁不住嘴角含笑，轻声反问道：“你可会下围棋？知道险中求胜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颜笑先是因着他这与眼下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愣怔一瞬，瞧着他眉梢眼角不加掩饰的信心，她背转过身略一沉思，旋即转身双眼放光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相公你是想？”
沈鸿飞笑而不语，却是伸手轻抚了颜笑的鬓角，轻轻点头。
颜笑弯了眉眼：“相公想怎么做？就这么大摇大摆去他们的正厅？”
沈鸿飞抬头仰望月色星辰，指着长廊左侧的一处月洞门，欣然道：“我们去书房！”
若记忆不错，此处宅子与“明恩宫”一样的布局，那这堵围墙之后便是一处书阁，这个时辰，想必主人必会如“明恩宫”主子一样在书阁畅游。
穿过月洞门，没见一个巡逻，沈鸿飞起了疑心，却是更加光明正大行走在大路，转过月色下一丛俏影留香的迎春花路缘，建筑精巧的双层书阁赫然入眼。
沈鸿飞转头看向一脸好奇又兴奋的颜笑，两人相视而笑，并肩踏上书阁石阶。
清脆的敲门声在夜色中响了三遍，才有人来应门。
门扉轻开，是一个鹤发黄衫老者。老者见了他二人只是微微讶然，而后抚须轻笑：“二位想必就是今日光临过沈家旧宅的客人了？不知到此有何指教？”
沈鸿飞退后一步行了礼，温润道：“在下沈鸿飞，冒昧打扰老先生之处还请见谅！”
听沈鸿飞自报姓名，老者明显一怔，颜笑看得清楚，暗暗拽了拽沈鸿飞的衣衫，沈鸿飞会意，抬头看向那老者，坦荡荡接受着老者的打量探究。
“你便是要为沈家翻案的新科状元沈鸿飞？”老者迈步出了门槛，抚须绕着沈鸿飞打量了一圈，“不错不错，怪不得老夫自觉似曾相识，的确有沈老头当年几分风采！”
沈鸿飞闻言，与颜笑相视一眼，又向老者拱手：“老先生所说的莫不是家祖讳名彦荣？”
老者眼中早有掩藏不住的赞许和欣然，点头笑道：“正是！按着辈分，你也该唤我一声太爷爷才是！”
沈鸿飞却是不顺他的意思，反问道：“敢问老先生与司马家有何干系？”
老者侧身一让，邀他二人进了书阁，这才回答道：“老头子我素来不喜与皇亲贵胄打交道，司马家不过是个挂名的亲戚罢了！”
沈鸿飞明了，“明恩宫”的那位已逝的主子想必本姓正是裴！
“你是沈家那颜丫头的儿子，不错吧？”
沈鸿飞恭敬应了一声“是”，老者又笑眯眯瞅向颜笑。
“这小姑娘就是让我家那臭小子动了心思的姑娘？”
颜笑眼角抽了抽，学着沈鸿飞方才的样子，恭敬又不失气势地拱手行礼回道：“老爷爷说笑了，小女子颜笑，与相公来此想向老爷爷请教”
老者笑着抬手打断颜笑的话：“老夫知道，总有一天，沈家会有人来这儿探寻往事秘密，老夫曾有过无数设想，只是唯独不曾猜想到如今到这里的沈家后人会是你，流着司马家血的沈家后人来此是为了替沈彦荣那老头子伸冤！”
说着他起身离开茶座，走近帷幔处的书架，枯槁的右手轻轻抚过书架上摆放的整齐的书籍，说不出是悲愤还是怨恨地长笑一声：“伸冤？然而这冤屈当真能伸得出世么？”
颜笑没沈鸿飞想得多，见这老者神态有异，又听他话里有话，也起身走近帷幔，问道：“老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老者转身却又是堆满了和蔼的笑意在脸上，瞧着颜笑，温和地笑着：“小丫头，看你的样子想来也是涉世不深，太爷爷告诉你，有时候，抛出问题的往往才是回答问题本身的人！”
颜笑木然，在心中无奈大喊：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真不好受，不管是谁，倒是告诉我一下当年往事，起码也好让我与相公有个相差不多的思想高度！
沈鸿飞瞧着挫败地坐回到身边的颜笑，双眸中荡漾出危险的气息，却是一纵而逝，轻抬手拍上颜笑的肩膀，朝她暖心一笑，起身走近正踱步回茶案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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