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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没有最伤只有更伤

  白凝儿脚步轻快地往自己的教师办公室走去,这几天任性地休假疗伤,心情确实舒畅了许多。

  “白老师,早。”学生们亲热地将手中的一杯热豆浆送给白凝儿。“老师,这个给你喝。”

  “好的,谢谢。”她也不客气,微笑着随手接过来。

  她迈进办公室,原本唧唧喳喳说话的几位老师停止谈论,转身慌乱地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包婷嗤笑地瞥了白凝儿一眼,然后走到她的身边,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真是看不出来呀,有的人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明明是绿茶婊一枚,却还好意思在大家面前装清高。”

  白凝儿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对自己冷嘲热讽,也不以为意,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准备上课的材料。

  范壑从门外进来,瞧见白凝儿脸上愉悦的表情有些诧异,正想开口询问,“叮铃铃”上课铃声响了,他把话吞了回去,准备下了课再跟她好好聊聊。

  “白老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白凝儿接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是管人事的副校长打来的。她心想:“真是快乐不知凡世间,怎么忘记向陀校长销假了。”

  她轻敲陀校长办公室的门,示意正在办公桌前低头看什么的陀校长,自己要进去了。

  陀校长从办公椅里站起身,示意白凝儿坐在沙发上。他关好门后,挨着她的身旁坐了下来。白凝儿一惊,立马弹跳起身,坐到稍远的位置。陀校长脸色微变又恢复表情,语气傲慢地说道:“凝儿,我今年47岁,离婚也有8年了”“我又不是婚介所的。”白凝儿有些惊诧,连忙打断他说道,“陀校长,我是来销假的。”陀校长一脸不爽回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辛苦,我也会找人帮你向教育局说情。”说完,他的手便攀向白凝儿的手。

  白凝儿吓了一跳立马站起身,“对不起,陀校长。我销假完到时间上课了,我先走了。”

  “站住。”陀校长摆起正经的脸,端起架子说道:“你不用继续上课了。我们学校校风优秀纯良,不欢迎品行不端的学生和教师当害群之马。”

  白凝儿疑惑地望向他,试探地问道。“陀校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品行不端吗?”

  陀校长也有些惊奇,瞟了个不是说你那在说谁的眼神。“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是天天都爱阅读报纸吗?”说完,走向办公桌将摊开在桌面上的东西摔给白凝儿。

  这些天心情烦乱复杂,哪有心情阅读报纸,当然不只是烦乱,也很害怕阅读报纸。她双手发抖,慌乱地翻开报纸,只见头版竟然是“名校教师竟是陪酒女,如此教育学生情何以堪”,配图是模糊不清黑暗中一个女人醉醺醺被男人搀扶的相片。

  照片模糊,不仔细看根本不能辨认出那个女人是白凝儿,况且那天她不是喝醉酒而是被打蒙了。但文章中却暗示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她是个白天道貌岸然地在爱蒂斯雅贵族学院当教师,晚上在狂狮夜总会做陪酒女生活糜烂的女人。白凝儿看完报纸后惊得目瞪口呆,一声不吭。

  她没有为自己辩驳。虽然报纸的报道离事实相差甚远,但是的确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陀校长拿起另一张纸递给她,“这是教育局发来的处罚决定,你自己看看吧。”说完,顺势抚上她的肩膀。“你跟着我,就算不想工作,我也养得起你。”

  白凝儿紧盯着手里的那张纸清楚明白地写着,“白凝儿同志:现查明你的情况属实,给予开除处理。如有异议,请在15天内向教育局人事管理科提出。”她看一下日期,竟然是14天前的日期。可是,陀校长收到处理通知决定后并没有及时联系通知她,摆明了是要逼她就范。

  白凝儿双手捏紧拳头,僵直身体地站着。她很想动手扇正把左手搂着她的腰,嘴里吐着腐臭气的陀校长一耳光。她强忍怒气,狠狠地用自己的左手掐住陀校长的左手手背然后提起一甩,然后挺直胸膛打开门走了出去。

  陀校长疼得直吸冷气,凶恶地叫道:“d,收拾好你的东西,给我滚蛋。”

  白凝儿松开捏得已没有血色的拳头,最后仔细地打量这个呆了三年的办公室,墙上还贴着她拿到的几张全国优秀教师和优秀示范课的奖状,她搬张凳子将它们掀下来,整理好塞进自己随身的环保袋。幸好与学生们的旅游合照,她在每次回未名市的家中的时候都带回去了,所以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私人物品。她最后在门口环视了一眼办公室后,便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白凝儿红着眼睛边走边仔仔细细地扫描般望着属于这个学校的一切。

  花还是那般娇艳,草还是那般嫩绿,学生们充满活力的奔跑跳跃。这个世界不管少了哪个人都依然生机勃勃,流光溢彩。

  几个学生跑过来,唤道:“白老师,这个送给你。这几天,你不来上课,我们很想你,不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我们大家折了千纸鹤和幸运星为你祈福。”说完,便将手里装满幸运星的瓶子和用袋子装着的千纸鹤递给白凝儿。

  她的眼睛越发湿润,幸好上课铃声响起。白凝儿吸着鼻子,赶紧说道,“铃声响了,你们赶紧去上课吧。”回头望着奔跑的学生,心里默默说道:“再见了,祝福你们!”

  白凝儿站在学校大门前,瞧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从早上欢快的走进校门到现在落魄地离开仅仅是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瞧着虽短,却可能发生无数个人生中的任何可能。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从生到死也是一念间的事情。当然就算生活如此戏弄她,她还是努力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最后证明是谁在戏弄谁。

  白凝儿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学校大门悬挂的铭牌,“爱蒂斯雅贵族学院”,她要把它深深地记住,不会遗忘。

  总归还是要离开的,她转过身体,视线扫向了某处。

  白凝儿习惯性地望向稍远处规划好的停车位,那里现在停着一台橙色的丰田车。那台宝石蓝色的法拉利车再也不见踪迹。“耿槐轩,你在哪里?”她落寞沮丧地离开了这个曾经让她快乐并幸福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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