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0. 友达以
“那个小子看起来不老实，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容易忘恩负义的人。”
这是李辉的声音，我真的没想到暮光的老板还会这样在背后说人闲话。而听到这样的话，没人心里会觉得高兴。
不老实？忘恩负义的人？他总共就只跟见了几次面c说了几句话，怎么就会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呢？难不成是我的面相问题？这叫李辉的人是对我有成见，对吧？
“看起来确实像那样的人。”
这是夏烨的声音。
我很清楚夏烨在我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在她那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我认为，至少不是不老实或者忘恩负义的人，否则的话，她为什么要帮我补课？为什么要帮我说话？我看得出，她不是一个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的人，所以在班级里，她一直都是保持着一个冷淡的态度，让自己合不进群体，因为性格太过冷淡，也不会有人没事找事地和她说话。她本来可以和黄毛保持距离，就这样互不干涉着，但现在，她再也没有办法在这个班级中置身事外了。
我在等待这夏烨的下一句话，我知道，她一定会有下一句话的。
“但是我就是想帮他一下，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李辉，他和我是同一种人。”
听到夏烨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该笑，因为没想到她真的认为我是不老实和忘恩负义的人，可也没想到，她认为自己和我是同一种人。
李辉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你以前不是说我和你是一种人吗？怎么他又和你是一种人了？先说明一下，我可不认为他和我是一种人。”
我不屑地“切”了一声。
先生，我也不认为我和你是同一种人，至少我比你帅一点c高一点c正气一点。
“李辉，你不觉得，我们全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吗。”
这句话本该是用疑问的口气说出来，但是夏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我笑了，确实，这一点倒是说对了，我们全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再美好的品德最终都会被消磨，区别只是，你被消磨掉的是什么而已。可即便是被消磨得再多，我们还是不一样的人，我们终究不会成为行尸走肉。
我不打算听墙角了，直起身子之后直接推门进去，看到夏烨和李辉的时候，我还装模作样地呆滞了一下。李辉咧开嘴笑着，看着我说道：“你去哪里了？我和夏烨刚才还在聊你呢。”是啊，我全都听到了呢。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算是问好了。夏烨一脸冷漠，说道：“我们酒吧是开到凌晨两点了，现在都快十点了，你抓紧点时间还是可以赶上最后一班车的。”我摇了摇头，打字给她看——可以坐56路夜班车。夏烨看了一下，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李辉有礼貌地举了个手，说道：“我外面还有事，你们读书吧。”
他离开了，休息室里就只剩下我和夏烨了，然后，本来因为专心学习而忘却的事情，又一次浮上了我的脑海。
夏烨看着我，眉心还是皱着：“你把书包都收拾好了，难道不是打算走了？”
她说的没错，我把东西收拾好了，本来是打算和夏烨说一声后离开的，但现在，我并不打算走了，为了一个我都不知道的原因。我又打了一串字给她看——欧阳印的事情打算怎么办？他们家这学期又给学校不少赞助费，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夏烨冷笑了一声，伴随着微不可查的哼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怎么打算有用吗？”
确实，这件事看起来确实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坐到了地毯上，背靠沙发，手垂在了地毯上。夏烨也跟着坐了下去，我能闻到她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有点呛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便又打出一行字给她——你为什么要喷香水？
夏烨看着我的字，忍不住笑出声来，融化了她表情里所有的坚冰，我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点烧，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和女生坐得这么近的缘故吧。她说：“我没有涂香水。只是，暮光有一个酒保，没客人的时候总是喜欢挂在我身上，所以染上了她的味道。”
也是，看夏烨的样子就知道，她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一定是在家里被富养长大的，富养长大的女孩子，眼界高，应该是看不上那些劣质香水的。
我低下头，打了一行字给她——夏烨，我觉得我们算是朋友，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可以找我。
夏烨看着那行字，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收敛了起来，我以为她生气了，毕竟那样的表情看着就是不高兴的样子，却没想到，她说：“高旸，如果是我都解决不了的事情的话，你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她说这句话，是不是有瞧不起我的意思？我还想给她打字，至少得反驳一下她这个结论，但没想到她按住了我的手，正要挣开夏烨的手，却听到她说道：“高旸，我还没打算把你当成朋友。”
然后，我就不动了。
如果没有把我当作朋友的话，为什么要帮我？又是补课又是帮我出头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随心做的？
我别过脸去，夏烨却起身了，她说：“这个时间点，暮光的人最多了，你还是趁现在早点走吧，再晚一点晚班车你可能都挤不上。”她说的这句话我不相信，这个时间点，偷跑出来上网的同学还在网吧，而聚集在暮光的人还是在暮光玩着，没有什么人打算离开这一片地带。这里，就好像是一处安乐居，一座永无岛，所有人都在这里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忘记了发生过的事c正在发生的事和将来要发生的事，夏烨，她只是在找一个拙劣的借口，目的只是想让我早点离开。
她都下逐客令了，我也没什么必要追上去问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这样的话，自讨没趣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地感觉到，她并没有不把我当作是朋友，甚至，我开始觉得，我和她的关系，是在朋友以上恋人以下。明明只认识了一个学期，也可以说是一个学期都没到，却这样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朋友。
虽然夏烨说我和她算不上朋友，但在我心里，却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悄悄成型。
我拿起书包离开了这间休息室，李辉正走过来，看着我说道：“这就走了？”我颔首，脸上和他一样，挂着虚假到不能再虚假的笑，朝他挥挥手，然后离开了这座岛屿，又离开了这片街。
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还不到11点，我妈还没有回来，屋子空荡荡的。窗帘没拉上，那月光顺着玻璃窗直照进客厅，这个没有人气的屋子里看起来阴森鬼魅，似乎每走一步，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就会突然蹿出个什么东西似得。
打开灯，那橘黄色的光瞬间铺满了客厅，消散掉了所有的阴气，再按一个按钮，从客厅到我屋子那条走廊上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了。我把书包放回到了房间里，偶然间瞥见那在墙上的一串细小的字，大概是上一个住户家的孩子写的吧，字迹还算工整——冰川纪过去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爱的苦果，将在成熟时坠落。
我两句诗很熟，但我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总觉得，这个时候看到这样的诗句，算不上什么好兆头。
我洗漱完毕后，没有像以前一样躺到床上，而是坐到了客厅里，打开了我从来没有打开过的电视。我一个一个地调着频道，从晚间新闻到卡通剧场，却没有遇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呢。电视机对我，或者对我家来说，向来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它只在客人来的时候发挥一下作用。后来，电视改成了数字电视，每个月都要交上一笔钱才能看，我们还是按时交钱了，但我心里却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要交钱？又不怎么看。
就这样瞎打发着时间，我终于等到了门锁的响动。
我妈回来了。
她走进门的瞬间，就看见我在看电视，皱了下眉：“怎么还不睡？”
我关上电视机，静静地看着她，她也看着我，说道：“今天我听说你在学校里跟女生搂搂抱抱的。”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正是读书的年纪，一点都不能懈怠。知道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于是乎，她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高旸，我不是不让你恋爱，你可以自由恋爱，但不是在现在，高二上都快结束了，时间很快就会过去，高考很快就要来了，在这么点时间里，学习都不够，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在她的威慑下，我低下了头，开始打出一串字——
妈，今天我打人了，那人的脑袋出血了。
她低下头，看到我这行字，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我继续打到——
妈，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打完了。
妈，我好像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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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辉的声音，我真的没想到暮光的老板还会这样在背后说人闲话。而听到这样的话，没人心里会觉得高兴。
不老实？忘恩负义的人？他总共就只跟见了几次面c说了几句话，怎么就会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呢？难不成是我的面相问题？这叫李辉的人是对我有成见，对吧？
“看起来确实像那样的人。”
这是夏烨的声音。
我很清楚夏烨在我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在她那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我认为，至少不是不老实或者忘恩负义的人，否则的话，她为什么要帮我补课？为什么要帮我说话？我看得出，她不是一个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的人，所以在班级里，她一直都是保持着一个冷淡的态度，让自己合不进群体，因为性格太过冷淡，也不会有人没事找事地和她说话。她本来可以和黄毛保持距离，就这样互不干涉着，但现在，她再也没有办法在这个班级中置身事外了。
我在等待这夏烨的下一句话，我知道，她一定会有下一句话的。
“但是我就是想帮他一下，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李辉，他和我是同一种人。”
听到夏烨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该笑，因为没想到她真的认为我是不老实和忘恩负义的人，可也没想到，她认为自己和我是同一种人。
李辉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你以前不是说我和你是一种人吗？怎么他又和你是一种人了？先说明一下，我可不认为他和我是一种人。”
我不屑地“切”了一声。
先生，我也不认为我和你是同一种人，至少我比你帅一点c高一点c正气一点。
“李辉，你不觉得，我们全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吗。”
这句话本该是用疑问的口气说出来，但是夏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我笑了，确实，这一点倒是说对了，我们全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再美好的品德最终都会被消磨，区别只是，你被消磨掉的是什么而已。可即便是被消磨得再多，我们还是不一样的人，我们终究不会成为行尸走肉。
我不打算听墙角了，直起身子之后直接推门进去，看到夏烨和李辉的时候，我还装模作样地呆滞了一下。李辉咧开嘴笑着，看着我说道：“你去哪里了？我和夏烨刚才还在聊你呢。”是啊，我全都听到了呢。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算是问好了。夏烨一脸冷漠，说道：“我们酒吧是开到凌晨两点了，现在都快十点了，你抓紧点时间还是可以赶上最后一班车的。”我摇了摇头，打字给她看——可以坐56路夜班车。夏烨看了一下，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李辉有礼貌地举了个手，说道：“我外面还有事，你们读书吧。”
他离开了，休息室里就只剩下我和夏烨了，然后，本来因为专心学习而忘却的事情，又一次浮上了我的脑海。
夏烨看着我，眉心还是皱着：“你把书包都收拾好了，难道不是打算走了？”
她说的没错，我把东西收拾好了，本来是打算和夏烨说一声后离开的，但现在，我并不打算走了，为了一个我都不知道的原因。我又打了一串字给她看——欧阳印的事情打算怎么办？他们家这学期又给学校不少赞助费，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夏烨冷笑了一声，伴随着微不可查的哼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怎么打算有用吗？”
确实，这件事看起来确实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坐到了地毯上，背靠沙发，手垂在了地毯上。夏烨也跟着坐了下去，我能闻到她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有点呛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便又打出一行字给她——你为什么要喷香水？
夏烨看着我的字，忍不住笑出声来，融化了她表情里所有的坚冰，我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点烧，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和女生坐得这么近的缘故吧。她说：“我没有涂香水。只是，暮光有一个酒保，没客人的时候总是喜欢挂在我身上，所以染上了她的味道。”
也是，看夏烨的样子就知道，她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一定是在家里被富养长大的，富养长大的女孩子，眼界高，应该是看不上那些劣质香水的。
我低下头，打了一行字给她——夏烨，我觉得我们算是朋友，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可以找我。
夏烨看着那行字，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收敛了起来，我以为她生气了，毕竟那样的表情看着就是不高兴的样子，却没想到，她说：“高旸，如果是我都解决不了的事情的话，你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她说这句话，是不是有瞧不起我的意思？我还想给她打字，至少得反驳一下她这个结论，但没想到她按住了我的手，正要挣开夏烨的手，却听到她说道：“高旸，我还没打算把你当成朋友。”
然后，我就不动了。
如果没有把我当作朋友的话，为什么要帮我？又是补课又是帮我出头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随心做的？
我别过脸去，夏烨却起身了，她说：“这个时间点，暮光的人最多了，你还是趁现在早点走吧，再晚一点晚班车你可能都挤不上。”她说的这句话我不相信，这个时间点，偷跑出来上网的同学还在网吧，而聚集在暮光的人还是在暮光玩着，没有什么人打算离开这一片地带。这里，就好像是一处安乐居，一座永无岛，所有人都在这里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忘记了发生过的事c正在发生的事和将来要发生的事，夏烨，她只是在找一个拙劣的借口，目的只是想让我早点离开。
她都下逐客令了，我也没什么必要追上去问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这样的话，自讨没趣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地感觉到，她并没有不把我当作是朋友，甚至，我开始觉得，我和她的关系，是在朋友以上恋人以下。明明只认识了一个学期，也可以说是一个学期都没到，却这样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朋友。
虽然夏烨说我和她算不上朋友，但在我心里，却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悄悄成型。
我拿起书包离开了这间休息室，李辉正走过来，看着我说道：“这就走了？”我颔首，脸上和他一样，挂着虚假到不能再虚假的笑，朝他挥挥手，然后离开了这座岛屿，又离开了这片街。
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还不到11点，我妈还没有回来，屋子空荡荡的。窗帘没拉上，那月光顺着玻璃窗直照进客厅，这个没有人气的屋子里看起来阴森鬼魅，似乎每走一步，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就会突然蹿出个什么东西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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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漱完毕后，没有像以前一样躺到床上，而是坐到了客厅里，打开了我从来没有打开过的电视。我一个一个地调着频道，从晚间新闻到卡通剧场，却没有遇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呢。电视机对我，或者对我家来说，向来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它只在客人来的时候发挥一下作用。后来，电视改成了数字电视，每个月都要交上一笔钱才能看，我们还是按时交钱了，但我心里却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要交钱？又不怎么看。
就这样瞎打发着时间，我终于等到了门锁的响动。
我妈回来了。
她走进门的瞬间，就看见我在看电视，皱了下眉：“怎么还不睡？”
我关上电视机，静静地看着她，她也看着我，说道：“今天我听说你在学校里跟女生搂搂抱抱的。”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正是读书的年纪，一点都不能懈怠。知道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于是乎，她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高旸，我不是不让你恋爱，你可以自由恋爱，但不是在现在，高二上都快结束了，时间很快就会过去，高考很快就要来了，在这么点时间里，学习都不够，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在她的威慑下，我低下了头，开始打出一串字——
妈，今天我打人了，那人的脑袋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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