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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猪八戒复仇甄贤惠开店

  却说许大晃将八戒卖了五千两银子,乐得北都找不着了,幸亏随行的打手们头脑还没糊涂,将他领回了马戏团。许大晃杀猪宰羊,大排酒宴,闹腾得轰轰烈烈,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酒席排摆停当,许大晃坐上正位,老板娘和卷毛一左一右侧座相陪,其余打手一应落座,将一张桌子围了个满满当当。

  许大晃春风得意,满面红光,端着酒碗侃侃而谈:“我许大晃没有别的毛病,就是讲哥们义气!只要你对我够朋友,够哥们儿,我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们!”他拍了拍身旁卷毛的肩膀,“这次胖子老弟报案有功,我决定给予重赏,赏白银三十两!”卷毛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连忙拍老板的马屁:“这些日子我就看老板印堂放金光,果真发了一笔横财!”其余几个打手也都端起酒碗,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老板生来就是福相,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许大晃环视一下众人:“当然了,谁要是拆我的台,背后使坏,我这眼里可绝不揉沙子!大家都看见那个丑八怪甄贤惠了吧?我要让他带着手铐脚镣,饿着肚皮,给我当一辈子牛,做一辈子马!”卷毛讨好道:“对,这种小人就得这么收拾她!”

  许大晃举起酒碗,站起身:“好好跟哥哥干,以后每月给弟兄们加一两银子!”众人连忙道谢:“多谢老板,多谢老板。”许大晃举起酒碗:“为了今后我们合作愉快,干——”卷毛举碗,站起身:“也为了老板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干——”众人纷纷起身:“干——”

  众人碰过酒碗,仰起脖子正在喝酒,突然,门“咚”地一声被踹开,众人吓得一激灵,忙甩脸观看。

  来人正是八戒,只见他二目喷火,杀气腾腾。八戒冲许大晃“嘿嘿”一笑,道:“想不到吧?爷爷我回来了!”许大晃被八戒惊呆了,但毕竟是江湖老手,瞬间便回过神来,高声断喝:“你你想怎么样?”八戒咬牙切齿道:“想怎么样?爷爷想要你的命!”许大晃喝道:“还说不上谁要谁的命呢!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

  许大晃的话音未落,八戒一个箭步冲到桌前,飞起一脚将桌子翻。可可惜满桌子丰盛的菜肴一口没动,都和盘子一道飞了起来。许大晃擦了把脸上的菜,大叫一声:“给我打——”卷毛动作最快,抡起手里的酒碗向八戒打去,八戒侧身躲过酒碗。一个黑大汉一个通天炮向八戒面门打去,八戒格开拳头,一掌将他打翻在地。卷毛操起凳子向八戒砸来,八戒飞起一脚正踢在卷毛的手腕上,将凳子踢飞,随后一个连环脚将卷毛踢向卷毛胸部:“去你妈的——”卷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滚到床下。又一个打手从腰间抽出匕首奔八戒当胸便刺,八戒闪身躲过,抬手一掌打在他前胸,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许大晃双手抓起酒坛子举过头顶,就要砸向八戒,不料坛子中的烧酒哗啦流淌出来,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八戒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坛子,使劲扣在许大晃的脑袋上,随后一记勾拳向他的小腹打去。许大晃大叫一声“噔噔噔”向后退去,卷毛从床底正往外钻,许大晃拌在卷毛的腿上,失去平衡,向后一仰,撞在墙上,套在头上的坛子“喀嚓”一声撞得粉碎。许大晃的脑袋被划破几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众打手从地上爬起,撞开门窗撒丫子逃去。老板娘跪在地上叩头不止: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八戒提着领子把许大晃从地上提起:“说,你把甄贤惠弄那去了?”许大晃体似筛糠:“回回老爷话,甄贤惠她她在”八戒:“她在哪里?”许大晃:“在厨房呢。”八戒:“走,带我去厨房!”

  厨房里的火夫们听到打斗声,早已逃之夭夭。甄贤惠脚上的镣铐锁在地上,只能站在锅灶前通过窗子向外面张望。八戒扭着许大晃刚来到厨房门口,甄贤惠就喊开了:“大哥——”八戒答应一声,拎起许大晃快步走进厨房。

  八戒一眼看见甄贤惠的脚上带着镣铐,不由大怒,一记勾拳向许大晃腹部打去,许大晃大叫一声飞了起来,“咚”地一声撞在墙壁上,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八戒把许大晃地上抓起来,喝道:“把锁头打开!”许大晃抹了把嘴角的血,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八戒,八戒把甄贤惠的镣铐打开。许大晃想乘八戒开锁头之机想溜,被八戒一个扫堂腿拌了狗抢屎。八戒抓着领子将许大晃从地上拽起:“你这个畜生,让她带着镣铐干活,我他妈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甄贤惠拦住八戒:“大哥,别打了,制人一服,不制人一死,让他把工资给了也就得了。”八戒问甄贤惠:“他欠你多少工资?”未待甄贤惠回答,许大晃忙说:“五五两银子,一两不少,我马上就给。”八戒:“就你知道吃香的,喝辣的,发横财,打工的就不是人吗?就不需要养家糊口吗?”许大晃:“我不是人,我是混蛋王八蛋!我我加倍补发还不成吗?”八戒:“加倍补发?没那么便宜!她被你弄成这个样子,加倍就行了?给五十两,少给一两,我打掉你的胯骨!”许大晃:“好好,就依老爷,我这就去取银子!”

  说着话,许大晃爬起来就往外走,八戒:“慢,你欠了多少人的工钱?”许大晃:“别人不欠,就欠甄贤惠的。”甄贤惠插口道:“大哥,除了那几个打手外,所有给他干活的他都欠,有的拖欠几年都不给。”八戒咬牙切齿地:“你个畜生,一点人味儿都没有!”许大晃为难地:“这别人的老爷您就别别管了吧?”八戒把眼一瞪:“爷爷我就是爱抱打不平!你现在就当着爷爷的面,把拖欠的工资统统付清,不然我拧掉你的狗头!”许大晃无奈,只好答应:“我给,我给。”八戒:“还有,差点儿把我折腾死,你打算怎么赔偿?”许大晃:“这老爷,您说吧!”八戒:“多一两不要,五千两白银!”许大晃哭丧着脸道:“老爷,您您老就是打死我,我也也拿不出五五千两啊!”

  八戒抡起巴掌“啪——”又抽了许大晃一个嘴巴:“你还他妈跟爷爷演戏!说,你把我卖了多少银子?”

  这记耳光打的太重了,许大晃被抽了个跟头不算,槽牙还掉了三颗。他从地上挣扎了半天爬起来,吐去嘴里的槽牙和血,说道:“我给,我给,给还不行吗?”

  八戒从许大晃那出来,带着甄贤惠来到一家饭店,要了些酒菜,两个吃喝起来。

  席间,八戒问:“小妹,你家在哪?”甄贤惠:“天津郊区。”八戒:“这回可以回家看你父母了。”甄贤惠:“大哥,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我跟老板说要回家看爹妈,不过是想让他把我的工资发给我罢了。”八戒:“是么,还有别的人么?”甄贤惠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有一个哥哥,是义和团的头领,离家几年了,没有音信,死活也不知道,我来北京就是找他的。”八戒:“你也够苦的,你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等一下我多给你些银子,回家做个买卖吧!”甄贤惠:“大哥,要不这样吧,反正你也没处去,不如咱们俩合伙去天津做个买卖得了,那里我比较熟悉,总比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要好些。”八戒为难地:“我这个人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做不了买卖,还是你自己做吧!”甄贤惠:“没关系,我不用你干活,你只要给我撑个门面就行,我一个闺女家,没个依靠,只怕地痞流氓的气也受不起啊!”

  甄贤惠说着,眼里流露出无助与悲哀。八戒心一软,一口答应下来。

  从饭店出来,八戒和甄贤惠租了辆马车,直奔火车站。两个人坐在车上,东聊一会,西聊一会,说个不停。末了,甄贤惠把话题拉到生意上来:“大哥,你说咱们做点什么买卖好呢?”八戒大咧咧地:“干啥还不行,有这五千两银子,卖服装,开饭店,开旅馆,开洗脚房子,开按摩房子,咋干咋有理。”

  车夫听了八戒的话,不由窃喜,心说难道车上的那五个大包裹里面全是银子?妈的,如果有五千两银子,老子下半辈子可什么也不用干了,何苦当车夫受这份苦呢?哈哈——发财的机会来了!

  马车来到一处僻静的路段,车夫把车停了下来。八戒:“怎么停下了?我们可急着赶火车呢!”车夫下了车,边鼓捣车轱辘,边回答:“老爷,对不起,你们得下来一下,车轱辘出了点问题。”八戒:“你可别耽误我们上火车啊!”车夫:“放心吧,老爷。修理一下,马上就好。”

  八戒跳下车,甄贤惠拎着包裹随后也从车上下来。八戒来到车夫身旁,问道:“哪坏了?”车夫向车轮指了一下:“这不,就这儿”八戒伸着脖子向车底下看去,车夫猛然站起身,顺势一记勾拳朝八戒咽喉打去。八戒毫无提防,被打了个正着,身子一挺,一声没吭,袋子般仰面倒在地上。

  甄贤惠一见,丢下手里的包袱,扑向车夫:“你”车夫闪身躲过,飞起一脚将甄贤惠踢翻在地。

  车夫跳上马车,挥舞鞭子,驾车就跑。甄贤惠从地上爬起,后面紧追:“站住把银子放下!把银子放下!”

  那哪追得上啊?甄贤惠追了几步,只得返身回来。甄贤惠来到八戒身边,抱着八戒的脑袋,哭道:“大哥,你怎么了?大哥,你可不要死啊大哥,都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呀”许久,八戒“哏喽”一声,还过气来。八戒望着远去的马车,骂道:“这这个该死的王八羔子!”

  八戒随甄贤惠来到天津,用甄贤惠那点儿银子作资本,租房子,买家什,开了家“实惠小吃部”。

  万事开头难,甄贤惠虽有亲戚在天津,但为了不株连人家,再苦再难也不敢求助。两个人吃了好多苦,才勉强把门面支撑起来。

  鸦片战争失败后,西方列强大举进犯中国,对中国进行疯狂掠夺。清朝政府无能,赔款一拨接着一拨。这些赔款虽然是清朝政府支付的,但最终都要落实到每一个百姓头上。以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实惠小吃部的买卖自然是十分清淡,勉强维持。好在甄贤惠吃苦耐劳,精打细算,加之她自己上灶,不用另请厨师,买卖总算过得去。

  先前甄贤惠在马戏团舍身救八戒,只是出于怜悯;后来她见八戒武工超群,勇斗许大晃等众人,颇具英雄气概,便对八戒产了崇敬之情;而崇敬与爱慕只有一步之遥,跨过这一步,崇敬便变成了爱慕。经过一段时间近距离接触,甄贤惠又对八戒产生了爱慕之心。她觉得八戒实在,善良,因而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c挂关爱有加。八戒也觉察到甄贤惠对自己有“那种想法”,但因嫌她相貌丑陋,敬而远之,把她当成妹妹。

  八戒还算敬业,买菜c洗菜c端盘子端碗什么活都干。但日子长了,他就感到厌倦了,他觉得这样的生活违背了他下界的初衷。他几次想离开甄贤惠,但念甄贤惠有恩于他,都没忍心。

  这天夜里,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甄贤惠借给八戒打来了洗脚水之机,敞开了心扉:“大哥,有句话我埋在心里好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八戒:“怎么?你好象有什么心事,说吧!”甄贤惠叹了口气:“大哥,我”八戒:“哎,你是个爽快人啊,今儿个怎么的了?怎么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甄贤惠红着脸:“大哥,我我想你要是不嫌我丑的话,咱俩一起过得了。”

  八戒闻听觉得很不自在,当即答道:“这这怎么行啊?你才二十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我早早就不是处男了。”甄贤惠:“大哥,处不处男,我不计较,我只要你对我好就行!”八戒连连摆手:“别说了,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别看八戒自己长的没人样,可眼光还挺高。他看上的,都是既漂亮又风骚的女人,象甄贤惠这样丑陋而又本分的女人根本就不在考虑之列。甄贤惠表白心迹,让八戒下定了出走的决心。

  第二天一个上午,八戒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在盘算出走的事,只是苦于身上没银子,动弹不得。

  中午时分,八戒正忙着给顾客端菜饭,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走进餐馆,点了饭菜,捡了一个角落坐下。

  常有美貌女子来餐馆就餐,八戒也没短了向人家献殷勤,怎奈他过于丑陋,总是勾搭不上。不过今天这位美人似乎与众不同,她一边吃饭,一边左一眼,右一眼,不住地盯着八戒。

  八戒在这方面颇具天赋,很快便觉察出美女对他很有点儿那个意思,便不失时机地回以微笑。八戒很想跟女子好好套套近乎,怎奈正值饭口,吃饭的人多,端盘子端碗忙得脚打后脑勺子,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第二天中午,八戒心里想着昨天那个美女,眼睛总是望外面张望,可饭口过去了,还是没见到她的身影,八戒好生惆怅。

  就在八戒坐在凳子上闹心的时候,昨天那个美女来了。八戒一见美女,如同连吃三杯咖啡一般,精神头立刻上来了。他忙套近乎道:“小姐里面请!里面请!”

  女子冲八戒一笑,来到里面角落的一个空位前坐下。八戒提着茶壶,尾随美女来到桌前,给美女倒了碗茶水,柔声地说:“小姐想吃点儿什么?”美女向八戒丢了个眼风,娇滴滴地:“本人最喜欢”她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嘴唇儿和舌头。”八戒:“吃那玩意儿干吗,净胆固醇,不如吃点好肉得了!”美女诡秘一笑:“胆固醇有什么不好?”八戒:“吃了胆固醇会生病的,什么脑血栓,高血压,半身不遂能生好多病呢!”美女:“生病?那可不一定,要看怎么吃了。”八戒:“怎么吃?不管怎么吃,煮着吃,蒸着吃,炖着吃,怎么吃都不好!”美女:“本小姐既不喜欢煮的,也不喜蒸的的,更不喜欢炖的。”八戒不解地:“那你打算怎么吃啊?”美女:“本小姐喜欢生吃!”八戒吓得一吐舌头,惊叫道:“你要吃生的?”美女:“不错,那才有味道!”八戒:“那你喜欢哪种嘴唇和舌头?是猪的?狗的?还是牛羊的?”美女挑逗地:“你说呢?”八戒:“我我哪知道啊!”美女:“你可真笨,我看你刚才吐出的口条就很不错嘛!”八戒吃惊地:“啊!你要吃我的舌头?”美女看着八戒的憨态,抬起手“呱”地给了他一个飞吻。八戒恍然大悟,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凑到春花跟前,语无伦次地:“呃。我跟你一样,跟你一样,也最喜欢嘴唇,舌头,还有”

  “不过现在嘛”美女环视一下房间,耸了耸肩,无奈地,“还是先来一碗豆腐脑,两个烧饼!”八戒:“好好好,只要你高兴,哪天给你都行,哪天给你都行!呃,你叫什么名?”美女:“春花。”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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