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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惊悚——在希望中绝望,在绝望中永生。》正文 第21节

  (五)

  不知道为什么,相对于白昼,人类格外的偏爱夜晚。

  不论是出于寂静,恐惧还是某些旁人无法得知的奇异心理,每个人无一例外的喜欢在夜的怀抱中干着自己最喜爱的事。

  你,也不例外。

  读一本书,听一首歌,或懒洋洋的将自己赤身的暴露在月光之下,不用多长的时间,仅仅片刻就够了

  而高三2班的全体成员更像是一个微缩了的世界,人性的美丽与丑恶,在某一个角落某一个时刻展现的是那么令人着迷。

  微笑着与父母聊着以往的事。

  没心没肺的在互联网上玩着魔兽世界。

  趁着父母不在而偷偷拿出珍藏已久的岛国大片。

  默默的,不断擦拭着生前之人的遗照。

  也许每个人都有些不同的喜欢,也许每个人都做着这个年龄段应该喜欢应该做的事情,也许每个人都沉浸在这样的生活内。

  可,他们不知道。

  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恐惧。

  突然,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相片从书本中滑落了下来,胡菲轻轻将它捡起,放到台灯下。

  “颜明”一个本该被自己利用的名字却从一张微笑的嘴中吐出,胡菲差点将那件事忘记了,在高一的聚会上,颜明为了唱了一首歌,唯一的一首歌。

  day16·葬礼

  (一)

  每一次的安眠,即是一次死亡;每一次的苏醒,都是一次重生。

  生和死之间本来就是这样交替循环下去的。

  可是。

  死就是死了。

  816阴

  秋原的清晨是无味的。没有化工厂的气体,没有汽车的黑气,也没有本应存在的自然的气息,就连人呼吸的也仿佛不是空气一样。

  这也是秋原的规则之一吧?

  “不错,今天还算准时。”满意的晃了晃腰,纪秋鸣像是批改卷子的老师一样鼓励着有进步的学生。

  而颜明三人也只能互视一笑了。

  可他们都发现了,今天是与日常不同的日常,高三2班的成员不再是独自一人走进学校。

  “看来昨天放学,又有两组人结盟了啊。”像是在感慨着什么,颜明淡淡的说到。

  “可这样的做法,究竟”

  “一定没问题的。”以为是在回答自己,颜明有些惊讶的向说话者看去,而纪秋鸣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

  祁开平,甄晓东,王占媛。张梦成,钟城,蒋箐,刘富贵。

  “这样一来,这个班只剩下8个人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今晚之前会出现剩下的3或两组。不,说不定依旧会有那种保守派,不会找任何人。”

  这样分析着,看似以纪秋鸣为首的三人踏入了秋原2中的大门。

  明明已经开始各自结盟,明明已经按照着被计划好的路线行走着。但,为什么?为什么在那里依旧有那么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他们还是他一r她?

  (二)

  不住的扫视着,不停的思考着,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哪里是不符合常理的?

  “是因为他吗?

  不,不会是他,如果不是我的帮助,他已经不在了。

  那会是谁?是他还是她?总该有那么一个人不对劲。可如果真的每个人都没有问题,每个人都是被害者,那该怎么办呢?”

  台上的老师依旧游刃有余的徒手画着圆,细心的讲解着关于圆的数学题该如何解答,每个台下的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看着,写着。

  可就像纪秋鸣一样,尽管他们的眼死死的注视着黑板,但她们的心却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食一样。

  “该死该死该死!”

  “都是因为那个混蛋!如果他死了的话!”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下一个”

  “会是谁呢?”

  落针可闻的教室里,隐隐传出一丝什么动物啃食物体的声音,难道真的是蚂蚁在啃食内脏?不,仔细分辨的话应该可以很容易的根据生物学推理得出“这是一个啮齿类动物”诸如此类的推断。

  “怎么会有动物呢?”一个接一个的,高三2班的人不断发现这个问题,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又否定这个问题。

  教室里不可能有动物。这是世人皆知的常识吧?

  于是,一个接一个的,高三2班所有人都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渐渐的,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教室右后方倒数第二排的甄小东身上。

  “咯一咯一咯”

  他到底在吃什么?难道早晨没吃饱?现在正在进餐?

  “咯一咯一咯”

  “喂,这家伙”

  到最后,甚至连讲台上的老师都停下了手中的粉笔,噤若寒蝉的教室中,这个声音确实有些刺耳啊,“甄小东。”

  “咯一咯一咯”

  回答他的依旧是那似乎有加强趋势的啃咬物体声。

  “甄小东同学。”在认为是自己的声音不太清楚的原因后,镜片比瓶底还要厚上一分的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再次叫到。

  “咯一咯一咯”

  “咯一咯一咯”

  “咯一咯一咯”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一声干呕从教室的某一角落发出。继而,骤然紧缩的瞳孔,布满全身的鸡皮疙瘩,滴答滴答的冷汗每个人都看到了。

  “甄小东?”颜明明显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滚着早上吃下去的面包夹番茄酱,不,不去想还好。仔细回想番茄酱的颜色以及形状的话

  满布双手的番茄汁,混着似乎是水的液体无规则的流淌着,如果说那是水的话,为什么在落地之前还有一道细长透明的线呢?

  “呕”终于,那个之前干呕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孙丽俯身下去,将早上的食物一口气的倾泻了出来。

  “啊!”一声甜美而纤细的尖叫像一道流星似的,划破了高三2班那灰暗厚实的画布。

  “甄小东!你在干什么!”有些的慌张的,数学老师腆着摇摇晃晃的啤酒肚几乎是以一种“走跑”的方式快速移动到教室后方。

  而当他站到甄小东跟前,仿佛遇到了一堵透明的墙,不敢再上前了。

  名为恐惧的墙。

  “甄”

  “咯一咯一咯”

  “喂甄”

  “咯一咯一咯”

  缓缓的将颈部以上扭转向外,“咯一咯一咯”的声音像是一种乐器不断的有节奏的敲打着什么一般,持续奏着。

  啊啊,终于看清了,原来是甄小东的牙齿啊。

  可是牙齿他在用牙齿干什么?

  拼命的咬着!像是享受着什么饕餮大餐一样!甄小东拼命的享受着进食自己身体的快感!

  “谁来救救我啊!!!”

  “不行了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啊啊啊啊!!!”

  杂乱无章的桌椅挪动声轰隆响起,比遭遇了地震还要可怕,几乎是所有人,高三2班的所有人疯狂的拥挤着跑出了教室外。

  “果然还是不行啊”

  无视所有人的离去,甄小东依旧扭曲着面庞自顾自的品尝着由自己身体所制造的美食。

  应该很好吃吧?

  “███████”

  也许是由于与之前相比更加寂静的原因,颜明作为少数坚持留在教室的人中的一员,清晰的听到“咯一咯一咯”的牙齿啃食间还有一丝貌似语言的声音流出。

  “███████”

  “等等你们听”

  “咯s咯一咯sha咯一咯”

  “啥?”

  “sha咯一咯一咯shale”

  “杀杀了”纪秋鸣有些颤抖的复述道。

  “shale”伴随着之后突如其来的,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举动,在场的人终于有幸听清了全部的话。

  “杀了颜明!!!!!!”

  在甄小东从座位上扑向颜明的瞬间,一件可以题为《饕餮之罪》的艺术品将其全貌毫无保留展现了所有人面前。他的双手之上几乎已经看不出手指的轮廓,似乎“咯一咯一咯”的源头是来源于甄小东用牙齿啃食指甲的原因。然后,在他的指甲被啃食到根部的时候,不得不为继续啃食而扫清障碍的小东同学开始撕咬自己的手指。

  毫无锋利可言的牙齿,就像一位年迈的老爷爷费力的用已经钝了的斧头一点点的劈砍着大树。其结果显而易见,不规则的齿痕布满双手,而被啃食的十指像被高温处理过的火腿绽放着红莲之花。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被恐惧折磨成疯的甄小东,挥舞着粘满唾液与鲜血的番茄酱,向颜明冲过来。

  只是呆呆的站着。颜明的思维已经停止了,当然他胃内的翻滚并没有停止。他的双眼由于压迫已经快要分离成真正意义上的“两只”。一只看着甄小东的手,一只看着甄小东的嘴。他的嘴上好像还粘着粉嫩的肉沫?

  “只要杀了你就好了!!啊啊!!”

  寻着腐肉而来的狼,毫无顾忌的嘶吼着,甚至在嘶吼的过程中腥臭而透明的液体毫不吝惜的大量倾洒出来,直喷身下的猎物。

  只是静静的躺着,淡然的看着。

  那双透露着憎恶的双眼,果然还是因为我吗?“啊果然还是因为我我我只要不在的话”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颜明从心底希望,甄小东的牙可以一口咬掉自己的喉骨。那样,就会结束吧?

  “快阻止他啊!”在场的七人中,除去发疯的甄小东和被压倒的颜明,胡菲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接着,其余四个人也全都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如同字面意义上的,几乎是两三秒,甄小东便被其余的人制服了,只不过没有人敢接近他的双手。

  因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被这双手碰到就会“死”。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被剥夺自由的困兽,挥舞着残损的肢体,他的上肢用尽了全力向上伸展着,目光锁定着头顶之上那望不尽的灰暗,“我只是想逃出这个笼子啊”腥咸的液体淌过面庞,没有人能听到这声心底的祈求。

  在世人的眼里,地上扭曲着,翻滚着的,只是一个失败者,被教育这条洪流冲击,继而冲垮,最后冲走的垃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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