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在希望中绝望，在绝望中永生。》正文 第83节
没有理会黄源的呵斥，陈远斌依旧站在原地，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了，“坐下？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可以让我再听从你的命令？”
“陈远斌，你有些太放肆了。”
“放肆？我他妈就是要放肆！你知道哥哥和我从小时候起有多么敬重你吗！你知道我和哥哥一直把你当做目标来奋斗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竟然你他妈竟然把哥哥烧死烧死啊！你知道那样的死亡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吗？无法在瞬间失去意识，只能任何疼痛将神经麻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寸的变为焦炭！你他妈的还算是个人吗！”话到中间，陈远斌已经开始哽咽起来，无数次的，无数次的在夜里回想着，模拟着那被大火吞噬的痛苦，他无数次的提醒着自己，他的哥哥究竟是以何种恐怖的方式死去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直到最后的最后才被自己所发觉，那个人竟然就是自己和哥哥儿时当做神来崇拜的黄老师。
“他死的很平静”
“啊？”急速转动的大脑在瞬间无法解析出话中的意思，依旧坐在皮质沙发上的黄源面对陈远斌的咆哮只是静静的回道，“你说什么？”
不知含着何种情感的黄源看了一眼陈远斌，继而慢慢站起身来，他一边冲着落地窗处走着，一边幽幽说道，“你的哥哥，胜南他走的非常平静。”
“非常平静非常平静”陈远斌的眼泪已经决堤，他宁可黄源向刚刚的自己一样站起来与他对吼着，但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如此平静的回答着自己？果然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全都是假的吗！
“开什么玩笑他已经死了被你害死的你竟然还能说出‘他走的非常平静？’你”
“远斌，你知道为什么秋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吗？”
“为什么？当然是用那些被你们牺牲的无辜居民所换来的利益啊！”陈远斌疯狂的叫喊着，此时在窗前矗立的只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
无奈的摇了摇头，黄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秋原之所以可以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最关键的还是那些由高考这个途径从秋原走出去的人将外界的资金与技术返送给家乡啊。”
“所以无论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吗？”
“死人”无数的往事一幕幕闪现在身前的玻璃上，悲伤之色将黄源的身体完全笼罩，“你出的晚，晚了很多，所以无法感受当年闹饥荒的时候那堪称人间炼狱的场景。今年的我，六十五岁。在1959年到1961年的时候我还不过是个十岁多一点点的孩童，但是那三年来，不，那五年来的事情我毕生无法忘记。”满含深意的看了看陈远斌，黄源问道，“远斌，你知道为什么虽然地理位置较偏，但偌大的一个秋原县人口却如此之少的原因吗？”
“”陈远斌被黄源的问题问住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问周边的类似的问题，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秋原县的面积几乎相当于天津市的面积总和，可人数“难道！”吃惊的看向黄源，一个比之秋原二中杀人事件还要恐怖的事实展现于眼前，。
“没错，在饥荒之前，秋原县的人口是非常之多的。当时这里真的可以称为人间天堂，居民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必依靠外界。但是，直到那一年，所有人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天灾从1959年开始，秋原县的所有田地几乎颗粒无收，由于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甚至当地的政府都没有在往年进行过储粮。这就造成了从饥荒的开始到最后，所有人都无法得到有效的营养补充，一百二十万的人啊你知道当年生生饿死了多少人吗？”
无法回答，陈远斌只得听着黄源的提问默默吞了口唾沫。
“七十万啊！由于地理位置的偏僻，三年饥荒过后，国家没有及时向秋原输送救济粮食，这导致本应三年就结束的大饥荒向后又延长了两年。秋原的居民生性淳朴，他们没有向外界所报道的易子相食甚至吃死人的事情发生，他们只是静静地，互相依靠着，一直忍耐到死！当时的秋原几乎见不到任何动植物，满地的黄沙，遍野的动物尸骸。
你无法想象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他们就像回光返照一样，默默地走向秋原湖还记得你小时候曾经问过我，‘黄老师，为什么我们秋原的湖那么绿？’那是因为那湖泊之下埋葬的是无数先辈的尸骨啊他们知道如果死在家中，尸体的处理又会消耗很多人力，他们只是为了让家中的丈夫，妻子，孩子尽可能的节省体力”
“七十万”黄源对自己所说的真相丝毫不亚于自己从候笑然处获得的情报，随着黄源的讲述，他甚至感觉自己就身处在那个自己还未出生的年代。
将手背在身后，黄源从窗户又移到书架前，他沧桑的目光凝视着书架上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继续回忆道，“自从那五年的大饥荒后，秋原可以说是一蹶不振，无论是手工业生产还是粮食的生产都下降了一大半。直到外边的人到了秋原，我们才知道许多以前从未了解过的事情。其中之一，便是高考。”
“高考？”被嘶哑的话语刺激得一个机灵，陈远斌不禁反问道。
“当时，我们深感自己各方面知识的不足，但由于文化大革命高考在1977年才重新开始，而更是由于秋原的建设原因，秋原真正建成高中参加高考的那一年是1993年。秋原二中的老校区更是集结了当年秋原县四年来的总收入才得以建成的”
“93年13年20年，难道你们从一开始就”
“不，那一年只是个意外。在93年的时候，一共有四人死亡，一人女生由于压力太大而导致跳河自杀，她是第四个死的。其他三个男生则是在坐车的时候从山路翻下去的。而那一年的高考结果出其的好，全班除去死亡的四人，剩下的二十四人均考入了国内各重点大学，甚至有七个人分别考入了清华北大。就这样，在他们学业有成后，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全部带着人脉，技术与知识回到了秋原县，其中一人便是六年前与你哥哥一起死亡的秋原二中校长，候轶。
在这些人的带领下，秋原的发展态势一片大好，不过短短三年期间，秋原县的年收入便翻了三番。”
“可为什么你们要杀人呢！他们他们还都只是学生，只是孩子啊！”
诡异的将视线挪移到陈远斌身上，黄源似笑非笑的说道，“人，是需要精神支柱的。”接着，他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昏黄的光线将他的五官照射得非人般扭曲，“而有些事，也是无可避免的。在秋原人参加第一次高考成功后，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将拿当成了上天的恩赐，也就是指示那四个人的死，或者说牺牲感动了上苍。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完全清楚，祭礼这个习俗虽然在古时候就存在，但那也仅仅是止于牲畜祭祀。而活祭这个想法究竟是谁提出来的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我知道的只有活祭并非从二十年前开始，而是从十六年前开始才对。”
“支柱？恩赐”剧烈的间歇性刺痛开始侵袭陈远斌的大脑，他明显感到自己的右眼窝里像是有一只巨大的蜈蚣在不断的蠕动。死死捂住右眼，他艰难的说道，“你是想说，秋原的人把活祭已经当做一种精神支柱了吗？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死我的哥哥！”剧烈的疼痛牵扯着陈远斌面部的神经，此刻的他隐约可以看到脸部青筋的暴起。
“胜南”似乎一提起这个名字，黄源脸上悲痛的神情就会增加几分，他不乏沉痛的回答道，“胜南本可以不必死的。不，他不应该死！我当时明明已经豁免了他所有的罪就算他想向外界揭发秋原的事情，但我还是保全了他。但不知为什么，候轶却和他双双而亡。知道今天我也没有查清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仅存的左眼有些涣散的看着面露哀伤之色的黄源，不知为何，即便黄源说的话这般的不可信，但陈远斌依旧在心底信了几分，“就连警察局都是祭礼那帮人的同伙就算外界真的来人调查，那等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老穆也会死呢？”
“穆雨森为什么会死。”冷冷地，陈远斌已经在站到黄源家门口的时候就把他当做了陌生人，甚至是敌人。
“穆雨森？他死了？”有些惊讶的问道，黄源看起来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嗯？你不知道？”同样惊讶的看向黄源，陈远斌已经大概理清的思绪再一次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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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斌，你有些太放肆了。”
“放肆？我他妈就是要放肆！你知道哥哥和我从小时候起有多么敬重你吗！你知道我和哥哥一直把你当做目标来奋斗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竟然你他妈竟然把哥哥烧死烧死啊！你知道那样的死亡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吗？无法在瞬间失去意识，只能任何疼痛将神经麻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寸的变为焦炭！你他妈的还算是个人吗！”话到中间，陈远斌已经开始哽咽起来，无数次的，无数次的在夜里回想着，模拟着那被大火吞噬的痛苦，他无数次的提醒着自己，他的哥哥究竟是以何种恐怖的方式死去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直到最后的最后才被自己所发觉，那个人竟然就是自己和哥哥儿时当做神来崇拜的黄老师。
“他死的很平静”
“啊？”急速转动的大脑在瞬间无法解析出话中的意思，依旧坐在皮质沙发上的黄源面对陈远斌的咆哮只是静静的回道，“你说什么？”
不知含着何种情感的黄源看了一眼陈远斌，继而慢慢站起身来，他一边冲着落地窗处走着，一边幽幽说道，“你的哥哥，胜南他走的非常平静。”
“非常平静非常平静”陈远斌的眼泪已经决堤，他宁可黄源向刚刚的自己一样站起来与他对吼着，但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如此平静的回答着自己？果然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全都是假的吗！
“开什么玩笑他已经死了被你害死的你竟然还能说出‘他走的非常平静？’你”
“远斌，你知道为什么秋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吗？”
“为什么？当然是用那些被你们牺牲的无辜居民所换来的利益啊！”陈远斌疯狂的叫喊着，此时在窗前矗立的只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
无奈的摇了摇头，黄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秋原之所以可以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最关键的还是那些由高考这个途径从秋原走出去的人将外界的资金与技术返送给家乡啊。”
“所以无论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吗？”
“死人”无数的往事一幕幕闪现在身前的玻璃上，悲伤之色将黄源的身体完全笼罩，“你出的晚，晚了很多，所以无法感受当年闹饥荒的时候那堪称人间炼狱的场景。今年的我，六十五岁。在1959年到1961年的时候我还不过是个十岁多一点点的孩童，但是那三年来，不，那五年来的事情我毕生无法忘记。”满含深意的看了看陈远斌，黄源问道，“远斌，你知道为什么虽然地理位置较偏，但偌大的一个秋原县人口却如此之少的原因吗？”
“”陈远斌被黄源的问题问住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问周边的类似的问题，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秋原县的面积几乎相当于天津市的面积总和，可人数“难道！”吃惊的看向黄源，一个比之秋原二中杀人事件还要恐怖的事实展现于眼前，。
“没错，在饥荒之前，秋原县的人口是非常之多的。当时这里真的可以称为人间天堂，居民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必依靠外界。但是，直到那一年，所有人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天灾从1959年开始，秋原县的所有田地几乎颗粒无收，由于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甚至当地的政府都没有在往年进行过储粮。这就造成了从饥荒的开始到最后，所有人都无法得到有效的营养补充，一百二十万的人啊你知道当年生生饿死了多少人吗？”
无法回答，陈远斌只得听着黄源的提问默默吞了口唾沫。
“七十万啊！由于地理位置的偏僻，三年饥荒过后，国家没有及时向秋原输送救济粮食，这导致本应三年就结束的大饥荒向后又延长了两年。秋原的居民生性淳朴，他们没有向外界所报道的易子相食甚至吃死人的事情发生，他们只是静静地，互相依靠着，一直忍耐到死！当时的秋原几乎见不到任何动植物，满地的黄沙，遍野的动物尸骸。
你无法想象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他们就像回光返照一样，默默地走向秋原湖还记得你小时候曾经问过我，‘黄老师，为什么我们秋原的湖那么绿？’那是因为那湖泊之下埋葬的是无数先辈的尸骨啊他们知道如果死在家中，尸体的处理又会消耗很多人力，他们只是为了让家中的丈夫，妻子，孩子尽可能的节省体力”
“七十万”黄源对自己所说的真相丝毫不亚于自己从候笑然处获得的情报，随着黄源的讲述，他甚至感觉自己就身处在那个自己还未出生的年代。
将手背在身后，黄源从窗户又移到书架前，他沧桑的目光凝视着书架上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继续回忆道，“自从那五年的大饥荒后，秋原可以说是一蹶不振，无论是手工业生产还是粮食的生产都下降了一大半。直到外边的人到了秋原，我们才知道许多以前从未了解过的事情。其中之一，便是高考。”
“高考？”被嘶哑的话语刺激得一个机灵，陈远斌不禁反问道。
“当时，我们深感自己各方面知识的不足，但由于文化大革命高考在1977年才重新开始，而更是由于秋原的建设原因，秋原真正建成高中参加高考的那一年是1993年。秋原二中的老校区更是集结了当年秋原县四年来的总收入才得以建成的”
“93年13年20年，难道你们从一开始就”
“不，那一年只是个意外。在93年的时候，一共有四人死亡，一人女生由于压力太大而导致跳河自杀，她是第四个死的。其他三个男生则是在坐车的时候从山路翻下去的。而那一年的高考结果出其的好，全班除去死亡的四人，剩下的二十四人均考入了国内各重点大学，甚至有七个人分别考入了清华北大。就这样，在他们学业有成后，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全部带着人脉，技术与知识回到了秋原县，其中一人便是六年前与你哥哥一起死亡的秋原二中校长，候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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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雨森为什么会死。”冷冷地，陈远斌已经在站到黄源家门口的时候就把他当做了陌生人，甚至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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