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番外 第一章 另一半
御剑山庄的凉亭里,娘亲一袭冰蓝色的长裙,在微风中飘摇。一双深沉而充满愁容的双眼,在柳眉下凝望着远方。贤惠的脸上总是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在我的印象中,娘亲总是喜欢一个人这样出神地想着事情,似总也想不完,总也想不明白一般。
“娘!”我轻抹一把汗,向娘亲的方向跑去。
“慢点儿!”听到我的叫声,娘亲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宠溺地嘱咐道,这笑驱散了先前的伤感,让我感觉阳光般温暖。
我从小就有个愿望,希望这笑永远都在娘亲的脸上,而不是只对我。
转眼便到了娘亲的面前,享受着她为我擦汗时的宠溺和温柔。
“言儿,今天的武功练好了?还是又偷懒了?都八岁了,你爹总是这样惯着你!”娘亲笑着说道,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娘,今天爹让我和师兄们过招,结果师兄们都打不过我!”我得意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得到娘亲的表扬,那会让娘很开心,这样我也会很开心。
“师兄们那是让着你!看把你高兴的!”擦干汗,娘亲拉着我坐到亭子四周的木栏边。
捋捋我的发,娘亲一手握着我幼小的肩,一手用大拇指腹摩挲着我的脸,淡笑着看过我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生怕遗漏了一点儿。
我张着大眼静静地看着娘亲,享受着这温馨的感觉。
良久,娘亲释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到我的手上。
我不解地看了一眼娘亲,见她笑着示意我看手中的物件,疑惑地低下头,却见半块玉佩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辉,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
那半块玉佩上雕刻着象征着一个人气节的翠竹,犹如在风中摇曳一般,栩栩如生。
“娘,这是?”我疑惑地抬起头问道,却见娘亲也正痴痴地看着那玉佩,脸上不再是先前那让人温馨的笑,而是蒙上了一层忧郁和愁容……
“言儿,这玉是你爹当年送给我的……现在娘把它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娘亲抚着我的脸,认真地交代道。她的欲言又止让我觉得娘亲有好多好多的秘密,那秘密似乎和经常出现在娘亲脸上的愁容有关,但我实在想不出,有爹如此疼爱的娘亲,到底有什么事会让她发愁?
“嗯,娘,我知道了!但是,娘,怎么只有半块呢?”为了让娘亲放心,我懂事地答应道,但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言儿,还有半块在你爹那儿……这半块是当年你爹送给娘的定情之物……现在娘将娘的这一半给你,你会在适当的机会见到另一半的,好吗?”娘亲小心地交代着,因为是定情之物,娘亲才这么紧张的吗?
我半懂不懂地点着头,娘亲将玉小心地别在了我是腰带上。看着垂下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玉,我只知道要将这块玉好好地保护好,就像娘亲将其视为生命一样保护好!
晚饭的时候,爹偶然看见了我腰上的玉,瞬间皱起了眉头。担忧之色笼罩他的整张脸,当他一双询问的眼睛看向娘亲的时候,娘亲给了他一个释然地笑,那笑是我从没见过的轻松,那笑让爹一度地失神和沦陷。像是丢掉了沉重的思想包袱一般,爹疼爱宠溺地回应着娘亲的笑,爹娘的这一笑,似乎是一个新生活的开始。
从那天起,爹娘的关系好像发生着奇妙的变化,好像更加亲密,但我也说不上来。因为爹一向都是这样宠爱娘的,只是那天之后,娘脸上的笑容多了,开心了许多,经常看见的愁容似乎消失不见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两年后,娘亲得了重病,不治而亡。从来没有想过娘亲会这么突然离开我,她的笑,她温柔的抚摸,她没有威性的责骂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可感、可闻!我像是失了魂,不知道哭泣,甚至不知道伤心是什么感觉,就这样足足在娘亲坟前跪了五天无夜,最后终于因为体力不知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看到爹一脸担心的面容,觉得爹一下子老了好多。才意识到,其实娘亲的去世,最伤心的就是爹!只是因为有我,所以爹才不得不振作,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明白了好多事。爹对娘的爱,因为有我的存在和延续,而并没有随着娘的消失而离去,寂寞地在回忆中感受着幸福……
娘去世后不久,爹将我送到无影门,在那里,我认识了栄媜国的太子,我以后的兄弟楚天云。
在无影门,我喜欢一个人做完事后静静地坐在后山的一块巨大光滑的山石上怀念娘亲。听着旁边潺潺的山水声,闻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享受着这静谧的安宁,我觉得心情很平静。
这天做完功课,我又一次跑到属于一个人的天地,拿出娘亲留下的玉佩,深深地怀念。天就这样在无声中变暗,正欲将玉佩塞进怀里起身离开,却不料玉佩滑了,顺着山石落入了溪水中,一下子便在丛丛的水草中没了踪影!
我大惊,直接跳入溪中慌张地摸索着,一颗没着落的心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一般,巨骇不已。那是娘亲唯一留给我的,那是娘亲用生命珍惜的,那是代替娘亲还留在我身边的唯一证据!无助惊慌,从未有过的害怕席卷而来,让我疯狂地在水中倒弄。
“喂,你在干什么?”这时一个干净澄澈的声音穿来。抬起头,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孩儿蹲下身,一手放在大腿上,肆意不羁的动作不带一点儿烦恼,一脸的笑容兴趣十足地看着我。他一身的尊贵,从未见过,不似门里的人,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十一二岁。见我着急地在水中摸索,不待问清,便纵身一跃,跳了下来,也学着我的样子,胡乱摸索着。
见状,我也没有片刻耽误,弓下身继续和他一起找寻。
“是什么?”摸了一阵,他问道,但依旧没有停下手。
“玉佩……”我亦不抬头看他,继续手中的动作。
闻言,他身形一顿,停了下来,但手依然深深地没入水中。旋即展开一笑:“是这个吗?”说完,从水中拿出他的手,被他抓住佩带的玉佩垂下,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我欣喜万分地接过玉佩,看着失而复得的玉佩,如同抓住了生命的希冀,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
“谢谢!”看着一脸灿笑的他,我由衷地说道。
“好说,师兄!我叫楚天云!”他开心地说着,说完便搭上了我的肩膀。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叫我师兄!
“司徒莫言……”这种亲切的感觉让我多少有些不适应,我皱着眉说道,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只是顾着拖着我上岸。
“言,你经常一个人到这儿?以后练功累了,就偷溜到这儿也不错!”一脸的坏主意,他不安分地四下打量着环境。
……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栄媜国的太子。因为先皇对师傅有恩,所以师傅才收他为徒,并派了风师兄四人贴身保护。
从此,在无影门的日子就多了云,不似以前那么枯燥。十四岁那年,和云青梅竹马的上官婉儿一家遭人陷害,发配边疆。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云的王者风范,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成天没有忧愁的太子,而是能担当的男人!这起冤案足足持续了六年,直到云登基才得以平反。
在此期间,十八岁那年,我做上了武林盟主。因为诸多原因,御剑山庄和皇室的诸多渊源,御剑山庄成为云在江湖上的一个有力支持。
二十二岁,京中传来云要纳后的消息,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暗暗替云高兴。但不料,准备祝贺兄弟一段感情终有美好结局的途中,却收到婉儿去世的消息,接踵而来的是云让我准备对付林天傅的决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得,只是不得猜想,婉儿的死和林天傅有关!
接着京中依旧为皇上纳后欢腾了一个多月,皇后另有其人?云会娶其他人?云这样的举动让我更加迷惑,只是无奈,云好像并不愿多说。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云约我在近京旗下的一家驿站见面,商量最后的京中部署问题。因为怕林天傅那老狐狸怀疑,云是装病出宫的。
见到云的时候,原本以为他会因为婉儿的死而很憔悴,毕竟他们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但出人意料的是,没有我所担忧的那样,云精神极佳,现在一心的就是要铲除林天傅。且斗志昂扬、霸气十足,完全无需人替他担忧!
商量完林天傅的事,云主动提到了他的新皇后,那个将他心爱的婉儿害死的皇后!没有怨恨,反而是浓浓的爱意,每一次提到她,云眼里的宠溺和脸上幸福的笑容让我诧异,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让云有了这样的表情?
云说,她满口粗话,毫不矜持,粗枝大叶,不似女子。胆大包天,满脑子鬼灵精,一堆捉弄人的坏点子,大大咧咧,却又能在严肃的问题上正儿八经。说这些的时候,云满脸的甜蜜。
云还说,他起初怀疑,她是林天傅派来的人,要不是太皇太后撑腰,可能早就杀了她!不过,看样子,要是没有太皇太后撑腰,云就这样杀了她,现在他可就后悔死!
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让我感到很好奇!
部署好京中的一切,为怕冷情从中作梗,我便着手安排应付冷情。本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即将拔掉林天傅的时候,京中再次传来消息,皇后出宫了!而且是逃出宫的!云怕他的皇后有危险,不得不放弃原定计划,出宫寻回皇后!林天傅这才逃过一劫!
云出了宫,江湖这边就不安宁,移花宫的人居然公然地对付七门八派的人。我暗忖,这事会不会和冷情有关?如果和冷情有关,那么伐妖大会就很有可能被冷情利用!
一来冷情可以借七门八派之手铲除移花宫;二来七门八派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移花宫了,冷情到时暗中协助林天傅,到时即使师出有名,我也不好集中江湖力量对付冷情,这一计,可谓一箭双雕!为此,我必须先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这天,如同往常一样,我和司徒甄安排好探子就继续上路。街道很喧闹,而我一向不喜欢,便走得急了。突然前面一个姑娘低着头,蒙了面纱,嘴里不知道在叨咕着什么,直直地向我走来。旁边行人太多,我没来得及躲闪,她便撞了上来!
“啊~”她惊呼,后退几步,跌坐在地。我正欲上前将其扶起,却见她在地上不知在摸索着什么。不多会儿,她好像从地上将什么东西捡起,眸子中有着满足的笑,站了起来。
“少爷,你没事吧?”甄打量我一番问道。闻言,那女子眼中的笑消失了,而是换成了一种愤怒!
只见她抬起头将原本愤怒的眼睛看着我,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越瞪越大,痴痴傻傻,呆了!先是不可思议,接着双眼掩饰不住的兴奋,再然后就像狼看见自己的猎物一般,蠢蠢欲动。她这样的表现,我是见过的,原来又是一个只看外表的肤浅女人!只是,她比那些女人更大胆,更赤裸!
不想和这种女人有任何瓜葛,在甄的催促下准备离开,却不想被她叫住!
“等等!撞了人就想这么走了?”她急急地跑过来拦住我们,非常不悦地怒问道。
接下来,她很是无理取闹,非要说她走路时分心被撞倒是我的错,和司徒甄纠缠了起来,我才知道,她是多么地野蛮!
甄被她纠缠得烦了,问她要怎样才能让我们离开。
“要让你们走也行,但是你们必须赔偿!你看,这是我家祖传的玉佩,刚刚被你撞坏了,另一半也找不到了,所以你们必须负责!”她边说道,一边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看到她所谓的被我撞坏的“祖传的玉佩”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那是半块兰花图案的玉佩,大小和我那半块一样,而且最重要的人,连色泽都和娘亲留下的那半块一样!我敢肯定,原本它们就是一块!她手里的,就是娘亲说本应该在爹手里的半块!可是怎么成了是她娘亲给她的?而且她说是一整块!被我撞坏了,找不到另外一半!我皱着眉看着她,这个拥有着我另一半玉佩的奇怪女子!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拥有玉佩的另一半?娘亲说过,我会在适当的时机见到另一半的,这就是娘亲说的时机吗?我急切地想知道这一切,想知道这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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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轻抹一把汗,向娘亲的方向跑去。
“慢点儿!”听到我的叫声,娘亲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宠溺地嘱咐道,这笑驱散了先前的伤感,让我感觉阳光般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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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娘亲的面前,享受着她为我擦汗时的宠溺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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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我也没有片刻耽误,弓下身继续和他一起找寻。
“是什么?”摸了一阵,他问道,但依旧没有停下手。
“玉佩……”我亦不抬头看他,继续手中的动作。
闻言,他身形一顿,停了下来,但手依然深深地没入水中。旋即展开一笑:“是这个吗?”说完,从水中拿出他的手,被他抓住佩带的玉佩垂下,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我欣喜万分地接过玉佩,看着失而复得的玉佩,如同抓住了生命的希冀,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
“谢谢!”看着一脸灿笑的他,我由衷地说道。
“好说,师兄!我叫楚天云!”他开心地说着,说完便搭上了我的肩膀。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叫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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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你经常一个人到这儿?以后练功累了,就偷溜到这儿也不错!”一脸的坏主意,他不安分地四下打量着环境。
……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栄媜国的太子。因为先皇对师傅有恩,所以师傅才收他为徒,并派了风师兄四人贴身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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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十八岁那年,我做上了武林盟主。因为诸多原因,御剑山庄和皇室的诸多渊源,御剑山庄成为云在江湖上的一个有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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