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六

  那天夜里，楚楚一直哭，杜宛宛哄了好久，才把她哄入睡，刚刚累的眯眼，便传来一声尖叫，她听声音好像是碧芳的，就惊的赶过去，推开门，就是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只见碧芳衣衫散乱，额头满是血的倒在地上。

  她惊的跑过去扶起她，急问，

  “碧芳姐，你怎么了？”

  碧芳满脸鲜血，气息微弱，手紧紧的钻着她的手，一字一句艰难笑说，

  “宛宛，我终于、、、、、我终于可以去陪他了！、、、、、其实，我最开始就想去陪他的、、、、、、”

  “、、、、、可是，我不能走，因为、、、我要照顾华儿，还要照顾婆婆、、、、、宛宛，你别哭，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能去陪他，你要帮我照顾、、、、华儿！”她虚弱艰难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便安然的闭上了眼。

  杜宛宛头埋在她颈子里失声痛哭，只觉得这一生都没这么难过！原来这个笑起来温婉柔弱的女子，并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实，只不过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坚强的活下来，才一次次的欺骗自己！

  她想陪着心爱的人一起死，可是却为了责任不得不坚强的活下来！

  这样相爱的人，却无法相守一生！

  她想到自己与耶律齐从前的甜蜜誓言，更觉得悲从心来！人生好短，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她抽抽噎噎的哭了好一会儿，从碧芳的脖子里抬起头来，看见碧芳脖子上的痕迹，才觉得异样，以为自己的眼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真的有痕迹，像被人咬的！她惊疑的扯开碧芳凌乱的衣衫才发现她身上到处都是痕迹，像刚刚被人、、、、、杜宛宛惊的四处扭头看，这才发现厅里的一角睡着一个男人，一个酒后正憨睡打呼的男人。

  他也是衣衫不整的！

  杜宛宛又看了看怀里的人，想想那声尖叫，想想她握着自己手说的话，突然明白过来，站起来踢着那个男人骂，

  “你这个畜生，给我醒来，畜生！”

  这怒骂叫喊，终于把老管家招了过来。老管家一看到屋里的景象，便腿一软跪在地上，一遍遍哭着喊，

  “报应啊，报应啊！”

  原来老管家的儿子，成日不干正事，偏喜欢赌博流恋女人窝里！赢了钱便去红楼里包两个姑娘，输了钱，就对他爹又打又骂！老管家只有这一个儿子，虽是恨儿子不成气，可是真能不管吗？每次儿子拿钱时都说下次不会了，可是每次都有下次。

  老管家早知道儿子对少夫人有心，老早就警告过他！那时，大少爷刚去时，少夫人天天以泪洗面，儿子欲图不轨，被他抓个正着！后来说起二少爷楚尽，儿子才死了心！

  老管家也一直小心着这事！哪知道这小子几日不回家，回家就干了这事，真是报应啊！

  那人被杜宛宛踢醒，半梦半醉的说，

  “阿芳啊，醉红院的人都传楚尽那小子死了，你以后就乖乖做爷的人吧，爷会好好疼你的！、、、、乖，亲一个，哈哈，真嫩！”

  杜宛宛气得恨不得马上拿刀桶死他！她也真正这么做了，她就觉得，哪怕杀了这种人坐一辈子牢也值得！

  老管家拦住她，老泪纵横的说，

  “不劳姑娘动手！”

  杜宛宛被老管家使出全力抱着腿动不了！过了一会儿，怒气才消了些，念老管家这些日子对他好，想他一个老人家孤苦，也舍不得动手，可心里实在气不过，更愤愤转身收拾碧芳。

  哪知第二天，老管家便亲手把儿子送到了官府！然后又亲自跪在老夫人面前向老夫人告罪！老夫人一听自己的儿媳妇撞柱自尽了，一时气的口吐鲜血，没喘过气，气绝身亡了！

  老管家依然跪在那里，杜宛宛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办丧事那几日，老管家一直不说话，杜宛宛看他似一阵风就能被刮走的样子，也心疼的说不出话！想安慰安慰他，可是想起碧芳受辱惨死的样子，心里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无声的拍拍他的肩。

  哪知第四天，她去叫老管家吃饭时，才发现老管家吊死在自己屋子里！她掩着嘴，惊的连泪水都忘了，连连退了几步！

  一个最尽忠最善良的老爹，却生了一个最不孝最无耻的儿子！

  这是什么世道！

  那个极爱听她讲故事的小男孩儿，也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几天下来，都是一副很凝重的表情。

  杜宛宛抱着女儿楚楚与楚华一起跪在碧芳的坟前烧纸！烧完后，见楚华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想他才五岁年纪，一夜间，所有的亲人都离开了，更是说不出的心疼！她温柔的把他搂近说，

  “华儿，不难过，娘亲是去了天堂，她在那里很幸福的！”她本来想是骗骗他，让他好过些，哪知小孩子点点头认真的说，

  “我知道！”

  杜宛宛诧异的看着他，楚华才抬头说，

  “我知道娘不开心，她很想爹！她以前每个夜里都会哭，把床单被子都哭湿了，明明眼睛都哭肿了，第二天还骗人说是我尿床才把床单打湿的！”

  明明是很俏皮的话，可杜宛宛却忍不住的掉下眼泪来！

  “宛姨，你说，娘和爹现在在一起了吗？”小男孩抬头望着头天蓝蓝的天问。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宛姨！想起她与碧芳在一起的笑闹，听了这孩子刚刚的话，杜宛宛想，也许华儿是为了逗他母亲开心，所以从前才故意在碧芳面前叫她姐姐吧！

  她把他的头紧紧的搂在怀里，仰头温声说，

  “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他们很幸福的在一起！华儿，你看，他们在望着我们笑呢！”

  小男孩笑着点头“嗯”了一声，眼角悄悄的掉下一滴泪！

  娘亲，娘亲、、、、、还有那么多华儿说的事没做到，你怎么就走了！

  －－－－－－题外话－－－－－－

  有人看破线写的故事，破线高兴！没人看破线写的书，破线难过，但无力改变事实，于是便学会淡定！所以，再此深深鞠躬，谢谢每一位支持破线的亲亲，是你们让我有勇气，有动力走下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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