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chapter18 校祭，往昔与告白
他们并没有经过多少练习，但在彩排上，却配合得那样天衣无缝。
比起黑白键与小提琴音的碰撞，更像是他们灵魂的碰撞。
指导老师无不啧啧称赞。
无论是从一开始持质疑态度，还是更偏向于江临风与章汐的人，现在都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更加完美的组合。
校祭终于到来。
原本应该站在这台上的两个人，已经被悲伤的海吞噬。然而悲哀地是，除了站在台上替代了他们的他与她，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原来人来是如此健忘的动物。
校园最佳情侣，那样备受瞩目的一对，只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不再被提起。
当大幕拉开，口哨声，荧光棒，无一不是对着这对校园的新秀。
他们还没有正式在江临风与章汐演奏的舞台上演奏过，却已然将他们取代。
曾经有多少钦羡于江临风与章汐的迷妹少年，如今，就有多少人为君慕与章念的登场欢呼雀跃。
陆绫音注视着许久都未曾体会过的，台下灼灼地目光，才发现原来迷恋过的舞台上下，原来是这样简单而残忍。
取代了她的星，被遗忘在角落，无人记忆。
她临时起意，奏起的乐曲，不是原本定好的谱子，而是缓缓地，拉起了由杰奎琳·杜普蕾的原曲改编的《殇》。
君慕愣了一瞬间，但几乎是立刻，就和上了她的演奏。
即使没有人记得，她也依然不想忘记。哪怕是抢走了初恋的情敌，哪怕是始终没有发现她恋情的他，繁花落尽，已然无爱，亦无恨。只剩下孤寂地站在舞台的灯光下，缅怀着曾经的他和她。
台下坐着的组织者，在发觉他们临时换了谱子，都皱紧眉头窃窃私语。而直入心肺的乐律，让他们忘记了原本要演奏的曲子。
苏小鱼窝在角落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薯条。她原本不懂音乐，却还是听出了曲中，陆绫音安放在其间的一颗心。
她擦了擦嘴边的番茄酱，低叹了一声。
绫音依旧一如水晶般，澄澈而透明，没有丝毫的杂质，如果没有人分担她的痛苦，她便只默默地咽下去。
“少假惺惺了。”暗影之下的她，狠狠地咬着鲜红的指甲：“明明什么都得到了。你这是在同情谁么？是在嘲笑谁么？”
她握紧拳，冷笑道：“《殇》？是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奏这样忧伤的乐，我就让你真正用生命去演绎。”
当《殇》曲终了，她才重新回归正轨。在刹那间，他与她交换了一下眼神，她的嘴角轻轻地勾起。
“谢谢你，配合我的任性。”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钢琴的节奏回应。
大幕合拢，掌声经久不息。她扯着礼服走到后台，接过了他递来的包着手帕的矿泉水。
“辛苦了。”他的唇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去观众席吧，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把你当作素材的事情，我会在校祭这天给你个合理的解释吗？如今便是兑现之日了。”
“啊，你说那件事啊。”她微笑道：“我都快要忘记了。”
“你不能忘。即使已经不再怨我，也请在由我执笔的剧本中，好好地聆听，属于我的独白吧。”
陆绫音注视着他无比认真地眼神，轻轻点头。
“我会听的。”
走到观众席的陆绫音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虽然碍于台上的表演，不能长时间窃窃私语，但是，他们都朝她微笑点头，向她竖起大拇指。她也礼貌地一一向他们微微躬身行礼。
在君慕执笔的短剧之前，是捉妖部演的喜剧。陶妖儿搞怪卖萌无所不用其极，洛离在一旁拼命吐槽，身后跟着一大群的人肉背景板。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演什么，但是台下也是笑声阵阵。
最后洛离不知道在哪里拿出了一把琵琶，被陶妖儿一把抢下，坐在舞台的正中便拨弄了起来。
意外的是，她并非胡乱拨弄而是奏了一曲《情咒》，虽然弹得算不上好，但是却蛮流畅，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
陆绫音把手都拍红了，心想着陶妖儿学姐真是一点都不能小看。
在捉妖部乱七八糟的表演结束之后，台上的主持人脆生生道：“下面即将上演的是修仙部和演剧部共同合演的话剧《宿命》，大家掌声欢迎！”
修仙部？
陆绫音呆住了，这原本是修仙部和演剧部共同的作品吗？为何她和苏小鱼都不知道？
那江临风和章汐呢？他们知道不知道？
如果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要上演这部话剧，那君慕就应该算是向他们挑明了，这么说来，隐瞒着真实目的而被接近的，只有她一个么？
正式上演时，他们的真名都被隐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扮演月西江和海潮——即对应着江临风与章汐的角色的演员，都只是换上了戏服，并没有刻意模仿谁的痕迹。而扮演着叮当——对应着陆绫音的那个角色的发型穿着，却与高中的她极其相似。
演员精湛的演技，很快就把台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甚至有很多人低声为剧中的叮当加油。
当月西江被海潮抢去，她甚至听到了低低地骂声。
叮当颓靡，海潮成了冉冉升起的星。最终叮当放弃了音乐选择了文学专业，转身离开了校门——陆绫音看到的剧本，就到这里为止。
很多人也以为这就是结局，然而，舞台上的剧情还没有结束。
一直紧闭着的，钢琴教室的门扉，忽然缓缓打开。
从其中走出的，是君慕。
他所扮演的角色，只是他的名字颠倒过来。
故事猝不及防，忽然从叮当的视角，转变为了在之前一直都没有出场的角色的视角。
慕君是叮当所在学校的校长的儿子，但是由于父亲害怕他在自己开办的学校会变得骄纵任性，把他送入了公立学校中，但是他偶尔还是会跑到父亲的学校闲逛。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音乐厅中，看到了沉醉于小提琴的叮当，对她一见钟情，开始收集她的资料，并且从偶尔地来到闲逛变成了一有时间便向学校跑。
他发现了叮当有独自一人在空旷的教室拉小提琴的习惯。从小练习钢琴的他灵机一动，要来了钢琴教室的钥匙，坐在屋内弹钢琴。
不过他想着如果要是没有本校很显眼的学生日日出入钢琴室，钢琴却总是自己响起来，估计很快就会有各种流言四起，然后老爸就会发现他不务正业——最好的结果是罚他在家每天多练几小时的琴，最坏的结果是从此禁止他进入学校动用学校的私有财产。
他找到了学校的钢琴王子月西江，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月西江想都不想很痛快地答应了——他原本用不惯钢琴教室的琴，闲放着也只是落灰而已。
不过为了防止穿帮，慕君总会在无人时先于月西江进入音乐教室，随即月西江在放学人来人往时走进去一次，看到无人悄悄溜走。然后再快要结束时再显眼地离开一次。
两个人渐渐熟络了，开始聊各种话题。慕君喜欢叮当的事，月西江已经心知肚明，为了公平，月西江也袒露了，自己喜欢的人是海潮。只是海潮的性格很冷，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近，她才会理会他。
叮当生病请假的那段时间，海潮敲开了门扉，慕君认为这是大好的机会，躲在了窗帘之后。
“那个我已经喜欢您很久很久了。每天，每天，只要钢琴声响起来，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以为，就这样度过安静的时光足够，但是我实在是不能压抑对您的恋慕”
月西江的迟疑，只有一眨眼。瞥见窗帘后加油鼓劲的手势，他微笑着，接受了海潮的告白。
病愈的叮当，走过最熟悉的走廊，钢琴教室的门不再是紧闭的。海潮像示威一般，站在月西江的身边。
叮当没有再走进过那间教室。
而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的慕君，也无法倾诉真相和对她的爱慕。
她放弃了小提琴，为了失恋而换了发型，她毕业背对着小门离去。他从头至尾，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过客，凝视着她的背影，连一个招呼都不能打。
就这样纠结了许久许久，终于在公交车的站牌旁，他鼓起勇气拍着发呆的她。
“喂，你是i大的学生吗？再不坐上这辆车，就要吃到了哦。”
叮当茫然地看着他，慌乱地说着谢谢。
舞台外的画外音，是慕君的心声：“这是你与我的第一次相见，我却已思念了你无数个日日夜夜。”
一段轻快地音乐响起，所有的演员都走上舞台，向着台下行礼。
幕布，缓缓落下。
原来，这场话剧的剧本的完成度如此高，并不是由于他刻意接近当事人，而是他自己便是当事人之一。
慕君对于叮当的每一句没有说出口的情话，每一段内心的独白，都饱含着君慕对陆绫音的深情，是他对她别出心裁的告白。
慕君和叮当的故事，在幕布合上的瞬间，戛然而止。而真正属于他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怀抱着一簇鲜花，仿佛是从戏中穿越而出，走向陆绫音。
“这就是我的解释。并不是从阴谋开始接近，而是因为爱你，才会接近你。那么，你的回答呢？是原谅我，陪伴我，还是彻底拒绝我？”
陆绫音接过鲜花，是她最爱的纯白玫瑰。
她将脸深深地埋在花中，眼中蓄满了泪花，却开心地笑着。
“我不原谅你。”
凑过来的人群，登时一片寂静。
她顿了一顿，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心中满满，都是对你的爱恋，已容不下其他任何的感情。无论是恨，还是怨，甚至连原谅，都不能在我的心中争得一席之地。”
在一阵阵欢呼声中，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上一次的告白，是不能算告白的咖啡厅特别福利。
这一次，他与她的一颗真心，才真正融在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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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黑白键与小提琴音的碰撞，更像是他们灵魂的碰撞。
指导老师无不啧啧称赞。
无论是从一开始持质疑态度，还是更偏向于江临风与章汐的人，现在都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更加完美的组合。
校祭终于到来。
原本应该站在这台上的两个人，已经被悲伤的海吞噬。然而悲哀地是，除了站在台上替代了他们的他与她，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原来人来是如此健忘的动物。
校园最佳情侣，那样备受瞩目的一对，只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不再被提起。
当大幕拉开，口哨声，荧光棒，无一不是对着这对校园的新秀。
他们还没有正式在江临风与章汐演奏的舞台上演奏过，却已然将他们取代。
曾经有多少钦羡于江临风与章汐的迷妹少年，如今，就有多少人为君慕与章念的登场欢呼雀跃。
陆绫音注视着许久都未曾体会过的，台下灼灼地目光，才发现原来迷恋过的舞台上下，原来是这样简单而残忍。
取代了她的星，被遗忘在角落，无人记忆。
她临时起意，奏起的乐曲，不是原本定好的谱子，而是缓缓地，拉起了由杰奎琳·杜普蕾的原曲改编的《殇》。
君慕愣了一瞬间，但几乎是立刻，就和上了她的演奏。
即使没有人记得，她也依然不想忘记。哪怕是抢走了初恋的情敌，哪怕是始终没有发现她恋情的他，繁花落尽，已然无爱，亦无恨。只剩下孤寂地站在舞台的灯光下，缅怀着曾经的他和她。
台下坐着的组织者，在发觉他们临时换了谱子，都皱紧眉头窃窃私语。而直入心肺的乐律，让他们忘记了原本要演奏的曲子。
苏小鱼窝在角落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薯条。她原本不懂音乐，却还是听出了曲中，陆绫音安放在其间的一颗心。
她擦了擦嘴边的番茄酱，低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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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紧拳，冷笑道：“《殇》？是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奏这样忧伤的乐，我就让你真正用生命去演绎。”
当《殇》曲终了，她才重新回归正轨。在刹那间，他与她交换了一下眼神，她的嘴角轻轻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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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钢琴的节奏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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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说那件事啊。”她微笑道：“我都快要忘记了。”
“你不能忘。即使已经不再怨我，也请在由我执笔的剧本中，好好地聆听，属于我的独白吧。”
陆绫音注视着他无比认真地眼神，轻轻点头。
“我会听的。”
走到观众席的陆绫音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虽然碍于台上的表演，不能长时间窃窃私语，但是，他们都朝她微笑点头，向她竖起大拇指。她也礼貌地一一向他们微微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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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临风和章汐呢？他们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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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西江被海潮抢去，她甚至听到了低低地骂声。
叮当颓靡，海潮成了冉冉升起的星。最终叮当放弃了音乐选择了文学专业，转身离开了校门——陆绫音看到的剧本，就到这里为止。
很多人也以为这就是结局，然而，舞台上的剧情还没有结束。
一直紧闭着的，钢琴教室的门扉，忽然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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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猝不及防，忽然从叮当的视角，转变为了在之前一直都没有出场的角色的视角。
慕君是叮当所在学校的校长的儿子，但是由于父亲害怕他在自己开办的学校会变得骄纵任性，把他送入了公立学校中，但是他偶尔还是会跑到父亲的学校闲逛。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音乐厅中，看到了沉醉于小提琴的叮当，对她一见钟情，开始收集她的资料，并且从偶尔地来到闲逛变成了一有时间便向学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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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了学校的钢琴王子月西江，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月西江想都不想很痛快地答应了——他原本用不惯钢琴教室的琴，闲放着也只是落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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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场话剧的剧本的完成度如此高，并不是由于他刻意接近当事人，而是他自己便是当事人之一。
慕君对于叮当的每一句没有说出口的情话，每一段内心的独白，都饱含着君慕对陆绫音的深情，是他对她别出心裁的告白。
慕君和叮当的故事，在幕布合上的瞬间，戛然而止。而真正属于他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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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绫音接过鲜花，是她最爱的纯白玫瑰。
她将脸深深地埋在花中，眼中蓄满了泪花，却开心地笑着。
“我不原谅你。”
凑过来的人群，登时一片寂静。
她顿了一顿，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心中满满，都是对你的爱恋，已容不下其他任何的感情。无论是恨，还是怨，甚至连原谅，都不能在我的心中争得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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