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三、春江桃花明月夜

  “这里，是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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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最大的河，洛河。我们刚刚就在洛河边的小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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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来这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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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眼睛，马上你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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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李延温暖的大手覆上了裹儿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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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要去哪啊？你放开我！”裹儿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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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安静一点，扶着我，马上就到了。”李延凑近裹儿耳边说，湿暖的气吐在裹儿耳边，让裹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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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你离我远一点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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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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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睁开眼睛吧。”李延放下了遮住裹儿眼睛的手。失去了李延掌心的温度，裹儿随即感觉眼前一凉，然后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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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月光下，裹儿仿佛看到了地面上一条银河从她脚下缓缓流过，流向远方天际。点点星光倒映河面，照亮了整片夜空，两岸十里桃花连成一片粉红，花瓣在晚风中簌簌落下，有的在烛光的映衬下漫天飞舞，有的落入河中，随着河水流向远方，还有的就落在裹儿脚边，头发上，衣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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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水灯静静流淌，带着人们最美好的心愿，流向另一个彼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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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吗？”一片花瓣落在李延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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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裹儿愣愣盯着河面，瞳孔里倒映出水面上的点点烛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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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有些凉，别冻着。”李延将自己的大衣披在裹儿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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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刚想婉拒，李延就不容分说的帮裹儿把大衣扣紧，裹儿也不再拒绝李延的好意，转口问道：“现在又不是中元节，哪来这么多水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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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河边有人不要钱发的。”李延下巴一挑，示意裹儿看河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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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还有这等怪事，那我们也去放水灯吧！”裹儿有些兴奋地拉着李延的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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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走吧。”李延顺势挽过裹儿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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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下桥，裹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送水灯的老伯和他面前五颜六色的水灯，裹儿迫不及待松开李延的手，率先跑了过去。李延慢慢吞吞的落在后面，欣赏着裹儿开心的笑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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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可以给我两个水灯吗？。”裹儿在各式各样的水灯中间看的眼花缭乱，李延在远处看着佳人的侧脸含情脉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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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姑娘自个拿，这些啊都是我们少爷安排我来这送的。”那老伯和蔼的笑着，脸上皱纹邹成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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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少爷干嘛送这么多灯呀？钱真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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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少爷呀，是为了讨一个姑娘欢心，他喜欢上了那姑娘，一直想找机会和那姑娘说，可是一直没机会，这不就弄了这些水灯。”老伯耐心的解释，提起他家少爷的时候一脸自豪，恨不得全天下女人见了他家少爷都得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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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要看人家姑娘领不领情了，要是不领情，放再多也没用。”裹儿语气酸酸的，似乎有些羡慕那个女子，有这样痴情的男子为她点亮整条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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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家少爷真的很好，真希望那姑娘能给我家少爷一个机会。”老伯说道此处叹了口气，似乎在为他家少爷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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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哪有这么直白的替自家少爷说好话的，好笑的是明明是他家少爷追姑娘，这位老伯就像是自己追姑娘一样着急。裹儿见这个老伯和他家少爷实在有意思，忍不住问：“说了这么多，你家少爷到底是谁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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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就在那呢！”老伯指了指李延站的方向，一脸和蔼的笑着，眯的弯弯的眼睛看儿媳妇似的看着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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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邪魅的笑脸，一副如我所料的样子等着看裹儿吃惊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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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你个骗子！”裹儿恼羞成怒，拿起两个水灯就往李延身上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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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大xiǎ一 jiě！你冷静啊！这可是要出人命的。”李延一边狼狈的躲一边求饶，哪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形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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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耍我！太过分了！”裹儿拿起水灯就要继续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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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啊，砸死我不可惜，砸坏这么漂亮的水灯就可惜了。”李延抱着脑袋，小心捡起裹儿扔过来的水灯揣在怀里，“这些都是我亲自挑选给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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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听见李延的话，看着手里精致的水灯瞬间心软了，放下水灯转身就走，也不打李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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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你别走啊，等等我！”李延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着裹儿，裹儿走到哪他跟到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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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怎么样？！”裹儿愠色顿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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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要放水灯的，还没放呢。。。。”李延将怀里的水灯捧到裹儿面前，一副孩子般的委屈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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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被他孩子气的动作逗笑，气也消了大半，“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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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李延还没反应过来，一脸紧张的看着裹儿，生怕她再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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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水灯去啊！”裹儿再度被他紧张的模样逗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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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河水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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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来，上船。”李延伸出手等待裹儿的手放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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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了哪来的船？船家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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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你的船夫，上来吧。”李延挥了挥另一只手中的船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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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直接无视李延伸出的手，提起裙子就一步夸上船，没想到船摇晃了一下，差点让裹儿掉进水里，李延伸出的手第一时间抓住裹儿慌忙中四处乱抓的手，顺势将裹儿拉进自己怀中。十指紧扣，相依相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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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急的就要投怀送抱？”李延眉梢一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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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立即使劲退开李延，“离我远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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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被裹儿推了个趔趄，“喂喂喂！不带你这样的，我好心救你，你差点把我推水里，我可不会游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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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被李延说的有些惭愧，但并不想向李延认错，干脆别过头默不作声的看风景。李延见裹儿不说话，他也没有再挑逗裹儿，独自站在船尾划起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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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船无声飘过水面，在万千烛光中穿梭，烛光摇曳撕裂了夜色，树影葳蕤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偶尔天边传来几声鸟鸣，悠远绵长。船飘到下游水灯渐少，只剩下零星几盏若隐若现。黑暗中唯有两盏水灯亮得如划破天际的流星，从小船里缓缓漂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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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你许了什么愿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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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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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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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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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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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垂眸看着自己放出的水灯，不再嬉皮笑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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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其实刚刚老伯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耍你，裹儿，我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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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裹儿出声打断了李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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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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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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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就算你拒绝我，但起码让我把我的心意传达给你，好吗？”李延目光灼灼看向裹儿，裹儿无声默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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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第一次和你对视的时候我就惊讶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澄澈c清明的眸子，不含一丝杂质，就像是一片纯净的湖水，宁静c悠远，让人一眼就无法自拔。那时候我就很好奇拥有这样的眸子的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后来我渐渐接近你，发现了你的坚强，你的善良，你的天真无邪。李裹儿，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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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的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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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我的心早已经被另外一份感情占满了，一丁点空余的位置都没有，如果我答应你，那会对你不公平，对不起。”裹儿不去看李延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水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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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捏的泥人，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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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裹儿没问李延怎么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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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心里空出一点属于我的位置，不要拒绝我，至少我们现在是朋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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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当然，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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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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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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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生气。”李延盯着已经漂远的水灯默默出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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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我们回去吧。”裹儿回过头想叫李延划船，却发现船上空空如也早已没了李延身影，裹儿下了一跳，以为李延想不开跳河自尽了。她赶忙对着水面慌张的大喊李延的名字，许久之后水面依旧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裹儿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绝望的跌坐回船中，却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先走了——李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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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瞬间被气的七窍生烟，对着空荡荡的水面大喊：“李——延——！你又你耍我！我讨厌你！你还说不生气！不生气干嘛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啊，小气鬼！坏人！你快出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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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裹儿喊得筋疲力尽，嗓子都哑了，依旧不见李延出现，裹儿气的直跺脚，暗自在心里把李延骂了一万遍，可眼前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她并不知道李延刚刚怎么离开的，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该怎么回去。还好船上有一只桨，裹儿也不是娇贵的金枝玉叶，撸起袖子就自食其力奋力将船划向岸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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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船逆流而上，离刚刚放的水灯越来越远，没有李延的船上异常安静，裹儿突然感到有些空虚，不知道水灯能否带着她的愿望找到她的他。大哥哥，你可知道，我等了你整整七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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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边，一辆马车早已等待着裹儿，驾车的依旧是刚刚哪位老伯。老伯看裹儿的船靠近，立即迎上去帮裹儿靠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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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辛苦了，少爷让我送您回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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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家少爷呢？！”裹儿划船划的一肚子怨气恨不得揪出李延就狠揍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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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啊，少爷他一转眼就不见了，姑娘你别等少爷了赶紧上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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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谢谢老伯。”裹儿客气的点头上了车，心里却暗自腹诽着：我才不是要等他，我是要揍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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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叫我钱伯就可以了，少爷就是这么叫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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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钱伯。”裹儿坐上马车才稍微暖和了一点，这才发现自己鼻涕拖得老长，顺手拿过李延之前披在她身上的大衣毫不客气的就擦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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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最稳咯，前面要转弯了。”钱伯提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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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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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儿和钱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马车在颠簸中驶向远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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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马车化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际，一直坐在河边的李延才回过头来缓缓叹气道：“对不起裹儿，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脆弱的一面，我希望留在你回忆里的，只有一个坚强的c值得依靠的李延。还有，看到你为我着急我很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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