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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习习谷风

  这前来到归化书阁给潇湘神虞飞天宅子报信的是,江南名楼“藏柔居”的年少红倌人,她叫南枝,名字取自“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诗句。

  平日里属她和柳梢最为贴心,有时互诉衷肠,有时请教舞技。

  说到舞技,清倌柳梢绝对是一流中的一流,她婉转依依,舞态多姿,罗绮珊珊,波光有情,正是那:“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放下红倌人南枝当下正求助李未奢不说,先说说她“家”那名楼“圣地”:藏柔居。

  实际上白日里那姑苏“关扑”设局的位置紧邻青楼烟花柳巷,藏柔居就是这里最豪华的建筑了,可和京城的樊楼媲美。

  这阁楼三三两两,挂着成串的灯笼,门前杨柳多姿,庭院小桥流水,串串红灯摄人心魄。

  青楼内蓄养倡优,兼营官妓c营(军)妓的输送,名曰:藏柔居。

  老鸨“花享容”是本土人,是早年哲宗朝秦淮河畔的花魁c头牌。她曾有过一段心酸的血泪,也有过快乐,如今时不时会忆起和江南才俊过往的那些情愫。

  随着“花开花落”,推陈出新,她也不得不沦为红倌人,

  红倌人是对专以出卖色相兼歌舞娼妓的雅称。

  直到红倌人“花享容”无人问津了,她又沦落为“纯色妓”(不歌舞直接卖身)的等级,这时“逐草而生”的她就是那荡漾的浮萍,无根无源的水,随波逐流,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早在入行之前,“种妓”若有幸得“高人”指点,受过一些“训练”,令来客满意了,兴许还能再被光顾。

  一旦她们年老色衰,多病孱弱了,其身价就会直线下降,这就意味着她们将会接触更为底层的客人,价格低廉,更加速了她们的接客频率,使迅速老化。即便这样,待的青楼环境还是很优雅的。

  最糟糕的情况是,“纯色妓”流落到那纯“皮肉生意”的窑子里去,那时候漫长无边的黑夜才真正的降临了

  而她,花享容,毕竟曾有些名头,即便沦为“纯色妓”且是残花败柳了,其舞姿技巧还是可以成为她安身立命的技艺的,借官道上位,掌舵大型青楼,一直以来都是这些曾经的青楼翘楚们,争相“褫夺”的重心。

  在一番心计和旧时几个老官人走动等诸多因素之下,她是为数不多的跻身金牌老鸨行列之一的“边沿人物”。

  宋徽宗初登大宝不久,崇宁元年,于苏c杭始设造作局,又在苏州设应奉局,搜集宫廷所用珍巧器物c奇花异石,名木佳果更需江南名伶歌姬,在秦淮河畔经营多年的花享容看到了机会,遂来到姑苏设:藏柔居。

  由于经验丰富,十年过去了,这里迅速成为一处远近闻名的青楼,声名远播京畿。

  和红倌人相对的是清倌人,即清丽脱俗的美女,也可称她们为歌姬或歌伎,她们往往舞姿绰约,弹词优美,书法画工也可。

  倘若有一定艺术造诣,那就是优伶,至今倭人对这类女人的用语称呼仍保持唐宋旧称。

  红倌人往往接客卖艺不卖身,擅长琴棋书画,喜结文人,但凡有幸收文人诗词一二,无形中便提高了自己的身价,也多了新雅的曲子弹唱。因此文人不论官阶,只看才情,多数在清倌人那里过夜是免去银两的。

  自盛唐,唐玄宗时期设“梨园”以来,做了表率,于是乎“天下响应”,官宦养倡优数十人是为风尚,白居易就养了小蛮c樊素c红萼c紫房等家伎多人,至宋朝文化宽松,文人依旧如此。

  “梨园”输送给官c军的倡优c歌姬中清倌人还是颇受喜爱的,所以她们在社会最低下的地位中仍能游走于达官贵人c富家商贾之间,保持一种相对不那么低微的位置。

  只有部分倡优的艺术造诣达到无人可及之时,是可以做到完全不卖身的,但是凤毛麟角。

  而清倌人,若说绝对保持处子之身,在这种青楼c梨园之地是万万做不到的,她们只不过比起“伴宿”的红倌c色妓,多覆盖了一层薄纱罢了。

  一旦她们勾起客人的兴趣,那就看对方身份和出价高低了,卖与不卖也由不得她们自己作主,老鸨就决定“梳拢”(接客“伴宿”的行话)了。

  只能说在老鸨的层面上,她们是不轻易把花魁或者准头牌,轻易与人的,出价高者未必享得了“梳拢”之欢。

  不过呢,清倌人最终还是会沦落为红倌人或色妓的,这个她们自己非常清楚,唯有私人以高价赎身,老鸨又同意,做了家妓或小妾,也不失为一条好的出路,然则同样是凤毛麟角。

  除此之外,藏柔居在盛时还增设了“承欢阁”,这是专司男清倌人的,谓之男倌。

  但由于宋朝逐渐严令禁止官员从事“纯肉买卖”的低俗行为,又加之边疆战乱的影响,青楼生意有所下滑,不过官方并不禁止官员寻求清倌人的举动。

  于是乎,这就更让老鸨们对清倌人视若珍宝了,更何况花魁?那是掌上明珠一般。

  这姑苏藏柔居里的老鸨花享容可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上至京畿州府县下至市井,早就不在话下,她手下可早就是“人才济济”了的。

  她又与众不同,技艺绝佳,至今仍是风韵犹存,姿色尚可,陈香十足,引得些个贬谪的老官人常来光顾,这些老官人不定哪天又被皇帝给召回去了,也未可知?

  她还自创了“青柳房术”,也称得上是独门秘笈了,典型的有:“坐缸术”,便是让十三四岁的小伶子坐在水缸之上,加上几种特有的动作,使得这些发育中的少女,臀部更紧实圆润,起伏自若,力道均匀。

  还有“柳笞术”,是用门前抽的细柳条,再绑上白娟,抽打少女的臀部和,白娟是防止把少女打伤的,抽打力道要均匀,可达到提肛缩阴的功效,久而久之,张弛有度,夹力十足,令来客欲罢不能。

  更有“狐媚术”,是教习青楼女子的媚态,即眉目传情,眼波流转,直诱心窍。

  狐媚术要领是,内外媚结合,内媚需修气c引导c静坐,达到媚态出神,神来附体,秦淮河畔那精通琴棋书画的烟花女子最通此法。最高境界乃是,不必施展手段,便能使人无以复加的,将小伶子缠绵揽怀,轻怜玉体

  其余诸如“驻颜术”c“迷香术”c“魂魄术”等在老鸨花享容那里不在话下,都是大宋别家青楼未曾听闻的。

  这天姑苏的元宵节,关扑,众人散了后,有些男子纷纷进了“藏柔居”,一时间热闹非常,乐的老妈子亲自笑脸迎客。

  方才李未奢投掷最后一枚钱币,安排清倌花魁柳梢弹词的确实是刘克雷安排的,给的银两是平时的三倍,却没想到横出一个潇湘神虞飞天搅了局,令他败兴而归。

  花享容根本不在乎这个,只要拿钱来,能办的尽量办好。她倒是也从临街的阁楼上探看了虞c李二人,对她而言根本是心如死灰,纵使见了再俊俏的少侠,也不能使这个青楼老鸨心中泛起任何涟漪。

  可其她不同,上至花魁c头牌c清倌人,下至红倌人c色妓,个个在窗偷望,心中多少都会喜爱上这类汉子的。个别年少的烟花女子犯了花痴,让花享容察觉后,体罚了。

  入夜,藏柔居更是热闹非常,这时来了几个应奉局的彪悍护卫,偏说要见花享容,见面说明来意。

  那应奉局虽暂关张,官制还在,局里面主事的刘克雷说了,灭了方腊,咱还是姑苏一霸。

  花享容知道惹不起他们,频频点头示好,要摆酒宴款待彪悍的护卫们,他们倒是不客气,个个酒足饭饱快活了,不给钱也就罢了,又找到花享容,称朝廷选优伶入宫服侍,看上清倌人柳梢了,要带她到刘克雷府上问话。

  那老鸨岂是等闲之辈,问了官凭等物都没有,便说那可不行。

  几个彪悍护卫只顾交了差,哪里管得这么多,遂打退一帮看家护院的“公龟”(青楼杂役,北方称为“大茶壶”),生拉硬抢,把柳梢弄回了刘克雷府

  花享容气的连夜去上面的老关系哭诉去了,青楼也乱套。

  有几个想趁机“吃白食”的下三滥,方欲跑时,被本来受了欺辱的“公龟”堵住,一顿胖揍。

  这下藏柔居可乱了套了,到处打成一片,酒盏c器皿乱飞,青楼女子尖叫声不断

  话说歌姬柳梢被绑去刘克雷府的路上,心下想着,原本不该把潇湘神牵扯进来,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不是刘克雷就是哪个官大势大的独占了我去

  此时,应奉局里七八个歌姬正舞的是古楚的曲子:“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这曲《汉广》原出诗经,描绘的是男子爱上一位江上渔家姑娘,相思而不得见c更不得求的复杂心境。

  刘克雷正百无聊赖,听也听不懂的诗经令他烦躁,一个劲唉声叹气,此时外面家丁押进一纤细身段面如美玉的女子,那正是清倌柳梢。

  刘克雷刹那间呆住,他站起身,紧走两步,眨巴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梢,又对正舞歌的姬妾挥着手:“去去去,都给我下去。”

  于是他又满脸堆笑的冲了过来,想去一把抱住柳梢,旋即又正经起来:“看看看,你们这些狗东西,我只说把娘子请过来,你们还绑了,怨不得百姓都说我横行霸道呢,来,娘子,我来给你松绑吧。”

  柳梢头一侧:“不需要松了,想要从了你,除非杀了我!”

  刘克雷听了这话更喜爱的非常:“名满江南的清倌花魁柳梢,又唤作柳小娘子的,是绝佳的美人,绝等的聪慧,有沉鱼落雁之色,有闭月羞花之容。你若恼了,那从此苏州再无颜色了呀”

  他恨不得把一辈子学的词全说出来,好让面前这个青楼才女对他刮目相看,可是恰恰相反,连周围家丁都知道,要是这人能雅了,那苏州城还真是没颜色了!

  柳梢:“哼哼,无耻,原本只是听说你坏事做尽,今天算是领教了的,如此豪取明抢,是谁借给你的胆子,我不信当今道君皇帝不杀你这个假公济私的狗头”

  “哈哈,是狗头,是狗头,这点小事,道君皇帝他老人家哪能顾得上那,这不,灭方腊都够他头痛的了,我呀,也是想把你孝敬给他老人家,放松放松,不过呀我得先试一试成色。”刘克雷凑到柳梢耳边闻着女人香,闭目陶醉,久久回味:“真是绝品,官府就是我家,我家就是官府!今天你就是我囊中之物。”

  说着他慢慢的,一点点的,仿佛对待珍玩一般给柳梢松绑。

  柳梢默默不动,此刻的她很无助,真的无助,竟然想不到谁会来救一个清倌人,也罢,只要潇湘神不来,自己还是放心的,免得他吃亏,免得遭刘克雷陷害!

  柳梢此刻被松了绑,绳子刚一解开,便甩了一耳光,打在那肥头大耳上,对她来说用了力气,对刘克雷来说却是如此轻柔,更勾起他无限的占用欲。

  家丁忙去按住她。

  刘克雷摸着脸颊,意犹未尽:“放开我娘子,放手!听见没有,谁摸她一下我剁了你家的狗头。嗯,我的柳小娘子啊,打的好,打的妙,来来来尽管打,来来,夫人打自家夫君,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柳梢闭着眼睛:“无耻,无赖”

  宗苍四纯原创。创世独家首发。帆帆说是花享容的训妓技术可不要让别人粘贴了去,我说纯原创放心,这个平台保护原创,粘贴了去也学不到老花的皮毛,呵呵。敬请大家品评,之后更精彩。

  文中名词在行文中已然解释,本作者的话就不再单独解释名词,有不懂哪个名词的可以问度娘或者向作者提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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