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初见
大雨滂沱，道路泥泞，双龙谷淤积了大量的雨水。
宁不孤和毒眼刘在止鳞驿对饮。黑马车不会越过止鳞驿，以后的路，要宁不孤自己走，而这场大雨，注定要让宁不孤在此做客。
宁不孤给毒眼刘斟了一杯酒，说道：“刘叔叔，您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了？”
毒眼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答：“如果是问我，我呆了一辈子，如果是问我们家，我祖上是止鳞驿第一位管事，这也算是世袭的职务了。”
“双龙谷，止鳞驿，这是第三次教统战争，血民双道祖最接近祈祷山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兵败被俘，贵祖上没有因此授爵吗？”宁不孤问道。
“还说呢，俘获你祖先的当夜，宁不传就夺了宁不乘的魂，破了枷锁，逃出生天，祖上功过相抵，不赏不罚。说实话，血民也太残忍了，听说绝望之壁和云岭那边到处是被‘吸魂术’夺了魂魄的行尸，为了与帝国作战，连基本的人性都不顾了。”毒眼刘发了发牢骚。
“是啊，我爷爷也是因为看到了行尸的惨状，才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圣宗身份，甘愿当帝国的顺民。不过我爷爷也说过，没有人亲眼见到过所谓的‘吸魂术’，那只是个传说，一个解释行尸出现的理由。”宁不孤说得很淡然，因为不管行尸是不是血民的错，都与自己这个白民无关了。
“哈哈哈哈，你有没有听说过另一种解释”毒眼刘出乎宁不孤意料，毒眼刘没有纠缠他为血民的开脱，反而要说出另一个可以为血民开脱的说法。
“洗耳恭听！”宁不孤有些尊敬这个守在山谷中一辈子的中年大叔了。
“你有没有听过说夜影教？”毒眼刘问道。
“听说过，好像是一个专门进行刺探c暗杀和控制的邪教组织。听说他们和启天教已经进行过几次正面冲突。”宁不孤说了说自己了解的地方。
“有一次，我听几个歇脚的黉门武士说，夜影教会训练行尸作为作战工具，就像训练野兽一样。我猜测，行尸也可能是夜影教用秘术迫害而成的，为自己制造绝对服从的杀人机器，并且把责任推卸给血民，制造矛盾，从中渔利。”毒眼刘说道。
“也可能吧，不过也有可能只是训练行尸而已。”宁不孤没有表现出惊讶，这让毒眼刘很惊讶。
“帝国真是内忧外患啊，血民的进攻，贵族的阴谋，还有居心叵测的夜影教。”毒眼刘端起了酒杯，继续说道：“希望你此行能为帝国，除一大害。”
“放心，我答应了的事，就一定尽力完成。”宁不孤和毒眼刘碰了碰酒杯，却没有喝，手拿着酒杯悬在半空。
“有话直说！”毒眼刘觉得很尴尬。
“我问过黉门的老大们，他们一开始没打算让我牵扯进来。那是你向黉门建议让我做暗探的吗？”宁不孤保持着自己追根究底的习惯。
“知道这个对你很重要吗？”毒眼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宁不孤这么介意谁设计的这个局。
“重要，因为这个人，要么是我一生的对手，要么是我最可靠的盟友。虽然我的姓氏是宁不，但是在与北极一智接触前，我基本没有露出任何血民五感过人的表现。既然北极一智不可能让我来坏他的局，那只有一次我曾经表现出血民特性，就是在止鳞驿我听到了若敖立骏在二楼，曾经向二楼瞟了一个眼神。然后我就又若无其事的吃饭了。你名叫毒眼刘，想必眼光过人。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你设计的这个计划。”宁不孤说道。
“不是我。是骏王爷。我只是发现了你的能力，至于谋划，不是我的特长。骏王爷设计了这一切，唯一在计划之外的是你能和别人成为朋友，居然有人真敢想和你做兄弟。”毒眼刘说出了真相。
“你说的是谁呢”宁不孤明知故问。
“狄无敌，刘君路，王博。”毒眼刘列举到。
“哈哈哈，你说的这些，有的是，有的不是，还有的你不知道。”宁不孤说道。
“谁是？谁不是？”毒眼刘对宁不孤的说法感到很奇怪。
“这个你们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不知道就是还不需要知道。”宁不孤说道。
“说得好，我不问。那这杯酒我们可以喝了吗？”毒眼刘还看着宁不孤那只半空中的酒杯。
“我还有一个问题。”宁不孤说道。
“但言无妨!”毒眼刘回答。
“我找到了黉门的秘密入口，可是我打不开，即使我打开了，那里草木茂盛也不可能通过黑马车，我想知道进入黉门的方法。”宁不孤毫无掩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毒眼刘一饮而尽，回答道：“我可以告诉你，黉门入口有七个，四死三生，我不知道你说的入口是哪一个，但是不管哪一个入口进入的方法都要用到先天元气，你没有这个本事。至于哪个入口是走黑马车的，就像你刚才说的，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不知道就是不需要知道。”
宁不孤听罢也一饮而尽
宁不孤在大雨中漫行，毒眼刘想挽留他，但是宁不孤说自己已经没有呆在这里的心情了，他要去完成这个任务。自己输了天赋，输了荣誉，不想再输了责任。北极家，要输在自己的手里。
雨水已经湿透了宁不孤的衣服，头上的斗笠也再也不能阻挡雨水的下渗，不过他没有擦拭，就那么由着雨水顺着脸下滑。
双龙谷不该有人，这里只有一个用于连接祈祷山的驿站，石壁光滑，草木不长，寻常百姓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但是宁不孤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身穿蓑衣，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样子。这个人和宁不孤差不多高，很瘦，坐在路边的岩石上一动不动。
宁不孤走上前去，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面前的人抬起了头，看了宁不孤一眼，没有说话。
宁不孤继续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这个人低下了头，还是没有回答。
宁不孤第三次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宁不孤没有听到回复，他看到了一杆枪，一杆划破了雨天的枪。旋转的枪头，旋转的蓑衣，旋转的斗笠。散开的雨水模糊了宁不孤的视线，哗哗的雨声扰乱了宁不孤的听觉，现在他完全没法判断对方的后招。但是他不想后退，他已经受够了别人的轻视和愚弄，他要让这个人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惹的。宁不孤一脚踢开了长枪，拉开架势等着对方继续的进攻。
战斗没有继续，雨水停止了旋转，宁不孤看清了对方的脸。面前是一个女人，虽然打扮的像个男人，但是宁不孤还是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很漂亮，面目强悍，显得精明能干，如果不是宁不孤看人细致入微，粗略之下真是很难分辨真假。
宁不孤第四次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是！”这个女人终于回答了。
“在下宁不孤，未请教？”宁不孤微微欠身，问道。
“周无瑕。”周无瑕没有还礼，只是冷眼死死地盯着宁不孤。
雨渐渐停了，夜幕也已经降临，周无瑕把宁不孤领到左龙道下的一个小屋中。她是帝国的暗探，是宁不孤侦察北极家谋反的接头人。两个人在小屋中生起了一个火盆，努力烤干自己衣服上的水，但是却没有替换的衣服。随身带的粮食已经被泡烂了，幸好小屋中还有存放的一些腌肉。一边吃东西，周无瑕一边向他说人物的细节。
“你的任务是侦察北极家在帝临城中的军械存放点，最好能把北极家的整个网络都抓出来。你暂时的落脚点是帝临城北门的一个铁匠铺，那个铁匠以前是一位老兵，叫胡苌，有个女儿叫胡冰。胡老爹的手艺不错，能打造各种兵刃，尤其是锻刀，不过帝国的军队必须用剑，只有少数私人的卫士才会用刀，所以生意并不是很好。他以前和人斗殴，被人诬陷私卖军械给外藩。被当时的法司总执，也就是现在的军务总执周定边查出了真相，平了反。这次安排你是周定边老部下的儿子，姓武叫武安，在他家借住。小心别说漏了嘴。要让帝临城的人知道你姓宁不，很有可能会造成骚乱。给你安排的职务是北城巡城三队队长，负责子时至卯时水合寨到高阁街的巡逻。这一路经过了贫民窟c商铺区和王公大臣的府邸区。北门临近北极家的军队驻地，一定能找到北极家的蛛丝马迹。”
周无瑕介绍完了宁不孤的任务，随后又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宁不孤说道：“有两个，第一个，周定边姓周，你也姓周，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周无瑕一愣，这家伙关注的地方还真奇特，然后说道：“当朝一品的族人会做密探吗？”
宁不孤一想，也是，然后又问道：“你有相好的吗？给我个机会怎么样？”
周无瑕的眼瞪得很大，然后噗嗤笑了，越笑越大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宁不孤就这么看着她，没有一丝的不耐烦，没有一丝的尴尬。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周无瑕意识到了这一点，停止了笑声，这个问题无法回避，于是她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宁不孤把头侧了一下，说道：“好吧！”
周无瑕敛了敛心神，说道：“能不能好好谈你的任务！”
“发现可疑的人物，查到北极家的军械库，顺便摸出他的脉络，这些事我有我的方法，你们不需要过问。”宁不孤对谈任务没什么兴趣。
“万一你完不成任务，你该知道会牵扯到多少人的性命，和多大的冲突。”周无瑕强调任务的重要性。
“少来了，你们不就是怕丢了帝国的江山么。这江山是你们的江山，我们不过是你们门前贴的红纸，有我们好看，没我们也过日子。”宁不孤强调自己的身份。
“那你在乎的是什么呢？干嘛要接这个你不喜欢的工作”周无瑕有了些好奇。
“为了一些无聊的原因。”宁不孤不想明说。
“朋友？”周无瑕猜测。
“可以这么说。”宁不孤回答。
“你们男人真有意思，不是为了女人就是为了朋友，就不能想想自己父母，想想家国天下么!”周无瑕对男人的情感不以为然。
“家国天下。家，那是一个充满了抱怨与沉默的地方，家把我丢到了一个人人敌视的地方；国，一个把我们视作宠物的概念，帝国从来没有把我们视作自己人，甚至作为自己人的白民，也都是欺压与防范；天下，血民打教民，贵族打皇族，打来打去都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我没有兴趣升官发财，没有资格建功立业，我只想痛痛快快的活一辈子。”宁不孤漠视这个世界。
“你一生估计是开心不起来了！”周无瑕说道。
“你一个密探，很快乐吗？”宁不孤表情有些夸张，他实在是惊讶一个活在黑暗中的人怎么会和自己谈人生，谈人生的乐趣。
“快乐啊，做的事情让我觉得自己活着有意义。我捣灭了三伙山匪，破获了七次预谋叛乱，拯救了四百多个被绑架的妇女儿童，为帝国回收了三万金月币和四千万银月币。每件事都让我觉得死而无憾。”周无瑕很自豪地介绍着自己的功业。
“好吧，那我尝试一下，这次保卫家国天下，能不能让我感受到自己的意义。”宁不孤已经觉得自己说不过这个积极的女密探了。
“只要你成功了。”周无瑕再次强调人物的重要性。
“那我有了消息怎么联络你啊。”宁不孤已经不想再接受周无瑕的教导了。
“我会找到你的，你负责盯着暗中的北极家，自然有人负责盯着明处的你。”周无瑕如是说。
“好！”宁不孤没有继续交谈的兴趣了，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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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不孤和毒眼刘在止鳞驿对饮。黑马车不会越过止鳞驿，以后的路，要宁不孤自己走，而这场大雨，注定要让宁不孤在此做客。
宁不孤给毒眼刘斟了一杯酒，说道：“刘叔叔，您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了？”
毒眼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答：“如果是问我，我呆了一辈子，如果是问我们家，我祖上是止鳞驿第一位管事，这也算是世袭的职务了。”
“双龙谷，止鳞驿，这是第三次教统战争，血民双道祖最接近祈祷山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兵败被俘，贵祖上没有因此授爵吗？”宁不孤问道。
“还说呢，俘获你祖先的当夜，宁不传就夺了宁不乘的魂，破了枷锁，逃出生天，祖上功过相抵，不赏不罚。说实话，血民也太残忍了，听说绝望之壁和云岭那边到处是被‘吸魂术’夺了魂魄的行尸，为了与帝国作战，连基本的人性都不顾了。”毒眼刘发了发牢骚。
“是啊，我爷爷也是因为看到了行尸的惨状，才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圣宗身份，甘愿当帝国的顺民。不过我爷爷也说过，没有人亲眼见到过所谓的‘吸魂术’，那只是个传说，一个解释行尸出现的理由。”宁不孤说得很淡然，因为不管行尸是不是血民的错，都与自己这个白民无关了。
“哈哈哈哈，你有没有听说过另一种解释”毒眼刘出乎宁不孤意料，毒眼刘没有纠缠他为血民的开脱，反而要说出另一个可以为血民开脱的说法。
“洗耳恭听！”宁不孤有些尊敬这个守在山谷中一辈子的中年大叔了。
“你有没有听过说夜影教？”毒眼刘问道。
“听说过，好像是一个专门进行刺探c暗杀和控制的邪教组织。听说他们和启天教已经进行过几次正面冲突。”宁不孤说了说自己了解的地方。
“有一次，我听几个歇脚的黉门武士说，夜影教会训练行尸作为作战工具，就像训练野兽一样。我猜测，行尸也可能是夜影教用秘术迫害而成的，为自己制造绝对服从的杀人机器，并且把责任推卸给血民，制造矛盾，从中渔利。”毒眼刘说道。
“也可能吧，不过也有可能只是训练行尸而已。”宁不孤没有表现出惊讶，这让毒眼刘很惊讶。
“帝国真是内忧外患啊，血民的进攻，贵族的阴谋，还有居心叵测的夜影教。”毒眼刘端起了酒杯，继续说道：“希望你此行能为帝国，除一大害。”
“放心，我答应了的事，就一定尽力完成。”宁不孤和毒眼刘碰了碰酒杯，却没有喝，手拿着酒杯悬在半空。
“有话直说！”毒眼刘觉得很尴尬。
“我问过黉门的老大们，他们一开始没打算让我牵扯进来。那是你向黉门建议让我做暗探的吗？”宁不孤保持着自己追根究底的习惯。
“知道这个对你很重要吗？”毒眼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宁不孤这么介意谁设计的这个局。
“重要，因为这个人，要么是我一生的对手，要么是我最可靠的盟友。虽然我的姓氏是宁不，但是在与北极一智接触前，我基本没有露出任何血民五感过人的表现。既然北极一智不可能让我来坏他的局，那只有一次我曾经表现出血民特性，就是在止鳞驿我听到了若敖立骏在二楼，曾经向二楼瞟了一个眼神。然后我就又若无其事的吃饭了。你名叫毒眼刘，想必眼光过人。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你设计的这个计划。”宁不孤说道。
“不是我。是骏王爷。我只是发现了你的能力，至于谋划，不是我的特长。骏王爷设计了这一切，唯一在计划之外的是你能和别人成为朋友，居然有人真敢想和你做兄弟。”毒眼刘说出了真相。
“你说的是谁呢”宁不孤明知故问。
“狄无敌，刘君路，王博。”毒眼刘列举到。
“哈哈哈，你说的这些，有的是，有的不是，还有的你不知道。”宁不孤说道。
“谁是？谁不是？”毒眼刘对宁不孤的说法感到很奇怪。
“这个你们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不知道就是还不需要知道。”宁不孤说道。
“说得好，我不问。那这杯酒我们可以喝了吗？”毒眼刘还看着宁不孤那只半空中的酒杯。
“我还有一个问题。”宁不孤说道。
“但言无妨!”毒眼刘回答。
“我找到了黉门的秘密入口，可是我打不开，即使我打开了，那里草木茂盛也不可能通过黑马车，我想知道进入黉门的方法。”宁不孤毫无掩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毒眼刘一饮而尽，回答道：“我可以告诉你，黉门入口有七个，四死三生，我不知道你说的入口是哪一个，但是不管哪一个入口进入的方法都要用到先天元气，你没有这个本事。至于哪个入口是走黑马车的，就像你刚才说的，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不知道就是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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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已经湿透了宁不孤的衣服，头上的斗笠也再也不能阻挡雨水的下渗，不过他没有擦拭，就那么由着雨水顺着脸下滑。
双龙谷不该有人，这里只有一个用于连接祈祷山的驿站，石壁光滑，草木不长，寻常百姓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但是宁不孤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身穿蓑衣，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样子。这个人和宁不孤差不多高，很瘦，坐在路边的岩石上一动不动。
宁不孤走上前去，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面前的人抬起了头，看了宁不孤一眼，没有说话。
宁不孤继续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这个人低下了头，还是没有回答。
宁不孤第三次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宁不孤没有听到回复，他看到了一杆枪，一杆划破了雨天的枪。旋转的枪头，旋转的蓑衣，旋转的斗笠。散开的雨水模糊了宁不孤的视线，哗哗的雨声扰乱了宁不孤的听觉，现在他完全没法判断对方的后招。但是他不想后退，他已经受够了别人的轻视和愚弄，他要让这个人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惹的。宁不孤一脚踢开了长枪，拉开架势等着对方继续的进攻。
战斗没有继续，雨水停止了旋转，宁不孤看清了对方的脸。面前是一个女人，虽然打扮的像个男人，但是宁不孤还是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很漂亮，面目强悍，显得精明能干，如果不是宁不孤看人细致入微，粗略之下真是很难分辨真假。
宁不孤第四次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是！”这个女人终于回答了。
“在下宁不孤，未请教？”宁不孤微微欠身，问道。
“周无瑕。”周无瑕没有还礼，只是冷眼死死地盯着宁不孤。
雨渐渐停了，夜幕也已经降临，周无瑕把宁不孤领到左龙道下的一个小屋中。她是帝国的暗探，是宁不孤侦察北极家谋反的接头人。两个人在小屋中生起了一个火盆，努力烤干自己衣服上的水，但是却没有替换的衣服。随身带的粮食已经被泡烂了，幸好小屋中还有存放的一些腌肉。一边吃东西，周无瑕一边向他说人物的细节。
“你的任务是侦察北极家在帝临城中的军械存放点，最好能把北极家的整个网络都抓出来。你暂时的落脚点是帝临城北门的一个铁匠铺，那个铁匠以前是一位老兵，叫胡苌，有个女儿叫胡冰。胡老爹的手艺不错，能打造各种兵刃，尤其是锻刀，不过帝国的军队必须用剑，只有少数私人的卫士才会用刀，所以生意并不是很好。他以前和人斗殴，被人诬陷私卖军械给外藩。被当时的法司总执，也就是现在的军务总执周定边查出了真相，平了反。这次安排你是周定边老部下的儿子，姓武叫武安，在他家借住。小心别说漏了嘴。要让帝临城的人知道你姓宁不，很有可能会造成骚乱。给你安排的职务是北城巡城三队队长，负责子时至卯时水合寨到高阁街的巡逻。这一路经过了贫民窟c商铺区和王公大臣的府邸区。北门临近北极家的军队驻地，一定能找到北极家的蛛丝马迹。”
周无瑕介绍完了宁不孤的任务，随后又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宁不孤说道：“有两个，第一个，周定边姓周，你也姓周，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周无瑕一愣，这家伙关注的地方还真奇特，然后说道：“当朝一品的族人会做密探吗？”
宁不孤一想，也是，然后又问道：“你有相好的吗？给我个机会怎么样？”
周无瑕的眼瞪得很大，然后噗嗤笑了，越笑越大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宁不孤就这么看着她，没有一丝的不耐烦，没有一丝的尴尬。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周无瑕意识到了这一点，停止了笑声，这个问题无法回避，于是她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宁不孤把头侧了一下，说道：“好吧！”
周无瑕敛了敛心神，说道：“能不能好好谈你的任务！”
“发现可疑的人物，查到北极家的军械库，顺便摸出他的脉络，这些事我有我的方法，你们不需要过问。”宁不孤对谈任务没什么兴趣。
“万一你完不成任务，你该知道会牵扯到多少人的性命，和多大的冲突。”周无瑕强调任务的重要性。
“少来了，你们不就是怕丢了帝国的江山么。这江山是你们的江山，我们不过是你们门前贴的红纸，有我们好看，没我们也过日子。”宁不孤强调自己的身份。
“那你在乎的是什么呢？干嘛要接这个你不喜欢的工作”周无瑕有了些好奇。
“为了一些无聊的原因。”宁不孤不想明说。
“朋友？”周无瑕猜测。
“可以这么说。”宁不孤回答。
“你们男人真有意思，不是为了女人就是为了朋友，就不能想想自己父母，想想家国天下么!”周无瑕对男人的情感不以为然。
“家国天下。家，那是一个充满了抱怨与沉默的地方，家把我丢到了一个人人敌视的地方；国，一个把我们视作宠物的概念，帝国从来没有把我们视作自己人，甚至作为自己人的白民，也都是欺压与防范；天下，血民打教民，贵族打皇族，打来打去都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我没有兴趣升官发财，没有资格建功立业，我只想痛痛快快的活一辈子。”宁不孤漠视这个世界。
“你一生估计是开心不起来了！”周无瑕说道。
“你一个密探，很快乐吗？”宁不孤表情有些夸张，他实在是惊讶一个活在黑暗中的人怎么会和自己谈人生，谈人生的乐趣。
“快乐啊，做的事情让我觉得自己活着有意义。我捣灭了三伙山匪，破获了七次预谋叛乱，拯救了四百多个被绑架的妇女儿童，为帝国回收了三万金月币和四千万银月币。每件事都让我觉得死而无憾。”周无瑕很自豪地介绍着自己的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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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成功了。”周无瑕再次强调人物的重要性。
“那我有了消息怎么联络你啊。”宁不孤已经不想再接受周无瑕的教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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