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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故友重逢

  荒堙无祀缓慢地走在血民的营地中。她一开始就能料到这是震天部或是逐月部的营寨,但是想不到,这居然是震天部和逐月部的混合营寨。云旗和月旗并排在一起,这个景象让荒堙无祀感到好笑——两个最好斗的部落,也能合作吗?荒堙无祀笑着摇了摇头,走向了几个正在做饭的血民年轻人。

  “大娘,你是哪个部落的啊?我们怎么没见过你?”一个小姑娘很客气地问道。

  “呵呵呵,我是锻魂部的,来找几个老朋友。”荒堙无祀说道。

  “锻魂部我没听说过这个部落啊!你是来找谁的?”小姑娘继续问道。

  “呵呵呵呵,我们可能和落刃部比较近,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我是来找宁不哀和归雁人的。”荒堙无祀弯了弯腰,对着几个年轻人说道。

  “啊,你是来找父亲他们的啊,我带你去吧!”小姑娘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给荒堙无祀引路。

  “好啊,谢谢你了。姑娘叫什么啊?”荒堙无祀说道。

  “我叫归秀宁,是逐月部的少公主。”归秀宁说道。

  荒堙无祀没有再说话。她在仔细回味归秀宁的可爱。单纯c真诚,没有一丝作为公主的盛气凌人,就像当年的自己,只有骑上战马,拿起战刀的时候,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战士。如果自己能多活一年,一定让孤儿娶她。

  “爹爹,你有位老朋友来看你啦!”归秀宁掀开一个帐篷的帘子,冲里面喊着。

  “噢,是谁啊?请进来吧!”帘门外的荒堙无祀听得出,说话的是归雁人,老了,大家都老了。

  “大娘,请进吧,爹爹在里面呢。”归秀宁对着荒堙无祀说道。

  “好好,谢谢归姑娘了!”荒堙无祀进了帐篷,归秀宁跟在她后面,帐篷的正前方,坐着已是白发苍苍的归雁人。

  荒堙无祀站在归雁人的面前,归雁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却一言不发,但是看的出来那是愤怒的表现。荒堙无祀身后的归休宁也发现了,脸上失去了刚刚的天真,摆出来一副防御的架势。

  “婷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归雁人缓了缓心神,问道。

  “我来看看老朋友,欢迎吗?”荒堙无祀用缓和地口气回答。

  “我们还算是朋友吗?别忘了,我当时可是哭着求你留下来,你还是跟着宁不防背叛了血民。你是帝国的臣属,我是帝国的敌人,我们怎么会是朋友!”归雁人说道。

  “我从小在归家长大,更是从小看着你长大,不是朋友,也是家人。”荒堙无祀说道。

  “可是你还是选择跟着那个叛徒,离开了自己的家人。”归雁人狠狠地说道。

  “他是我夫君。”荒堙无祀没有过多解释。

  “他是我的敌人!”归雁人也没有做出让步。

  听着自己父亲和面前这位老人的唇枪舌剑,归秀宁大体了解了情况。从小就听说自己父亲有一位义姐,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归雁人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眼前的尴尬,但是已经知道,两位老人家是打不起来了,自己也就放松了心情。

  “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我想你总不会因为想我才来!”许久的沉默之后,归雁人开始询问荒堙无祀的来意。

  “我想让你退兵,顺便也带着宁不哀一起回草原去。”荒堙无祀说道。

  这是个无理取闹的要求,连归秀宁都觉得哭笑不得。这老太太也会强人所难了,大军压境,就是为了拼个你死我活,朝拜血民的圣山,怎么能连打都不打就撤军呢。

  “婷姐,我尊敬你照顾了我七八年。但是我今天所参与的,是教统战争,总要有个结果才会结束。你今天来,我不会和宁不哀说,你还是快点走吧!”归雁人说道。

  “她走不了了!”一个雄厚的声音传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是震天部落的宁不哀,手里握着那柄镇族宝刀——天阙。

  宁不哀的身后是一个刚才和归秀宁在一起的小伙子。

  “宁不哀,你拿着把刀来我的营帐干什么?”归雁人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比单是宁不哀闯营更加生气。

  “哼,我听说有个老朋友来到了你的大帐,过来打个招呼。”宁不哀说道。

  “那你拿着天阙是什么意思”归雁人继续质问道。

  “我和这位老朋友有缘,当然要用血民的战礼来迎接。你说是吗?黄雁婷!”宁不哀盯着荒堙无祀的背影,狠狠地说道。

  荒堙无祀呵呵一笑,转过身来看着也已经满头白发的宁不哀,也看了看他紧握天阙的手,说道:“天阙是圣刀,可惜你永远都是个莽夫。都六十多了,还这么大火气。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能用战礼来迎接我。不过战礼要有个同伴,二对二,我今天孤身前来,怕是要失礼了!”

  “没有关系,今天我们就来个单打独斗,反正你也不是血民了!”宁不哀摆明了就想和荒堙无祀决斗。

  “单打独斗,那是欺负你,你当年连何时简都打不过,要是当着你的族人输给一个赤手空拳的老太太,不是太丢人了吗?”荒堙无祀说道。

  “那你想这么样,这一战,你该知道你是躲不过去的!”宁不哀不肯退让。

  “知道,你不就想报当年的一败吗?不如我就随便找一个你们的族人当帮手,全了战礼就好了!”荒堙无祀说道。

  “你不是想联合你们姐弟俩,来对付我吧?”宁不哀说道。

  一旁的归雁人,终于对宁不哀的无礼忍无可忍了,说道:“震天族长,说要施战礼的是你,怕别人联手的也是你,你还有点血民四大族长的气度吗?”

  宁不哀有些脸红,他天资平庸,但是血民意气十足,最受不了这种揶揄。作为老族长的独子,他本来是毫无疑问的震天部落继承人。可是宁不哀的父亲认为宁不哀实在是没有统领震天部族的能力,就想传给黄雁婷——当年血民的血玫瑰,现在的荒堙无祀。黄雁婷是归雁人的干姐姐,是宁不防的未婚妻,是双祖娘黄英的后代。如果她再成为震天部的族长,血民将会空前的团结。可惜之后,宁不防开始对道祖不满。开始怀疑蚩枭的传说,开始相信是宁不乘用夺魂术夺了宁不传的魂,开始相信云岭的行尸,是由道祖的落刃部夺魂所害。

  于是,在分歧之下,宁不防接受了帝国的招安,黄雁婷也跟着丈夫走了;道祖为了昭示与行尸无关,退守大草原。而宁不哀,在失去了父亲心中的竞争对手之后,继承了震天部的族长之位。

  但是,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个位子是捡来的,从心底看不起他。他不顾前道祖夫人的劝说,不顾一切地向帝国进攻,就是要证明,自己是名副其实的震天族长,对得起天阙圣刀。可是现在,对于自己提出的战礼,自己居然犹豫了,这更让宁不哀觉得屈辱。

  “好,震天c逐月两部的人,任你选,你们姐弟俩就算要一致对外,我也不怕!”宁不哀终于下了决心。

  “好,那我就和婷姐就”归雁人的话没有说完,荒堙无祀就摆摆手,让他闭嘴。

  “我没打算要雁人和我一起去,他要是拿着幻月刀帮我,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去我赢了。”荒堙无祀压根没把宁不哀放在眼里。

  “那婷姐想让谁帮你?”归雁人很奇怪,除了自己,婷姐认识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她会让谁和她联手呢。

  “我觉得,秀宁不错。”荒堙无祀说道。

  “什么?”包括归秀宁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对付一族之长,这简直是羊入虎口。

  “归姑娘害怕吗?”荒堙无祀看了看一旁的归秀宁,她看起来很紧张。

  归秀宁一昂首,说道:“不怕,我也是血民后代!”

  倒是归雁人有些急了,说道:“小孩子懂什么,你姑姑是逗你玩呢!”

  舒了一口气的宁不哀也道:“对啊,还是换个勇士吧,省的你输了有借口。”

  “呵呵呵呵,不用担心,只要秀宁不害怕,我们就没问题!我这个干姑姑,还会害了自己外甥女吗?”荒堙无祀说道。

  没有人再反对,归秀宁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归雁人是对自己这位姐姐有绝对的信心,而宁不哀,巴不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一雪前耻。

  宁不哀挑选了自己的儿子,身旁的小伙子,宁不奇。四个人站在营外的一块平地上,蓄势待发。

  战礼,既是战,也是礼。战,是要真刀真枪地打;礼,是要点到为止。需要两个人是为了防止另外一个人失了分寸。但是,同伴输了,也就是输了,所以荒堙无祀选择归秀宁,很是冒险。一般,只有族内分歧,争夺配偶,或是争夺领导权的时候才会使用战礼。今天,荒堙无祀要让两大部族退兵,正好用上战礼。

  “孩子,怕吗?”荒堙无祀看着旁边紧握战刀的归秀宁,说道。

  “没事,我只是第一次参加战礼,有些紧张。倒是姑姑真的不需要拿武器吗?”归秀宁说道。

  “呵呵,不用,即使对方不是宁不哀,是你父亲,也不值得我出刀。”荒堙无祀说道。

  “上!”宁不哀听到了荒堙无祀的话,怒火攻心,与宁不奇举起手中武器,冲向了荒堙无祀和归秀宁。

  交手几回合,荒堙无祀已经发现宁不奇的天赋远高于宁不哀,打得归秀宁节节败退,有些招架不住。荒堙无祀跳到归秀宁身后,握住归秀宁的手,手把手地教归秀宁反击。慢慢的,归秀宁心情越来越放松,招式也越来越灵巧,很快就能脱离荒堙无祀,能够单独对付宁不奇。

  宁不哀有些急了,他双手握刀,聚起血灵,红光笼罩天阙,一招举火烧天,攻向荒堙无祀。荒堙无祀并没有反击,只是穿梭在三个人中间,躲避着进攻。被戏耍急了的宁不哀恼羞成怒,心生一计,挥刀刺向归秀宁。

  这并不违背战礼的规则,但是这违背了血民的原则。堂堂正正的对决,突然变成了夹击,归雁人眉头一皱,却没有出手阻止。他相信黄雁婷会保护自己的女儿,就像宁不哀认为的一样。只要荒堙无祀想要保护归秀宁,宁不哀就能找到破绽。

  果然,荒堙无祀冲到了归秀宁的身边。果然,荒堙无祀没有徒手夺刀的打算。这是圣刀天阙,而且灌满了血灵,即使是道祖也不可能空手夺白刃。

  荒堙无祀也没有躲开的意思,她只是紧握双拳,大喝了一声,双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有红色的光,也有金色的光。荒堙无祀的两只手分别发出了血灵与耀灵。

  宁不哀父子被双灵震荡的气浪掀倒在地。在场的所有人,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先是鸦雀无声,然后扑通跪到了地上,放声大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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