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回 泪和血
《云胭宫词》最新章节
一夕轻雷，万丝白雨如跳珠般落在青石板上。
轩辕晚晴正执笔在黄绢上圈圈点点，燕婉斟了杯茶放在她手边。
轩辕晚晴抬头看她一眼，停下笔：“你现在随时可以恢复身份，何须再做这些事呢？”
燕婉不理，反问道：“绻秀被逐出宫，你何时再找个掌事的婢女来替她？”
轩辕晚晴淡淡一笑：“这样就挺好，我不喜欢人多。”
“那也不能少得太寒酸吧？”燕婉急道，“你是皇后！”
轩辕晚晴推开手边的小窗，细雨微风，和缓凉爽：“燕婉，这是哪里？”
燕婉不明所以道：“祈煊殿啊。”
轩辕晚晴道：“是啊，祈煊殿，不是未央宫。”
燕婉愣了愣：“那又如何？”
轩辕晚晴道：“所以我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燕婉诧异道：“怎么会”
轩辕晚晴望着雨帘：“羽苍向我承诺过，身侧只会有我一人，后宫从此可寂。我心里明白，这样的承诺一定会令到满朝文武驳斥。我在这后宫里，仰仗他的保护，不会直接被反对的声浪侵扰，即便听到传言，也如这和风细雨，湿衣不见。可我不能心安理得，因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外面等着抓我的把柄，我一日不入未央宫，就一日不能享皇后之礼，绝不可尚奢靡之风，更不能恃宠而骄。”
燕婉听得咋舌：“当了皇后反而要这样辛苦自己，图个什么呢。”
轩辕晚晴苦笑：“登高必跌重，没有谁能永远安稳地高高在上。我今有羽苍的宠爱，尚且需要如此，来日色衰爱弛”
燕婉打断她：“快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轩辕晚晴也自知伤怀无益，便顺势转了话题：“燕婉，昨日我去过琉璃殿，本想求青洛带你走”
“他不会同意。”燕婉迅速接道。
轩辕晚晴微讶，道：“咱们且不说他，你呢？你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燕婉肃容。
“为什么？”轩辕晚晴疑惑道，“你既然心里有他，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
燕婉红了眼眶：“王姬，咱们自小的情分，这么多年你还不懂我吗？此生此世，若不得一心人，我情愿像卓文君那样断绝情谊。”
轩辕晚晴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如果你肯留在轩辕，皇兄认你做义妹，那么将来无论谁娶了你，你都会是独一无二的正妻，可我们都知道你不肯，所以由得你任性。婉儿，现在云胭的情形你看到了，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在这红墙绿瓦之中步步为营。洛城虽然苦寒，却有广阔的天地，有你心爱的情郎，为什么不去呢？纵然他只能分一半感情给你，也足好过宫里的一切了。”
“你也知道说宫里艰难！”燕婉激动地道，“那你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啊！难道今天我们两个调过来你会抛下我c自己离去吗？我没有亲人了，我最亲的那个就是你，如果我走了，这一辈子我都会担心你，你认为那样我会安乐吗？”
轩辕晚晴鼻子一酸，沉默着摇摇头，燕婉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忽听一声传报——“皇上回驾”，燕婉匆匆退出暖阁。
青羽苍进来脱下鹤氅，轩辕晚晴端来热茶，小孟后退着出去将门关好。
“追封的谥号可定了？”青羽苍顺手拿起案上的黄绢来看。
轩辕晚晴道：“‘懿庄’最好。”
“懿庄太后”青羽苍沉吟片刻，笑着揽她入怀，“是很不错。”
轩辕晚晴解释道：“温柔贤善曰懿，性纯淑。兵甲亟作曰庄，胜敌志强。”
青羽苍微微皱眉：“但庄字不可以这样解释给百姓。”
“自然。”轩辕晚晴道，“便只说端敬贤恭，即可。”
青羽苍满意地点点头：“你真是懂我的心。”
轩辕晚晴羞赧地笑笑，站起身，为青羽苍揉捏酸疲的肩颈。
青羽苍闭目养神：“如果母后尚在，一定会很喜欢你。”
轩辕晚晴无不惋惜地道：“幼时便听闻云胭皇后巾帼不让须眉，无缘一见是我没福气。”
青羽苍拍拍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以示安慰。
二人正说话间，听到苑中传来声响，紧接着是小孟的报奏：“皇上，柳太常和薛王殿下求见。”
青羽苍道：“传。”
薛墨白一进暖阁便大咧咧道：“二哥二嫂，你们没见方才那情形，要是没有三叔，乐子可就大了！”
柳云瞥他一眼，缄默不语。
薛墨白继续道：“那班尚宫御医不得已认一个客卿为首，正巧有个年轻的御医带病值夜，一早起来萎靡不振，几个老御医本来就不服气，便让柳云给诊断病因c好开方子。可你们猜他怎么诊的？”
轩辕晚晴也好奇起来：“怎么？”
薛墨白道：“他压根就不给人开方子，说，回去把众多姬妾遣散，病自然痊愈！气得那御医当时就背过气了！”
轩辕晚晴抿唇一笑，青羽苍也笑着摇了摇头。
薛墨白抬手拍拍柳云的肩：“云叔，你比二哥还年长几岁，我这么喊你就当是吃点亏。不过我是真心诚意为你好，赶快找个女人成家，千万别等到永久性伤残，孤独终老。”
柳云淡淡瞥他：“你担心你自己吧，小心永久性黑心，不能终老。”
“都少说一句。”轩辕晚晴怕他俩吵起来，赶忙劝解，“这雨不知几时能停，我看你们无谓再返回殿阁用午膳，就在祈煊殿坐一会儿吧，我让小厨房多加几个菜，也做些轩辕的小吃来。”
薛墨白大喜：“那我就有口福啦！”
用午膳时，青羽苍和柳云分析着如今宫中的情势，薛墨白塞着满口的菜，含糊问：“我见四哥和六哥已经各自去往封地了，大哥也差不多就是这两日，七哥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柳云道：“八成还是因为贵太妃。”
薛墨白道：“二哥，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你是皇上，只需下个时限御令，他就不能不走。”
“不行，”青羽苍思忖道，“原本朝中就对父皇禅让c七弟禁足之事颇有微言，我若逼他，只会加剧冲突。”
柳云道：“现在贵太妃日日求见太/上皇，便是禁军把守也只是一时之计。”
青羽苍道：“我明白，只是我不想加深七弟的怨恨，五弟夹在中间会很为难。”
薛墨白道：“我不怕怨恨，明儿一早我直接带兵‘护送’他走！”
柳云斜他一眼：“你吃了天山雪莲吗？不过我告诉你，有一种东西叫天山蘑菇，吃错了会产生幻觉，让人觉得他自己很有能力。”
薛墨白气焰被浇，抓起手边的奶皮酥便朝柳云扔过去。
柳云也不躲，抬手在飞过来的糕点上下一绕，安安稳稳接在掌心，蓦地嘴角一挑，道：“皇后娘娘是解决此事的关键。”
“我？”轩辕晚晴诧异地看着他。
柳云道：“诩罗殇的蛊毒虽未完全治好，但可保证三年无虞，我们答应过放他一家远离圣城，如今正是时候。”
青羽苍若有所思：“你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诩罗殇的妹妹”
柳云道：“贵太妃被自己人反咬到太/上皇耳边，就算她再能辩解，也会落个暂时禁足的下场，只要她失势，那众臣子便会知难而退，七殿下就不得不走了。”
青羽苍深吸了口气：“方法可行，但却要牺牲骊美人。父皇一旦知道她是诩罗殇的妹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柳云道：“只要能争取到以赐药的方式结束性命，她就能活。”
薛墨白问：“难道世间真有假死药？”
柳云道：“有，不过可以维持的时间很短。”
薛墨白道：“限于身份，二哥须得尽量不接触各位上殿娘娘，能做这件事的就只有二嫂了。”
柳云道：“所有路由我们来铺垫好，皇后娘娘只需扮演好其中的角色即可。”
轩辕晚晴犹豫半晌，沉声道：“我尽力而为。”
阴雨一连数日，还有愈见瓢泼之势。
玄袍白发的老人凝视着跪在榻边的女子，嘴角带着丝冷漠诡谲的微笑。
突然一道闪电自云层击下，亮如金龙。
廖东传禀：“皇后娘娘驾到！”
只见轩辕晚晴身着蹙鸾长尾袍，端雅地近前一礼：“父皇万安。”
“皇后。”青丞眯着眼一笑，“有人来禀孤，说你嗦摆她污蔑贵太妃，可有此事？”
轩辕晚晴脸色一变，看向跪着的骊姬：“父皇相信吗？”
青丞冷冷道：“孤不信她，并不意味着就相信你。”
“敢问父皇，我是以何为由，污蔑贵太妃？”
青丞看一眼骊姬：“你说。”
骊姬不卑不亢地抬头直视轩辕晚晴：“勾结朝臣，欲废新帝；通敌苟营，害死太后。”
轩辕晚晴一笑：“你忘了说‘绵里藏针，安/插内应’。”
骊姬瞪大眼睛，悚然一惊。
轩辕晚晴道：“当初征南将军战死，诩氏一族皆受晋封，可惜并不成器，做出逾爵之事，惹得父皇震怒。然而温泉一行回宫，你便随侍在侧，诩氏之过大事化小c不了了之。如今新皇登基，反对声浪最高c推举七皇子的也莫过诩氏，羽苍才要降罪，你便又在父皇这里惹出事端。桩桩件件，不是太巧了么。”
骊姬哑然，突然看向青丞：“不是这样的，太/上皇，请听妾身解释！”
青丞气得不住发抖，从床上站起来，指着骊姬怒道：“你们一个个为了家族利益相互勾结，痴缠于孤身边，只想着从孤这里掘取最后一分好处！还有什么话可说！”
轩辕晚晴忙扶住青丞：“父皇息怒！”
青丞手臂一扬，推开轩辕晚晴，一手扼住跪在地上的骊姬，将她拉起来，目眦尽裂：“说！你究竟是谁！”
骊姬喘不过气，奋力挣扎，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刺入青丞腹中。
“啊！”轩辕晚晴骇然惊呼。
门外的廖东立刻破门而入，一头撞开骊姬，扶住渐渐倒下的青丞。
骊姬握着染血的匕首，不慌不忙，冷笑连连：“你问我是谁？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诩罗殇的小妹。如果不是为了家族，你以为我会留在你这个老色鬼身边？”
青丞已经昏迷，廖东大叫“护驾”。
禁卫冲进来之前，骊姬含笑看向轩辕晚晴：“你的计划很好，但未免太过仁慈，将来势必留有后患，不若我这样，让所有事情都一了百了。”话音未落，已挥起匕首，刺入自己胸口。
轩辕晚晴惊恐地看着眼前始料不及的一切，紧紧捂住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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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轻雷，万丝白雨如跳珠般落在青石板上。
轩辕晚晴正执笔在黄绢上圈圈点点，燕婉斟了杯茶放在她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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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婉不理，反问道：“绻秀被逐出宫，你何时再找个掌事的婢女来替她？”
轩辕晚晴淡淡一笑：“这样就挺好，我不喜欢人多。”
“那也不能少得太寒酸吧？”燕婉急道，“你是皇后！”
轩辕晚晴推开手边的小窗，细雨微风，和缓凉爽：“燕婉，这是哪里？”
燕婉不明所以道：“祈煊殿啊。”
轩辕晚晴道：“是啊，祈煊殿，不是未央宫。”
燕婉愣了愣：“那又如何？”
轩辕晚晴道：“所以我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燕婉诧异道：“怎么会”
轩辕晚晴望着雨帘：“羽苍向我承诺过，身侧只会有我一人，后宫从此可寂。我心里明白，这样的承诺一定会令到满朝文武驳斥。我在这后宫里，仰仗他的保护，不会直接被反对的声浪侵扰，即便听到传言，也如这和风细雨，湿衣不见。可我不能心安理得，因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外面等着抓我的把柄，我一日不入未央宫，就一日不能享皇后之礼，绝不可尚奢靡之风，更不能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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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晚晴苦笑：“登高必跌重，没有谁能永远安稳地高高在上。我今有羽苍的宠爱，尚且需要如此，来日色衰爱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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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晚晴也自知伤怀无益，便顺势转了话题：“燕婉，昨日我去过琉璃殿，本想求青洛带你走”
“他不会同意。”燕婉迅速接道。
轩辕晚晴微讶，道：“咱们且不说他，你呢？你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燕婉肃容。
“为什么？”轩辕晚晴疑惑道，“你既然心里有他，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
燕婉红了眼眶：“王姬，咱们自小的情分，这么多年你还不懂我吗？此生此世，若不得一心人，我情愿像卓文君那样断绝情谊。”
轩辕晚晴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如果你肯留在轩辕，皇兄认你做义妹，那么将来无论谁娶了你，你都会是独一无二的正妻，可我们都知道你不肯，所以由得你任性。婉儿，现在云胭的情形你看到了，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在这红墙绿瓦之中步步为营。洛城虽然苦寒，却有广阔的天地，有你心爱的情郎，为什么不去呢？纵然他只能分一半感情给你，也足好过宫里的一切了。”
“你也知道说宫里艰难！”燕婉激动地道，“那你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啊！难道今天我们两个调过来你会抛下我c自己离去吗？我没有亲人了，我最亲的那个就是你，如果我走了，这一辈子我都会担心你，你认为那样我会安乐吗？”
轩辕晚晴鼻子一酸，沉默着摇摇头，燕婉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忽听一声传报——“皇上回驾”，燕婉匆匆退出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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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封的谥号可定了？”青羽苍顺手拿起案上的黄绢来看。
轩辕晚晴道：“‘懿庄’最好。”
“懿庄太后”青羽苍沉吟片刻，笑着揽她入怀，“是很不错。”
轩辕晚晴解释道：“温柔贤善曰懿，性纯淑。兵甲亟作曰庄，胜敌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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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轩辕晚晴道，“便只说端敬贤恭，即可。”
青羽苍满意地点点头：“你真是懂我的心。”
轩辕晚晴羞赧地笑笑，站起身，为青羽苍揉捏酸疲的肩颈。
青羽苍闭目养神：“如果母后尚在，一定会很喜欢你。”
轩辕晚晴无不惋惜地道：“幼时便听闻云胭皇后巾帼不让须眉，无缘一见是我没福气。”
青羽苍拍拍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以示安慰。
二人正说话间，听到苑中传来声响，紧接着是小孟的报奏：“皇上，柳太常和薛王殿下求见。”
青羽苍道：“传。”
薛墨白一进暖阁便大咧咧道：“二哥二嫂，你们没见方才那情形，要是没有三叔，乐子可就大了！”
柳云瞥他一眼，缄默不语。
薛墨白继续道：“那班尚宫御医不得已认一个客卿为首，正巧有个年轻的御医带病值夜，一早起来萎靡不振，几个老御医本来就不服气，便让柳云给诊断病因c好开方子。可你们猜他怎么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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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晚晴抿唇一笑，青羽苍也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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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墨白大喜：“那我就有口福啦！”
用午膳时，青羽苍和柳云分析着如今宫中的情势，薛墨白塞着满口的菜，含糊问：“我见四哥和六哥已经各自去往封地了，大哥也差不多就是这两日，七哥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柳云道：“八成还是因为贵太妃。”
薛墨白道：“二哥，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你是皇上，只需下个时限御令，他就不能不走。”
“不行，”青羽苍思忖道，“原本朝中就对父皇禅让c七弟禁足之事颇有微言，我若逼他，只会加剧冲突。”
柳云道：“现在贵太妃日日求见太/上皇，便是禁军把守也只是一时之计。”
青羽苍道：“我明白，只是我不想加深七弟的怨恨，五弟夹在中间会很为难。”
薛墨白道：“我不怕怨恨，明儿一早我直接带兵‘护送’他走！”
柳云斜他一眼：“你吃了天山雪莲吗？不过我告诉你，有一种东西叫天山蘑菇，吃错了会产生幻觉，让人觉得他自己很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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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也不躲，抬手在飞过来的糕点上下一绕，安安稳稳接在掌心，蓦地嘴角一挑，道：“皇后娘娘是解决此事的关键。”
“我？”轩辕晚晴诧异地看着他。
柳云道：“诩罗殇的蛊毒虽未完全治好，但可保证三年无虞，我们答应过放他一家远离圣城，如今正是时候。”
青羽苍若有所思：“你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诩罗殇的妹妹”
柳云道：“贵太妃被自己人反咬到太/上皇耳边，就算她再能辩解，也会落个暂时禁足的下场，只要她失势，那众臣子便会知难而退，七殿下就不得不走了。”
青羽苍深吸了口气：“方法可行，但却要牺牲骊美人。父皇一旦知道她是诩罗殇的妹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柳云道：“只要能争取到以赐药的方式结束性命，她就能活。”
薛墨白问：“难道世间真有假死药？”
柳云道：“有，不过可以维持的时间很短。”
薛墨白道：“限于身份，二哥须得尽量不接触各位上殿娘娘，能做这件事的就只有二嫂了。”
柳云道：“所有路由我们来铺垫好，皇后娘娘只需扮演好其中的角色即可。”
轩辕晚晴犹豫半晌，沉声道：“我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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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袍白发的老人凝视着跪在榻边的女子，嘴角带着丝冷漠诡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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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东传禀：“皇后娘娘驾到！”
只见轩辕晚晴身着蹙鸾长尾袍，端雅地近前一礼：“父皇万安。”
“皇后。”青丞眯着眼一笑，“有人来禀孤，说你嗦摆她污蔑贵太妃，可有此事？”
轩辕晚晴脸色一变，看向跪着的骊姬：“父皇相信吗？”
青丞冷冷道：“孤不信她，并不意味着就相信你。”
“敢问父皇，我是以何为由，污蔑贵太妃？”
青丞看一眼骊姬：“你说。”
骊姬不卑不亢地抬头直视轩辕晚晴：“勾结朝臣，欲废新帝；通敌苟营，害死太后。”
轩辕晚晴一笑：“你忘了说‘绵里藏针，安/插内应’。”
骊姬瞪大眼睛，悚然一惊。
轩辕晚晴道：“当初征南将军战死，诩氏一族皆受晋封，可惜并不成器，做出逾爵之事，惹得父皇震怒。然而温泉一行回宫，你便随侍在侧，诩氏之过大事化小c不了了之。如今新皇登基，反对声浪最高c推举七皇子的也莫过诩氏，羽苍才要降罪，你便又在父皇这里惹出事端。桩桩件件，不是太巧了么。”
骊姬哑然，突然看向青丞：“不是这样的，太/上皇，请听妾身解释！”
青丞气得不住发抖，从床上站起来，指着骊姬怒道：“你们一个个为了家族利益相互勾结，痴缠于孤身边，只想着从孤这里掘取最后一分好处！还有什么话可说！”
轩辕晚晴忙扶住青丞：“父皇息怒！”
青丞手臂一扬，推开轩辕晚晴，一手扼住跪在地上的骊姬，将她拉起来，目眦尽裂：“说！你究竟是谁！”
骊姬喘不过气，奋力挣扎，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刺入青丞腹中。
“啊！”轩辕晚晴骇然惊呼。
门外的廖东立刻破门而入，一头撞开骊姬，扶住渐渐倒下的青丞。
骊姬握着染血的匕首，不慌不忙，冷笑连连：“你问我是谁？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诩罗殇的小妹。如果不是为了家族，你以为我会留在你这个老色鬼身边？”
青丞已经昏迷，廖东大叫“护驾”。
禁卫冲进来之前，骊姬含笑看向轩辕晚晴：“你的计划很好，但未免太过仁慈，将来势必留有后患，不若我这样，让所有事情都一了百了。”话音未落，已挥起匕首，刺入自己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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