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回 青鸟望蓬山
《云胭宫词》最新章节
霜月中旬，是皇后轩辕晚晴的生辰吉日，因她不喜铺张喧闹，青羽苍便吩咐户部斟酌贡赋，只排了一日的戏酒。然而可吃的食物c稀奇的果品c美酒绿醑全是出新顶级之流，连挑剔的燕婉也说不出什么。
一大早，值事的宫人便捧着各色礼物候在未央宫苑里，等燕婉率婢女开了正殿的门，才静悄而入，摞摆好后，再无声地退了出去。
轩辕晚晴着一袭正红色錾金流莺舞蝶吉服，高盘的凌云髻上簪点翠玉钿，坐在小凳上看燕婉翻弄礼物。
“六王爷怎么没送来”燕婉喃喃自语掩不住失望。
轩辕晚晴伸手拨了拨，从埋在下方的礼盒中拎出一个，递给燕婉。
燕婉打开，是一对亮如冰雪的白玉镯，镯子中散开着殷红如血的丝絮。
燕婉低呼一声：“血玉镯？”随即查看礼盒上的封条，“果然是六王爷王姬，你怎么知道？”
轩辕晚晴淡淡道：“定北王回信拜谢陛下赐字予思南时，云萱也附了一封信给我。信里提到王爷射猎赤鹿，在其中一只年老的雄鹿腹中发现这对玉镯，显然是有人为养血玉放进去的。”
燕婉道：“曾听侍奉我父亲的宫人说过，轩辕皇室养血玉是放在白唇鹿的腹中，但从未真正见过，大抵因圈养的鹿都失了天性，所以孕育不出好玉。那这对玉镯当真是贵重至极。”
轩辕晚晴微微而笑：“放起来吧。”
燕婉一怔：“这么好的东西放起来做什么？王姬你不戴上吗？”
轩辕晚晴摇了摇头，不置一词。
燕婉神色讪讪，转身走进暖阁，将其置放于玳瑁箱中。
“怎么会藏得这么靠下呢？”她走回来，狐疑地问。
轩辕晚晴道：“放在上层的，全是圣城里的人物，越靠下，便距圣城越远。”
燕婉复又翻了翻，果然如此。
“这是什么？”忽然在一堆礼物中碰着一根硬物，燕婉褪下包在外面的红缎，竟是一根水竹玉屏笛。“这笛子十分精美，可看起来像是别人用过的。”
“给我看看。”轩辕晚晴拿到手中仔细观赏，心里也颇为纳闷。
“潇湘翁主”燕婉从缎套里抻出一张红笺，“是哪家王爷的女儿？”
轩辕晚晴脸色变了变：“是从前御国公的大女儿。”
燕婉想了想，恍然：“就是咱们轩辕新后的姐姐？”
轩辕晚晴点点头：“不错。”
燕婉笑道：“这位翁主也真有趣，怎么不用夫家的名字送来？”
轩辕晚晴道：“因为她尚待字闺中。”
燕婉大讶：“这可奇了，姐姐没嫁，妹妹却先出阁了。”
轩辕晚晴不语，兀自凝视着玉屏笛出神。
燕婉不以为然：“王姬别看了，送一根别人用过的笛子来算什么呢？”
轩辕晚晴只觉心里发慌：“婉儿，你记得吗，从前瑶瑟姐姐说，先帝与御国公兄弟感情极好，太后娘娘非常喜欢御国公的女儿，常接她到宫中小住，听闻这位翁主冰雪聪明c能用笛子奏出天籁之声。”
燕婉撇撇嘴：“比皇上还好么？”话音落，不由得也脸色一变，“王姬是担心？”
轩辕晚晴抿了抿唇，背脊寒凉。
“不会的。”燕婉宽她心道，“当初吵吵嚷嚷废立太/子妃的事也是那帮人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如今你是皇后，他们绝对不敢造次。”
轩辕晚晴沉声道：“他们自然不敢提议废后，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向羽苍进言立妃。”
燕婉忙道：“不会不会，皇上一定不愿意。”
“如果他本来是愿意的呢”轩辕晚晴嗓音微哑，眸中有亮晶晶的光，“这根玉屏笛原是羽苍用过的。”
燕婉一把抢在手中细看，又用手摸了摸，发现笛身背侧有一个细小的刻字“涵”。
“怎么会此前一直没有动静，怎么凭空又！”燕婉恨恨地咬了咬牙，扬起手便要砸这笛子。
轩辕晚晴急忙阻止，面无表情道：“只因我嫁给羽苍三年无所出。”
燕婉心上一痛：“这怎能怪你呢？要不是先皇落药，你和皇上早就”
“我已经十九了，婉儿。”轩辕晚晴唇瓣溢出一抹哽咽的低喃，面上表情依旧如常，“母后十九岁时，我已能写自己的名字。”
燕婉像吃了颗青梅，酸得连喉咙都发苦，她想抱抱轩辕晚晴，可轩辕晚晴的盛装华服以及波平如镜的神色，让她恍惚产生了幻觉。任何人看到轩辕晚晴的第一眼，都会为她的容貌吸引，再看便觉得她温和柔弱，但殊不知她有着最坚强的防御——心。
有些女人以坚强的外壳筑起堡垒，但内里柔顺似水，男人侵蚀掉那层外壳，便能任意让水变幻形态c取悦自己；有些女人外表似弱柳扶风，但心脏却是最坚强的肌肉，男人以为已经完完全全掌握了她，却在某一瞬间陡然又发现她的另一种容貌。
晚宴上，除了各宫女官和玉华王姬齐集之外，青羽苍也早早从纳谏阁赶来。
从前轩辕晚晴是太/子妃时，向来都只和青羽苍摆个家宴小酌，如今自然不同，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
轩辕晚晴脚边放着一个凤首三足的鎏金鬼国嵌碳盆，是薛墨白的杰作，宫人们摆弄时燕婉就啧啧称奇，正巧柳云也来亲自送贺礼，燕婉便揪住他问这问那，柳云只好解释说这不是凤凰，乃三足金乌，是太阳的象征，也是传说中王母身边的青鸟。
柳云送的是一个大红彩绣百鸟朝凤的靠背引枕，现在就靠在轩辕晚晴背后，它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刺绣，而在于里面的填充物，混合着十二种药材和十二种花瓣，能令人忘忧抒怀。
燕婉率婢女们捧茶而来，予轩辕晚晴和青幽后，又捧予众女官。茶毕，轩辕晚晴遂命开席，立时大明角灯挑起，语笑喧阗。
忽然一袭桃红入眼，只见一乌发如云c素雅娇柔的女子身披猞猁狲裘款款而来，她举步行路间两侧皆不看，只望着高阶正台，剪水双瞳中含着淡淡的怅意。
轩辕晚晴已经猜出她是谁，本还悬着的心放平下来，露出最端雅的微笑。
青羽苍却是一脸惊讶，身子不由前探。
“臣女潇湘，拜见皇上皇后，祝皇后年年生辰万福。”
轩辕晚晴知道这位潇湘翁主与青羽苍同龄，便亲切道：“潇湘姐姐不常来宫中，如今才见，就不必行礼了吧，赐座。”
潇湘依言在侧下里坐了，待一出戏文唱完，斜睨着正台上的一帝一后，忽然道：“臣女遗失了一支竹笛，不然真想和着这戏文，送皇后一首曲子。”
青羽苍听罢，很自然地从腰间抽出紫竹笛：“潇湘，朕的竹笛可以借你一用。”
潇湘凝视片刻，上前接下，余光扫过温然的轩辕晚晴，勾唇一笑，说道：“多谢皇上。”她将笛子放在唇畔，轻轻地吹起来，一首曲子飘飘荡荡c婉转缠绵c如怨如慕。一曲毕，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几乎都一样，仿佛心随着笛声飞扬，如在仙境。
“好！”青幽带头鼓起掌来，“潇湘姐姐笛声更精湛了。”
潇湘含笑看一眼青幽：“这首曲名为《青鸟望蓬山》。”
青羽苍神色一黯，似是想起了什么，轩辕晚晴侧目相视，温静地握住青羽苍的手：“皇上可是累了？”
“兴许是吧。”青羽苍眼角有朦胧哀伤的神色，并不遮掩，犹如一根针直刺入轩辕晚晴心底，但戳在柔软处的疼痛其实更能让人清醒，以保持最得体的姿态。
潇湘盈盈睇着青羽苍，情不自禁欠身探看：“自从太后娘娘薨逝，你总是苦着自己，先帝病逝，你又一刻不歇”这样的话语谁都能听出逾越了等级，一时鸿台四下里静极，只有戏台上的喧嚣愈加映衬着沉默。
青羽苍抬眼，温和的眉目冷淡下来：“翁主放心，有皇后在，朕一切皆安。”
潇湘万万料不到平日里让人如沐春风的青羽苍竟在一瞬电转，后半句话便咽在喉头，手指摩挲着紫竹笛轻颤。
轩辕晚晴也怔了一怔，遂感觉到青羽苍反握住她的手，暖意融融。
“皇上”潇湘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婉约神色，“不知未央宫此刻可还遍植百花？臣女实在思念太后冬日里亲手修剪的铁骨红。”
轩辕晚晴心头一涩，不由惭愧，她不会摆弄花草，所以未央宫中的打理全都交给风音，她偶尔也学着剪一剪，但某次折损花苞后就收了这份心，风音鼓励她再试，她也推脱了。
青羽苍微笑道：“翁主若思念，朕可以赏几株盆栽到你府上，你也可随时入宫陪伴皇后，闲话家常。”
潇湘颔首，起身福了一礼。
夜宴结束后，轩辕晚晴摆驾回未央宫，风音为她除去外衫，端了碗什锦粥来。
“多谢姑姑。”轩辕晚晴撑着额头坐下，“可我不想吃。”
风音看着她，牵了她的手入暖阁，坐在妆台前，轻柔地为她除去发饰，温言道：“娘娘在宴上就吃的不多，天气寒，回来若还不进些粥，只怕明日柳太常又要骂人了。”
轩辕晚晴笑笑，娥眉舒展：“他惯会摆出大夫的脾气来，无须理会。”
风音也笑：“只燕婉姑娘敢将他的话顶回去，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活像一对欢喜冤家。”
轩辕晚晴笑容一滞，默然片刻，问：“婉儿去哪了？”
风音摇摇头：“没见她跟着轿辇回来。”
轩辕晚晴抬头望了望月：“奇怪，她从未这么晚还流连在外”
“皇上驾到——！”
内侍一声通禀，风音忙将篦头的梳子放下，搀扶着轩辕晚晴迎驾。
“莫跪。”青羽苍大步跨进来，堪堪扶住轩辕晚晴，“我说过，咱们不行这虚礼。”然后看一眼风音，“姑姑辛苦。”风音作揖，默默退出去，关了门。
轩辕晚晴刚散开凌云髻，在凝碧珠的辉映下只见云鬓雾鬟c如锦缎般披散在腰间。青羽苍的手从她发丝间穿过，清凉而有暖香，叫人心脾舒畅。
青羽苍陪着她坐下，轻声说：“潇湘与我是挚友，并无私情。”
轩辕晚晴微怔，恍然道：“婉儿那丫头去找你了？”
青羽苍苦笑：“也只有她敢当着小孟把我骂得劈头盖脸。”
轩辕晚晴一惊：“婉儿从前！你c你莫要生气，都是我的错。”
青羽苍知道她担心自己责罚燕婉，便笑着说：“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我本以为在朝堂上表明坚决的态度就足矣了，没想到他们还是寻机来烦你。”
轩辕晚晴侧过头，樱唇一撇：“潇湘翁主生得那般标致，你口上说态度坚决，谁知道心里怎么想。”
青羽苍轻笑一声，用力将娇妻揽入怀中：“谁也不若你美。”他甚少说这样的话，倒叫轩辕晚晴脸上一红。
“今日那笛曲是母后教潇湘吹的。”青羽苍缓缓道，“我六岁时，五叔战死，母后把潇湘和繁锦接在宫里住了足足一年，父皇也因此常来探望，与母后筝笛合奏，宛如天籁。我几乎记不得当初是因为什么而想要学笛，大概是欲亲近父皇，想像母后那般与父皇合奏吧。潇湘与我不同，她将所有哀思都寄托在钻研笛术上，没有杂念，所以精进许多，颇得母后真传。”
轩辕晚晴依偎在他怀中，柔声问：“所以你是因思念父皇母后才露出伤怀之情？”
青羽苍漫漫凝眸，揉着轩辕晚晴的乌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寻常百姓家尚能团聚天伦，帝王宫殿却难问辛苦。我不知这世间有没有轮回报应，若一日到了冥间，可还能再见他们。毕竟，父皇驾崩是”
轩辕晚晴赶忙抱紧青羽苍，撒娇里带着一丝坚定：“我不准你再伤怀了，过去的事已经烟消云散，今后我陪着你，若有轮回报应，也只管找我。”
青羽苍忽然想起一事，压低声音道：“骊美人没死。”
轩辕晚晴骇了一跳，直起身子来望住青羽苍：“真的？”
青羽苍点点头：“柳云救活了她，我今日才放了诩氏一族迁去南夔。”
轩辕晚晴喜出望外：“真是太好了！”
青羽苍苦笑：“虽然对不住父皇，但也只有如此了。”
轩辕晚晴心疼地看着他：“你已经事事忖度考量，再没有更好的了。”
青羽苍执起她的手，印上一吻，甬道上已敲了二更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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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婉低呼一声：“血玉镯？”随即查看礼盒上的封条，“果然是六王爷王姬，你怎么知道？”
轩辕晚晴淡淡道：“定北王回信拜谢陛下赐字予思南时，云萱也附了一封信给我。信里提到王爷射猎赤鹿，在其中一只年老的雄鹿腹中发现这对玉镯，显然是有人为养血玉放进去的。”
燕婉道：“曾听侍奉我父亲的宫人说过，轩辕皇室养血玉是放在白唇鹿的腹中，但从未真正见过，大抵因圈养的鹿都失了天性，所以孕育不出好玉。那这对玉镯当真是贵重至极。”
轩辕晚晴微微而笑：“放起来吧。”
燕婉一怔：“这么好的东西放起来做什么？王姬你不戴上吗？”
轩辕晚晴摇了摇头，不置一词。
燕婉神色讪讪，转身走进暖阁，将其置放于玳瑁箱中。
“怎么会藏得这么靠下呢？”她走回来，狐疑地问。
轩辕晚晴道：“放在上层的，全是圣城里的人物，越靠下，便距圣城越远。”
燕婉复又翻了翻，果然如此。
“这是什么？”忽然在一堆礼物中碰着一根硬物，燕婉褪下包在外面的红缎，竟是一根水竹玉屏笛。“这笛子十分精美，可看起来像是别人用过的。”
“给我看看。”轩辕晚晴拿到手中仔细观赏，心里也颇为纳闷。
“潇湘翁主”燕婉从缎套里抻出一张红笺，“是哪家王爷的女儿？”
轩辕晚晴脸色变了变：“是从前御国公的大女儿。”
燕婉想了想，恍然：“就是咱们轩辕新后的姐姐？”
轩辕晚晴点点头：“不错。”
燕婉笑道：“这位翁主也真有趣，怎么不用夫家的名字送来？”
轩辕晚晴道：“因为她尚待字闺中。”
燕婉大讶：“这可奇了，姐姐没嫁，妹妹却先出阁了。”
轩辕晚晴不语，兀自凝视着玉屏笛出神。
燕婉不以为然：“王姬别看了，送一根别人用过的笛子来算什么呢？”
轩辕晚晴只觉心里发慌：“婉儿，你记得吗，从前瑶瑟姐姐说，先帝与御国公兄弟感情极好，太后娘娘非常喜欢御国公的女儿，常接她到宫中小住，听闻这位翁主冰雪聪明c能用笛子奏出天籁之声。”
燕婉撇撇嘴：“比皇上还好么？”话音落，不由得也脸色一变，“王姬是担心？”
轩辕晚晴抿了抿唇，背脊寒凉。
“不会的。”燕婉宽她心道，“当初吵吵嚷嚷废立太/子妃的事也是那帮人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如今你是皇后，他们绝对不敢造次。”
轩辕晚晴沉声道：“他们自然不敢提议废后，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向羽苍进言立妃。”
燕婉忙道：“不会不会，皇上一定不愿意。”
“如果他本来是愿意的呢”轩辕晚晴嗓音微哑，眸中有亮晶晶的光，“这根玉屏笛原是羽苍用过的。”
燕婉一把抢在手中细看，又用手摸了摸，发现笛身背侧有一个细小的刻字“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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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晚晴急忙阻止，面无表情道：“只因我嫁给羽苍三年无所出。”
燕婉心上一痛：“这怎能怪你呢？要不是先皇落药，你和皇上早就”
“我已经十九了，婉儿。”轩辕晚晴唇瓣溢出一抹哽咽的低喃，面上表情依旧如常，“母后十九岁时，我已能写自己的名字。”
燕婉像吃了颗青梅，酸得连喉咙都发苦，她想抱抱轩辕晚晴，可轩辕晚晴的盛装华服以及波平如镜的神色，让她恍惚产生了幻觉。任何人看到轩辕晚晴的第一眼，都会为她的容貌吸引，再看便觉得她温和柔弱，但殊不知她有着最坚强的防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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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送的是一个大红彩绣百鸟朝凤的靠背引枕，现在就靠在轩辕晚晴背后，它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刺绣，而在于里面的填充物，混合着十二种药材和十二种花瓣，能令人忘忧抒怀。
燕婉率婢女们捧茶而来，予轩辕晚晴和青幽后，又捧予众女官。茶毕，轩辕晚晴遂命开席，立时大明角灯挑起，语笑喧阗。
忽然一袭桃红入眼，只见一乌发如云c素雅娇柔的女子身披猞猁狲裘款款而来，她举步行路间两侧皆不看，只望着高阶正台，剪水双瞳中含着淡淡的怅意。
轩辕晚晴已经猜出她是谁，本还悬着的心放平下来，露出最端雅的微笑。
青羽苍却是一脸惊讶，身子不由前探。
“臣女潇湘，拜见皇上皇后，祝皇后年年生辰万福。”
轩辕晚晴知道这位潇湘翁主与青羽苍同龄，便亲切道：“潇湘姐姐不常来宫中，如今才见，就不必行礼了吧，赐座。”
潇湘依言在侧下里坐了，待一出戏文唱完，斜睨着正台上的一帝一后，忽然道：“臣女遗失了一支竹笛，不然真想和着这戏文，送皇后一首曲子。”
青羽苍听罢，很自然地从腰间抽出紫竹笛：“潇湘，朕的竹笛可以借你一用。”
潇湘凝视片刻，上前接下，余光扫过温然的轩辕晚晴，勾唇一笑，说道：“多谢皇上。”她将笛子放在唇畔，轻轻地吹起来，一首曲子飘飘荡荡c婉转缠绵c如怨如慕。一曲毕，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几乎都一样，仿佛心随着笛声飞扬，如在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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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苍神色一黯，似是想起了什么，轩辕晚晴侧目相视，温静地握住青羽苍的手：“皇上可是累了？”
“兴许是吧。”青羽苍眼角有朦胧哀伤的神色，并不遮掩，犹如一根针直刺入轩辕晚晴心底，但戳在柔软处的疼痛其实更能让人清醒，以保持最得体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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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音也笑：“只燕婉姑娘敢将他的话顶回去，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活像一对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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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晚晴骇了一跳，直起身子来望住青羽苍：“真的？”
青羽苍点点头：“柳云救活了她，我今日才放了诩氏一族迁去南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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