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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矛盾越来越激烈

  [第7章七c劝学]

  第6节矛盾越来越激烈

  这时,哑巴阿娘忽然想到,莫不是家婆认为苕崽不是自己的亲阿孙而故意不准他去上学读书?哑巴阿娘那么一思量,就认定阿奶是有意阻拦。从此,她们婆媳间就有了隔阂,有了矛盾,而且矛盾越来越激烈。

  这天夜晚,羞怯的月姑娘躲闪在云彩里,偶尔才露出皎洁的脸盘,来俯望这绵延的大山。一阵阵山风从冲沟里漫上坡来,溜进茅棚,去挑逗熊熊燃烧的枞槁火,呼呼作响。在娃崽们的面前,阿奶与哑巴阿娘都收起了各自的不快,面目还算平和。哑巴阿娘坐在我的身边,时常为我夹菜。她偏头来瞅我的目光,就是我梦想练就的那种“爱”的目光,虽然其中裹挟着几分愧疚,但她的眼睛里果真是含满了蜂蜜,真就把我给甜住了。哑巴阿娘没有丝毫做作,她的慈爱全是很自然地从她眼睛里流溢出来,源源不断地淌进我的心田,让我浸泡在母爱的温泉里,浑身暖洋洋的,好舒心。

  围坐在火锅边的两个阿姐也特别开心,她们放开了肚子吃,吃得脸热汗流,吃得嘴油肚饱。在我们山里人的眼里,亲人们能围在一起,吃一顿好的,那就是莫大的幸福了。特别是她们伢妹,从小爹娘就少关心,屋里来了客人,她们是不准拢边的,吃一顿好的机会相对我们伢崽就少一些。

  阿奶也时常给我夹菜,不过她的目光就平淡多了。阿奶端着一个大碗喝包谷酒,喝浅了哑巴阿娘就给她满上,也不知阿奶喝了多少,居然没有被香倒。饭后,阿奶独自一人坐在墓地边,扯开喉咙唱起了我们大山里那特有的苗歌。由于没有人给她和歌,她孤独的歌声在这静夜里很凄婉,很悲凉。阿奶跟我哑巴阿娘一样,三十几岁就守寡了。从山风一阵一阵送来的歌声里,我c哑巴阿娘和两个阿姐都清楚,阿奶这是在想我们的阿公了。

  其实,屋里阿公的坟墓并不在这卧牛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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