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你就先把我给砍了吧
[第8章八c自刎]
第2节你就先把我给砍了吧
哑巴阿娘似乎也憋有许多话想倾诉，可她张开嘴咿咿呀呀不知所云，急得手乱心慌。阿奶走过去，捉住我哑巴阿娘乱舞的手，端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说：“好了，好了，你就起来吧。你再跪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应承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们娘崽俩的性命还是我以命换命讨来的。惟算我这个当阿奶的有什么过错，你们娘崽俩也应该体谅我。啊？”
我哑巴阿娘被阿奶搀扶起来，送出了茅棚。阿奶还继续开导她：“苕崽娘，你不要想得太宽了，我会调教好苕崽的，你放心吧。尽管他不去上学读书，可他照样能在这朵朵山里顶天立地。”
哑巴阿娘被阿奶劝走了。哑巴阿娘不时回过头来瞅我，满眼的心事重重。
殊不知，哑巴阿娘回转后就怔怔地坐在屋里，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做，竟然一夜都没有合眼。她是个苦命的哑巴，无法跟别人深入沟通，更无法来说服我犟脾气的阿奶。可是她深知，自己的宝崽不能不去上学读书，一个没有文化的人，一定会成为社会的累赘，遭受别人的歧视。
因此，天一亮，哑巴阿娘又来到了卧牛坡。
这一次，哑巴阿娘可把阿奶惹恼了。阿奶恶声恶气地骂道：“你这个灾星女人，好不晓事理！昨天我把事情都说得那么透了，你今天怎么还来这里纠缠？你不要死钻牛角尖，如果惹恼了我，我请出的皮鞭子可是不认人的。”
哑巴阿娘依旧是跪在阿奶的面前，她张着嘴，指指自己，又指指阿奶，啊啊地做做翻书写字的动作，拍拍胸再摊摊手，显出一脸的无奈。尔后，哑巴阿娘又指指我，又做做翻书写字的动作，再朝我伸出大拇指，显出一脸的喜色。她所表达的就不言而喻，可阿奶不为所动，反而铁青着脸，背转过身去。
接下来，茅棚里是一片缄默，令人憋气的缄默。
好一会，阿奶从茅棚的木柱上，取下一把杰木达，刷地拔掉刀鞘。这把杰木达是以前屋里阿公的佩刀，他死后，刀就一直留在阿奶的身边。阿奶时常去打磨它，擦拭它，却不允许我碰它。
阿奶紧握发着寒光的杰木达，感慨起来。她长长地叹了一声，就把杰木达扔在我哑巴阿娘的脚边，硬邦邦地说：“苕崽娘，你如果执意想苕崽去上学，那你就先把我给砍了吧。我保证，我决不埋怨你。”
此时，阿奶使出的这一招也太阴狠了。然而，她想我哑巴阿娘彻底断掉那种心思，才不得不使出这一招。在我们大山里，各自屋里主事的长辈都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威，他们的意愿是不容下辈违背的。如果下辈硬想违背，就得提刀弑杀长辈，担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看来，阿奶是铁着心与儿媳执拗上，她自然希望哑巴儿媳能知难而退。可是，她的哑巴儿媳能往哪里退？哑巴儿媳可不希望自己的宝崽成为一个文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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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你就先把我给砍了吧
哑巴阿娘似乎也憋有许多话想倾诉，可她张开嘴咿咿呀呀不知所云，急得手乱心慌。阿奶走过去，捉住我哑巴阿娘乱舞的手，端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说：“好了，好了，你就起来吧。你再跪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应承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们娘崽俩的性命还是我以命换命讨来的。惟算我这个当阿奶的有什么过错，你们娘崽俩也应该体谅我。啊？”
我哑巴阿娘被阿奶搀扶起来，送出了茅棚。阿奶还继续开导她：“苕崽娘，你不要想得太宽了，我会调教好苕崽的，你放心吧。尽管他不去上学读书，可他照样能在这朵朵山里顶天立地。”
哑巴阿娘被阿奶劝走了。哑巴阿娘不时回过头来瞅我，满眼的心事重重。
殊不知，哑巴阿娘回转后就怔怔地坐在屋里，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做，竟然一夜都没有合眼。她是个苦命的哑巴，无法跟别人深入沟通，更无法来说服我犟脾气的阿奶。可是她深知，自己的宝崽不能不去上学读书，一个没有文化的人，一定会成为社会的累赘，遭受别人的歧视。
因此，天一亮，哑巴阿娘又来到了卧牛坡。
这一次，哑巴阿娘可把阿奶惹恼了。阿奶恶声恶气地骂道：“你这个灾星女人，好不晓事理！昨天我把事情都说得那么透了，你今天怎么还来这里纠缠？你不要死钻牛角尖，如果惹恼了我，我请出的皮鞭子可是不认人的。”
哑巴阿娘依旧是跪在阿奶的面前，她张着嘴，指指自己，又指指阿奶，啊啊地做做翻书写字的动作，拍拍胸再摊摊手，显出一脸的无奈。尔后，哑巴阿娘又指指我，又做做翻书写字的动作，再朝我伸出大拇指，显出一脸的喜色。她所表达的就不言而喻，可阿奶不为所动，反而铁青着脸，背转过身去。
接下来，茅棚里是一片缄默，令人憋气的缄默。
好一会，阿奶从茅棚的木柱上，取下一把杰木达，刷地拔掉刀鞘。这把杰木达是以前屋里阿公的佩刀，他死后，刀就一直留在阿奶的身边。阿奶时常去打磨它，擦拭它，却不允许我碰它。
阿奶紧握发着寒光的杰木达，感慨起来。她长长地叹了一声，就把杰木达扔在我哑巴阿娘的脚边，硬邦邦地说：“苕崽娘，你如果执意想苕崽去上学，那你就先把我给砍了吧。我保证，我决不埋怨你。”
此时，阿奶使出的这一招也太阴狠了。然而，她想我哑巴阿娘彻底断掉那种心思，才不得不使出这一招。在我们大山里，各自屋里主事的长辈都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威，他们的意愿是不容下辈违背的。如果下辈硬想违背，就得提刀弑杀长辈，担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看来，阿奶是铁着心与儿媳执拗上，她自然希望哑巴儿媳能知难而退。可是，她的哑巴儿媳能往哪里退？哑巴儿媳可不希望自己的宝崽成为一个文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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