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杀人三要素
刘福平中午很少出门,如果不回家住的话,那也就相当于一整天都呆在医院里,直到和柳鹤珍冰释前嫌为止。 那么杀人计划便只剩三个选择:一是在医院里动手,二是制造事端,迫使他离开医院。第三,则是等到他肯回家为止。 一味的等待肯定是不可取的,谁知道是要等一天,还是一周甚至半个月?我等不起。 制造事端迫使他离开医院,这个在和他全然不相识的情况下似乎并不太容易。 而且突然出事被迫走出医院,和出现意外身亡之间关系太近的话,可能会让人产生联想——比如碰巧遇到一个心细如发的警察。 所以用排除法的话,唯一剩余的选择就是——在医院里动手。 这是我最不愿做出的选择。 不但是因为医院人多眼杂监控密布,还有一点,在医院里用意外杀人,万一刘福平在意外中没有直接毙命,而是仅仅受了伤,那救治起来简直太方便,不到五分钟就可以送上手术台,等于给他提供了一个高速救命通道,就像在消防队大院里纵火一样。 但事到如今,却只能将地点选在医院,没想到第一单生意就有如此难度。 先前我对刘福平所住的小区和每天上下班途径的路段,都做了详细的调查,唯独对医院的情况了解最少,因为我认为不太可能在医院动手。 可是现在似乎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不过没关系,杀人这种事和我以前在试验室做实验差不多,就算考虑的再周到,都难免会有突发状况。 大不了就是再来一次罢了。 挂断电话后,我立即动身去医院。 既然无论怎样都要在医院里动手,那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摸排熟悉医院的环境。 尤其,是刘福平所在的制氧室。 其实事情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透顶,作为地下产业,制氧室周围以及室内都没安摄像头,而且伪装很好,和太平间毗邻的正门外挂着锈迹斑斑的大铁锁,就像里面很久没有人住一般,平时人员和货物进出都是走专门开设的后门。 这也就决定了后门处是监控死角,而且除了偶尔有人来运送氧气外,非常僻静。 小时侯老师教写作文,一个叙事文必须交代清楚的三个要素:时间,地点,人物。 而设计意外杀人计划,最重要的三个要素则是时间,地点,方式。 刘福平的死亡过程要么必须快,要么必须悄无声息,否则的话就像我先前担心的,刘福平在没死透前就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我的一切努力将付之东流。 所以先确定意外现场的触发时间显得尤为重要。 白天工作时间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每天来往运输氧气和空瓶的人虽然不算多,但不定时,无法找到规律。 中午午休的时间一共有两小时,去除午饭时间还有大概一个半小时,而且刘福平午觉时间也不太固定,有时醒得早有时醒的晚。 当然,就像上次在给郑医生的茅台中提前加了食用酒精一样,可以偷偷在他午饭时喝的酒中故技重施,保证他足够长足够深的昏睡。 但随即我否决了这个想法。 刘福平虽然贪杯,但一向有度,是不会耽误正常的工作的,突然有一天中午酒喝多了意外死掉,难免会令人生疑。 那么,剩余的就只有晚上,下班时间了。 刘福平和妻子闹别扭不回家,结果死在医院中,难道这是冥冥中的天意安排? 触发意外的时间确定了,下面的一步是地点。 既然时间定在了晚上,那晚上刘福平呆的最多的地方肯定是床上。 让他安静的,悄无声息的死在床上,尸体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 即便是在医院里,距离抢救室一步之遥,也不会再有任何救治可能。 那么只剩最后一点,也是整个杀人计划的最核心部分—— 方式。 该用什么样的杀人方式呢? 直接深更半夜的时候潜入办公室,手起刀落最简单了,但暴力杀人这种事,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以用。 还是要用尽可能低调的,让警方判定为意外死亡的方式。 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我只能躲在距离制氧室很远的地方观察监视,详细记录期间制氧室和太平间的人员往来频率。 下班后,刘倩和丈夫都来到了制氧室,估计是来劝刘福平回家和好的,但规劝显然没起到作用,他们很快便悻悻而去。 刘福平自己在办公室呆了会儿便信步走了出来,我远远跟在身后。 他走进了医院门口一家名叫梦回江南的中式餐馆,点了份鱼香肉丝,一份油炸花生米,还有一瓶白酒,说要打包带走。 我跟着他进了梦回江南,当听到他说要打包带走时,我拿着菜单也点了几个菜,同样要求打包带走。 我付了钱,说先出去办点事,等会儿回来拿。 利用刘福平在梦回江南等候的时间,我急匆匆的又摸回医院。 现在制氧室附近没人,正是近距离踩盘的好时机。 我戴了遮阳帽和口罩,在制氧室附近转了一圈,透过窗户玻璃,快速的将制氧室和小办公室的情景扫视一遍,然后便匆匆离开。 虽然很想再对办公室的情况了解更仔细一点,虽然刻意的避开了太平间附近的摄像头,但是为了绝对保险,我不想过多的出现在未来的死亡现场。 我很快又回到了梦回江南,当我到门口时,刘福平也正好用塑料袋拎着酒菜出门。 我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一边喝着茶等着饭菜,一边看着刘福平佝偻的身影缓缓远去,直到隐没进医院大门。 然后我将茶水洒在桌子上,用手指沾着水,在干净的原木色桌面上写划。 这一刻,桌面似乎变成了我住所中那熟悉的白板,带给我无穷无尽的灵感。 “帅哥?喂,您的菜好了!” 一只雪白的手掌在我面前摇晃着,将我从沉思中唤醒。 “不好意思走神了。”我歉意的对服务生妹子笑笑,“我决定不带走了,就在这吃,另外麻烦再给我加一份酸豆角炒田螺!” “没问题!”妹子露出一口雪白整洁的牙齿,帮我将打包好的饭菜重新摆在桌子上。“帅哥看你神清气爽的样子,一定是有喜事了吧?不来点酒庆祝吗?” 我注意到她胸前的工牌,发现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盛子叶。 “不了,今晚还有事。”我对这漂亮妹子的推销技巧很叹服,但还是干脆的拒绝。 我喜欢喝酒,尤其是啤酒,平时没事的时候,我每顿饭基本都离不开啤酒。 但今天不行,在执行任务前我必须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都决不能受到酒精的丝毫影响。 尽管没有啤酒,但这顿饭我吃的格外香甜。 子叶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有喜事。 我已经想到了杀人的方式。 如果不出什么大的意外,我的第一个目标刘福平,将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吃完饭后我没有再去医院,也没回家,而是先去化学用品店买了些东西。 保险起见我坐出租车转了个圈,找了一家距离医院很远的店面,买东西的时候更是戴了眼镜和发套,原本在一家店就可以购置齐全的东西,我特意分别在三家购买。 我习惯带一个大号的单肩挎包,里面永远装着各色镜片的眼镜,几套造型不同的假发和胡子,另外还有一次性手套等玩意儿,这些都是我经常会用到的道具。 购置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回到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钟。 我先给葛晓琳打了个电话,通知她今晚要行动,我需要她配合。 我从未正面和葛晓琳接触过,一直都是通过电话和短信联系,所以葛晓琳至今也不知道我的样子。 她显然没想到我的动作这么快,也许她之前一直都把我当作是一个自吹自擂的恶作剧者吧? 总之从听筒里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兴奋和不可置信,甚至能听到她努力压抑着的粗重喘息声。 “你这个状态不适合参与行动。”我皱眉说,“你冷静一下,等心情平复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我没事的我已经冷静了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她努力压抑着,企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一些。 仇恨的力量在驱使她,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见证刘福平这个人渣的结局。 “好吧”我叹了口气说,“你先去准备几件事,然后去医院附近等我的通知。” “什么事?”她问。 “一些你肯定乐于去做,也早就该去做的事情”我说。 将葛晓琳要做的事情安排好后,我立即戴上手套口罩,像学生时代那样开始紧锣密鼓的做化学实验。 我读书时成绩一向不错,后来去国外读大学,多次获得过奖学金,这三年的时间我更是如饥似渴的掌握了大量的,各行各业的知识。 成功眷顾有准备的人,现在,这些基本功有了用武之地。 一小时后,试验完成,我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当然就是杀死刘福平的武器。 “可以开始了。”我打电话对葛晓琳说。 然后我将武器小心翼翼放进挎包,换了身黑衣服,出门。 杀人计划最核心的部分终于要开始了。感谢盛子叶(女王子夜)的龙套客串! 龙套贴已出,有兴趣在书中客串一把的朋友可去书评区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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