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如果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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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来,姜芷薇微微笑着,虽然笑得很美,可是额上却浮上一层微汗。
“郑浩天,我喜欢你!曾经,很喜欢你……”她低声呢喃着,眼泪忽然间流了下来。
好似被她的泪水刺痛般,郑浩天猛地转过脸去,直视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
“又开始玩新游戏了是吗?姜芷薇,你以为你的话,我还会相信吗?!”大喝着,郑浩天转过头,对上那双朦胧泪眼,眼神越发冰冷。“省省你的眼泪吧!姜芷薇,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容易轻信人的傻瓜!尤其不会相信你……我不会忘记……”
咬着牙,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你知道最重要的东西消失,是什么声音吗?我告诉你:是‘啪啦’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我要你也听到!”
“重要的东西消失……那个声音不是‘啪拉’,而是‘轰隆’一声……”姜芷薇低声呢喃着,忽然笑起来:“如果我死了,你会忘记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吗?天,我希望你可以过幸福的生活……”
她的低语,让郑浩天微怔。方向盘一转,他骤然停车,转过身,俯过去,用手扳起姜芷薇的脸。
“你怎么了?是哪里疼?你到底怎么了?该死的……答我的话!”
在头顶的小灯照射下,姜芷薇的脸色异样的苍白,虽然一直在微笑着,可是嘴唇却是在轻轻颤抖着,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郑浩天望着姜芷薇的脸,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着,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一样。
“你不能死!姜芷薇,你听清楚,我不允许你死……如果你死了……不许死!你的命是我的,是你欠我的……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嘶声大叫着,郑浩天用力地踩下油门。却只用一只手握着转盘,另一只手,覆在姜芷薇额上,不停地擦着她额上的汗水。
目光相对,姜芷薇嘴角的笑越扩越大,“别担心,我是哄你的。我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死……”
虽然她说得肯定,可是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轻颤,脸色白得像纸,额上全是冷汗……相比之下,现在说的这一句,反倒更像是在哄人。
郑浩天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抬起眼,看到后视镜里自己惊惧的眼眸……
他害怕!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害怕眼前这个女人就这样死去……
是!她不能这样死去。他的报复甚至还没有完全展开,他还没有看到这个女人痛哭流涕,后悔莫名,跪在他脚下忏悔……这样死去,太便宜她了……
赶到医院时,姜芷薇已经晕了过去。郑浩天抱着姜芷薇,大步冲进急诊室,完全不管有谁拦他。
被他的突然闯进惊到,正准备为一个撞破头的醉汉缝针的医生怔怔地看着郑浩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郑浩天揪住衣领。
“过来看看她!现在就看她……我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病……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救活她……”
手里还拿着针,戴着眼镜的医生咽了下口水,有些惊惧地看着郑浩天。
“先、先生,你有没有挂号啊?看病也要排队的……”
喝高的醉汉扑过来:“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啊!”
郑浩天猛地转过身去,大手扼着醉汉的脖子,“你现在就滚出去!要不然,我叫你脑袋上再多开两个口子!”
说是醉了,可是对上郑浩天冷厉的眼神,那个醉汉一个机灵,打了个酒嗝,竟然真地掉头就跑。
“现在没有别的病人了!”
郑浩天的声音太冷,让那个发怔的眼镜医生也觉得周身一寒。忙招呼护士:“小赵,过来看看这位……姜芷薇?!”
眨了眨眼睛,眼镜医生立刻热情起来:“先生,你知不知道姜小姐有什么病史啊?她这是怎么了?哪里痛?姜小姐,你是不是还有意识?”
一面问,一面伸手去扒姜芷薇的眼皮:“嗯,看来是昏过去了……手按着的这个位置……”抬起头,眼镜医生问道:“姜小姐是不是有胃病啊?”
怔了下,郑浩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姜芷薇一直按着的地方是胃。
“对,她有胃病……好像,今天她一整天都没有说过什么东西……一直在吐……”
“那就是胃疼了!”眼镜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先打止痛针,准备做胃镜,嗯,还要准备一些流质食物……”
他还没有命令完,郑浩天已经抓住他的手:“她会死吗?”
“死……但,不是现在。”说话慢半拍的眼镜医生,眨巴着眼睛,怕怕地退了一步:“是人都会死了……你别担心!姜小姐的胃病到底严重成什么样子,还要做过胃镜才知道……初步看,胃癌的可能性不算大……”
“胃癌?!她可能是胃癌?”郑浩天沉声问着,控制不住力道,眼镜医生立刻呲着牙呼痛出声:“我说了,可能性不大!先生,你要想让姜小姐尽快得到治疗,最好先松开我……”
撒开手,郑浩天抹过额头,转过身,俯看着无知无觉躺在诊治台上的姜芷薇。“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绕过来打止痛针的小护士抬起头看他:“先生,你是姜小姐的男朋友?”
“不是!我是她的仇人……”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小护士直眨眼。
尴尬的沉默中,突然传来“啪啦”一声。郑浩天身体一僵,右手轻轻蜷起,捏成拳。
小护士抬起头,愤愤大叫:“高医生,你就不能小心些吗?还要摔多少东西,你才满足啊!”
“啪啦”,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那一年的夏天,在他最开心的那一刻,她说:“我打掉了,那个你盼望着的孩子,我已经打掉了……郑浩天,我不爱你!从来都没爱过你……”
那一刹那,他幸福的世界崩塌成沙。
最重要的东西消失掉的声音,是“啪啦”,玻璃碎掉的声音。
可是,“轰隆”,到底是什么?她刚才为什么会说“轰隆”一声?!
突然抬起头,郑浩天惊讶地看着姜芷薇面无表情的脸,抬起手,想要碰她,却又收了回去。
“那天,你也在吗?也在机场?”低声问着,郑浩天的手轻轻握住姜芷薇的手。
虽然是夏季,可是她的指尖仍泛着一丝凉意。就像十年前一样,她总是需要更多的温暖……
“先生,现在我们要带姜小姐去做检查,你看,是不是去办一下手续?”小心翼翼地问着,看到郑浩天点头起身,小护士才吁了一声。
转过头去又笑道:“真酷!我要是也有这样又酷又帅的男朋友就好了……”
高医生哼了一声:“别做梦了!你又不是明星,还要多帅的。我这个医生,配你可是足够了……”
小护士吐了下舌头,也不理他,只是转过头去看郑浩天的背影。
不知道小护士已经认定了他是姜芷薇的男朋友。郑浩天心不在焉地转到大厅。排队,交款,机械一般,心思却一直在刚才想起的那个疑问上打转。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他和姜芷薇的事情被叔叔发现。姜芷薇又挨了耳光,而他,叔叔失望的眼神已经让他无力承受……
事情发生后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被送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那一天,他站在机场候机大厅里,四下张望,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甚至在看到叔叔扶着哭泣的妈妈离开之后,又从入闸口跑出来……
可是,他等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却终究还是失望……
没有登上那辆飞机,他放逐了自己。坐着客车去了离城市几十公里外的海边。
在那个海边,他曾经度过了最快活的时光……在最痛苦的时候,想要让自己沉入那片海洋……
他以为一切痛苦都将结束,可是醒来之后,才发觉原来痛苦才刚刚开始。
看到新闻,才知道就在他走进海中时,他的叔叔和妈妈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双双丧命。
那个时候,他跪在冰冷的地上,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尤其是在知道当时发生车祸是因为他本该乘坐的飞机坠机,导致妈妈流产。车祸就发生在叔叔急着送妈妈去医院的途中时,他更是痛苦万分。
可在心碎的同时,他突然间找到了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姜芷薇,一切都不会发生!妈妈不会死,叔叔也不会死,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死,他的孩子也不会死他不会失去所有的亲人!
就在他无比痛恨着姜芷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只有感觉到那彻骨的恨意,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还有活在这个世界的必要……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样的表情。可是蒋丽丽很久之后,曾经形容过:像是天使坠落地狱……
那一天之后,他成为坠天使。跟随着救了他的蒋丽丽和龙叔一起国了美国,在之后的十年间,沾满了鲜血,浑身的罪孽……
直到,张开复仇的黑翼,又一个回到这个国度。
可是,到底那个“轰隆”是怎么一回事?姜芷薇当时真的也在机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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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来,姜芷薇微微笑着,虽然笑得很美,可是额上却浮上一层微汗。
“郑浩天,我喜欢你!曾经,很喜欢你……”她低声呢喃着,眼泪忽然间流了下来。
好似被她的泪水刺痛般,郑浩天猛地转过脸去,直视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
“又开始玩新游戏了是吗?姜芷薇,你以为你的话,我还会相信吗?!”大喝着,郑浩天转过头,对上那双朦胧泪眼,眼神越发冰冷。“省省你的眼泪吧!姜芷薇,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容易轻信人的傻瓜!尤其不会相信你……我不会忘记……”
咬着牙,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你知道最重要的东西消失,是什么声音吗?我告诉你:是‘啪啦’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我要你也听到!”
“重要的东西消失……那个声音不是‘啪拉’,而是‘轰隆’一声……”姜芷薇低声呢喃着,忽然笑起来:“如果我死了,你会忘记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吗?天,我希望你可以过幸福的生活……”
她的低语,让郑浩天微怔。方向盘一转,他骤然停车,转过身,俯过去,用手扳起姜芷薇的脸。
“你怎么了?是哪里疼?你到底怎么了?该死的……答我的话!”
在头顶的小灯照射下,姜芷薇的脸色异样的苍白,虽然一直在微笑着,可是嘴唇却是在轻轻颤抖着,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郑浩天望着姜芷薇的脸,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着,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一样。
“你不能死!姜芷薇,你听清楚,我不允许你死……如果你死了……不许死!你的命是我的,是你欠我的……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嘶声大叫着,郑浩天用力地踩下油门。却只用一只手握着转盘,另一只手,覆在姜芷薇额上,不停地擦着她额上的汗水。
目光相对,姜芷薇嘴角的笑越扩越大,“别担心,我是哄你的。我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死……”
虽然她说得肯定,可是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轻颤,脸色白得像纸,额上全是冷汗……相比之下,现在说的这一句,反倒更像是在哄人。
郑浩天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抬起眼,看到后视镜里自己惊惧的眼眸……
他害怕!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害怕眼前这个女人就这样死去……
是!她不能这样死去。他的报复甚至还没有完全展开,他还没有看到这个女人痛哭流涕,后悔莫名,跪在他脚下忏悔……这样死去,太便宜她了……
赶到医院时,姜芷薇已经晕了过去。郑浩天抱着姜芷薇,大步冲进急诊室,完全不管有谁拦他。
被他的突然闯进惊到,正准备为一个撞破头的醉汉缝针的医生怔怔地看着郑浩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郑浩天揪住衣领。
“过来看看她!现在就看她……我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病……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救活她……”
手里还拿着针,戴着眼镜的医生咽了下口水,有些惊惧地看着郑浩天。
“先、先生,你有没有挂号啊?看病也要排队的……”
喝高的醉汉扑过来:“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啊!”
郑浩天猛地转过身去,大手扼着醉汉的脖子,“你现在就滚出去!要不然,我叫你脑袋上再多开两个口子!”
说是醉了,可是对上郑浩天冷厉的眼神,那个醉汉一个机灵,打了个酒嗝,竟然真地掉头就跑。
“现在没有别的病人了!”
郑浩天的声音太冷,让那个发怔的眼镜医生也觉得周身一寒。忙招呼护士:“小赵,过来看看这位……姜芷薇?!”
眨了眨眼睛,眼镜医生立刻热情起来:“先生,你知不知道姜小姐有什么病史啊?她这是怎么了?哪里痛?姜小姐,你是不是还有意识?”
一面问,一面伸手去扒姜芷薇的眼皮:“嗯,看来是昏过去了……手按着的这个位置……”抬起头,眼镜医生问道:“姜小姐是不是有胃病啊?”
怔了下,郑浩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姜芷薇一直按着的地方是胃。
“对,她有胃病……好像,今天她一整天都没有说过什么东西……一直在吐……”
“那就是胃疼了!”眼镜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先打止痛针,准备做胃镜,嗯,还要准备一些流质食物……”
他还没有命令完,郑浩天已经抓住他的手:“她会死吗?”
“死……但,不是现在。”说话慢半拍的眼镜医生,眨巴着眼睛,怕怕地退了一步:“是人都会死了……你别担心!姜小姐的胃病到底严重成什么样子,还要做过胃镜才知道……初步看,胃癌的可能性不算大……”
“胃癌?!她可能是胃癌?”郑浩天沉声问着,控制不住力道,眼镜医生立刻呲着牙呼痛出声:“我说了,可能性不大!先生,你要想让姜小姐尽快得到治疗,最好先松开我……”
撒开手,郑浩天抹过额头,转过身,俯看着无知无觉躺在诊治台上的姜芷薇。“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绕过来打止痛针的小护士抬起头看他:“先生,你是姜小姐的男朋友?”
“不是!我是她的仇人……”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小护士直眨眼。
尴尬的沉默中,突然传来“啪啦”一声。郑浩天身体一僵,右手轻轻蜷起,捏成拳。
小护士抬起头,愤愤大叫:“高医生,你就不能小心些吗?还要摔多少东西,你才满足啊!”
“啪啦”,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那一年的夏天,在他最开心的那一刻,她说:“我打掉了,那个你盼望着的孩子,我已经打掉了……郑浩天,我不爱你!从来都没爱过你……”
那一刹那,他幸福的世界崩塌成沙。
最重要的东西消失掉的声音,是“啪啦”,玻璃碎掉的声音。
可是,“轰隆”,到底是什么?她刚才为什么会说“轰隆”一声?!
突然抬起头,郑浩天惊讶地看着姜芷薇面无表情的脸,抬起手,想要碰她,却又收了回去。
“那天,你也在吗?也在机场?”低声问着,郑浩天的手轻轻握住姜芷薇的手。
虽然是夏季,可是她的指尖仍泛着一丝凉意。就像十年前一样,她总是需要更多的温暖……
“先生,现在我们要带姜小姐去做检查,你看,是不是去办一下手续?”小心翼翼地问着,看到郑浩天点头起身,小护士才吁了一声。
转过头去又笑道:“真酷!我要是也有这样又酷又帅的男朋友就好了……”
高医生哼了一声:“别做梦了!你又不是明星,还要多帅的。我这个医生,配你可是足够了……”
小护士吐了下舌头,也不理他,只是转过头去看郑浩天的背影。
不知道小护士已经认定了他是姜芷薇的男朋友。郑浩天心不在焉地转到大厅。排队,交款,机械一般,心思却一直在刚才想起的那个疑问上打转。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他和姜芷薇的事情被叔叔发现。姜芷薇又挨了耳光,而他,叔叔失望的眼神已经让他无力承受……
事情发生后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被送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那一天,他站在机场候机大厅里,四下张望,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甚至在看到叔叔扶着哭泣的妈妈离开之后,又从入闸口跑出来……
可是,他等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却终究还是失望……
没有登上那辆飞机,他放逐了自己。坐着客车去了离城市几十公里外的海边。
在那个海边,他曾经度过了最快活的时光……在最痛苦的时候,想要让自己沉入那片海洋……
他以为一切痛苦都将结束,可是醒来之后,才发觉原来痛苦才刚刚开始。
看到新闻,才知道就在他走进海中时,他的叔叔和妈妈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双双丧命。
那个时候,他跪在冰冷的地上,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尤其是在知道当时发生车祸是因为他本该乘坐的飞机坠机,导致妈妈流产。车祸就发生在叔叔急着送妈妈去医院的途中时,他更是痛苦万分。
可在心碎的同时,他突然间找到了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姜芷薇,一切都不会发生!妈妈不会死,叔叔也不会死,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死,他的孩子也不会死他不会失去所有的亲人!
就在他无比痛恨着姜芷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只有感觉到那彻骨的恨意,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还有活在这个世界的必要……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样的表情。可是蒋丽丽很久之后,曾经形容过:像是天使坠落地狱……
那一天之后,他成为坠天使。跟随着救了他的蒋丽丽和龙叔一起国了美国,在之后的十年间,沾满了鲜血,浑身的罪孽……
直到,张开复仇的黑翼,又一个回到这个国度。
可是,到底那个“轰隆”是怎么一回事?姜芷薇当时真的也在机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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