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公主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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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小城,熟悉的山坡……
远远的,望见那座白色的别墅。姜芷薇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她还记得,这座别墅建起时的情形。还记得爸爸抱着她飞转,大声叫着:“我的公主,爸爸为你建起一座城堡。”
公主的城堡,后来成为巫婆的家园。而公主,却极力想要逃脱,逃离所有的一切。她以为,过去真的可以丢在脑后,再也不去想起,可是原来过去其实如影随形,一直都紧紧地粘在她的身后。
“又回到这里,有什么感爱?”郑浩天站在别墅前,抱着肩,回头看着慢慢走下车的姜芷薇,“我看上次你好像已经有些不适应这里了。真是可惜,我还记得,在这里我们曾经留下过很多美好的回忆呢!”
“是吗?我只记得被打,被骂的记忆了……”姜芷薇轻声说着,慢慢走到那白色的栅栏前,轻轻推开那扇只到腰上的白色木栅栏门。
“吱呀”一声,门的轻响仿佛是一个暗示,突然打开尘封在心底的那些记忆。
恍惚中,姜芷薇听到欢笑声。那是孩子无忧的欢笑,还有女人轻轻的笑声……
神情恍惚,她望向那棵大榕树下的秋千椅,仿佛又看到那个温婉美丽的女人,正轻轻推着秋千,而坐在椅子上、扎着两条小辫的女孩放声大笑。那样的幸福而满足,仿佛已经将这个世界握在掌心……
“你忘了给门轴上油了……”低声说着,姜芷薇转开目光,面色表情地走进门去。
如茵的草地,整齐的桅子花田,看得出是有人修剪过的。通往别墅的鹅卵石小道上,整洁干净,甚至没有一片落叶。显然,这座别墅,郑浩天请了人来照顾打理。可是,现在,他们一前一后走进院子,却没有人来应声……
“我请了人,每隔三天来整理庭院。而且,每天都有人打扫别墅,我想在这里你会生活得很开心。就像从前一样……”郑浩天低声说着,声音虽然平和,可是却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强硬。
回眸看他,姜芷薇没有说话,穿过鹅卵石小道,她慢慢走上台阶。仰头望着吊在拱顶上的那只常青藤吊篮,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瞥她一眼,郑浩天突然跳上台阶两边的平台,踮起脚来,把手探进那只常青藤吊篮里。摸索片刻,他收回手,手上已经多了一只塑封袋。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把银色的钥匙。
看着他手中的钥匙,姜芷薇的表情有些恍惚,浅浅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缅怀的意味。望着她,郑浩天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要来开门吗?”郑浩天笑着把钥匙递到姜芷薇手上,笑容里带着少有的温柔。
姜芷薇回过头,目光有刹那的迷茫,但很快,她嘴角的笑容就收敛了。望着她渐渐回复冷淡的目光,郑浩天的表情也冷了下去。
没有再看郑浩天的表情,姜芷薇把钥匙塞进锁孔,轻轻地旋转,然后拉开门……
“我回来了……”
是谁在大声的叫?!那样的熟悉,仿佛隔着十年的光阴,突然闯入她的耳中……
一脚迈进门里。姜芷薇拿着钥匙的手轻轻颤抖着。虽然之前已经回来过一次,可是那次的冲击却远没有这次来得更强烈。
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门,映亮整间客厅,也映亮那幅绚丽的《向日葵》。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姜芷薇缓了缓心神,才睁开眼,面色平静地走进厅里。
“看起来很熟悉,可惜,我已经记不清楚当年在这个屋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了……啊,我想起来了,就是在那个楼梯口,我挨了爸爸一个耳光呢!”姜芷薇笑着,歪着头看走近的郑浩天。“你说得不错,在这里住应该很舒服。这么大的房子……我先说好,我可不会做家务的。别指望我收拾这么大的房子……”
“你不用收拾房间。”郑浩天凝视着她,俯近了身,“你在这里的唯一职责,是让我开心!不要忘了,你是我床上的玩物……”
低声笑了声,姜芷薇抬起手,就去解纽扣:“现在就要吗?我没有问题啊,只是不知道你怎么样?我记得,有一次,看到你妈和我爸就是在那边的沙发上做·爱呢!那是什么时候?我妈死了不到一个星期是吗?!”
冷着脸,郑浩天上前一步,抓住姜芷薇解纽扣的手。眼帘低垂,就能顺着空隙看到衬衫里黑色的蕾丝边,还有那丰满的一片雪白。转开脸,他沉声喝道:“自己上楼!”
姜芷薇忽地冷笑一声:“你不会还是想让我住在靠北边的那间房间吗?嗯,房间很大,所以我该住在那里……不用看到阳光……”
郑浩天的心头发堵,却只能咬着牙道:“你想住在什么地方,都随你。”
“看来,你比你妈宽容多了。”姜芷薇低笑着,径直往楼上走去,根本就没有回头看过郑浩天一眼。
看着姜芷薇的背影,郑浩天合上眼,有些烦躁地去摸口袋里的烟盒。可是点上后,又立刻用手掐灭。仰起头,看着没有声息的楼上。郑浩天把烟盒放进口袋,拾阶而上。
长长的走廊,有些许暗沉。郑浩天站在走廊上,静了半晌才顺着声音往光亮处走去。
别墅,是南北朝向。二楼上,两边都是房间。只是,一面南,一面北。十年前,他们住在这个别墅时,姜芷薇就住在西边那间窗子朝北的房间。
那时候,张梅让姜芷薇搬到那间房时,只说那间房大,是为了照顾姜芷薇才让她搬去的。可是,无论是姜芷薇,还是搬进姜芷薇原来房间的郑浩天,都知道,张梅不过是为了让郑浩天住进那间阳光充足的房间……
看到敞开的房门,郑浩天皱起眉,在门口静了片刻才走进去:“你进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你不是说我可以自己选择房间吗?”姜芷薇笑着,似乎没有看到郑浩天脸上的不悦之色,笑着跃坐在床上,轻轻地弹着,又歪着脑袋笑道:“这张床真舒服……你猜,当年他们睡在这张床上时,都做些什么?”
跳起身来,姜芷薇指着床头的位置,笑吟吟地道:“你怎么没找回他们当年的结婚照呢?还说一切和十年前差不多呢!我可还记得,当年他们照了很漂亮的婚纱照,挂在床头……不过,大概现在看起来,那时候的漂亮,现在就是僵尸照了……”
话没有说完,郑浩天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地拖着她往外走。
“你干什么?不是说了随我选吗?怎么?是怕自己在那间房间里不行?!”姜芷薇吃吃地笑着,任由郑浩天拖着她闯进一间房间,甩手把她丢在那张宽大的软床上。
没有翻身坐起,她就那样躺在床上,仰头望着头顶那盏月亮形的吸顶灯。在月亮灯旁,是一颗颗的小星星,虽然现在看,只是一个一个绿色的星形小贴纸,可是姜芷薇知道,到了夜里,这些夜光星星就会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突然有些鼻酸,眼眶发涩,她却仍然低声地笑着。静静地听着她的笑声,郑浩天沉声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间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离开,也不要随便接别人的电话……”
说到这里,他抢上一步,毫不避忌地伸手从姜芷薇的裤袋里夺下手机。晃了晃,又把手里的手机丢在姜芷薇身边,平声道:“现在,你就这部手机。”
没有反抗,姜芷薇只是吃吃地笑:“你是要把我囚禁在这栋别墅里?郑浩天,我的价值只是如此吗?看来,我加入你们龙腾似乎也没什么用处嘛!”
“该你出现的时候,会让你出去!但现在,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扭过头,郑浩天静了下,才又道:“我晚一些回来,冰箱里有东西,你自己煮饭吃。”
姜芷薇没有应声,就那么躺在床上,听到郑浩天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动。
脚步声渐渐远去,连楼下都听不到声音了。姜芷薇才坐起身,慢慢走到宽敞的窗户前,望了下去。
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庭院,看到郑浩天上了车……
垂下眼帘,姜芷薇转过身来。打量着房间,突然间就笑起来。真是可笑!还说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可是,这间原本是郑浩天住的房间却根本不是原本的模样。而是从前他们还没有搬来时,她房间的原本模样。
粉色的纱帐,粉色的衣柜,粉色的化妆台,粉色的、粉色的、粉色的……
她曾经那样的幼稚,爱着所有一切的粉色。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公主,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公主……
“现在,没有公主!再也没有什么公主……公主的旧城堡里,只有囚犯!一个被囚禁的玩物……”低声呢喃着,姜芷薇倒在雪白的地毯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星星、月亮。直到天色渐暗,天花板上的星星渐渐地闪烁起绿色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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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小城,熟悉的山坡……
远远的,望见那座白色的别墅。姜芷薇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她还记得,这座别墅建起时的情形。还记得爸爸抱着她飞转,大声叫着:“我的公主,爸爸为你建起一座城堡。”
公主的城堡,后来成为巫婆的家园。而公主,却极力想要逃脱,逃离所有的一切。她以为,过去真的可以丢在脑后,再也不去想起,可是原来过去其实如影随形,一直都紧紧地粘在她的身后。
“又回到这里,有什么感爱?”郑浩天站在别墅前,抱着肩,回头看着慢慢走下车的姜芷薇,“我看上次你好像已经有些不适应这里了。真是可惜,我还记得,在这里我们曾经留下过很多美好的回忆呢!”
“是吗?我只记得被打,被骂的记忆了……”姜芷薇轻声说着,慢慢走到那白色的栅栏前,轻轻推开那扇只到腰上的白色木栅栏门。
“吱呀”一声,门的轻响仿佛是一个暗示,突然打开尘封在心底的那些记忆。
恍惚中,姜芷薇听到欢笑声。那是孩子无忧的欢笑,还有女人轻轻的笑声……
神情恍惚,她望向那棵大榕树下的秋千椅,仿佛又看到那个温婉美丽的女人,正轻轻推着秋千,而坐在椅子上、扎着两条小辫的女孩放声大笑。那样的幸福而满足,仿佛已经将这个世界握在掌心……
“你忘了给门轴上油了……”低声说着,姜芷薇转开目光,面色表情地走进门去。
如茵的草地,整齐的桅子花田,看得出是有人修剪过的。通往别墅的鹅卵石小道上,整洁干净,甚至没有一片落叶。显然,这座别墅,郑浩天请了人来照顾打理。可是,现在,他们一前一后走进院子,却没有人来应声……
“我请了人,每隔三天来整理庭院。而且,每天都有人打扫别墅,我想在这里你会生活得很开心。就像从前一样……”郑浩天低声说着,声音虽然平和,可是却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强硬。
回眸看他,姜芷薇没有说话,穿过鹅卵石小道,她慢慢走上台阶。仰头望着吊在拱顶上的那只常青藤吊篮,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瞥她一眼,郑浩天突然跳上台阶两边的平台,踮起脚来,把手探进那只常青藤吊篮里。摸索片刻,他收回手,手上已经多了一只塑封袋。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把银色的钥匙。
看着他手中的钥匙,姜芷薇的表情有些恍惚,浅浅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缅怀的意味。望着她,郑浩天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要来开门吗?”郑浩天笑着把钥匙递到姜芷薇手上,笑容里带着少有的温柔。
姜芷薇回过头,目光有刹那的迷茫,但很快,她嘴角的笑容就收敛了。望着她渐渐回复冷淡的目光,郑浩天的表情也冷了下去。
没有再看郑浩天的表情,姜芷薇把钥匙塞进锁孔,轻轻地旋转,然后拉开门……
“我回来了……”
是谁在大声的叫?!那样的熟悉,仿佛隔着十年的光阴,突然闯入她的耳中……
一脚迈进门里。姜芷薇拿着钥匙的手轻轻颤抖着。虽然之前已经回来过一次,可是那次的冲击却远没有这次来得更强烈。
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门,映亮整间客厅,也映亮那幅绚丽的《向日葵》。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姜芷薇缓了缓心神,才睁开眼,面色平静地走进厅里。
“看起来很熟悉,可惜,我已经记不清楚当年在这个屋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了……啊,我想起来了,就是在那个楼梯口,我挨了爸爸一个耳光呢!”姜芷薇笑着,歪着头看走近的郑浩天。“你说得不错,在这里住应该很舒服。这么大的房子……我先说好,我可不会做家务的。别指望我收拾这么大的房子……”
“你不用收拾房间。”郑浩天凝视着她,俯近了身,“你在这里的唯一职责,是让我开心!不要忘了,你是我床上的玩物……”
低声笑了声,姜芷薇抬起手,就去解纽扣:“现在就要吗?我没有问题啊,只是不知道你怎么样?我记得,有一次,看到你妈和我爸就是在那边的沙发上做·爱呢!那是什么时候?我妈死了不到一个星期是吗?!”
冷着脸,郑浩天上前一步,抓住姜芷薇解纽扣的手。眼帘低垂,就能顺着空隙看到衬衫里黑色的蕾丝边,还有那丰满的一片雪白。转开脸,他沉声喝道:“自己上楼!”
姜芷薇忽地冷笑一声:“你不会还是想让我住在靠北边的那间房间吗?嗯,房间很大,所以我该住在那里……不用看到阳光……”
郑浩天的心头发堵,却只能咬着牙道:“你想住在什么地方,都随你。”
“看来,你比你妈宽容多了。”姜芷薇低笑着,径直往楼上走去,根本就没有回头看过郑浩天一眼。
看着姜芷薇的背影,郑浩天合上眼,有些烦躁地去摸口袋里的烟盒。可是点上后,又立刻用手掐灭。仰起头,看着没有声息的楼上。郑浩天把烟盒放进口袋,拾阶而上。
长长的走廊,有些许暗沉。郑浩天站在走廊上,静了半晌才顺着声音往光亮处走去。
别墅,是南北朝向。二楼上,两边都是房间。只是,一面南,一面北。十年前,他们住在这个别墅时,姜芷薇就住在西边那间窗子朝北的房间。
那时候,张梅让姜芷薇搬到那间房时,只说那间房大,是为了照顾姜芷薇才让她搬去的。可是,无论是姜芷薇,还是搬进姜芷薇原来房间的郑浩天,都知道,张梅不过是为了让郑浩天住进那间阳光充足的房间……
看到敞开的房门,郑浩天皱起眉,在门口静了片刻才走进去:“你进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你不是说我可以自己选择房间吗?”姜芷薇笑着,似乎没有看到郑浩天脸上的不悦之色,笑着跃坐在床上,轻轻地弹着,又歪着脑袋笑道:“这张床真舒服……你猜,当年他们睡在这张床上时,都做些什么?”
跳起身来,姜芷薇指着床头的位置,笑吟吟地道:“你怎么没找回他们当年的结婚照呢?还说一切和十年前差不多呢!我可还记得,当年他们照了很漂亮的婚纱照,挂在床头……不过,大概现在看起来,那时候的漂亮,现在就是僵尸照了……”
话没有说完,郑浩天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地拖着她往外走。
“你干什么?不是说了随我选吗?怎么?是怕自己在那间房间里不行?!”姜芷薇吃吃地笑着,任由郑浩天拖着她闯进一间房间,甩手把她丢在那张宽大的软床上。
没有翻身坐起,她就那样躺在床上,仰头望着头顶那盏月亮形的吸顶灯。在月亮灯旁,是一颗颗的小星星,虽然现在看,只是一个一个绿色的星形小贴纸,可是姜芷薇知道,到了夜里,这些夜光星星就会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突然有些鼻酸,眼眶发涩,她却仍然低声地笑着。静静地听着她的笑声,郑浩天沉声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间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离开,也不要随便接别人的电话……”
说到这里,他抢上一步,毫不避忌地伸手从姜芷薇的裤袋里夺下手机。晃了晃,又把手里的手机丢在姜芷薇身边,平声道:“现在,你就这部手机。”
没有反抗,姜芷薇只是吃吃地笑:“你是要把我囚禁在这栋别墅里?郑浩天,我的价值只是如此吗?看来,我加入你们龙腾似乎也没什么用处嘛!”
“该你出现的时候,会让你出去!但现在,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扭过头,郑浩天静了下,才又道:“我晚一些回来,冰箱里有东西,你自己煮饭吃。”
姜芷薇没有应声,就那么躺在床上,听到郑浩天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动。
脚步声渐渐远去,连楼下都听不到声音了。姜芷薇才坐起身,慢慢走到宽敞的窗户前,望了下去。
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庭院,看到郑浩天上了车……
垂下眼帘,姜芷薇转过身来。打量着房间,突然间就笑起来。真是可笑!还说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可是,这间原本是郑浩天住的房间却根本不是原本的模样。而是从前他们还没有搬来时,她房间的原本模样。
粉色的纱帐,粉色的衣柜,粉色的化妆台,粉色的、粉色的、粉色的……
她曾经那样的幼稚,爱着所有一切的粉色。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公主,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公主……
“现在,没有公主!再也没有什么公主……公主的旧城堡里,只有囚犯!一个被囚禁的玩物……”低声呢喃着,姜芷薇倒在雪白的地毯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星星、月亮。直到天色渐暗,天花板上的星星渐渐地闪烁起绿色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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