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高洋
第五章
－－－－－－－－－－－－－－千年的时光，对于神仙来讲也是那么漫长。
我再等不得，靠在杨戬肩上绞尽脑汁回忆最后几页的内容，想到最后脑浆都疼，不过功夫不费有心人，想了整整一宿，我口述，杨戬记录，终于把最后的几页补上了，大致应该是这样。
我当初只找到了四种动物香源的下落，麝香，龙涎香，灵猫香，海狸香。
当初姬发为了褒奖替他打江山的功臣贵胄，把香源分给了各诸侯国君，但这分明为他今后的各国征战埋下了祸根，每个诸侯国君只有一味香源，那么想要长生不老就要抢来别人的，于是乎各国征战，直至最后打得天下大乱，但同时也出现了几个霸主。
而这几味香源就在这几个霸主手中。
先说海狸香。
海狸香是从海狸的液囊里用烈酒提取的一种红棕色的乳状分泌物，新鲜时呈乳状，经日晒或熏干后变成红棕色块状物，稀释后有愉快的香气。因为海狸香可以增加其他香料的“鲜”香，被我列为四大动物香之一。至于海狸这个名称，是不确切的，因为海狸并不生长在海中，而是在河流里，但人们还是习惯叫“海狸香”而不叫“河狸香”，改不过来，也就一直这样了。
据我所知，海狸生活在晋国的几条大河里，海狸香源的主人是晋文公。
晋文公姬姓，名重耳，是晋国的第二十二任君主，他文治武功卓著，初为公子，谦虚好学，善于结交有才能的人。骊姬之乱时被迫在外十九年，后在秦穆公的支持下回晋杀晋怀公而立。他在位期间任用狐偃、先轸等人实行通商宽农、明贤良、赏功劳等政策，作三军六卿，使晋国国力大增。对外联合秦国和齐国伐曹攻卫、救宋服郑，平定周室子带之乱，受到周天子赏赐，策封为“侯伯”，并赏赐他黑红两色弓箭，表示允许他有权自由征伐，从此开创了晋国长达百年的霸业，制霸中原。
只不过后来三家分晋，他的霸业终是不了了之，不过海狸香源应该被他带到了自己墓中。
而他的陵墓应该在晋国的绛县。
再说灵猫香。
灵猫全身灰棕色或浅黄，头、额、唇均灰白色，栖于灌木丛中，昼伏夜出，独居生活，行动敏捷，听觉灵敏。这种动物的会阴部的香囊能分泌奇异的香味。将灵猫缚住，用角制小匙插入香囊中，刮出浓厚的液状分泌物，即灵猫香。新鲜时为蜂蜜样的稠厚液，呈白色或黄白色；经久则色泽渐变，由黄色而终成褐色，呈软膏状，便是上等的灵猫香。
秦岭之地盛产大型灵猫，灵猫香源的主人应该是秦穆公，嬴姓，名任好，缪氏先祖。虽然秦穆公被晋国遏制在西北，从未完成诸侯会盟，但秦国当时的实力已然跃升为顶级诸侯之列；并非秦国不试图会盟诸侯，而是北有强晋、南有雄楚，在周边两大强国的夹合之下实属无可奈何。他曾将女儿怀嬴改嫁给姬重耳，并辅助重耳回国当了国君，即晋文公，晋文公在任期间与秦国和睦、时常结盟。由于秦国与晋国的多次联姻，被后世称为秦晋之好。后来秦穆公称霸西戎，为日后秦一统奠定了基础。记载秦穆公去世之后谥号穆，葬于雍，殉葬的人数达一百七十七人。看来灵猫香源应该就在他墓中。
还有龙涎香。
龙涎香其实是海中巨鲸的分泌物，由于它未能消化所食鱼的喙骨，会在腹中与分泌物结成块后再吐出。刚吐出的龙涎香黑而软，气味难闻，不过经阳光和海水长年洗涤后会变硬、褪色并散发特殊香气。
我记得这是杨戬还是韩信时最喜欢的香。
当初各诸侯国只有一个强国临海，齐国，那么龙涎香源应该就在齐桓公手里。
齐桓公是齐国第十五位国君，姜姓，名小白，姜太公的第十二代孙。齐国在今山东北部，盛产鱼盐，地近渤海，有山海渔田之利。齐桓公任用管仲为相，推行改革，兵民合一，齐国逐渐强盛。当时各诸侯苦于戎狄等部落的攻击，齐桓公采用管仲的意见，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北击山戎，南伐楚国，在诸侯国中树立了威信。后来，齐桓公召集诸侯国在葵丘会盟，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王室也派人参加，正式承认了齐桓公的霸主地位。而齐桓公死后，也带着龙涎香源葬在了齐国的临淄。
最后是麝香，也就是杨戬身上带着的那种香味。
麝香其实就是雄麝鹿下体的分泌物。两岁的雄麝鹿开始分泌麝香，十岁左右为最佳。麝香可入药，有破血化淤功效，孕妇不宜碰。固态时有强烈的恶臭，但用水或酒精高度稀释后有独特浓郁的动物香气。
一般取香是捕到成年雄麝后，将香囊连皮割下，将毛剪短，阴干，剖开香囊，除去囊壳，取出麝香。
而麝香香源的主人，就比较有的说了。
越王勾践，姒姓，名勾践，夏禹后裔，越国国君。吴王夫差曾进攻越国，围困越王勾践于会稽，迫使越国屈服。越王勾践自被吴国打败后，卧薪尝胆，立志报仇，经过几十年，转弱为强，灭了吴国。勾践乘势北进，与齐、晋等诸侯会盟于徐，成为霸主。
据我推断，他当初卧薪所尝不见得是苦胆，怕是这麝香香源，未经调练，腥臭难闻，比之苦胆有过之无不及，也借此掩人耳目，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也就难怪夫差没找到这麝香香源，估计现在正陪着勾践在吴越的地下长眠呢。
四种动物香料的归宿已经想起，可还剩下牡丹香，玫瑰香，雏菊香，茉莉香四种花香源。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还剩下四种花香源，当初只知道它们分别被分给了燕赵韩魏四国的国君，但后来这四国都被始皇所灭，香源的下落也就不知所踪。”
我一直坐在杨戬腿上，一晚上了，估计他腿都麻了，听我说完他稍稍动了动，皱了眉说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能找到。”
我以为他是在让我放宽心，轻抬起身想给他揉揉腿笑道
“嗯，一定能找到。”
可还没站起来就又被他摁在腿上，他看着我认真说道
“我是说，我好像知道它们在哪。”
“真的？”
“你想，始皇帝想要长生不老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太早的香源他找不到，但灭了六国，那几味花香源一定在他手里。”
“可是。。。他不还是死了？”
“没错，所以他应该只找到了你没找到的几味花香源，其他的没找到，而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不敢贸然服了不齐全的香源，我想，这几味香源应该是陪着他葬在地下了。”
“所以，我们只要找到他的陵墓。。。”
“不，”杨戬摇摇头说道，“你忘了，九香丸，还差一味。”
对啊，我差点忘了，可是，这最后一味香王是什么呢？
见我皱了眉头，他柔声说道
“先找到这几味再说吧。”
我点点头，窗外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看来天将破晓，我也该回去了。
临走，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
“不许再做出自残的事。”
他在我唇上一下啄吻笑道
“放心，不会了。”
他以为我是在玩笑，可我是真的怕他为了找香豁出去了，万一再见他时缺胳膊少腿，我可是要杀人了。
自那之后，整整三年我没在见过他，不是不相见，而是他这一出去找香就是几个月，好容易回来一趟，还会被高欢叫走，然后又被高欢派出去找“宝物”了。
三年，对于我俩无尽的生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是有一个词，叫度日如年，对我来说这三年的时光不是一千天，而是一千年。千年的时光，对于神仙来讲也是那么漫长。
我每日就用读书调香来打发日子，我几乎把世人写的书都读遍了，而且过目不忘，全都记在脑子里。高洋干什么与我无关，每天的盼头只有两个，每月高澄带着恭儿来看我，还有就是杨戬离这次回来还有多久，说不定不再走，就能见一面。
说道恭儿，他都已经三岁了，长得可爱至极，我每次见他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他爹的影子，估计长大了又得祸害不少姑娘，而高澄对他是真好，比亲儿子还好，弄得这孩子整天粘着他，高澄也只有在哄恭儿的时候眼中没有世故和算计。虽然恭儿只有三岁，但已经给他在兰陵划了封地，我还打趣过高澄未免做得太过，高澄却总是回答怕到时候来不及。
真是的，高澄不过二十多岁，有什么来不及的。
想来我们这当亲爹亲娘的也着实不称职，为了自己的这点事把孩子扔给伯父，还不真的伯父，算是这孩子命苦。
但我还有个名义上的儿子高殷，虽然跟这孩子没什么感情，但李祖娥是他亲娘，我就是他亲娘，亲娘就是在不上心也不能不闻不问，于是我高殷也算是尽了为人母的责任，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对我也算是恭恭敬敬，我也就对他很是疼惜。
疼不了自己的儿子，疼疼别人的儿子过过瘾赎赎罪吧。
然而就是这三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三年里我知道了娄昭君与李祖娥婆媳不和的原因。
娄昭君对自己几个儿子钟情于这个女子心知肚明，试问哪个婆婆会喜欢一下子抢走她三个儿子的女人呢？
而最主要的是，娄昭君是个爱权的女人，在她眼里，哪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有亲疏远近，何况是养子，而养子的媳妇，自然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碍于高欢倚重高洋，她又在乎自己仁慈的好名声，不得不做得漂亮一点。
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压根也没觉得自己是她儿媳妇。
后来高欢病故，高澄接替了高欢的位置，东魏政权岌岌可危，高洋仍手握重兵，朝中势力庞大，只是他的野心比高澄大得多，一直怂恿高澄称帝，可高澄却认为时机未到，一直不理会，直到第四年的元夕，变故终于开始了。
这年高澄已经执政一年多，高家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众人都惊异于这个年轻人高超的政治手腕，于是这一年的元夕，高澄大设家宴，娄昭君及各内亲都出席，杨戬也难得回来，只是高演身子不好没出席。
宴前我特意穿了朱红锦袍，梳妆打扮，这与我在天上的打扮很相像，我就是想要他知道，我这是穿给他看的。
会上一切都还好，我思念杨戬，却也只能用眼偷看几眼，突然高洋站起身祝酒道
“兄长大能，我高家光宗耀祖，兄弟不成敬意，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干了，我分明看见高澄在假笑，而娄昭君勾了嘴角，眼中透着轻蔑。
“不知兄长打算何时称帝？”
一句话出口全场都安静了，连丝竹管乐都不奏了，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在场的谁不知道这哥俩为了称帝的事闹得僵的不行，谁也想不到高洋会在元夕家宴上提这事。
高澄喝了一口酒说道
“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你这是谋逆。”
高澄声音冷到极点，哪知高洋淡淡说道
“既然兄长不想，那这皇帝兄弟替兄长做了。”
说着拔出藏在坐下的鸩毒匕首，冲到高澄面前，刺进高澄心窝。
整个事情出得太快，我还没来的及反应，杨戬已经冲过来把我拽到身后，紧接着就是娄昭君的一声尖叫，然后大殿的们被破开，冲进来上百号官兵，全都是高洋的人。
原来这莽夫早就策划了这场政变，他对高澄也的确是够能忍，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服服帖帖，甚至媳妇都赔上了，韬光养晦，就是为了这一天。
而高澄，许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死在这个弟弟手里，但他决不会想到是在这个时候，是以这种方式。
“父亲！”只见刚满四岁的恭儿跑过来，我想去拦，但根本用不着我出手，杨戬已经一把把孩子抱起来。
“兄长，这是我们的侄儿。”
杨戬居然都说话了，毕竟是亲生儿子啊。
高洋眯眼看了杨戬一眼道
“他是高澄的儿子。”
他这句话再明白不过，恭儿亲眼看见他杀了自己的父亲，他不会留下自己未来的仇人。
“他也是嫂嫂的儿子。”
坏了，要露馅！
“你如何知道？”
“你我兄弟，如何不知道。”
不行，不能让他们讨论这个问题，高洋现在杀红了眼，有一点觉得不对他都有可能杀了我们灭口，我赶紧扑通一声跪在高洋面前哭道
“夫君，他也是我的儿子，请放我儿一命。他在兰陵有封地，让阿湛送了他去，我保证他再不会回来。”
我声泪俱下，高洋叹了一口气笑道
“就依你。”
说完径自走出去，说道
“明日登基称帝，国号齐。”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出去，只留我和杨戬，还有趴在地上恸哭的娄昭君。
虽然对高澄称不上喜欢，但他好歹没少帮我们，还替我们养了儿子，况且没了他，今后我见杨戬都是问题。
“他没少帮我们，看能不能救。”
杨戬点点头把孩子交给我，知道我什么意思，走上前去，刚拿了匕首想划手指又收了手道
“没用，我的血只能解毒不能治伤，他这刀上虽有毒，但刀已伤了心脉，人已走了。”
娄昭君开始哭嚎，我知道刚刚我们的谈话她都听到了，但是她刚事情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我们也不能在这时杀人灭口。
我把杨戬拉到一边道
“今后你我再见要想别的办法了。”
杨戬点点头道
“放心，我会尽快去找，然后带你们走。”
我看了看吓得浑身哆嗦的恭儿说
“恭儿，听干娘的话，跟叔父去兰陵，好生读书习武，长大了干娘就去看你。”
孩子当然不懂我在说什么，只紧紧搂住杨戬，呆呆地点头。
我的心在流血一样疼，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儿子就在眼前却彼此不能相认，说话还要分离，
这简直就是上天跟我开的玩笑，也许这就是天谴。
杨戬刚要走，娄昭君起身说道
“等等，这不是阿澄儿子吧。”
我浑身一哆嗦，但又告诉自己淡定，因为对于娄昭君来说，她应该只是发现了自己的干儿媳跟自己的三儿子偷情而已，而干儿子又刚杀了自己的长子，于情于理应该都不会戳穿我们。
我怕恭儿听见不好，让杨戬带着恭儿到一边去了。
“我这大儿子从小就护着自己的三弟，什么事都替他扛，心爱的女人让给他不说，如今连儿子都替他养了，也是难为他了。”
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既是阿湛的儿子，便是我的亲孙儿，我会安排好他，至于你们，”娄昭君看向我说道，“我本不喜欢你，你伤了我三个儿子的心，一个比一个伤得深，可如今你既已好生与阿湛了，也正合我的意，你二人的事，以后我便睁一眼闭一眼了。”
当时我还没品出来，她所说的三个儿子的心，并不包括高洋。
我赶紧谢过，让杨戬带着恭儿走了。
第二天，高洋称帝，封我为后，娄昭君进太后，高湛封长广王，定国号，齐。
－－－－－－－－－－－－－－千年的时光，对于神仙来讲也是那么漫长。
我再等不得，靠在杨戬肩上绞尽脑汁回忆最后几页的内容，想到最后脑浆都疼，不过功夫不费有心人，想了整整一宿，我口述，杨戬记录，终于把最后的几页补上了，大致应该是这样。
我当初只找到了四种动物香源的下落，麝香，龙涎香，灵猫香，海狸香。
当初姬发为了褒奖替他打江山的功臣贵胄，把香源分给了各诸侯国君，但这分明为他今后的各国征战埋下了祸根，每个诸侯国君只有一味香源，那么想要长生不老就要抢来别人的，于是乎各国征战，直至最后打得天下大乱，但同时也出现了几个霸主。
而这几味香源就在这几个霸主手中。
先说海狸香。
海狸香是从海狸的液囊里用烈酒提取的一种红棕色的乳状分泌物，新鲜时呈乳状，经日晒或熏干后变成红棕色块状物，稀释后有愉快的香气。因为海狸香可以增加其他香料的“鲜”香，被我列为四大动物香之一。至于海狸这个名称，是不确切的，因为海狸并不生长在海中，而是在河流里，但人们还是习惯叫“海狸香”而不叫“河狸香”，改不过来，也就一直这样了。
据我所知，海狸生活在晋国的几条大河里，海狸香源的主人是晋文公。
晋文公姬姓，名重耳，是晋国的第二十二任君主，他文治武功卓著，初为公子，谦虚好学，善于结交有才能的人。骊姬之乱时被迫在外十九年，后在秦穆公的支持下回晋杀晋怀公而立。他在位期间任用狐偃、先轸等人实行通商宽农、明贤良、赏功劳等政策，作三军六卿，使晋国国力大增。对外联合秦国和齐国伐曹攻卫、救宋服郑，平定周室子带之乱，受到周天子赏赐，策封为“侯伯”，并赏赐他黑红两色弓箭，表示允许他有权自由征伐，从此开创了晋国长达百年的霸业，制霸中原。
只不过后来三家分晋，他的霸业终是不了了之，不过海狸香源应该被他带到了自己墓中。
而他的陵墓应该在晋国的绛县。
再说灵猫香。
灵猫全身灰棕色或浅黄，头、额、唇均灰白色，栖于灌木丛中，昼伏夜出，独居生活，行动敏捷，听觉灵敏。这种动物的会阴部的香囊能分泌奇异的香味。将灵猫缚住，用角制小匙插入香囊中，刮出浓厚的液状分泌物，即灵猫香。新鲜时为蜂蜜样的稠厚液，呈白色或黄白色；经久则色泽渐变，由黄色而终成褐色，呈软膏状，便是上等的灵猫香。
秦岭之地盛产大型灵猫，灵猫香源的主人应该是秦穆公，嬴姓，名任好，缪氏先祖。虽然秦穆公被晋国遏制在西北，从未完成诸侯会盟，但秦国当时的实力已然跃升为顶级诸侯之列；并非秦国不试图会盟诸侯，而是北有强晋、南有雄楚，在周边两大强国的夹合之下实属无可奈何。他曾将女儿怀嬴改嫁给姬重耳，并辅助重耳回国当了国君，即晋文公，晋文公在任期间与秦国和睦、时常结盟。由于秦国与晋国的多次联姻，被后世称为秦晋之好。后来秦穆公称霸西戎，为日后秦一统奠定了基础。记载秦穆公去世之后谥号穆，葬于雍，殉葬的人数达一百七十七人。看来灵猫香源应该就在他墓中。
还有龙涎香。
龙涎香其实是海中巨鲸的分泌物，由于它未能消化所食鱼的喙骨，会在腹中与分泌物结成块后再吐出。刚吐出的龙涎香黑而软，气味难闻，不过经阳光和海水长年洗涤后会变硬、褪色并散发特殊香气。
我记得这是杨戬还是韩信时最喜欢的香。
当初各诸侯国只有一个强国临海，齐国，那么龙涎香源应该就在齐桓公手里。
齐桓公是齐国第十五位国君，姜姓，名小白，姜太公的第十二代孙。齐国在今山东北部，盛产鱼盐，地近渤海，有山海渔田之利。齐桓公任用管仲为相，推行改革，兵民合一，齐国逐渐强盛。当时各诸侯苦于戎狄等部落的攻击，齐桓公采用管仲的意见，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北击山戎，南伐楚国，在诸侯国中树立了威信。后来，齐桓公召集诸侯国在葵丘会盟，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王室也派人参加，正式承认了齐桓公的霸主地位。而齐桓公死后，也带着龙涎香源葬在了齐国的临淄。
最后是麝香，也就是杨戬身上带着的那种香味。
麝香其实就是雄麝鹿下体的分泌物。两岁的雄麝鹿开始分泌麝香，十岁左右为最佳。麝香可入药，有破血化淤功效，孕妇不宜碰。固态时有强烈的恶臭，但用水或酒精高度稀释后有独特浓郁的动物香气。
一般取香是捕到成年雄麝后，将香囊连皮割下，将毛剪短，阴干，剖开香囊，除去囊壳，取出麝香。
而麝香香源的主人，就比较有的说了。
越王勾践，姒姓，名勾践，夏禹后裔，越国国君。吴王夫差曾进攻越国，围困越王勾践于会稽，迫使越国屈服。越王勾践自被吴国打败后，卧薪尝胆，立志报仇，经过几十年，转弱为强，灭了吴国。勾践乘势北进，与齐、晋等诸侯会盟于徐，成为霸主。
据我推断，他当初卧薪所尝不见得是苦胆，怕是这麝香香源，未经调练，腥臭难闻，比之苦胆有过之无不及，也借此掩人耳目，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也就难怪夫差没找到这麝香香源，估计现在正陪着勾践在吴越的地下长眠呢。
四种动物香料的归宿已经想起，可还剩下牡丹香，玫瑰香，雏菊香，茉莉香四种花香源。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还剩下四种花香源，当初只知道它们分别被分给了燕赵韩魏四国的国君，但后来这四国都被始皇所灭，香源的下落也就不知所踪。”
我一直坐在杨戬腿上，一晚上了，估计他腿都麻了，听我说完他稍稍动了动，皱了眉说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能找到。”
我以为他是在让我放宽心，轻抬起身想给他揉揉腿笑道
“嗯，一定能找到。”
可还没站起来就又被他摁在腿上，他看着我认真说道
“我是说，我好像知道它们在哪。”
“真的？”
“你想，始皇帝想要长生不老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太早的香源他找不到，但灭了六国，那几味花香源一定在他手里。”
“可是。。。他不还是死了？”
“没错，所以他应该只找到了你没找到的几味花香源，其他的没找到，而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不敢贸然服了不齐全的香源，我想，这几味香源应该是陪着他葬在地下了。”
“所以，我们只要找到他的陵墓。。。”
“不，”杨戬摇摇头说道，“你忘了，九香丸，还差一味。”
对啊，我差点忘了，可是，这最后一味香王是什么呢？
见我皱了眉头，他柔声说道
“先找到这几味再说吧。”
我点点头，窗外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看来天将破晓，我也该回去了。
临走，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
“不许再做出自残的事。”
他在我唇上一下啄吻笑道
“放心，不会了。”
他以为我是在玩笑，可我是真的怕他为了找香豁出去了，万一再见他时缺胳膊少腿，我可是要杀人了。
自那之后，整整三年我没在见过他，不是不相见，而是他这一出去找香就是几个月，好容易回来一趟，还会被高欢叫走，然后又被高欢派出去找“宝物”了。
三年，对于我俩无尽的生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是有一个词，叫度日如年，对我来说这三年的时光不是一千天，而是一千年。千年的时光，对于神仙来讲也是那么漫长。
我每日就用读书调香来打发日子，我几乎把世人写的书都读遍了，而且过目不忘，全都记在脑子里。高洋干什么与我无关，每天的盼头只有两个，每月高澄带着恭儿来看我，还有就是杨戬离这次回来还有多久，说不定不再走，就能见一面。
说道恭儿，他都已经三岁了，长得可爱至极，我每次见他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他爹的影子，估计长大了又得祸害不少姑娘，而高澄对他是真好，比亲儿子还好，弄得这孩子整天粘着他，高澄也只有在哄恭儿的时候眼中没有世故和算计。虽然恭儿只有三岁，但已经给他在兰陵划了封地，我还打趣过高澄未免做得太过，高澄却总是回答怕到时候来不及。
真是的，高澄不过二十多岁，有什么来不及的。
想来我们这当亲爹亲娘的也着实不称职，为了自己的这点事把孩子扔给伯父，还不真的伯父，算是这孩子命苦。
但我还有个名义上的儿子高殷，虽然跟这孩子没什么感情，但李祖娥是他亲娘，我就是他亲娘，亲娘就是在不上心也不能不闻不问，于是我高殷也算是尽了为人母的责任，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对我也算是恭恭敬敬，我也就对他很是疼惜。
疼不了自己的儿子，疼疼别人的儿子过过瘾赎赎罪吧。
然而就是这三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三年里我知道了娄昭君与李祖娥婆媳不和的原因。
娄昭君对自己几个儿子钟情于这个女子心知肚明，试问哪个婆婆会喜欢一下子抢走她三个儿子的女人呢？
而最主要的是，娄昭君是个爱权的女人，在她眼里，哪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有亲疏远近，何况是养子，而养子的媳妇，自然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碍于高欢倚重高洋，她又在乎自己仁慈的好名声，不得不做得漂亮一点。
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压根也没觉得自己是她儿媳妇。
后来高欢病故，高澄接替了高欢的位置，东魏政权岌岌可危，高洋仍手握重兵，朝中势力庞大，只是他的野心比高澄大得多，一直怂恿高澄称帝，可高澄却认为时机未到，一直不理会，直到第四年的元夕，变故终于开始了。
这年高澄已经执政一年多，高家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众人都惊异于这个年轻人高超的政治手腕，于是这一年的元夕，高澄大设家宴，娄昭君及各内亲都出席，杨戬也难得回来，只是高演身子不好没出席。
宴前我特意穿了朱红锦袍，梳妆打扮，这与我在天上的打扮很相像，我就是想要他知道，我这是穿给他看的。
会上一切都还好，我思念杨戬，却也只能用眼偷看几眼，突然高洋站起身祝酒道
“兄长大能，我高家光宗耀祖，兄弟不成敬意，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干了，我分明看见高澄在假笑，而娄昭君勾了嘴角，眼中透着轻蔑。
“不知兄长打算何时称帝？”
一句话出口全场都安静了，连丝竹管乐都不奏了，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在场的谁不知道这哥俩为了称帝的事闹得僵的不行，谁也想不到高洋会在元夕家宴上提这事。
高澄喝了一口酒说道
“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你这是谋逆。”
高澄声音冷到极点，哪知高洋淡淡说道
“既然兄长不想，那这皇帝兄弟替兄长做了。”
说着拔出藏在坐下的鸩毒匕首，冲到高澄面前，刺进高澄心窝。
整个事情出得太快，我还没来的及反应，杨戬已经冲过来把我拽到身后，紧接着就是娄昭君的一声尖叫，然后大殿的们被破开，冲进来上百号官兵，全都是高洋的人。
原来这莽夫早就策划了这场政变，他对高澄也的确是够能忍，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服服帖帖，甚至媳妇都赔上了，韬光养晦，就是为了这一天。
而高澄，许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死在这个弟弟手里，但他决不会想到是在这个时候，是以这种方式。
“父亲！”只见刚满四岁的恭儿跑过来，我想去拦，但根本用不着我出手，杨戬已经一把把孩子抱起来。
“兄长，这是我们的侄儿。”
杨戬居然都说话了，毕竟是亲生儿子啊。
高洋眯眼看了杨戬一眼道
“他是高澄的儿子。”
他这句话再明白不过，恭儿亲眼看见他杀了自己的父亲，他不会留下自己未来的仇人。
“他也是嫂嫂的儿子。”
坏了，要露馅！
“你如何知道？”
“你我兄弟，如何不知道。”
不行，不能让他们讨论这个问题，高洋现在杀红了眼，有一点觉得不对他都有可能杀了我们灭口，我赶紧扑通一声跪在高洋面前哭道
“夫君，他也是我的儿子，请放我儿一命。他在兰陵有封地，让阿湛送了他去，我保证他再不会回来。”
我声泪俱下，高洋叹了一口气笑道
“就依你。”
说完径自走出去，说道
“明日登基称帝，国号齐。”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出去，只留我和杨戬，还有趴在地上恸哭的娄昭君。
虽然对高澄称不上喜欢，但他好歹没少帮我们，还替我们养了儿子，况且没了他，今后我见杨戬都是问题。
“他没少帮我们，看能不能救。”
杨戬点点头把孩子交给我，知道我什么意思，走上前去，刚拿了匕首想划手指又收了手道
“没用，我的血只能解毒不能治伤，他这刀上虽有毒，但刀已伤了心脉，人已走了。”
娄昭君开始哭嚎，我知道刚刚我们的谈话她都听到了，但是她刚事情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我们也不能在这时杀人灭口。
我把杨戬拉到一边道
“今后你我再见要想别的办法了。”
杨戬点点头道
“放心，我会尽快去找，然后带你们走。”
我看了看吓得浑身哆嗦的恭儿说
“恭儿，听干娘的话，跟叔父去兰陵，好生读书习武，长大了干娘就去看你。”
孩子当然不懂我在说什么，只紧紧搂住杨戬，呆呆地点头。
我的心在流血一样疼，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儿子就在眼前却彼此不能相认，说话还要分离，
这简直就是上天跟我开的玩笑，也许这就是天谴。
杨戬刚要走，娄昭君起身说道
“等等，这不是阿澄儿子吧。”
我浑身一哆嗦，但又告诉自己淡定，因为对于娄昭君来说，她应该只是发现了自己的干儿媳跟自己的三儿子偷情而已，而干儿子又刚杀了自己的长子，于情于理应该都不会戳穿我们。
我怕恭儿听见不好，让杨戬带着恭儿到一边去了。
“我这大儿子从小就护着自己的三弟，什么事都替他扛，心爱的女人让给他不说，如今连儿子都替他养了，也是难为他了。”
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既是阿湛的儿子，便是我的亲孙儿，我会安排好他，至于你们，”娄昭君看向我说道，“我本不喜欢你，你伤了我三个儿子的心，一个比一个伤得深，可如今你既已好生与阿湛了，也正合我的意，你二人的事，以后我便睁一眼闭一眼了。”
当时我还没品出来，她所说的三个儿子的心，并不包括高洋。
我赶紧谢过，让杨戬带着恭儿走了。
第二天，高洋称帝，封我为后，娄昭君进太后，高湛封长广王，定国号，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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