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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习乐

  整整休养了三日,白云汐才觉得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吃了几天药感冒也差不多好全了。

  这天刚过清晨五点,她就习惯性的醒了。没办法,前世每天都是这个时间起床,她的生物钟已经定了型,想改都难。

  才打了一套军体拳,这身子就有些受不了。白云汐满身冒汗,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看来这身体还是太弱了,想要将这身子练好,还是得循序渐进慢慢来,不能太急了,至少以前的训练量这身子是肯定撑不住的。

  等休息了一阵感觉恢复了些力气,白云汐才开始拉筋。这身体还真不是一般的僵硬,好似从来没有运动过一般,好在年纪小,骨格还没有完全定型,她还是可以把身体练得灵活。

  白云汐练得认真,时间流逝也丝毫不觉,待秦秋娘起床吊完嗓子,粗使婆子准备好早饭的时候,她才擦了擦汗收起了拉筋拉得生痛的腿。

  “姐姐。”白云汐将擦汗的帕子扔到一边,随着秦秋娘一起入了偏厅,“姐姐声音真好听。”

  秦秋娘的声音好听,在都城远近闻名,不少喜欢听曲的达官贵人为了听秦秋娘唱一曲砸下重金。秦秋娘年轻时肌肤胜雪,面容姣好,声音又如黄鹂出谷般令人闻之欲醉,甚至有几个自命风流的官家公子为了争一个听曲的席位而大打出手。

  虽然现在她已经二十四五的年纪了,基本功却丝毫没有丢下,每日都勤加练习,平时吃喝也都讲究保护嗓子,所以至今为止,整个百花教坊还没有另一人的歌声能超越她。

  秦秋娘柔柔一笑,也不答话,只将白云汐领到餐桌旁边扶她坐好,取了温热的湿毛巾帮她净手,那将白云汐捧在手心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模样,让白云汐感觉心里暖暖的。

  看着秦秋娘帮她净完手,又准备帮她布菜的样子,白云汐忙接过碗筷道:“姐姐快坐,先喝杯蜂蜜水润润喉。”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她知道秦秋娘每天吊完嗓子要喝一杯蜂蜜水的习惯。

  “我们云汐真乖,知道心疼姐姐。”秦秋娘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视线停留在白云汐脸上,仿佛通过她,看到了她那早夭的妹妹,心里越发柔软,“来,吃吃看喜不喜欢,这是专门去八宝楼买的虾饺,还有灌汤包子。”说着便往白云汐碗里每样都夹了一个。

  “嗯,姐姐也吃。”白云汐夹起虾饺咬了一口,“真好吃。”

  一顿早饭,两人吃得即温馨又快乐。

  此刻秦秋娘牵着白云汐的小手,两人在妙音居的小花园里散步消食。妙音居只是一处小园子,小花园自是不大,逛了莫约一刻钟就将小花园走了个遍,秦秋娘便领着白云汐到游廊里休息。

  “云汐,姐姐头先看你在练身段,是不是决定习舞?”

  秦秋娘从齐嬷嬷手中将人领来已经三日了,这三日秦秋娘心疼她,舍不得让她做丫鬟的活,一直将人养在偏房里,可这百花教坊是什么地方?怎容得人这般清闲?

  早就有人私底下向左司乐告了状了,左司乐看在她唱曲为教坊争了不少光的情份上,只言语上提点了她几句,可她却是不能这么不知好歹。

  “不,我要跟姐姐一起习乐。”白云汐不是个傻的,这三天也没白待着,早就将这教坊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小倌,做为备用妓子由大妓子带领着,平时里小倌还要做那服侍人的活计,服侍的对像就是领着她的大妓子。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身份实际上只是秦秋娘的丫鬟罢了。

  秦秋娘心善,让她休息了三日,这三没少遭左右厢房里的那些个小倌们白眼。她知道,那些个小倌平时干着丫鬟的活,还要练习歌舞,平时累死累活还要被领着她们的大妓子欺辱,见到她得了秦秋娘的好,心里不平横了。

  “确实想好了?一但选定了以后可就难更改了。”秦秋娘怕她日后后悔,又问了一句。

  要知道司乐和司舞平日里可是竞争关系,一但入了哪一司再想退出来去另一司,那可就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嗯,想好了,我要和姐姐一起。”不管是习乐还是习舞,对白云汐来说都不成问题,虽说这古代的歌舞她还没有见识过,但想她前世会十八般乐器,有各种舞蹈的基础,学起来应该不难。

  再说了,她也没打算在这教坊久留,也绝不可能在及笄后去当艺妓给人表演歌舞,这是她身为王牌特工九号的骄傲。用所学接近目标完成任务那是一回事,用这些去侍候官员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就好。”秦秋娘瞧她打定了主意,也不多问,只当是她对唱曲或是乐器感兴趣。又见不远处几个小倌凑在一起对这边指指点点,秦秋娘心里不喜,也就不想再待了,起身道:“走吧,该去见左司乐了。”

  休息了三日,也该去了,妙音居里那几位,可都是指着她出错呢。

  整个教坊占地极广,分左右两园,左边是司乐坊,右边是司舞坊,正中的园子是奉銮所在的韶华园。韶华园平时极少启用,只有宫里有大型宴会要举办的时候,奉銮才会将之开启,作两坊司合作排演之用。

  这妙音居只是整个教坊里的一座小园子,虽说因着秦秋娘歌艺出众,得的赏银比较多,妙音居的布置精巧了些,却也实在说不上奢华,而像这样的园子,在教坊里就有二十处,司乐坊,司舞坊各十处。

  这二十处园子分别住着才艺出众的几个大妓子与她们名下的小倌,其余那些不出名的,自是不会与她们这般有单独的园子住,都是几人或十几人一屋的大通铺,居住条件极差。

  教坊司人数众多,可真正能脱颖而出住上单独的园子的又有几人?为了能住上单独的园子,有下人可以使唤,这教坊里各种明争暗斗,手段之多几不亚于后宫之争了。

  后宫的娘娘们争的是位份,而这教坊司里的妓子们,就争的是排名了。

  拿妙音居来说,正屋是歌艺排名第一的秦秋娘所住的地方,而白云汐身为秦秋娘的小倌自是跟着她住在正屋的偏房里。妙音居的左右厢房住的是排名第二到第五的大妓子,每名大妓子底下又有两个小倌,每一房又有三个粗使婆子。

  光这一座园子里就有歌艺出众的五名大妓子,你说那几位不想把秦秋娘拉下马,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说是谁到左司乐那里告的状,秦秋娘心里拿不准,只觉每一个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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