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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推心置腹

  青玉坛的夜晚寂静无声,因着白日到来的‘客人’,倒是多了几分生气。

  月色下,一男一女矗立在后院的老树下,久久不发一语。

  直到女子打破这份寂静,“少恭单独找我,是何意?”

  没错,这二人正是淳于弈鸯和欧阳少恭。

  月华打在欧阳少恭的侧脸,给他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他的眼睛里溢满了柔情,但在柔情之下的,是被掩盖住的炽热。

  “鸯鸯,你当真未曾记起以往?”少恭紧盯着女子的眼眸,眼里的期盼不言而喻。

  淳于弈鸯沉默片刻,斟酌地说道,“不是,我隐约记得一些。未曾想,少恭竟然就是我要找的人。”

  在初觉醒前几世的记忆时,她还没想到那个男子竟然是欧阳少恭。可是在今天见到欧阳少恭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就记起来了。哪怕不能想起他们之间相处的回忆,可是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熟悉之感不会被抹去。

  欧阳少恭,是淳于弈鸯找了几生几世的人。

  从一只初开灵智的狐狸起,他们就相识了。

  欧阳少恭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眼里充斥着重逢的喜悦。眼前的人,是他唯一的温暖。

  欧阳少恭轻柔地将淳于弈鸯拉在怀里,牢牢地不想放手。他的眼中,此刻没有了算计c陷害c冷漠,反倒是充满温柔。

  被禁锢在欧阳少恭的怀里,感受到男子身上扑面而来的淡淡药香,淳于弈鸯心底竟没有抵触,只是有些僵硬。不知为何,自从觉醒记忆以来一直烦躁的心,在这一刻平缓了下去。

  “九”

  “等等,少恭”体会到了短暂的温暖,淳于弈鸯挣脱了怀抱。

  欧阳少恭怔了怔,怀中的空落让他非常不适应。

  “我还没有想起全部的记忆,所以我们”

  欧阳少恭的眼神刹那间就黯淡了下去。

  这种感觉就好像追逐了好久的东西,到头来仍是一场空。偌大的失落将他包围,欧阳少恭久久未语。

  淳于弈鸯心中怀有愧疚,自己在找他,那他又何尝不是在找自己?几世的渡魂,欧阳少恭经历的痛苦远远要比她更多。

  这个人,即使心是黑的,可只有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会送上一腔真情,那就是她淳于弈鸯。

  “无碍,在下会等鸯鸯想起一切。”黯然过后,欧阳少恭再次勾起了微笑。

  似乎无论什么,都打不破他永远风轻云淡的表象。

  “少恭,我有一事,想问你。”暂且忽略掉他们之前,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来会发生的

  “什么事?”

  “少恭是不是一直想要焚寂?”

  淳于弈鸯发现,提到‘焚寂’这两个字,欧阳少恭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是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但是他并未否认,“是。”

  “少恭这就承认了?”

  “鸯鸯的问题,在下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

  这样的欧阳少恭倒是令她不好再追问下去了,于是有些尴尬的转过身,负手而立。

  身后传来男子的轻笑,“鸯鸯,还有问题么?”

  “少恭,你是不是谋划了一场阴谋,玉衡,也是你的垫脚石?”

  “嗯。”

  淳于弈鸯心下复杂,面对不加一丝隐瞒的欧阳少恭,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鸯鸯,从一开始就知道?”

  “嗯。”

  “那么鸯鸯为何还要与我这般演戏?”

  “我原本以为,可以阻止少恭。可是现在想来,是我天真了。”

  “阻止?”欧阳少恭重复这两个字,眼中的情绪复杂的看不真切。半晌后,他感叹道,“鸯鸯当真想,阻止我?”

  “收手吧,少恭。不要再滥杀人命了,否则”必遭天谴。

  没有人比淳于弈鸯更清楚天道的秩序。

  欧阳少恭目光有些凉薄地看向远处,忽然笑了笑。

  “鸯鸯你可知,我经历的是怎样的痛苦?你可知,这天道命运是何其不公?”

  “我知道。”淳于弈鸯目光坚定的说道。

  “少恭,你答应我这一次,好不好?收手吧,好不好?”

  欧阳少恭面无表情,全然不见往日的温和。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到欧阳少恭说道,“好。”

  “少恭?你”

  “鸯鸯的请求,在下又怎会拒绝?”男子的唇边再次勾起了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淳于弈鸯回以微笑。

  那真是,太好了。

  她不想欧阳少恭再去抢夺百里屠苏的半魂,让他们彻底决裂。也不想让他们最后同归于尽。回想起自己和玥千绯针对天道的讨论,淳于弈鸯眼中闪过坚定。

  她就算付出所有,也要改变这命定的结局。

  和天帝的交易,她从未忘记。

  欧阳少恭看着陷入沉思的淳于弈鸯,眼底闪过一丝歉疚——他终究,还是骗了她。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

  此时,天地一边。

  一身穿血色衣裙的绝色女子负手而立,淡淡地凝望眼前的混沌一片。

  “天道,许久不见。”玥千绯朱唇轻启,说道。

  前方的白雾听了这话竟缓缓聚在一起,最终凝成一片白色混沌——天道的化身。

  天道秩序c规则,本就是这世间最为虚无缥缈的东西,它没有实体,只能这样出现。

  “玥千绯,千年过去,你依然痴心妄想么。”

  天道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有些空灵缥缈。

  玥千绯淡淡地把玩着手中的红色光球,道,“你以为,这千年我是白过来的么。”

  天道一顿,“圣人不,你未曾证圣,可这是?”饶是天道,也不由露出一抹惊奇。

  妖王以上,圣人未满?可是,那红色光球却是实实在在的圣人之力。这个女子,是如何做到的?

  “你以为,圣人是那么容易身死道消的么?”

  “你是说”

  “天道,你可还记得这片世间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圣人?”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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