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1.狗仔风波
本文v章购买率不到50显示的为防盗章哦, 需持续24小时 “这不可能吧,你和温先生是什么关系呢?温先生是经纪人,肯定是要赚钱的, 当然您可能条件好,温先生看好你的前程,给的分成比率高,但是再高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啊, 这样温先生不是要喝西北风?”
柏晟修想到温悟楚在餐桌上哭穷,说养他们三个快倾家荡产的事情,不禁笑出声。“可能吧,因为他就是个老好人呀。”
李玉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茬,只好强硬的把话题转开。
“是这样的,柏先生,我们殷芝影视看中了柏先生的潜力。虽然柏先生现在还没什么名气, 但只要你加入我们,我可以保证, 以我们公司的运作和柏先生出色的条件, 定然可以进军一线, 前途不可限量。”
“加入殷芝影视?”柏晟修眉头微蹙。
他倒是想起来, 之前在一本娱乐杂志上曾经看到过, 殷芝是华国的四大娱乐公司,可以和温悟楚的前东家华龙影视并称。
想到离开华龙影视后闷闷不乐的温悟楚, 柏晟修心里有了打算。“那我加入殷芝影视后, 温悟楚还会是我的经纪人吗?”
李玉以为对方动摇了, 对加入殷芝影视有兴趣,于是忙说道:“温先生曾经就职于华龙娱乐,我们四大家公司曾经签署协议,离职的员工十年内不能跳槽的四大家的任何一家,所以温先生没有办法加入我们公司。但是您不用担心,我们会给您重新安排更加优秀和负责的经纪人,保证您的工作和生活都仅仅有,顺顺畅畅。”
换个经纪人?
柏晟修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上的咖啡。“谢谢,我想我们不用谈了,我只想让温悟楚当我的经纪人,这也是我当演员的唯一理由。”说罢,起身离开。
殷爱芝有些气愤的叫住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继续呆在那个小工作室的话,就算你条件再出色,恐怕五年内连个主演都混不上,至于想成为影视巨作的主角,更是想都不用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殷爱芝向来是信奉这个道理的。就算眼前人的长相的确是不食人间烟火c脱离了一点人的范围,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但只要他进了娱乐圈,哪来那么多清高和矫情。
柏晟修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个头表示离别,转身大步离开。
殷爱芝气得手上的杯子直接砸在了地上。
一旁的李玉虽然神情也是不悦,内心却对离开的人颇为欣赏。
她之前也做过资料,知道温悟楚和华龙影视解约的前因后果。
看来温悟楚没有找错人,这人无论是外貌涵养气质潜力,都远远的胜于之前的邓书林。
一般殷芝影视对小艺人抛出橄榄枝,哪个不是欣喜若狂甚至主动和前公司闹掰。偶尔也有一两个假装推诿一下,但神情里也是止不住的飞扬和得意,一种老子就是金子,果然很抢手的样子。
但柏晟修不是,从头到尾,他脸上的神情都是平淡的,只有说到离开温悟楚时候流露出几分不悦。对方是真的把他的经纪人当做朋友一般在看待。
“柏晟修,你会后悔的!”殷爱芝的话打断了李玉的沉思,她看向自己的老板。
她虽然挺欣赏柏晟修,但毕竟还是要靠殷芝影视吃饭的人,所以欣赏是一回事,真要对柏晟修做什么的话她也不会手软。他相信,得罪了殷爱芝,柏晟修的日子不会好过。
果然,殷爱芝第二天就在公司下达了封杀柏晟修的指令,殷芝娱乐,包括交好的几个规模小一点的娱乐公司都要执行。
这件事也被跟他打对台的殷竹方当做一个笑点,不是踌躇满志说要把人带回来吗?
殷竹方大概也忘记,是谁当初一部大制作,却只捧红了一个十分钟跑龙套的吧。
温家的饭桌今日气氛特别沉重。
温悟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隐忍的压抑,让三个肉植君都没敢跟他搭话,专心致志的解决眼前的饭菜。
温悟楚此刻盯着碗里的白米饭已经有一刻钟了,依然一点把饭送进嘴里的都没有。他这几天一直在为柏晟修的事情忙碌。
柏晟修自从出演了《冰火大陆玄幻记》的龙套后,一下子变成了网红。
当然所谓网红就是在网上红而已,主流媒体和普通人群大多还不知道他是谁。
但因为走红,所以也有不少人来联系他,电视剧电影商业活动什么都有,大多档次不高,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消费柏晟修的人气而已。
温悟楚不是会对艺人杀鸡取卵的经济人,所以他把所有的工作邀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商业活动之类他暂时不考虑,柏晟修现在的身价还很低,商家开的价码倒是和柏晟修现在的地位相符,但他不认为柏晟修只值那个价钱。
况且他认为,柏晟修现在应该尽快有自己的作品,而不是凭着人气在商业活动中浪费时间。
把所有电视电影的合约挑出来,排除掉出品方乱七八糟名声差的,以及一看就知道粗制滥造的小剧组,剩下的就只有三四部,而且戏份也不重。
虽然如此,温悟楚还是挺满意的,开始跟几个剧组洽谈,了解具体的角色,协调工作时间。
但就在今天,之前一直在洽谈,已经颇有眉目的三个剧组都告诉他,合作取消了。
温悟楚再三追问,对方都只说导演觉得柏晟修和角色不太合适。
温悟楚自然知道这只是搪塞,如果不合适,一开始根本不会发来邀约。既然合约都已经谈了一半,这个时候取消就很莫名其妙。
温悟楚猜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是前东家的刻意打压?
但是想想也觉得不合理。柏晟修现在根本不是一个能掀起什么波浪的角色,他这种人气,在华龙影视,哪怕是刚出道的艺人都比他强。他和华龙影视也算好聚好散,虽然分手了情分不在了,也没什么仇怨。
因为想不通,温悟楚才更加闷闷不乐。而且他今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他最常逛的论坛上,关于柏晟修的一些帖子全部都沉下去了。
论坛和微博不同,微博永远关注的是最新最热门的事件,除非你有持续的话题曝光度,否则很快就会在微博上沉下去。而且微博内政治民生娱乐体育事件混杂,你一个娱乐新闻想要挂很久是不可能的,观众们都没有这种耐心。所以柏晟修的话题在微博消失,温悟楚没觉得奇怪。
但论坛就不同。论坛的版块分块明确,在娱乐版的人就是对娱乐感兴趣的。之前有柏晟修的帖子在首页上总能看到一两个,有的是讨论他美貌的,有的是讨论来历的,还有其他一些综合盘点贴,什么《配角甩主角一百条街》的帖子里也会出现柏晟修的身影。
温悟楚知道,娱乐公司和各个工作室都是有人长期浸泡在论坛查看动向c引导舆论。他现在工作室还很小,没有那个时间人手精力在这块上面,但如果今后有那个人手了,他也会派人查看网上舆论动向。
比如现在,他发现关于柏晟修的帖子已经沉到二十几页去了,首页都是一些有的没的或者新出现的优质盘点帖。虽然群众们都是喜新厌旧,旧帖子沉下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温悟楚隐约嗅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一直到晚饭后,殷希然电话打来,温悟楚才算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电话刚接通,温悟楚就和殷希然抱怨起自己最近流年不顺,接的片全黄,网上柏晟修的关注度也降低了,他怀疑老天也在和他作对。
电话那头,殷希然沉默了许久,最后问道:“你还不清楚吗?”
温悟楚晚饭几乎没动,有些有气无力。“清楚什么?”
殷希然估计柏晟修没有把殷爱芝去找他的事情跟温悟楚说,沉默了一会,告诉了温悟楚实情。
“之前我大哥他们去找过柏晟修,想要签他进殷芝影视,柏晟修拒绝了。大哥他有些恼羞成怒,全面封杀了柏晟修,反正今后只要是有殷芝影视,还有交好的像明星娱乐,驹方国际影视这几个公司有参与的电影电视制作,估计柏晟修都会排斥在外。”
殷希然的话如同一个大锤落在了温悟楚身上,放下电话,他有些迷迷糊糊的坐回沙发。
“怎么了。”柏晟修热了一杯牛奶递给他,今天的晚饭温悟楚几乎都没有吃几口,让柏晟修有些担心。
温悟楚想起就在不久前,上一个雨天的时候,他还和邓林书说道,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咖啡广告文案——“我喜欢雨天,雨天没有人,整个巴黎都是我的,这是五月的下雨天,我在左岸咖啡厅。”
那时候邓书林还笑他,说就他这种性格真心不适合喜欢这么文艺小清新的东西。
然而就只是从一个雨天到另一个雨天,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王牌就转投他的死对头,让已经陷入窘境的他越加深陷无助。
他看着越来越粗的雨汇集,想到前不久新闻里,某个城市下水道糟糕,一场暴雨后一对男女被困车顶,仿佛在孤岛中,他们戏称这是在孤岛中陪你看海。
而温悟楚所在的城市设施完备,连积水都看不到,但此刻他却觉得心中的孤岛愈发的孤独,而那让他窒息的海水根本看不到尽头。
路边有个卖盆栽的老头,躲在一个没有开店的屋檐下,前方有一辆小推车。老头背靠在店门上,瑟缩着肩膀,特别可怜。
没有人在这个雨天为老头停留。
温悟楚忽然悲从中来,没有人停留,就像他一样。他培养的几个艺人好不容易带出色,结果纷纷跳槽到其他经纪人名下,而自己亲手培养的王牌,竟然告诉他他要换经纪人了,新经纪人还是他的死敌。
温悟楚从毕业后就在这个华国娱乐圈最有名的演艺公司任职,从助理开始做起,这么多年,他把理想和热情,青春和汗水全部挥洒在这里,就在他以为他小有成就的时候,蓦然回首,他才发现他一无所有。
是的,一无所有,想到这,他惨淡的笑了一下。
雨天没有客人,卖盆栽的老头拿了几块塑料布把盆栽盖上,因为塑料布不大,所以有不少盆栽没能遮住,暴露在了风雨中。
大概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怀,温悟楚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些植物。
在屋檐下避雨的老人一身褴褛,但眼睛却贼亮亮,一看到温悟楚的眼神,立马露出一个大幅度的笑容,整张脸犹如一朵波斯菊,看着让人瘆的慌。
“小伙子,买两盆吧,便宜着呢,大爷其他不行,卖的花可是人人称好。”老人道。
老人脸上的笑容并不让温悟楚感到舒服,常年娱乐圈摸爬滚打,对于人,他多少还是揣摩得出来的,除了像邓林书这种段位太高,无论戏里戏外都是演员的人除外。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买一点,毕竟在这种风雨天里还出来营生的老人,大多都是生活不易。
老人把塑料布拿开让温悟楚挑选,特别热情的介绍几株所谓稀有植物的幼苗。温悟楚瞟了一眼,眼光落到了一个角落。
那里静静地放着三盆多肉,种植在三个有着艳丽花纹的小碗中,和其他种植在简陋陶盆里的植物显得格格不入。
温悟楚仔细看了一下,认出了这三盆多肉,桃之卵,熊童子和虹之玉。都是比较常见的品种,不算太名贵。
老头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显得特别热情。
“小伙子真的特别有眼光,你看这三盆植物,多美,多俊,这个本来一株是五十的,现在算你三株一百,连盆一百五拿走。”老头一副我和你特别有缘的模样。
温悟楚笑笑没有说话,他虽然自己不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但受到自己的好友殷希然常年灌输,耳濡目染的多少也知道一些。
这三株肉植品种不名贵,体型也不大,不是老桩,一株五厘米左右,虽然长相不错,放普通肉植摊上也就十元一株。装多肉的盆一眼看上去夺目,再一看就会发现质量粗糙,并不值钱。
虽然如此,但是温悟楚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大概是觉得这些肉植和他同病相怜,直接掏钱买下,把老头悔的呀,早知道就说两百了。
老头每天去花鸟市场批发一些廉价的花草到街上卖,这三株肉植并不是他采购的,而是在来的路上捡到的。
清晨他推着小车路过中心公园的湖边,发现湖边树下摆了三株肉植。他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在附近,晨练的老人也似乎因为今天天气有点阴沉没出来,老头犹豫了一下,就把三株肉植放到自己的车上。
温悟楚拎着三盆肉植回家。看到满目狼藉多天未整理的客厅,刚刚稍微舒缓了一点的心情又有些沉重起来。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给客厅一个能坐的地方,把三盆肉植放在了茶几上,温悟楚从冰箱里掏了一打啤酒。
温悟楚的酒量不好,也不爱喝,他平时并没有什么借酒浇愁的习惯或者小饮两杯的雅兴,除了应酬基本上不碰酒,冰箱里放着的啤酒也是为了好友来家里聚餐的时候能够拿出来。
但是此刻,他特别想就这样一醉解千愁。
温悟楚一边大口喝着啤酒,一边摸着眼前刚买的肉植。
虽然他对植物没有研究,但是本能的就觉得这三株肉植的长势极好。桃蛋和虹之玉的厚叶肥厚圆润,特别饱满,一个粉嫩得如水蜜桃,让人垂涎欲滴,一个红艳得晶莹剔透,让人心生欢喜。
至于那盆熊童子,熊掌般的叶片可爱至极,大概因为日照充足,熊爪呈现红色,萌感再度爆表。温悟楚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熊爪。
对着肉植絮絮叨叨了许久,温悟楚去房间翻出换洗衣服,走到浴室,一把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
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温悟楚感受着花洒从高处落在他脸上的疼痛,真希望就这样,把烦恼全部冲洗掉。
而在温悟楚刚刚离开的客厅,依旧是一片沉寂,只有客厅的三株肉植正面面相觑。
“柏晟修,你这是被调戏了吗,刚才那个男孩子摸你摸得好起劲啊!”那盆虹之玉说道。
“别闹。”被唤作柏晟修,被摸得熊爪子更加通红的熊童子说道。
“我们现在,是在刚才那个男孩子的家里吗?”虹之玉薛景睿张望。
“见鬼了。”沉默的桃之卵戚靖泽难得开口。
此刻的客厅静悄悄,没有人听得到这三株多肉的交谈,只有没关的窗户吹进来夜风,纱帘如一池春水般被惊扰。
温悟楚从浴室出来,头上披着浴巾,身上穿着浴衣。虽然他累得很想现在就把自己蜷缩在被窝里,无奈此刻肚子却在抗议,发出一阵阵咕噜声。不情不愿的走到厨房翻弄冰箱,从冰箱里找了一包泡面,一个鸡蛋和两根香肠。
温悟楚是个外卖党,平时不常开火,厨艺水平就停留在制作个西红柿炒蛋这样的水平。简单的做好了一份泡面,端到客厅。
温悟楚家里有餐厅,但他基本不用,相比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坐在大餐桌吃饭,他更喜欢在茶几上简单吃个饭看个新闻。
把面放到茶几,随手从沙发上拿下一个靠垫放在屁股下,温悟楚狼吞虎咽起来。
“好香,我好想吃,怎么办?”肉植虹之玉闻着香气,他此刻好希望能把自己的根须伸出来抽到前面那个碗里吸几口。
“你现在是一株植物还会饿?”旁边的桃之卵冷冷道,但是肉质叶片不自觉地向碗的方向转了一个细微不可察的角度。
他的叶片出卖了他。
只有肉植熊童子最淡定,仔细的打量着距离他们只有三十厘米距离的温悟楚的脸。
那是一张清秀而年轻的脸庞,却有掩盖不住的疲倦,眉头紧蹙,即便是在吃面的时候也没有张开,让人有些心疼。
“那个是肉吗,看起来好好吃!”虹之玉薛景睿盯着温悟楚夹着的香肠,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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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晟修想到温悟楚在餐桌上哭穷,说养他们三个快倾家荡产的事情,不禁笑出声。“可能吧,因为他就是个老好人呀。”
李玉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茬,只好强硬的把话题转开。
“是这样的,柏先生,我们殷芝影视看中了柏先生的潜力。虽然柏先生现在还没什么名气, 但只要你加入我们,我可以保证, 以我们公司的运作和柏先生出色的条件, 定然可以进军一线, 前途不可限量。”
“加入殷芝影视?”柏晟修眉头微蹙。
他倒是想起来, 之前在一本娱乐杂志上曾经看到过, 殷芝是华国的四大娱乐公司,可以和温悟楚的前东家华龙影视并称。
想到离开华龙影视后闷闷不乐的温悟楚, 柏晟修心里有了打算。“那我加入殷芝影视后, 温悟楚还会是我的经纪人吗?”
李玉以为对方动摇了, 对加入殷芝影视有兴趣,于是忙说道:“温先生曾经就职于华龙娱乐,我们四大家公司曾经签署协议,离职的员工十年内不能跳槽的四大家的任何一家,所以温先生没有办法加入我们公司。但是您不用担心,我们会给您重新安排更加优秀和负责的经纪人,保证您的工作和生活都仅仅有,顺顺畅畅。”
换个经纪人?
柏晟修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上的咖啡。“谢谢,我想我们不用谈了,我只想让温悟楚当我的经纪人,这也是我当演员的唯一理由。”说罢,起身离开。
殷爱芝有些气愤的叫住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继续呆在那个小工作室的话,就算你条件再出色,恐怕五年内连个主演都混不上,至于想成为影视巨作的主角,更是想都不用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殷爱芝向来是信奉这个道理的。就算眼前人的长相的确是不食人间烟火c脱离了一点人的范围,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但只要他进了娱乐圈,哪来那么多清高和矫情。
柏晟修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个头表示离别,转身大步离开。
殷爱芝气得手上的杯子直接砸在了地上。
一旁的李玉虽然神情也是不悦,内心却对离开的人颇为欣赏。
她之前也做过资料,知道温悟楚和华龙影视解约的前因后果。
看来温悟楚没有找错人,这人无论是外貌涵养气质潜力,都远远的胜于之前的邓书林。
一般殷芝影视对小艺人抛出橄榄枝,哪个不是欣喜若狂甚至主动和前公司闹掰。偶尔也有一两个假装推诿一下,但神情里也是止不住的飞扬和得意,一种老子就是金子,果然很抢手的样子。
但柏晟修不是,从头到尾,他脸上的神情都是平淡的,只有说到离开温悟楚时候流露出几分不悦。对方是真的把他的经纪人当做朋友一般在看待。
“柏晟修,你会后悔的!”殷爱芝的话打断了李玉的沉思,她看向自己的老板。
她虽然挺欣赏柏晟修,但毕竟还是要靠殷芝影视吃饭的人,所以欣赏是一回事,真要对柏晟修做什么的话她也不会手软。他相信,得罪了殷爱芝,柏晟修的日子不会好过。
果然,殷爱芝第二天就在公司下达了封杀柏晟修的指令,殷芝娱乐,包括交好的几个规模小一点的娱乐公司都要执行。
这件事也被跟他打对台的殷竹方当做一个笑点,不是踌躇满志说要把人带回来吗?
殷竹方大概也忘记,是谁当初一部大制作,却只捧红了一个十分钟跑龙套的吧。
温家的饭桌今日气氛特别沉重。
温悟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隐忍的压抑,让三个肉植君都没敢跟他搭话,专心致志的解决眼前的饭菜。
温悟楚此刻盯着碗里的白米饭已经有一刻钟了,依然一点把饭送进嘴里的都没有。他这几天一直在为柏晟修的事情忙碌。
柏晟修自从出演了《冰火大陆玄幻记》的龙套后,一下子变成了网红。
当然所谓网红就是在网上红而已,主流媒体和普通人群大多还不知道他是谁。
但因为走红,所以也有不少人来联系他,电视剧电影商业活动什么都有,大多档次不高,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消费柏晟修的人气而已。
温悟楚不是会对艺人杀鸡取卵的经济人,所以他把所有的工作邀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商业活动之类他暂时不考虑,柏晟修现在的身价还很低,商家开的价码倒是和柏晟修现在的地位相符,但他不认为柏晟修只值那个价钱。
况且他认为,柏晟修现在应该尽快有自己的作品,而不是凭着人气在商业活动中浪费时间。
把所有电视电影的合约挑出来,排除掉出品方乱七八糟名声差的,以及一看就知道粗制滥造的小剧组,剩下的就只有三四部,而且戏份也不重。
虽然如此,温悟楚还是挺满意的,开始跟几个剧组洽谈,了解具体的角色,协调工作时间。
但就在今天,之前一直在洽谈,已经颇有眉目的三个剧组都告诉他,合作取消了。
温悟楚再三追问,对方都只说导演觉得柏晟修和角色不太合适。
温悟楚自然知道这只是搪塞,如果不合适,一开始根本不会发来邀约。既然合约都已经谈了一半,这个时候取消就很莫名其妙。
温悟楚猜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是前东家的刻意打压?
但是想想也觉得不合理。柏晟修现在根本不是一个能掀起什么波浪的角色,他这种人气,在华龙影视,哪怕是刚出道的艺人都比他强。他和华龙影视也算好聚好散,虽然分手了情分不在了,也没什么仇怨。
因为想不通,温悟楚才更加闷闷不乐。而且他今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他最常逛的论坛上,关于柏晟修的一些帖子全部都沉下去了。
论坛和微博不同,微博永远关注的是最新最热门的事件,除非你有持续的话题曝光度,否则很快就会在微博上沉下去。而且微博内政治民生娱乐体育事件混杂,你一个娱乐新闻想要挂很久是不可能的,观众们都没有这种耐心。所以柏晟修的话题在微博消失,温悟楚没觉得奇怪。
但论坛就不同。论坛的版块分块明确,在娱乐版的人就是对娱乐感兴趣的。之前有柏晟修的帖子在首页上总能看到一两个,有的是讨论他美貌的,有的是讨论来历的,还有其他一些综合盘点贴,什么《配角甩主角一百条街》的帖子里也会出现柏晟修的身影。
温悟楚知道,娱乐公司和各个工作室都是有人长期浸泡在论坛查看动向c引导舆论。他现在工作室还很小,没有那个时间人手精力在这块上面,但如果今后有那个人手了,他也会派人查看网上舆论动向。
比如现在,他发现关于柏晟修的帖子已经沉到二十几页去了,首页都是一些有的没的或者新出现的优质盘点帖。虽然群众们都是喜新厌旧,旧帖子沉下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温悟楚隐约嗅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一直到晚饭后,殷希然电话打来,温悟楚才算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电话刚接通,温悟楚就和殷希然抱怨起自己最近流年不顺,接的片全黄,网上柏晟修的关注度也降低了,他怀疑老天也在和他作对。
电话那头,殷希然沉默了许久,最后问道:“你还不清楚吗?”
温悟楚晚饭几乎没动,有些有气无力。“清楚什么?”
殷希然估计柏晟修没有把殷爱芝去找他的事情跟温悟楚说,沉默了一会,告诉了温悟楚实情。
“之前我大哥他们去找过柏晟修,想要签他进殷芝影视,柏晟修拒绝了。大哥他有些恼羞成怒,全面封杀了柏晟修,反正今后只要是有殷芝影视,还有交好的像明星娱乐,驹方国际影视这几个公司有参与的电影电视制作,估计柏晟修都会排斥在外。”
殷希然的话如同一个大锤落在了温悟楚身上,放下电话,他有些迷迷糊糊的坐回沙发。
“怎么了。”柏晟修热了一杯牛奶递给他,今天的晚饭温悟楚几乎都没有吃几口,让柏晟修有些担心。
温悟楚想起就在不久前,上一个雨天的时候,他还和邓林书说道,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咖啡广告文案——“我喜欢雨天,雨天没有人,整个巴黎都是我的,这是五月的下雨天,我在左岸咖啡厅。”
那时候邓书林还笑他,说就他这种性格真心不适合喜欢这么文艺小清新的东西。
然而就只是从一个雨天到另一个雨天,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王牌就转投他的死对头,让已经陷入窘境的他越加深陷无助。
他看着越来越粗的雨汇集,想到前不久新闻里,某个城市下水道糟糕,一场暴雨后一对男女被困车顶,仿佛在孤岛中,他们戏称这是在孤岛中陪你看海。
而温悟楚所在的城市设施完备,连积水都看不到,但此刻他却觉得心中的孤岛愈发的孤独,而那让他窒息的海水根本看不到尽头。
路边有个卖盆栽的老头,躲在一个没有开店的屋檐下,前方有一辆小推车。老头背靠在店门上,瑟缩着肩膀,特别可怜。
没有人在这个雨天为老头停留。
温悟楚忽然悲从中来,没有人停留,就像他一样。他培养的几个艺人好不容易带出色,结果纷纷跳槽到其他经纪人名下,而自己亲手培养的王牌,竟然告诉他他要换经纪人了,新经纪人还是他的死敌。
温悟楚从毕业后就在这个华国娱乐圈最有名的演艺公司任职,从助理开始做起,这么多年,他把理想和热情,青春和汗水全部挥洒在这里,就在他以为他小有成就的时候,蓦然回首,他才发现他一无所有。
是的,一无所有,想到这,他惨淡的笑了一下。
雨天没有客人,卖盆栽的老头拿了几块塑料布把盆栽盖上,因为塑料布不大,所以有不少盆栽没能遮住,暴露在了风雨中。
大概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怀,温悟楚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些植物。
在屋檐下避雨的老人一身褴褛,但眼睛却贼亮亮,一看到温悟楚的眼神,立马露出一个大幅度的笑容,整张脸犹如一朵波斯菊,看着让人瘆的慌。
“小伙子,买两盆吧,便宜着呢,大爷其他不行,卖的花可是人人称好。”老人道。
老人脸上的笑容并不让温悟楚感到舒服,常年娱乐圈摸爬滚打,对于人,他多少还是揣摩得出来的,除了像邓林书这种段位太高,无论戏里戏外都是演员的人除外。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买一点,毕竟在这种风雨天里还出来营生的老人,大多都是生活不易。
老人把塑料布拿开让温悟楚挑选,特别热情的介绍几株所谓稀有植物的幼苗。温悟楚瞟了一眼,眼光落到了一个角落。
那里静静地放着三盆多肉,种植在三个有着艳丽花纹的小碗中,和其他种植在简陋陶盆里的植物显得格格不入。
温悟楚仔细看了一下,认出了这三盆多肉,桃之卵,熊童子和虹之玉。都是比较常见的品种,不算太名贵。
老头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显得特别热情。
“小伙子真的特别有眼光,你看这三盆植物,多美,多俊,这个本来一株是五十的,现在算你三株一百,连盆一百五拿走。”老头一副我和你特别有缘的模样。
温悟楚笑笑没有说话,他虽然自己不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但受到自己的好友殷希然常年灌输,耳濡目染的多少也知道一些。
这三株肉植品种不名贵,体型也不大,不是老桩,一株五厘米左右,虽然长相不错,放普通肉植摊上也就十元一株。装多肉的盆一眼看上去夺目,再一看就会发现质量粗糙,并不值钱。
虽然如此,但是温悟楚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大概是觉得这些肉植和他同病相怜,直接掏钱买下,把老头悔的呀,早知道就说两百了。
老头每天去花鸟市场批发一些廉价的花草到街上卖,这三株肉植并不是他采购的,而是在来的路上捡到的。
清晨他推着小车路过中心公园的湖边,发现湖边树下摆了三株肉植。他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在附近,晨练的老人也似乎因为今天天气有点阴沉没出来,老头犹豫了一下,就把三株肉植放到自己的车上。
温悟楚拎着三盆肉植回家。看到满目狼藉多天未整理的客厅,刚刚稍微舒缓了一点的心情又有些沉重起来。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给客厅一个能坐的地方,把三盆肉植放在了茶几上,温悟楚从冰箱里掏了一打啤酒。
温悟楚的酒量不好,也不爱喝,他平时并没有什么借酒浇愁的习惯或者小饮两杯的雅兴,除了应酬基本上不碰酒,冰箱里放着的啤酒也是为了好友来家里聚餐的时候能够拿出来。
但是此刻,他特别想就这样一醉解千愁。
温悟楚一边大口喝着啤酒,一边摸着眼前刚买的肉植。
虽然他对植物没有研究,但是本能的就觉得这三株肉植的长势极好。桃蛋和虹之玉的厚叶肥厚圆润,特别饱满,一个粉嫩得如水蜜桃,让人垂涎欲滴,一个红艳得晶莹剔透,让人心生欢喜。
至于那盆熊童子,熊掌般的叶片可爱至极,大概因为日照充足,熊爪呈现红色,萌感再度爆表。温悟楚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熊爪。
对着肉植絮絮叨叨了许久,温悟楚去房间翻出换洗衣服,走到浴室,一把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
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温悟楚感受着花洒从高处落在他脸上的疼痛,真希望就这样,把烦恼全部冲洗掉。
而在温悟楚刚刚离开的客厅,依旧是一片沉寂,只有客厅的三株肉植正面面相觑。
“柏晟修,你这是被调戏了吗,刚才那个男孩子摸你摸得好起劲啊!”那盆虹之玉说道。
“别闹。”被唤作柏晟修,被摸得熊爪子更加通红的熊童子说道。
“我们现在,是在刚才那个男孩子的家里吗?”虹之玉薛景睿张望。
“见鬼了。”沉默的桃之卵戚靖泽难得开口。
此刻的客厅静悄悄,没有人听得到这三株多肉的交谈,只有没关的窗户吹进来夜风,纱帘如一池春水般被惊扰。
温悟楚从浴室出来,头上披着浴巾,身上穿着浴衣。虽然他累得很想现在就把自己蜷缩在被窝里,无奈此刻肚子却在抗议,发出一阵阵咕噜声。不情不愿的走到厨房翻弄冰箱,从冰箱里找了一包泡面,一个鸡蛋和两根香肠。
温悟楚是个外卖党,平时不常开火,厨艺水平就停留在制作个西红柿炒蛋这样的水平。简单的做好了一份泡面,端到客厅。
温悟楚家里有餐厅,但他基本不用,相比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坐在大餐桌吃饭,他更喜欢在茶几上简单吃个饭看个新闻。
把面放到茶几,随手从沙发上拿下一个靠垫放在屁股下,温悟楚狼吞虎咽起来。
“好香,我好想吃,怎么办?”肉植虹之玉闻着香气,他此刻好希望能把自己的根须伸出来抽到前面那个碗里吸几口。
“你现在是一株植物还会饿?”旁边的桃之卵冷冷道,但是肉质叶片不自觉地向碗的方向转了一个细微不可察的角度。
他的叶片出卖了他。
只有肉植熊童子最淡定,仔细的打量着距离他们只有三十厘米距离的温悟楚的脸。
那是一张清秀而年轻的脸庞,却有掩盖不住的疲倦,眉头紧蹙,即便是在吃面的时候也没有张开,让人有些心疼。
“那个是肉吗,看起来好好吃!”虹之玉薛景睿盯着温悟楚夹着的香肠,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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