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69.眼球
夜羡距离夜慕很近，很近很近，呼吸相闻。年轻的时候，夜慕在这个距离杀人从未失过手。现在他已经不再杀人，但是把握却更大了。
夜慕出手如电，小助作为世界第二杀手心中无比惊讶，没想到这一击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完全是老手风范。当然这一惊讶来自小助的回忆，因为当时这一切发生太快，没有人能反应过来，下一秒夜羡脖子上的大动脉会被切断。
夜羡的脖子安然无恙，姐姐只是更加快的举起左手，五片指甲闪闪发亮。夜慕的手刚触碰到夜羡便如同灰尘被吸入吸尘器，整个躯体被吸进姐姐的手掌心。她摊开手掌，夜慕已经被压缩成一片翠绿翠绿的树叶。
姐姐双指捏起叶片说：“你先冷静冷静。”打开身边冒冷气的冰箱，随手扔进去。
凶狠的夜慕一下子被降服，小助对夜羡大为折服，半真半假地说：“还是姐姐有办法。”在事情闹大前，夜慕还需冷静冷静。当局者迷，小助打算弄清事情脉络再慢慢讲给他听。
冰箱突然剧烈晃动，咔哧咔哧乱响，紧接着一跳一跳，砰一声冰箱门被撞开，那片被压缩成树叶的夜慕像飞刀一样窜出，携带阵阵阴风。
叶片快得无与伦比，在图书馆转了两圈，宛如绿色闪电，不知下一次会闪向哪里。七八个书架被拦腰斩断，书本也被切碎，纸屑漫天飞舞，雪花般飘来飘去。
两圈过后，叶片找到了目标，绿色闪电直劈夜羡，快得让夜羡差点丧命。姐姐堪堪闪开，叶片边缘在夜羡脖子上大动脉切开一个小口。姐姐脸上不禁变色：“坏了，他又失去理智了。”
小助也发现到叶片的绿色蜕变成黑色。这表明夜慕已经被体内的杀气控制，杀性大发，六亲不认，摧毁眼前一切生物。夜羡是万万抵挡不住此时的夜慕出神入化的攻击。
小助挡在夜羡面前，“你快走。”右手握着一柄黑色匕首，带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倒刺，这把匕首刺进人的体内倒刺能自动找到心脏等器官勾出来，这是小助最得意的暗杀工具，再厉害的人也是一刀必死。当年令警界精英大为头痛，但是也成为标志性的伤痕，当年所有尸体上类似的伤痕全都算在星泣的头上。
夜羡在身后一拳把小助推飞，“滚开。”对疾飞的夜慕说：“你要想看就让你看，看完你别后悔。”叶片幻化成黑色闪电游走两圈，穿透两个柱子，在夜羡的眼前停下来。
停在空中的黑色叶片，丝丝脉络由黑色褪色成墨绿色。
姐姐面色复杂地触碰一下叶片，叶片快速膨胀成人形。夜慕单膝跪地，呼呼喘气。小助也晃晃悠悠站起来，揉揉脖子，心想着这娘们的手劲还真大。
姐姐伸手一指：“这里。”
姐姐把他们领进一个地下室，指着一张石床上的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这里。”
夜慕一路上心怦怦直跳，此时一怔，白了夜羡一眼：“把她变回来。”尸体石化是夜羡发明的一种尸体防腐的方法，夜羡尝试过无数种储存尸体的方法才终于找到最完美的办法。夜慕很久不在夜羡身边，几乎忘了姐姐还有这种奇怪的方法了。
姐姐沉默半晌，伸手拍一下石块，石块变成一具美丽的尸体，正是飘零。
夜慕瞪大眼睛，飘零双眼圆睁，脸上依然留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皮肤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全身近乎透明，尸斑若隐若现。小助大惊失色，即便和飘零素昧平生，他心中难受得无以复加。这还是夜慕心中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吗？
夜慕五雷轰顶，瞬间老了五十多岁，脑袋嗡一声直挺挺向后倒下人事不省。小助急忙扶住。
姐姐叹气：“我说不让你看。自作自受。”
小助脸色阴沉：“她是怎么死的？”无论飘零死得多么离奇，他知道夜羡一定知道死因。
姐姐：“把他叫起来，我一块告诉你们。”
小助翻开夜慕的眼皮，眼球漆黑遍布，吓得他急忙缩回手，眼皮又啪嗒合上，又翻开另一边的眼皮，也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小助心惊肉跳地问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从未碰到过。
姐姐不为所动，就算夜慕两个黑色眼球跳出来，又变成两个怪物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作为姐姐实在不该有如此无情的反应。小助想想，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她曾经见过夜慕更加可怕的样子。小助不知道该同情夜慕还是他姐姐，同时又明白了她为何千方百计阻挠夜慕，她不怕夜慕心里脆弱，而是怕夜慕失控后的状态。
姐姐叹息：“这小子就知道逞能。”将夜慕翻了个身，掐起一段很长的皮筋塞进夜慕口中。很快，皮筋消化了，夜慕两只眼皮里的黑色眼珠漂白一样渐渐褪色。小助在旁舒了口气。
姐姐踹夜慕胸口：“醒醒，醒醒。”
夜慕被踹醒，坐起来愣了好一会，面色焦黄宛如大病一场，抬头望着夜羡，表情说不出的恐怖，“是是谁干的？”
姐姐：“是个暗杀高手，而且是顶尖高手，不过不能确定是谁。”
夜慕：“伤口呢？”
姐姐：“咽喉是致命伤口，当场毙命。”
夜慕仔细观察伤口，伤痕很深，并无特殊之处，任何杀手都能做到，实在很难决断。但是能在飘零咽喉割一刀，绝对不是普通杀手，杀手界排名前十的高手们都有在其列。
夜慕沙哑的嗓子：“是谁？究竟是谁？”
姐姐摇头：“不知道。”
夜慕忧郁的眼光如电：“我知道你有办法。”
姐姐沉默半晌：“办法是有，但是你不会答应。”
夜慕仰着头，尽量不让眼泪流下，“任何事我都答应，任何事我都会去做。”
姐姐看了看飘零僵硬的尸体上灵动犹存的眼睛：“每个人在死前，最后一瞬间所看到的映像会留在瞳仁里，打个比方就如录像机一样，如果能把那一瞬间影像提取出来，或许会有线索。”
夜慕知道最关键的话还没说出来，“还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姐姐也叹口气：“前提是我要把两只眼珠挖出来，才能提取映像。”
夜慕全身抽搐一下。
夜羡的话还没说完：“话说在先，映像也不是百分之百能提取，概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即便提取出来也不一定是凶手的样子，可能是一棵树一棵草，或是天上的月亮太阳。临死前映射在眼中的最后一幕并不一定是凶手。总之，这是一场赌博，你是想保留飘零的尸体还是拿来做赌注？”
夜慕好半天不能回到现实，这明明是在脆弱不堪的心里又剜上一刀。
姐姐：“目前来说，办法就只有这一个，到底如何取舍，也只有你有资格决定，你慢慢想吧。”
夜慕野兽般嘶吼跪在地上，双拳举起落下，地面砸得七零八落，地下室四面墙壁被震得晃了一晃。小助在旁边忧心忡忡看着夜慕，他在崩溃边缘，再受一点点刺激，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了。
果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至少小助感觉很恐怖。短短几分钟，夜慕的头上居然滋生出白发。
他从地上站起来，咬牙说：“飘零的尸体任凭你处置，给我找出那个王八蛋。”最后看一眼飘零，巨大的哀痛堵在胸口，很快冲击到脸上。
不难想象夜慕脸上最后的表情，是世上最悲惨的表情，不过夜羡和小助都没看到，因为他已经冲出门外。
小助紧跟着过去，夜慕早已没影，他一怔心想：“好快。”
悲伤的人总是很快被找到。
当小助再一次找到夜慕时，他独自坐在酒吧一个角落，满脸泪水斑驳，疯狂对自己灌酒，眨眼间已经喝掉五十瓶烈酒。他一仰脖，不用换气，只需喉头鼓动两下一瓶酒就灌进胃里。
四周围满目瞪口呆的看客，眼前的怪人已经喝掉一百个人的酒量，还是高刺激性的烈酒。还有人悄悄下注，赌夜慕倒下时是脸先着地，还是仰面朝天。
小助心疼地看着夜慕苍白的头发，眼里也止不住湿润。
酒吧老板也忧心忡忡站在一边，生怕夜慕喝到心脏猝死，天价的酒钱打了水漂。
老板冲服务员使一下眼色。服务员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走上去：“这位先生，千万不要再喝了，那个要不要给你找个陪酒公主？”这句话看似简单，实际很不简单，充满了与醉客周旋的经验。第一，如夜慕这般失魂落魄的狂饮豪客以失恋居多，惊艳的美女往往能他们转移对酒的兴趣。第二，这里陪酒公主都身怀绝技，轻轻一摸便知道客人身上究竟有多少钱。
新年连载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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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慕出手如电，小助作为世界第二杀手心中无比惊讶，没想到这一击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完全是老手风范。当然这一惊讶来自小助的回忆，因为当时这一切发生太快，没有人能反应过来，下一秒夜羡脖子上的大动脉会被切断。
夜羡的脖子安然无恙，姐姐只是更加快的举起左手，五片指甲闪闪发亮。夜慕的手刚触碰到夜羡便如同灰尘被吸入吸尘器，整个躯体被吸进姐姐的手掌心。她摊开手掌，夜慕已经被压缩成一片翠绿翠绿的树叶。
姐姐双指捏起叶片说：“你先冷静冷静。”打开身边冒冷气的冰箱，随手扔进去。
凶狠的夜慕一下子被降服，小助对夜羡大为折服，半真半假地说：“还是姐姐有办法。”在事情闹大前，夜慕还需冷静冷静。当局者迷，小助打算弄清事情脉络再慢慢讲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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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羡在身后一拳把小助推飞，“滚开。”对疾飞的夜慕说：“你要想看就让你看，看完你别后悔。”叶片幻化成黑色闪电游走两圈，穿透两个柱子，在夜羡的眼前停下来。
停在空中的黑色叶片，丝丝脉络由黑色褪色成墨绿色。
姐姐面色复杂地触碰一下叶片，叶片快速膨胀成人形。夜慕单膝跪地，呼呼喘气。小助也晃晃悠悠站起来，揉揉脖子，心想着这娘们的手劲还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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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把他们领进一个地下室，指着一张石床上的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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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沉默半晌，伸手拍一下石块，石块变成一具美丽的尸体，正是飘零。
夜慕瞪大眼睛，飘零双眼圆睁，脸上依然留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皮肤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全身近乎透明，尸斑若隐若现。小助大惊失色，即便和飘零素昧平生，他心中难受得无以复加。这还是夜慕心中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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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脸色阴沉：“她是怎么死的？”无论飘零死得多么离奇，他知道夜羡一定知道死因。
姐姐：“把他叫起来，我一块告诉你们。”
小助翻开夜慕的眼皮，眼球漆黑遍布，吓得他急忙缩回手，眼皮又啪嗒合上，又翻开另一边的眼皮，也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小助心惊肉跳地问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从未碰到过。
姐姐不为所动，就算夜慕两个黑色眼球跳出来，又变成两个怪物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作为姐姐实在不该有如此无情的反应。小助想想，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她曾经见过夜慕更加可怕的样子。小助不知道该同情夜慕还是他姐姐，同时又明白了她为何千方百计阻挠夜慕，她不怕夜慕心里脆弱，而是怕夜慕失控后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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