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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初恋(一)

  美丽的大学生活是绚丽多彩的。四月里的海浦医科大学充满了花草的芳香,进了学校的大门,就是通往校园深处的主干道,在主干道两旁种的是木棉树,此时正是木棉花盛开的季节,一进大门口,放眼望去,一团团一簇簇,争芳斗艳c香飘四溢,就像花的走廊一样,构成了一道让人心旷神怡的风景线。

  又是一个让人期盼的周末。自从春季运动会结束后,李跃进的心里总是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情感在悸动,这种情感总是与张洁那婀娜的身姿联系在一起,并时不时地回想着张洁在运动场上那健美的身影,还有他每次去医院给她送饭的情景,她那温情的眼神,像清澈的甘泉,直流入他的心底,然后又流遍他的全身,让他激动不已,有时甚至让他彻夜不眠。他想,难道这就是爱情吗?有时候他摇摇头,心想,不可能,人家是革命老干部的独生女,掌上明珠,而我是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自己出身这么低微,她不可能看上我的。想到这,他自嘲地笑一笑,摇摇头,心想,真是自作多情。这是运动会后的第一个周末,当时还没有大礼拜天,星期六上午上半天课,下午才正式休息。中午吃完饭后,有的同学午休,有的同学到其他学校去会老乡,有的同学洗衣服,有的同学上街买东西,还有的同学去教室看书。由于上周运动会后,李跃进和刘都感到有点累,两个人吃了午饭回到宿舍都想借下午的时光好好休息休息。他们两个是上下铺,刘睡上铺,李跃进睡下铺。刘上了床铺很快就睡着了,3000米长跑让他把劲儿都使绝了,再加上每天晚上到医院给张洁和郭佳补课,回到宿舍就很晚了,所以他有点疲劳。可李跃进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来他身体比较强壮,二来他在农村就没有午休的习惯。他躺在床上不但睡不着,反而倒精神了,躺了一会儿,他觉得没啥意思,心想还不如去教室看书呢。于是,他从床上拿了一本《生理学》,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睡觉,他慢慢穿上鞋,然后轻轻关。真是一个难得的星期六,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他仍然轻轻地迈着脚步,下了楼梯出了宿舍楼。楼外是一排高大的银杏树,早春的微风已经吹得银杏树上长出了鹅的嫩叶,就像李跃进那颗躁动的心,隐隐约约地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新鲜情感。春日的阳光照在他的头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把书搭在头顶上遮着阳光看了看那清澈的天空,有几朵白云像张满帆的小船,在蓝天上静静地划翔,他自言自语道:“啊,天气真好。”他低下头信步向教室走去,通往教学楼的路上,有不少同学在欣赏那盛开的木棉花,有的拿相机正在照相留影。他想这有什么稀奇的,在我们家乡大运河两岸的田野上,沟边路沿c坑坑坎坎,到处都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野花,这就是城市和农村的差别。他漫不经心地走进教学楼,刚想上楼梯,听到楼上有“哒哒”的脚步声,猛然一抬头,让他惊呆了,只见张洁站在楼梯上停下脚步,扶着栏杆正看着他,明亮的眸子,像黑夜中的星星,透露着几分惊喜,棕的齐颈短发,梳理的蓬松而秀美,额前的刘海整齐地闪向一侧,两只黑色而明亮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着几分哀怨和柔情,粉红色的口唇轻轻颌动,欲言又止。她上身穿一件白色的小开领衬衣,下身穿一件学生蓝色的百褶裙,脚上穿一双青布平底方口鞋和一双驼色,白色的衬衣衬托着她那因激动而微红的脸庞,像一朵刚刚绽开的白莲花。

  李跃进不由得一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啊?天使,太美了!”

  “真的吗?”张洁嘴角上仍然含着轻轻的微笑,两只明亮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跃进为刚才自己不由自主的矢口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经张洁这么一问,脸腾地一下红了。他想,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说出去了,他故意眯起那双俏皮的小眼睛,像欣赏一幅达芬奇笔下的作品似的,“真的,”他说:“简直就是天女下凡了,你是从哪飞来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故意眯起小眼睛端详着她。微风从楼门外习习吹来,轻轻地摆动着她那细软的学生蓝百褶裙,并轻拂着她那浓密的秀发,让她更显飘逸柔美了。

  两个人就这样足足对视了有两分钟的时间,当他们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干嘛去?”她轻声说。

  “去教室看书。”他这才回过神来。

  “别去了,我买了票,我正找你呢,约你去看。”

  “好啊,什么?”

  “刚刚上映的,印度片,《流浪者》。”

  “你等我一会儿,我把书放到教室去。”他快步跑上楼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闻到了少女青春期那特有的浓郁的清纯的香味:“唉,对了,你在学校大门口的银杏树下等我吧。”他指指楼上,意思是别让班上的同学看到,多不好意思呀!

  1978年,中国的改革开放工作刚刚开始,大学里受闹运动的影响,学生们还不敢公开地搞对象。在人们的观念中,搞对象还怕跟搞男女关系联系起来。特别是改革招生制度以后,经过十年的闹运动,很多年轻人荒废了学业,高考录取后,他们如获至宝,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发奋读书。他们入学后,都如饥似渴地学习,恨不得一下子把失去的时光补回来,那时多数学生没有心思搞对象,除非是一见钟情,或者是两个人在特殊的时间c特殊的地点c因特殊的事情突然碰出了爱情的火花,不然的话很少有人在这上面花费时间。不像今天的大学生,谈情说爱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谈反倒不正常了,时代不同啊!

  李跃进三步并作两步向楼上跑去,他们的教室在三楼。

  李跃进家里穷,进了大学后从来没有花钱到院看过,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院里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父亲李大壮闹运动前在村里是党支部书记,闹运动时打成了走资派,李跃进考上了大学,也算给他争了光,乡亲们知道老支书不容易,李大壮这些年也算出了一口窝囊气。临走入学报到时,家里没有钱,李大壮带着李跃进推着小独轮车,在集市上粜了50斤麦子c20斤黄豆c200斤棒子c30斤红小豆才给他凑了壹佰多块钱的路费和生活费。李跃进把乡亲们送的大枣花生只带了一小部分,拿到学校给同宿舍的同学们吃,其余的都留在家里让姐姐给老爹吃,因为李大壮多年来带着社员们无冬论夏地在地里干活,胃不好,还落了个“老慢支”,他把这些花生大枣留下来让姐姐给老爸补补身子。入学以后,就那十几块钱的助学金和几十斤粮票,他连饭都吃不饱,就更甭说上街看了。他洗脸仍然还是农村的习惯,用肥皂洗脸,两毛钱一条用半年,洗衣服用碱面,一毛钱买半斤,打打衣领子上的油污,搓搓衣裳上的泥点子,在水管子下投上两遍,拧干了水完事大吉。

  张洁邀请他看,让他有些惶惶不安,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进过院。他平时上街都是走着去,走着回来,就是为了省下两毛的公交车票钱,可就这两毛钱在学校能买上四个馒头,够他两天加餐的饭票。学校的大门口有两颗高大粗壮的银杏树,银杏树枝头上已经长出了鲜黄嫩绿的叶子,像小鸟的翅膀,在微风中轻轻抖动。尽管是春天,可午后的太阳还是有点热,李跃进一阵风似地跑下楼来,远远地看到了张洁站在银杏树下,一手叉腰,一手轻轻地摆动着一块蓝花花手绢纳凉。他大步流星地来到她面前,只见张洁脸上红扑扑的,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说:“像一阵风似地,你的脸上都出汗了。”

  “我怕你着急,所以我”他憨笑道。

  “走吧。”她大大方方地拉起他的手。

  学校的门口旁边就是公交站,今天上街的同学真不少,公交站站满了人。李跃进看了看周围,还好,没有自己班上的同学,他那颗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公交车很快来了,等车的人们都纷纷挤上了车。张洁拉着他的手,跟着也上了车。车上的人挤得满满的,两只脚都动惮不得,他们站在车的中间,李跃进一只手拉住车顶上的扶手杆儿,一只手握住张洁的手,张洁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女孩子,只觉得全身的血直往头顶上涌,脸上火辣辣地像是在发烧。他觉得周围的人好像都在看他,心砰砰地跳着,其实在车上谁都不会去想看谁,都在想自己去哪里,在哪里下车。不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手汗涔涔的,张洁的手是那样的柔软,柔软得像面条一样,他攥在手里像攥着一个面团,软绵绵的有时还在轻轻地抖动。他的手粗壮而僵硬,手掌上在农村干活磨出的厚厚的茧子像砂纸一样粗糙而结实,手指像树枝一样僵硬有力。当张洁的手轻轻抖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攥得太紧了,不好意思地慢慢松开了,张洁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肯松开,同时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轻轻地依偎在了他的身上,甚至他的鼻子都碰到了她的头发,他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柔软和热量,像羔羊身上的绒毛一样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一个乘客下了车,他低头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他自己把强壮的身躯靠在了椅背上,一手扶住公交车上的拉杆,站在了张洁的身边。

  张洁抬起长长的睫毛:“你不累吗?”她温柔地看着他说,眼神里流露着爱惜和温存的目光。

  李跃进低头对她说:“这还叫累,在农村挑水,一早上能挑上一水缸,也不觉得累,这简直就是拽着拉杆歇歇脚而已。”

  “挑水,挑水干嘛呀?”张洁好奇地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跃进笑道:“唉,对了,你没下过乡吧。”

  她说:“没赶上,这不刚毕业就赶上考大学了。”她看着马路边上一棵棵向后闪去的高大的银杏树:“我没那个福气,就是赶上了也去不了,因为我是独生子女。”

  李跃进也看着车窗外一棵棵高大的银杏树说:“噢,是这样的,在我们农村啊,可不像你们城市,家家都有自来水管,水龙头一拧水就哗哗地自动流出来了。在农村啊,全村就只有一口吃水井,每天早晨起来,各家各户的小伙子们第一件事就是挑着水桶到村子外边的水井打水挑回家去。没有男孩儿的家庭,就只有大人亲自去挑了,大人要是不在家,那么邻居家的小伙子就只有帮着挑了。每个人家外屋的墙角上都有一口大水缸,能盛上三四挑子水,一挑子是两桶水,每天早晨,天一蒙蒙亮就得起来去挑水,挑上三四挑子才能把水缸灌满,然后,生产队上工的铃声响了,就拿起锄头跟着队长下地去干活了。”

  张洁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地:“噢,我知道了,”她抬起头来,看到李跃进,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在微笑:“就是跟‘地道战’里演的一样,在老槐树上敲钟,在老槐树旁边有一个辘轳,辘轳下面是一眼水井,那水井就是全村人吃水的井吧?”

  李跃进眯起眼睛笑道:“对了,就是那样的水井。不过,我们那里的水井现在已经不用辘轳了,已经改成水车了,早晨人们往家挑水,白天管菜园的老爷爷就用水车套上毛驴浇地种菜。在我们那里呀,吃菜c吃粮c瓜果梨桃都是生产队里种的,然后大家再按工分分配。”

  张洁说:“你们那里不是有大运河吗,怎么不用大运河里的水浇园呢?”

  李跃进说:“菜园就那么一小片,好浇。大运河里的水呀,用来浇地种庄稼,那水又足又壮又肥实,用那水浇了地后,庄稼长得又粗又黑又壮实,我们那挨着大运河,种地旱涝保丰收,那庄稼疯了似地长,到秋后收了粮食再分给社员们。”

  农村的事情对张洁来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她从内心里对农村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她说:“那粮食怎么分配呀?”

  李跃进像一个农村专家似地说:“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也要分口粮。不像你们城市在工厂c单位挣工资,然后再拿钱去到粮店里按数买粮食吃。”

  张洁说:“那种地好啊,想吃什么种什么,多好啊!”

  这句话让李跃进“扑哧”一声笑了,心想,真是不吃葡萄不知葡萄酸哪,他睁大眼睛说:“种地好?我还头一回听说,你没种过地不知种地的苦处,一个汗珠子摔八半,那粮食都是汗水湿透了衣裳,一滴一滴浇出来的,赶明儿我带你到农村看看你就知道了,农民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艰苦。当然,农村也有农村的乐趣,天地广阔,空气新鲜,一年四季,想种啥收啥,瓜枣梨桃,吃啥有啥。”

  张洁眉毛一扬:“好啊,让我也体会体会当农民的乐趣呀。”

  李跃进皱皱眉头说:“只怕是苦味多,乐趣少啊,干不了几天你就累趴下了。”

  张洁已是心血来潮,伸出小指头说:“说好了,一言为定啊,到时候你可别忘了。”

  他们正说着,到了人民影院,张洁拉着李跃进的手下了车。今天看的人真不少,而且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一下车,李跃进就把手从张洁的手上拿了下来,而且有意识地向周围望望,看有没有同班的同学。张洁知道他的想法,抿嘴笑道:“你好传统c你好封建啊!”

  他小声在张洁的耳边说:“我有点不好意思。”

  在院里,张洁被拉兹的不幸和丽达忠贞不渝的爱情感动得哭了,场里别的女孩子也传出了小声的抽涕声,而李跃进却总是板着面孔,聚精会神,一本正经地看着里的情节。张洁用手一直幸福地挽着他的胳膊,他好像很紧张,一直不敢看张洁,两眼直直地看着银幕,目不斜视,好像怕有人盯着他似地,等结束走出影院的时候,张洁还在不住地用手绢擦着眼泪。走出影院的大门,站在人民影院那高高的台阶上,张洁还沉浸在拉兹那悲惨的命运故事中。而李跃进好像在控制着自己的情感,他为了逗张洁开心:“唉,你看,西边天上的彩云,多漂亮啊。”

  张洁用手绢揩揩眼角上的泪痕,抬头向西面的天空望去,此时正是春天的黄昏,斜阳西下,在太阳要下山的地方,像燃起了大火,把天上的云彩染成了橘红色,整个城市上空飞翔着金的霞光,张洁的心又像插上了愉快的翅膀,跟着太阳跟着晚霞开始飞翔。他拍拍手说:“太美了,我没有相机,要有相机拍下来该多好啊。”接着,她静静地看着那粉红的太阳慢慢西沉,蒸腾的晚霞在天空中变换着红c黄c粉各种不同的颜色,把她带入了一个如诗如画般的境界。李跃进看着她那如醉如痴的神情,不由地笑了。

  “你笑什么呀?”她一副天真的样子,不好意思起来。

  “我笑你太投入了,对什么都充满了热情。”他看着他那细白的脸上透着满是纯真的表情。

  “这不好吗?”她不解地问。

  “好啊,你就是一片阳光,你就是一片蓝天,没有一点阴影,没有一丝愁绪,像快乐的小鸟,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你多么幸福啊!”李跃进羡慕地说。

  “你不幸福吗?”她天真地问道。

  “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福,在乡下,我们只是为了生存而活着。”李跃进看着夕阳西下的天空说。

  张洁说:“太沉重了,让人多么压抑啊,天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吧!”她笑盈盈地看着他说。

  在外面吃饭,对李跃进来说是多么艰难,多么奢侈的事情啊。他记得,他和父亲头上学时去镇上卖粮食的情景,粮食卖完了,兜里有了钱了,可李大壮舍不得吃,早晨他让姐姐用毛巾裹了两个棒子面饼子,剥了两棵大葱夹在里面,就是预备在赶完了集吃的。到了晌午粮食卖完了,李大壮高兴了,推着小车领着李跃进来到一个卖大碗茶的地方,花了四分钱要了两个大碗茶,热腾腾地冒着热气,给李跃进面前放一碗,自己一碗,坐在小板凳上,打开毛巾给李跃进一个大饼子,一根大葱,自己留一个大饼子和一根大葱,那饼子硬得像石头,只见他一块块的掰开泡在大碗茶里,然后,一手举着大葱,一手拿着筷子,咬一口大葱,用筷子在碗里捞一块饼子吃。李跃进也学着他的样子,在碗里捞一块饼子咬一口大葱,那滋味就甭提了,吃得还蛮香的呢。如今张洁要请他在外面吃饭,自己一个大男人家让女孩子请客说不过去,自己请吧兜里又没几个钱。他看看西面的天空,落日西沉,时间大概是五点多了,回到学校也过了开饭的点,因为星期日全天学校只安排两顿饭,时间是上午九点和下午四点开饭。他看着张洁那双恳切而又期待的眼神说:“好吧,我请你吧?”

  张洁一听他答应了,高兴地说:“好啊,我请你,别跟我争。”她用两只手拉着李跃进的胳膊,像是在撒娇:“走吧,天气都晚了。”她看着李跃进脸上变化着又想去又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唉,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吃饭吗?”

  李跃进见张洁两手拽着他的胳膊紧紧地靠在了他那厚厚的肩膀上,急忙回过头去看看正在从院里走出的人群,又看看在广场上纷纷散去的人们的背影,好像张洁的话没听到似地。

  “看什么看什么,你听我说话了没有。”张洁见他四处张望心不在焉的样子,摇着他的胳膊说。

  “噢噢,”他急忙收回那惶恐不定的眼神,红着脸看着张洁说:“我看看有没有咱们班的同学,咱俩出来看要是让他们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呀。”他看看拽着他胳膊的张洁那双洁白鲜嫩的手,丰腴的手掌和尖尖的手指,那是一双没有经过劳动c没有经过风霜雪雨c没有经过岁月磨砺的有如刚刚绽开的花瓣一样的手。

  张洁也不由自主地向周围看了一眼,把嘴一撇满不在乎地说:“看就看呗,咱们正大光明地看,又没有搞歪门邪道。”

  李跃进这才下了台阶,挺直了胸膛,两眼正视前方,走在院前的广场上,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女孩子这么亲近地拉着他的手,像小鸟似地在他身边依偎着他。他的心砰砰地跳着,血也在往头上涌,脸上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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