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小马来袭
h市往西20公里有一个繁华的小镇，小镇名曰凤凰，相传很久以前有凤凰在次栖息，因此得名。至于是否属实，无从考证。小镇所处位置水陆交通发达，加之近些年快速发展，每次子墨回到小镇，都有日新月异的错觉。子墨总要仔细寻找，才能找到以前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建筑，有些依然保留着原先的风貌，有些已粉饰装新，有些已淹没。
从酒吧出来，子墨一个人来到小镇，临行前看看这个承载着他童年，少年，以及大半个青春的地方。因为这一次走，他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为什么回来。
因为父母在外工作的缘故，子墨从小便和外公外婆生活在小镇。童年时代的子墨是快乐的。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好像基本都做过，除了上房揭瓦以外，为什么，他怕摔着。
那时候家门前的河水是可以喝的，但子墨他从来不喝，并且总是很享受的看别人喝，因为站在上游尿尿子墨觉得这是一件很“波澜壮阔”的事情。小时候子墨最大的愿望是做一名医生，因为他最怕的就是医生，每次打针都吓个半死，他想我长大了也吓吓别人。直到有一次，子墨拿着从卫生所偷来的注射器把家里的小狗折腾死后，子墨变彻底放弃了。
也许是想到小时候的趣事，此时走在横穿小镇东西的马路上的子墨，露出这次回国来仅有的微笑。
子墨的目的地是马路西头的中学，他们在这里相识。既然选择遗忘，总要有个开始的地方。
初秋，小镇的黄昏依旧美丽，如诗如画。子墨走到中学门口，十几年来未曾改变的校门依旧耸立，穿过林荫校道，来到熟悉的操场，一个侧影出现在他前面，一个他永远无法忘记却总是假装忘记的身影。
淡亚麻的连衣裙，红白相间的帆布鞋，她就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左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前边的教学楼。任微风任意地吹拂长发，几缕发丝遮盖侧脸。也许是感觉到有人注视，司茹转头看去。
四目相对了一会，子墨走过去，说：“还是老样子，你怎么也在这？“
“有些习惯想改变却总是改不了，我在这等你”，司茹整理了下头发，轻声回答道。
司茹说：“刚子的葬礼，我去的时候，看你在忙，就没跟你打招呼，想着你应该会过来看看”。
“我知道，我看到你了”，子墨坐到司茹边上，像从前一样。
司茹没有诧异，接着说：“刚子出事之前找过我，让我原谅你，还给了我你在美国的地址”。
子墨不再说话，从逃离美国开始，子墨无法原谅的始终只有自己。
彼此沉默，静静的坐着。
司茹从突然旁边的坤包中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子墨。
看着熟悉的钥匙扣，子墨知道这是当初他们结婚时，新房的钥匙。
子墨没有接过，说：“房子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不要”。
司茹把钥匙，放到子墨手中。
“你回国了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吧”，司茹说完便离开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子墨也离开了。
机场门口，处理完刚子后事，子墨还是选择逃离。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晃如昨日的时光，既然抹不掉，那就慢慢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吧。
“多大了，还哭鼻子，不怕丢人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子墨推了推小胖，随即拥抱着说道。
一旁的三哥走上前说：“保重”。
“保重”，同样的拥抱。子墨转身走进候机厅。
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看着舷窗外慢慢向后飞去的云彩，云彩上印着一张张笑脸，有刚子的，小胖的，三哥的，司茹的，笑笑的。阳光撒上，笑脸生动起来，就像曾经无比熟悉的模样。
子墨心里明白，遗忘，不过是愈发怀念的借口，在下次想起时，或许没有那么撕心裂肺，那么刻骨铭心。
在飞机上，子墨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回到了那年秋天，故事开始的那一年。
也是秋天，天气晴朗，阳光充足，却不太炎热。一大早打自己干净的子墨，穿着白色衬衣，白色球鞋，双手插着兜，摇摇晃晃的走进中学，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学校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是家长领着孩子跑东跑西。子墨原以为自己是个，结果在报名处另一边的排队队伍中注意到一个少年也是一个人。五官算不上精致，但是有棱有角，鼻梁很高，眼睛明亮，看着很舒服。少年直视前方，没有像子墨一般左顾右盼，有那么一瞬，子墨感觉到忧郁。也就那么一瞬，子墨再次被学校的新鲜事物所吸引。
完报名手续，子墨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班级。每个班级的门上都贴着一张花名册，排在第一个的名字就是季子墨，后面还带着今入中学的分数（298）。
“喂！你知道吗咱们班的班主任很年轻，好像刚从大学毕业的”，a女道。
“嗯嗯，而且咱们班好多都是尖子生，你看那叫啥子墨的太厉害”，b女道。
“呜呜，别人的一门课分数都快赶上我三门的总和了”，c女道。
“那是你笨的”，b女又道。
几个女孩子坐在教室的前排讨论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兴奋到不行，子墨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在那个课桌上经常会涌现出三八线的年代，男生和女生之间彼此都有一种淡淡的隔阂，时而远，时而又很近。
子墨随便找了一个靠走廊边的位置坐下，因为还没有课本，桌子上空荡荡的，子墨依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让我过去下”，子墨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跟他说话，睁开眼睛。
看到年前少年，子墨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在报名处那会自己注意到的那个少年吗。
子墨有些惊奇，说：“怎么是你”。
“我认识你吗？”，少年有些不明白。
“不认识，不认识，只是我在报名处见过你”，子墨意识到什么，站起身，让少年过去。
“我叫秦刚，你叫啥”，少年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冷，少年坐在子墨旁边说道。
“我叫季子墨”，子墨回答。
“你以后叫我刚子就行了，身边人都这么叫我”，少年看着子墨笑着说道。
“好”，子墨也笑着回应。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来齐，一个戴着高近视眼镜，长得很抽象的年轻人走上讲台，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正在进行作为班主任的自我介绍。
子墨和秦刚也许是聊的太投入，没有察觉年轻人已注意到他们。当两人把彼此家里户口本上的详情了解一遍后，一个尖锐异常浑厚的声音响起了。
“后面的两位男同学怎么回事，要不要到讲台上来讲讲，把开心的事情都说给大家听听”，子墨跟刚子都迷茫的看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别看了，就是你俩，站起来”，子墨跟刚子再次确认是自己后，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都报报自己的姓名，让其他同学都认识下”，话挺动听的，可是那个语气让子墨感觉到冷意。
“秦刚”。
“季子墨”，两人话刚完，前面刷刷一片回头。
也许是开学第一天，年轻人很给面子，排名并列第一的子墨和秦刚整整站了一节课。
“刚子多少分”，子墨在花名册上只看到自己名字，便没管其他了呢。
“298”刚子无所谓的答道。
“抄的吧”。
“不是，卷子我爸出的”刚子一本正经，随即两人都莫名的笑了。
相识就是这样简单，简单着，深刻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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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吧出来，子墨一个人来到小镇，临行前看看这个承载着他童年，少年，以及大半个青春的地方。因为这一次走，他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为什么回来。
因为父母在外工作的缘故，子墨从小便和外公外婆生活在小镇。童年时代的子墨是快乐的。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好像基本都做过，除了上房揭瓦以外，为什么，他怕摔着。
那时候家门前的河水是可以喝的，但子墨他从来不喝，并且总是很享受的看别人喝，因为站在上游尿尿子墨觉得这是一件很“波澜壮阔”的事情。小时候子墨最大的愿望是做一名医生，因为他最怕的就是医生，每次打针都吓个半死，他想我长大了也吓吓别人。直到有一次，子墨拿着从卫生所偷来的注射器把家里的小狗折腾死后，子墨变彻底放弃了。
也许是想到小时候的趣事，此时走在横穿小镇东西的马路上的子墨，露出这次回国来仅有的微笑。
子墨的目的地是马路西头的中学，他们在这里相识。既然选择遗忘，总要有个开始的地方。
初秋，小镇的黄昏依旧美丽，如诗如画。子墨走到中学门口，十几年来未曾改变的校门依旧耸立，穿过林荫校道，来到熟悉的操场，一个侧影出现在他前面，一个他永远无法忘记却总是假装忘记的身影。
淡亚麻的连衣裙，红白相间的帆布鞋，她就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左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前边的教学楼。任微风任意地吹拂长发，几缕发丝遮盖侧脸。也许是感觉到有人注视，司茹转头看去。
四目相对了一会，子墨走过去，说：“还是老样子，你怎么也在这？“
“有些习惯想改变却总是改不了，我在这等你”，司茹整理了下头发，轻声回答道。
司茹说：“刚子的葬礼，我去的时候，看你在忙，就没跟你打招呼，想着你应该会过来看看”。
“我知道，我看到你了”，子墨坐到司茹边上，像从前一样。
司茹没有诧异，接着说：“刚子出事之前找过我，让我原谅你，还给了我你在美国的地址”。
子墨不再说话，从逃离美国开始，子墨无法原谅的始终只有自己。
彼此沉默，静静的坐着。
司茹从突然旁边的坤包中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子墨。
看着熟悉的钥匙扣，子墨知道这是当初他们结婚时，新房的钥匙。
子墨没有接过，说：“房子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不要”。
司茹把钥匙，放到子墨手中。
“你回国了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吧”，司茹说完便离开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子墨也离开了。
机场门口，处理完刚子后事，子墨还是选择逃离。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晃如昨日的时光，既然抹不掉，那就慢慢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吧。
“多大了，还哭鼻子，不怕丢人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子墨推了推小胖，随即拥抱着说道。
一旁的三哥走上前说：“保重”。
“保重”，同样的拥抱。子墨转身走进候机厅。
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看着舷窗外慢慢向后飞去的云彩，云彩上印着一张张笑脸，有刚子的，小胖的，三哥的，司茹的，笑笑的。阳光撒上，笑脸生动起来，就像曾经无比熟悉的模样。
子墨心里明白，遗忘，不过是愈发怀念的借口，在下次想起时，或许没有那么撕心裂肺，那么刻骨铭心。
在飞机上，子墨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回到了那年秋天，故事开始的那一年。
也是秋天，天气晴朗，阳光充足，却不太炎热。一大早打自己干净的子墨，穿着白色衬衣，白色球鞋，双手插着兜，摇摇晃晃的走进中学，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学校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是家长领着孩子跑东跑西。子墨原以为自己是个，结果在报名处另一边的排队队伍中注意到一个少年也是一个人。五官算不上精致，但是有棱有角，鼻梁很高，眼睛明亮，看着很舒服。少年直视前方，没有像子墨一般左顾右盼，有那么一瞬，子墨感觉到忧郁。也就那么一瞬，子墨再次被学校的新鲜事物所吸引。
完报名手续，子墨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班级。每个班级的门上都贴着一张花名册，排在第一个的名字就是季子墨，后面还带着今入中学的分数（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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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孩子坐在教室的前排讨论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兴奋到不行，子墨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在那个课桌上经常会涌现出三八线的年代，男生和女生之间彼此都有一种淡淡的隔阂，时而远，时而又很近。
子墨随便找了一个靠走廊边的位置坐下，因为还没有课本，桌子上空荡荡的，子墨依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让我过去下”，子墨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跟他说话，睁开眼睛。
看到年前少年，子墨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在报名处那会自己注意到的那个少年吗。
子墨有些惊奇，说：“怎么是你”。
“我认识你吗？”，少年有些不明白。
“不认识，不认识，只是我在报名处见过你”，子墨意识到什么，站起身，让少年过去。
“我叫秦刚，你叫啥”，少年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冷，少年坐在子墨旁边说道。
“我叫季子墨”，子墨回答。
“你以后叫我刚子就行了，身边人都这么叫我”，少年看着子墨笑着说道。
“好”，子墨也笑着回应。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来齐，一个戴着高近视眼镜，长得很抽象的年轻人走上讲台，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正在进行作为班主任的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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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就是你俩，站起来”，子墨跟刚子再次确认是自己后，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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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刚”。
“季子墨”，两人话刚完，前面刷刷一片回头。
也许是开学第一天，年轻人很给面子，排名并列第一的子墨和秦刚整整站了一节课。
“刚子多少分”，子墨在花名册上只看到自己名字，便没管其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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