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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沙场得胜

  聂峥为人爽朗讲义气,打战拼命不怕死,很快便结识了一群意气相投的战友,成了一名百夫长。这实在是太微小的一个官,离聂峥想要的位置差太远,但他也明白,一步不能登天,只能继续拼搏努力。

  待又过了两年,聂峥升到都统,伴随着他升迁的,是许多兄弟战死的尸体,以及他自己满身的疤痕。也是在这一年,两国交锋最为激烈,聂峥所驻守的要镇被敌军团团包围,军队却被下达坚守至援军到来的命令,他们一连守城数月,却不见援军的影子,将士们都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明白这是朝廷要放弃他们了,都不愿等死,开始突围,奈何敌众我寡,且军中粮草日益减少,大家最近都是食不果腹,哪里来的力气?在几次突围中,不但死伤无数,军中头领也均战死沙场。

  在这种情况下,聂峥硬着头皮上前扛起军中的大旗。

  敌军有三十余万人马,而己方只剩三万多人,实力相差如此悬殊,该怎么打?

  聂峥几乎要愁白了头,面上却仍是一派镇定,他先是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动员鼓励一番,“我知道大家心中焦急,但是没有办法,朝廷不来救我们,我们自己不能放弃自己。如今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继续苦撑,撑到朝廷派援兵来为止;二是我们自己突围,大家说,我们该走哪一条路?”

  士兵们早已对朝廷死了心,纷纷表示宁可自己突围战死疆场,也不愿坐以待毙。

  城有四门,唯南门兵力最为松懈,此乃围三阙一之法。表面上留有缺口,给予他们生的希望,为的是不让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弄得自己也讨不到好,暗地里估计早已在南门买下伏兵,只等他们从走投无门时从南门突围,一举歼灭。

  聂峥命人扎了许多稻草人,半夜偷偷从兵力最盛的北城墙上吊下去,敌军见了,以为他们想夜袭,便大放箭矢,待得稻草人身上扎满了箭,却依旧毫发无损,这才反应过来是中计了。聂峥将稻草人拉回来,拔出箭矢留予己用,第二天晚上如法炮制,敌军再次中计,一连数日,皆是如此。待到后来,聂峥再命人吊稻草人下去时,敌军已完全不管不顾。聂峥一看时机已到,便命人吊了一些骁勇善战的士兵下去,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自己再大开城门,三万人马倾巢而出,敌军惊慌失措,勉强抵挡了一阵便土崩瓦解。

  聂峥在杀了对方两个主将后也不敢恋战,趁守在另外几门的敌军还没来得及增援时,便撤回城中,临走前还一把火烧了敌军的粮草。待得敌军增援已到,便命人利用前几日从他们那儿骗来的箭矢,涂上燃料绑上干草,大放火箭。此时正值盛夏酷暑之际,晚上东南风大作,将一把大火刮得愈发旺盛,赶去北门增援的敌军几乎全军覆灭。

  得此大捷,军中士气鼓舞,都喊着要趁机强攻突围,聂峥却道不可,虽然敌军此番遭受重创,但兵力依旧远胜于我,不能行此险招。

  他得知敌军主帅性情急躁,故意于第二日午时,日头最猛的时候,高立于城墙之上,将敌军主帅叫出来喊话。

  那主帅是个留着络腮胡五大三粗的汉子,本来以为大败自己的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顿时火冒三丈,在下面破口大骂。聂峥优哉游哉地听他骂了半晌,面不改色,等到他骂不动时,才故作羞辱状怒道:“人多打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我们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你退回护城河外,我率军渡河,同你决一死战!”

  那主帅一听乐了,原以为这小白脸有点本事,如今看来左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少年,被自己骂了几句便冲动行事。当下也没有与旁人商量,便同意渡过护城河后再进行决战,暗地里早已打好算盘,要在聂峥渡河渡到一半时发起突袭,将这小白脸连同他的士兵一块儿杀个干净。

  等到那主帅将他的一干人马召集一处向后撤退时,聂峥已命五千人从城中撤出,偷偷渡河,绕到敌军后方。敌军刚受重创,士气低落,结果一撤退便失去控制,阵势开始散乱,待得敌军渡河渡到一半时,聂峥突然发起猛攻,那早已渡河的五千人马则在阵后大喊敌国败矣。那主帅见大势不妙,便命人返回原地,立刻攻城,可此时他的军队早已乱作一团,谁来听他的?聂峥趁乱命人将他围住,一剑要了他的性命。

  敌军失去主帅,愈发混乱,全军溃逃,但去路早已被阻截,聂峥乘胜追击,几将敌军全歼,血染护城河。

  三万人马大败三十万,前所未有的大捷令举国震惊。

  这次援军迅速地到了,还带来一道圣旨,封聂峥为符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聂峥也不辱使命,一鼓作气,将敌军逼出国门外。

  大胜,班师,回朝。

  一

  凯旋回朝那一日的情形,聂峥在心中不知已想过多少遍,可真当他顶着众人或钦佩或嫉恨的目光,踏入金銮殿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却无比的平静,就像好几次差点死在敌人刀下的时候一样,他的心似乎再也起不了波澜,曾经的悲欢离合千回百转,在生与死这条残酷而分明的界线上,渐渐被消磨成微不足道的粉末,被大漠带着暑气的热风一吹,便消散四方,不见踪影。是真正的,视死如归。

  他走到华贵地毯的尽头,作势要单膝跪下,那老皇帝果然连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免了他的礼,又是好一番嘉奖,众臣随声附和,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听,余光从一个个高官的脸上扫过,思考着哪一个才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元凶。看,当然是看不出来的,何况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介意再多等几年,只要能稳住自己如今的地位,旧账,可以慢慢算,来日方长。在无比坦然地接受了老皇帝一系列的夸赞与赏赐后,聂峥拱手退到一旁,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站在对列的宁王,发现宁王也正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心上便蓦地一暖,终于高兴了点。

  退朝之后,聂峥来到为自己准备的将军府,自然是富丽堂皇华贵无双,聂峥却匆匆看了几眼便心生厌倦。随意选了一间房作为自己的卧室,还没来得及躺到床上去,便有下人来报,说是某某大人前来拜访。他郁闷了一会儿,很想像当年还是少爷时一样,随手一挥,打发了下人离开,然后顾自睡个痛快。

  然而不行。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如今,他能当爷,却不能当少爷。能打发下人,却不能打发同僚。

  不管是为了谁,他都要在这乌烟瘴气的朝堂上争下去。鬼门关都闯了不少次,更何况这庙堂之上?

  于是,利落地起身,大步走向前厅招待客人去了。

  随后来大将军府拜访的人数不胜数,以一众王子为首,全部委婉地表达了希望聂峥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意思,聂峥全部都含糊过去了。

  他在等一个人。在沙场上这几年,也一直在等他。

  宁王在聂峥回朝一个月后才翻墙而来,彼时聂峥正坐在竹林旁一个人自斟自饮,宁王从墙上翩然而下时,瞧见的便是聂峥随意地披散着头发,两指中夹了一只白瓷酒杯,神情迷茫地望着月亮的模样。聂峥闻声冲宁王回眸一笑,眯着的眼眸透出淡淡酒意,两颊泛着红晕,想必是有些醉了,但见到突然出现的宁王也豪毫不惊讶,反而往桌上备着的另一只酒杯里斟上酒,冲宁王遥遥一敬,笑道:“你终于来了。”

  宁王大大方方地在聂峥对面坐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阿峥如何得知我将会在今日前来?”

  聂峥摇摇头,“我并不知宁王殿下今日前来。”顿了顿又笑,“所以我在这里等了殿下三十日。”

  宁王微讶地看了聂峥一眼,随后又无奈地笑了笑,“是我太磨蹭,辛苦你了。”拿起那只白瓷酒杯把玩了一会儿,他微微皱起眉“啧”了一声,看着聂峥,有些不满地道:“阿峥,你如今已是大将军了,还是如此生疏,为何总是不愿叫我一声随安呢?”

  宁王,三皇子,名符槿,字随安,

  聂峥微微侧了头笑着看他,轻声道:“直呼君主表字名讳是大罪,臣万万不敢犯。”

  他早已明白,宁王因其母妃早年颇为得宠,树敌良多,之后母家犯下罪行,母妃自戕,而被皇帝所厌弃,早已是四面楚歌。如今还能平安活着,是因为老皇帝还在,那些阴谋诡计都不敢明着来,宁王做事又谨慎,倘若有朝一日,老皇帝驾崩,新帝即位,这个新帝不是宁王的话,他必死无疑。

  他家破人亡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也不怕什么,只是他是世上仅剩的他还在意的人,他所求的,是让他务必好好地活着,这便如同他父亲临死前的愿望一般,是最纯粹不过的念想。

  我在意你,所以要你活着。

  为了让你活着,我会无所不用其极,只因为我在意你。

  宁王靠上椅背,眼神复杂地看了聂峥半晌,终于轻叹一声道:“那就算了。”

  两人随后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久别重逢之时正逢又一个十五夜,明月恍恍一如当年初见。

  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聂小峥的计策来自淝水之战以及三十六计,啊啊,提起淝水之战,真的是很佩服谢太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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