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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喜讯、噩耗

  通州田府占地极为广阔。事实上,通州五大家族就占了整个通州城面积的一成,而田家作为一个有二百余年历史的老牌家族,在通州城五大家族的占地中甚至可以排到第二位,只是由于近年来田家唯一的金丹期老祖寿元将尽,而又没有新的金丹期高手,因此这两年来田家在各种生意上遭到打压。虽然打压者并未真正显露头脚,但明眼人都知道是通州城内的势力,或是李c谢c石c秦等其他四大家族,或是多年来受过田家欺辱的其他家族,也或是想在田家落幕后多分一杯羹的家族。只是田家的金丹期老祖还未归天,这些人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毕竟金丹高人报复起来不是通州城哪一个家族能够承受的,即使是即将归天的金丹真人。

  在吃过午饭后,孙天宇一行四人便去准备了下午到田家的礼物。由于这是私事,加之事情还未有结果,因此孙天宇便对孙家其余人只说是要去田家拜访,并未多说其他。虽然孙承芳吵着也要去,但在孙天宇的威严下,却也是不敢再说什么。

  从临仙酒楼出发,穿过三条街道,便可瞧见田府那颇为雄伟c高大的田家大门。

  上书一联:

  厚德生厚爱厚报厚恩驰厚道,大道集大成大行大德弘大业。

  门上一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田府。

  孙天宇父子叹道:“这才是百年豪门应有的底蕴啊!”

  田钰却没什么感叹,笑道:“两位孙叔c虎哥,快快进去吧,先前我已遣丫鬟回来告知我父。若是进去晚了,我父亲可要责备我待客不周了。”

  孙天军也说道:“进去吧,莫要让老田等久了。”

  待走到田府门前,门童识得是和家主的客人,自然分出一人前去通报,而孙家三人也跟着田钰走进了田府。

  孙承虎辈分最小,又是客人,自然是走在最末。田府广阔无比,而其内布置却又十分讲究,由于是第一次来,孙承虎不由仔细观察。

  行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孙承虎便看见前方为首有一人,个子不高c方脸豹眼c面色肃然c不怒自威,虽有一群人站在那里,可是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必然是他。

  “哈,孙兄,不知今日怎的有空,要到寒舍来坐坐啊?”田震在老远就笑道。

  “怎么,孙某今日到此,田兄不欢迎么?”面对老友,孙天军话语之间也就更加随意了。

  “岂敢啊,孙兄乃我田府贵客,孙兄来此,我已扫榻相迎。”田震不由转向田钰,“小钰有功,今日竟把你孙叔请过来了。”

  田钰嘀咕道:“我这可算是将功补过了。”

  田震又看向孙天宇父子,问孙天军:“这两位是?”

  孙天军介绍道:“这是我孙氏族长,也是我大兄。这是我三侄子,孙承虎。”

  三人一阵寒暄。最后孙天军假装不悦道:“田兄,你就让我等在这门外吗?”

  田震一声大笑:“哈哈,这是我的不是了,孙兄,请入内歇息。”

  一行人进入田家客房,早已有仆人备好茶水c点心。几人坐下来又是一阵闲聊,最终,田震忍不住问道:“不知孙兄今日来此是?”

  孙天军也严肃起来,却是先介绍起自家侄子来:“小虎今年十四,在去年已经修的练气后期了,田兄以为如何?”

  田震听到,大为惊讶,如此天赋就是整个通州城也不多,而田家,也只有其长子田运可比。因此赞道:“甚好。”

  孙天军又说道:“吾兄欲将小虎送往巴郡东林书院,田兄认为其可进否?”

  田震知道东林学院的规矩:小于十三岁的凝神初期少年可免于考核,直接进院读书。而十五岁以前的练气后期学生在缴纳不菲的学费之后,也是可以进入。不由得迟疑道:“有望。”自己却是更加不解,这孙天军给自己说这些是为干嘛?

  孙天军却是看向孙承虎,点点头。孙承虎不在迟疑,放出自身内气,只见白色的内气上悬浮着点点红色,虽然极为稀少,但却是存在。

  众人不由得大惊,内气中带有颜色,那分明是进入练气巅峰的表现啊。那些红色也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蕴含点点火元素。

  在练气后期时,修行者就能渐渐发掘出自身的属性,或是五行属性,或是五行变异属性如风c雷等。当内气中蕴含元素之力后,便渐渐能够修行内视之法,若修成,则为凝神。

  而此时,孙承虎内气中所带的点点红色是五行元素中的火元素。

  田震此时缓了一口气,不由说道:“令侄十三练气后期,十四内气中显元素之力,如此,金丹可期啊!不过,孙兄,我却不明白这和我有何关系?”

  孙天军左右望了一眼,道:“田兄,请屏退左右。”

  田震一挥手,仆从皆散,此时大厅中唯有四人。孙天军说道:“田兄,田老祖寿有几何?”

  田震脸色一变,不悦道:“孙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天军仍是自顾自说道:“我听闻田老祖寿元不过十载,若十载过后,恐怕通州再无田姓。而小虎和小钰早已相识,且互有情意,小虎入东林后,若其在东林有所成,十载之后,就算田家无金丹真人,相信田家也是可以保留一份血脉的。”

  “什么?”田震听到前半段,大吃一惊:小钰竟然和孙承虎有私情!不由得横生怒气;待听到后半段时,却是思维变换,表情数遍。思考了良久终于平静了下来,最后说道:“此事我不能做主,我先和小钰母亲商量此事。”

  “田兄请多思量,你我多年交情,我对你是不会有所欺瞒。今日多谢款待,告辞!”说完,孙家三人站了起来。

  “多谢孙兄,恕不远送。”田震还礼道。随即命家中仆人带领孙家三人出门。

  “好哇,你这小子,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真是翅膀硬了啊!”在田府上一只目光呆滞的孙天宇出了田府,终于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儿子算账。

  “老爹,我也是这几日才感知到元素的,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谁让你这几天都没空呢!”孙承虎叫屈道。

  这时,孙天宇才小声给孙天军说了孙承虎的功法是地级功法。孙天军毕竟是见多识广,虽然一时十分震惊,却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拍拍孙承虎的肩膀,一脸欣慰:孙家复兴有望啊!

  回到临仙酒楼,孙天宇看了下时辰,已经到了和杨c李两家约定的时间了。于是便带着孙家人到上午离开时约定的地方,当然,孙天宇和孙承虎是不回去了。本来孙天宇决定让孙家其他人都回石桥镇,无奈禁不起孙承芳的百般哀求c撒娇c耍赖,因此也就不得不同意孙承芳也留下来。但临走时孙天宇一再叮嘱:“一定要走官道。上午来时就是因为贪图快捷和几个税钱,走了便道,结果让杨家白白死了一个精英子弟。”众人也无不应允。

  第二日,田家便派人请孙家父子及孙天军。

  “孙兄,这是拙妻,姓石。”田震向孙天宇介绍道身边一位雍容的妇人,孙天宇也跟着见礼。接着田震又介绍到:“夫人,这是天军的大兄,孙家主。这位是孙家主的爱子孙承虎。”

  石夫人听见孙承虎这个名字,想到昨日隐约听见身边的仆人说有一位孙姓少年夺得擂台的魁首,不由问道:“莫非你就是昨日打败石班的孙承虎?”

  孙承虎了然,昨日自己陪小妹玩耍时看见一擂台,小妹非要孙承虎上前表演两招,因此打败了擂主石班。孙承虎十分恭敬:“昨日也是趁石兄疲劳,胜之不武。”

  石夫人昨日经女儿央求c今日又得知孙承虎便是让石班输的心服口服之人,便对孙承虎的好感又多了一份。

  一番寒暄,孙天宇十分正式的问道:“不知二位认为我等昨日的提议如何?”

  田震思虑甚久,道:“相信孙兄也得到消息,不日灵气潮汐将至,我田家老祖未尝不能更进一步。而我田家众人也未尝不能有所得。”

  孙天宇早已想好了对策:“灵气潮汐固然能增大突破的几率,但田祖年岁已高,突破已是不易。而通州其余四姓的金丹老祖却是大有机会。”

  通过昨日的擂台以及与石朝等人的交谈,孙承虎也有了自信:“田伯父,我和小钰相知已久,早已私定终身。而且相信我娶小钰并不会对田家的声誉有所损伤。”

  石夫人虽然依旧平静,然而眼里泛起的光芒显示了她的不满:“虽然此话有所不妥,但妾身还是要说出来,田孙两家是门不当户不对。”

  孙天军却是笑道:“弟妹这话就有所欠缺了。众所周知,在灵气潮汐来时,天赋越好,修炼功法越好,其成就便越高。而我这侄子,天赋已是不用多说,去年祭祖时,偶得先祖赐福,现在修炼功法乃是地级下品功法!倒是我孙家是何门户还未可知啊!”

  田氏夫妇二人被这一重磅炸弹震的不轻,先祖赐福,整个通州城两百年间也才仅有数人,先祖赐福所得功法至少也是地级下品。若真是如此,将来这孙承虎前途无量啊。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田震到:“此时还需问问钰儿的意见!”说完,石夫人走进了内室。

  田震在孙家三人眼里看到的只有兴奋和高兴,特别是看到孙承虎,他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当年不是也没人看好自己吗,然而夫人竟是独具慧眼,选择了自己,而自己最终也成为了田家的家主。想到这里,田震看了正露喜色的孙天军一眼,心中一片愧色:当年若不是孙兄,或许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了。

  想了这些,田震感到心里一松:女儿嫁给孙承虎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过了片刻,石夫人从内室出来,脸色不悲不喜。虽然事先已经和田钰约好,但事到临头,孙承虎仍然感到十分紧张,这与信任无关,只是临重大抉择,决定权却不在自己手里时的常态罢了。

  只听石夫人木然说道:“虽说诸位刚才说了如此之多理由,但”石夫人一顿。

  孙承虎可着急了,但在场的均是长辈,却又不好发作。只好把耳朵支得老高,手心一片汗水。

  孙天宇也急道:“但什么啊?”

  石夫人突然脸色转晴,却是咬牙切齿:“但可恨的是,我才刚说一点,女儿就急不可耐的说‘我同意’,实在可恨,这么多年都白养她了。”

  孙承虎一时间由大悲转为大喜,起落之间,欢喜异常。若不是在场的是诸多长辈,孙承虎早已放声大笑了。

  孙天宇也笑道:“田兄,不,亲家愿成全两小辈,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不过俗语云‘有喜事怎能无酒?’,老哥先干为敬。”孙天宇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酒,端起一杯,一仰脖,一大杯酒便下了肚。

  “哈哈,亲家说得在理,孙兄c亲家,胜饮!”田震一时间也是高兴,家族的未来变得不再迷惘,自然连酒量都好了许多。

  见孙承虎也偷偷端起酒杯,孙天宇斥道:“小小年纪,不许饮酒。”

  孙承虎无奈放下了酒杯,却是不甘,嘟囔道:“小,小孩子能成亲吗?”

  顿时几人大笑,孙天宇也是一脸黑线。石夫人微微一笑:“今日高兴,妾身也要喝上几杯,小虎只要不多喝,亲家就随他去吧!”

  孙天宇有了台阶:“臭小子,还不快谢谢你岳母大人?”

  孙承虎连忙连忙端起酒杯:“多谢岳母大人,小虎先敬您一杯。”

  不多时,待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了,孙天宇站起来,满嘴酒气:“亲家c亲家母,今日,虎子和小钰就这样定下来了。我孙家呢,方才在镇上立足,也是身无长物。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从小虎那里取得的内视之法能配得上小钰,还望亲家不要推辞。”

  田震和石夫人对视一眼,田震知道好的内视之法的珍贵,若是说玄级下品的内视之法有两成几率能让人进入凝神境,那么地级的内视之法便有四成的几率。田震接过这珍贵的礼物:“既然是亲家给予小钰的,我也就厚着脸接下了。我田家这两年受奸人所迫,虽说有所损伤,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这十枚灵石权当我是田家的回礼。”

  孙天宇兄弟二人更是震惊:听闻这灵石乃中三境修者所使用的修炼物资,像孙家这等家族,拥有两位筑基期的长辈,这些年也不过获得四枚灵石,却也被家族的两位老辈当成宝贝,因此才有了压过杨家和张孙家的实力。而田家一下子就拿出十枚灵石作为回礼,看来通州城五大家族果然实力雄厚。

  按照巴郡的习俗,虽是珍贵之物,孙天宇却也是并未推辞,大大方方的接过来十枚灵石。

  田震吩咐仆人把田钰带出来给孙家两兄弟见过礼后,孙天宇拒绝了田是父女三人的留宿,拖着仍然乐的傻乎乎的孙承虎离开了田府。

  回到了临仙酒楼,孙天宇间孙承虎仍是傻乎乎的,没好气的拍了孙承虎的脑袋:“臭小子,回神了。”

  孙承虎这才回过神,擦了擦口水,问道:“父亲c五叔,我在田府似乎听见你们在说灵石,不知什么是灵石啊?”

  孙天宇不由得摸了摸额头,似乎是气的不轻。孙天军笑道:“小虎你是知道的,我们修行分为九阶三境,其中下三境乃是练气c凝神和筑基,而中三境的第一境便是俗称‘金丹大道’的金丹境,而这金丹境的修炼物资便是这灵石。你的祖父便是因为有四枚灵石,从而进入了筑基中期,也才有我们孙家现在的地位啊!”说道最后,孙天军一阵感慨,显然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

  孙承虎像一条在干涸车辙里的鱼,嘴巴张的老大:老天,灵石竟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看来不光小钰好,小钰家里也很好啊,哈哈。一时间又陷入什么奇怪的幻想中。

  一天后,孙承虎父子二人向田家诸人辞行:“此去要向孙家诸人分说此事,还要选一个好时候,正式向田家下聘礼,交换信物,如此才算订婚。”

  孙承虎也请五叔回家族看看石桥镇最近的变化,孙天宇虽有意动,却是放不下陪了他十几年的酒楼,便答应一定在今年祭祖之前回家族看看,说是还要在这里和田家其余人陈述和孙家联姻的好处。

  孙承虎感动非常,眼睛都红了,却只是说道:“五叔,我以后一定为你报仇!”

  孙天军哈哈大笑:“小虎既然有此心,那么五叔一定要看着你为五叔报仇。”

  孙承虎父子骑着角马兽,沿着官道,很快变离开了通州城。

  路上,孙天宇见着儿子心情不佳,便说道:“小虎,想听听你五叔的仇人是谁吗?”

  孙承虎果然被转移了精力:“是谁?”

  孙天宇便给儿子细细的讲了起来。原来在孙天军和田震结为好友后,而那时田家的下一任家主还不是田震,二者便经常一起去冒险。直到有一次,二人冒险时意外发现一遗迹,更是欣喜若狂,他们却不知仅仅是凝神后期的小辈发现一个完好的遗迹是有多么让人眼红,在二人再一次去遗迹时,以为金丹期强者尾随而行。在进入遗迹时那金丹期强者随手一击,还说道这遗迹不是凝神小辈可以觊觎的。

  说到这里,孙天宇顿了顿,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那一击本来是向着田震去的,而你五叔修为比田震略高,及时发现了,因此便用挡了下来。哪知此举却是毁了你五叔的中丹田,让他一辈子不能筑基。要知道,你五叔天赋可是比那田震还是要好啊。”说道最后,孙天宇也是声音哽咽。

  孙承虎听完,十分愤怒,却又很茫然:“父亲,您不是一向教导我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么?”

  孙天宇回过神,惨笑道:“对常人来说这是没错,可是,金丹真人已经不再是凡人了。小虎你要记住,有一句话叫做‘不成金丹,永为蝼蚁’。就是这八个字,让人喊出了‘金丹大道’,呵呵。”

  正在说话间,天地间传来一句不是很大,却让每个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呵呵,风老头,你不是要保护你的信徒吗?我这样,不知道你会不会很苦恼呢?哈哈。”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随即一声巨响从通州城方向传来。

  不过盏茶时间,有消息传向了四面八方:有仙人争于通州,迁之,遂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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