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接触
坐在计程车里，约瑟望着窗外说道：“乔，其实在车站里我就很想问了。”
“什么？”
“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带着纯黑色的太阳眼镜？”约瑟指着车窗外的行人说：“就算是流行，也不可能整个城镇不管男女老少都带着同一款式的太阳镜吧，更何况现在太阳并不强烈。”
“我也不知道。”乔敏贤摇了摇头说：“今天街上人很少，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吧。”
“就算只是一部分，但也太统一了，这让我感觉就像在看《骇客帝国》。里面的正反派都戴着这种黑漆漆看不到眼睛的太阳镜，难道这里现在还流行着看《骇客帝国》？所以所有的人都在玩spy。”
“应该不可能吧。”乔敏贤笑了笑说：“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原因，洁西卡，你比我们早回来一天，或许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我也不知道。”洁西卡摇头说：“我只知道，这里似乎正在流行红眼病。”
“红眼病？”约瑟转过头看着洁西卡说：“这样的话我想我大概能了解为什么要带上这种太阳镜了，毕竟谁让也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红得跟吸血鬼一样的眼睛。可是我还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戴着太阳镜，别告诉我整个城镇的人都感染了红眼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哈哈。”乔敏贤笑出声来，说道：“我想我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们这里的人相信红眼病会通过视线传播而不是细菌或者病毒。简单的说，就是如果你看到了染上了红眼病的人的眼睛，那么你也就被传染了。”
“就这样？”约瑟不可思议的看着乔敏贤说道：“这也太没有科学依据了，政府部门应该普及这种医学常识。”
“这也是政府部门的事。”乔敏贤耸了耸肩膀说：“在中国，大多数老百姓对这些根本就不关心。”
“哦，我的天。”约瑟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乔，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从不关心政治了。”
谈话中，三人所乘坐的计程车已经来到了乔敏贤父亲的公寓。乔敏贤的父亲住在镇中心一栋十二层楼的商品房，因为当初认为在镇中心会太吵闹，所以特地选了最顶层的一套房子。罗城地价很便宜，每平方二千块左右的价钱就已经能够得到在当地算是很上档次的住房了。而这套住房，还是用乔敏贤出国搞研究之后发的奖金买的，尽管当初乔父更想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但为了一尽孝道的乔敏贤还是固执的买了这栋房子。
与亲人的相聚无疑是一件最为快乐和幸福的事，特别是已经分离了太久的亲人们重新的相聚。
吃过午餐之后，洁西卡对乔敏贤说有些问题想谈谈。约瑟则识趣的待在客房看着电视，他听不懂中文，不久之后就无聊的睡着了。乔父也有午睡的习惯，在洁西卡收拾完餐具后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午睡去了，只剩下乔敏贤和洁西卡两个人待在客厅里。
“虽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你说这件事似乎不太好，但我想，或许父亲的生日会让你觉得好过一点。”洁西卡先开口说道：“乔，我们离婚吧。”
“离婚？你在开玩笑？”乔敏贤有些不太相信这会从洁西卡的口中说出来：“别拿这个开玩笑，洁西卡，我会当真的。”
“我是认真的，乔。”洁西卡再一次肯定地说：“别试图留住我，我已经决定了。”
“你知道我很爱你。”
“是的，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
“乔，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的追求根本不一样。”
“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
“我喜欢追求刺激，我渴望冒险，所以我才会去bbc当战地记者，那种刺激的感觉会让我感觉到兴奋。”
“可是我并没有阻止你”
“不，那不一样。”洁西卡摇了摇头说：“你渴望拥有一个安定的家庭，没有风波，平静到几乎没有一丝涟漪。而我做不到这些，这两年以来我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刺激的感觉了，每天都是朝九晚五的生活，枯燥而且乏味至极，我感觉自己的时间像是被固定在了同一天，这样的生活我受够了，我不想这样一直到我老去的那一天，这对我而言简直就是活在地狱里。”
“我并有要求你去做这些，洁西卡。”乔敏贤眉头皱成了一团，眼睛里充满焦急：“你可以继续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为你妥协。”
“别再说了，乔，我已经决定了。”洁西卡站起来拥抱了一下乔敏贤，然后说道：“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回到伦敦，我很抱歉。”
太突然了，一直到洁西卡离开了之后，乔敏贤还呆坐在沙发上，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一直到后来乔父和约瑟走出房门之后看到乔敏贤不太对劲，一问之下才知道原由，在这种状况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稍微安慰了一下乔敏贤。而约瑟则被悲伤的乔敏贤拉去拼酒，约瑟没有料到，几乎从来不喝酒的乔敏贤居然在高达55度的威士忌下，连续喝了两个小时，最终两个人一起醉倒在沙发上。
在有些昏沉的感觉中，乔敏贤自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是在客房里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心里知道，一定是老父亲把自己弄上来的。乔父以前曾经在特种部队里服役，后来在一次军事行动中左手受到严重伤害，虽然经过治疗，但左手现在拿不起任何有点重量的东西，自己也有72公斤的体重，父亲要把自己从客厅搬到床上也不容易，心里有些感动。从床上起来后，乔敏贤了一下身体，习惯性的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想掏出一支烟来，发现只有最后一支了。点然后，随后把烟盒扔进垃圾筒里，深吸了一口来到客厅里。
在客厅里，乔敏贤看到父亲和李阿姨正在看电视，正想与李阿姨打声招呼，约瑟刚好从另一个客房里出来：“嗨，乔，你也醒了。”
“是的，刚睡醒。”
“这酒厉害吧，我们足足睡了一整天。”
“一整天？今天是10号了？”
“对，看看你的就知道了，还有烟吗？给我一支，我的没了。”
晃了晃手里剩下的半截烟，乔敏贤无奈的笑了笑说：“真不巧，我这是最后一支了，我去买包烟吧，你忍一会。”说完，乔敏贤与乔父和李阿姨打过招呼之后，离开屋子，往电梯方向走去。
夜色已经降临，从走廊里向外望去，到处都是闪烁着的霓虹灯。楼下十字路口的那盏巨大路灯已经点亮，照在身上的黄褐色灯光，把人们原本健康红润的肤色掩盖得一干二静，看上去就像是死人的皮肤。从高处往下看，十字路口往北方向的那条街口上有几辆已经撞在了一起，翻倒在路旁，还燃起了大火，刚好把街道堵得死死的。停在附近的一辆救护车则被好几拨人群围着，大概是有些远，所以听不清楚下面的人群在争吵着什么，在乔敏贤听来，这些声音不像是人们在谈话，更像是在。远出传来的警笛声此起彼伏，但似乎并没有在向这个方向靠近，循着警笛声望去，竟是一处冲天的火光，或许正在发生火灾。
“真是糟糕的一天。”乔敏贤摇了摇头，来到了电梯前，按下了电梯的按扭。
在等待着电梯上来的这会儿，乔敏贤突然觉得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异样。现在才是晚上八点多钟，按照这里的生活习惯，这个时候正是人们吃过晚饭后出门玩耍的时间，而此刻整个十二层的居民没有一个走出来的，到处大门紧闭，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就只有从楼下十字路口那里传上来的模糊不清的吵闹声了。
乔敏贤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四周居然没有一个人，这突然给了他一种很孤寂的感觉。深吸了一口烟，乔敏贤暗暗嘲笑自己的神经质，毕竟自己多年没有回来了，这种情况可以有很多解释，或许只是人们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惯，或许只是人们延后了吃晚饭的时间，所以自己出来得早了一点而已，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竟然会觉得有些紧张，实在好笑得可以。
“叮”的一声，电梯来到了十二层，乔敏贤再次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扔在了地上，电梯门打开时，乔敏贤往电梯里走去的时候顺势低着头踩灭了烟蒂。一股血腥味传来，乔敏贤抬起头，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让他的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
电梯里，印入乔敏贤眼里的一个被杀死了的人，那个人侧着身体坐靠在电梯里，脑袋无力的斜靠着电梯，两只瞪得很大眼睛里充满惊恐和一片灰白的死意。他的脖子只剩下了一截还带着几丝血肉的白骨。他的腹腔已经被扯开，混合着鲜血的肠子散开来掉在了地板上，而真正让乔敏贤感觉到恐惧的是，有两个人正用他们的双手掰开那个死人的胸腔，清脆的骨骼断裂声炸响在耳中，让人心惊但裂。在乔敏贤惊恐的眼睛里，两人从那个死人的胸膛里掏出心脏和肺，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啊——”无法比拟的恐惧在乔敏贤心中升起，强烈的嗅觉和视觉冲击，让乔敏贤无法自制的大声叫喊起来。而他的叫喊声，却吸引了那两个人的注意。
他们转过头，慢慢站起身，伸出了他们那双血淋淋的手，向乔敏贤抓去。死亡的威胁迫使乔敏贤想转身就跑，可是无比巨大的恐惧感已经腐蚀了他的神经。在转身的一刹那，因为恐惧而麻痹的双腿使得乔敏贤一个踉跄翻倒在了地上。他还想站起来，却被那两个人再次推倒在地上。无比的恐惧中，乔敏贤向那两个人望去，从他们眼睛里看不到瞳孔，只有一片死灰色。带着黑褐色斑点的手臂细长干燥，就像是已经枯死了的树枝，只能给人一种死亡的恐惧感，新鲜的血液在他们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滴落在乔敏贤的脸上，而一阵阵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渗人的声音从他们那张满是血液的嘴里传了出来，传进了乔敏贤的耳朵。而这个时候，那两个人突然伸出了如枯枝一般的双手，向乔敏贤的脖子抓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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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带着纯黑色的太阳眼镜？”约瑟指着车窗外的行人说：“就算是流行，也不可能整个城镇不管男女老少都带着同一款式的太阳镜吧，更何况现在太阳并不强烈。”
“我也不知道。”乔敏贤摇了摇头说：“今天街上人很少，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吧。”
“就算只是一部分，但也太统一了，这让我感觉就像在看《骇客帝国》。里面的正反派都戴着这种黑漆漆看不到眼睛的太阳镜，难道这里现在还流行着看《骇客帝国》？所以所有的人都在玩spy。”
“应该不可能吧。”乔敏贤笑了笑说：“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原因，洁西卡，你比我们早回来一天，或许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我也不知道。”洁西卡摇头说：“我只知道，这里似乎正在流行红眼病。”
“红眼病？”约瑟转过头看着洁西卡说：“这样的话我想我大概能了解为什么要带上这种太阳镜了，毕竟谁让也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红得跟吸血鬼一样的眼睛。可是我还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戴着太阳镜，别告诉我整个城镇的人都感染了红眼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哈哈。”乔敏贤笑出声来，说道：“我想我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们这里的人相信红眼病会通过视线传播而不是细菌或者病毒。简单的说，就是如果你看到了染上了红眼病的人的眼睛，那么你也就被传染了。”
“就这样？”约瑟不可思议的看着乔敏贤说道：“这也太没有科学依据了，政府部门应该普及这种医学常识。”
“这也是政府部门的事。”乔敏贤耸了耸肩膀说：“在中国，大多数老百姓对这些根本就不关心。”
“哦，我的天。”约瑟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乔，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从不关心政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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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你在开玩笑？”乔敏贤有些不太相信这会从洁西卡的口中说出来：“别拿这个开玩笑，洁西卡，我会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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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无法比拟的恐惧在乔敏贤心中升起，强烈的嗅觉和视觉冲击，让乔敏贤无法自制的大声叫喊起来。而他的叫喊声，却吸引了那两个人的注意。
他们转过头，慢慢站起身，伸出了他们那双血淋淋的手，向乔敏贤抓去。死亡的威胁迫使乔敏贤想转身就跑，可是无比巨大的恐惧感已经腐蚀了他的神经。在转身的一刹那，因为恐惧而麻痹的双腿使得乔敏贤一个踉跄翻倒在了地上。他还想站起来，却被那两个人再次推倒在地上。无比的恐惧中，乔敏贤向那两个人望去，从他们眼睛里看不到瞳孔，只有一片死灰色。带着黑褐色斑点的手臂细长干燥，就像是已经枯死了的树枝，只能给人一种死亡的恐惧感，新鲜的血液在他们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滴落在乔敏贤的脸上，而一阵阵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渗人的声音从他们那张满是血液的嘴里传了出来，传进了乔敏贤的耳朵。而这个时候，那两个人突然伸出了如枯枝一般的双手，向乔敏贤的脖子抓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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