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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附章:前序(3)

  玄天羽一直以来的愿望其实就是能和父亲在一起,即便是能够认认真真地吃一顿饭也好。

  不然他根本不会因为轻描淡写的“亲人”二字,根本不会因为他给了自己一个所谓的新生,就用自己一个七岁小孩的心智和肉躯去面对生死之难。他很爱他的父亲。

  玄天羽觉得这一年以前的父亲很忙,可父亲的日常根本没变动过,他时常去找父亲,要么是在修炼,要么就在处理家中事务,要么就在讲课,一起吃饭什么的忙碌的父亲抽不出时间,不过与其说是抽不出时间,不如说是父亲认为修炼比吃饭更重要。

  可玄天羽记得父亲为自己打通眼部星路的时候,每天都会陪着自己很久,吃饭也会一起吃,把柔和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注入眼中为自己雕琢,听同伴说很难受,但在父亲手下,他感到的却是一些游走的温柔。

  那是玄天羽小时最幸福的时候,就算在不怎么会说话的三岁。玄天羽也会尽量表达出来。

  这一年,无论族人在这一年中怎样贬低他,父亲没有,反而抽出他紧迫的修炼时间为自己疏通经脉,玄天羽很清楚,这经脉自己运行起来都十分痛苦难堪,这种抓心的感觉父亲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先前汇聚星力而滴落下的冷汗,比起父亲日日夜夜的疏通来又算得了什么呢?一年了,这样的努力从未间歇。

  以前,父亲在族前对我十分严厉,就算在家前我也没有好脸色看。

  但就在今年,就在那次星力觉醒之后,在我变了之后,父亲,也变了,父亲不再强制我修炼,而是专门抽时间来陪着我修炼,不再常常约束我去后山的想法,或许是他知道――我也要去散散心。

  以前的同伴都不再与我同行,不是我“索性”一个人去,而是我“不得不”一个人去,不是因为我不想他们受牵连,我们从小玩到大,就算受牵连也是一笑而过,是因为族中的长辈根本就讨厌我,不愿自己的子女与我交往。

  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这也是正常的。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看低,我很想回到我被认定为宗门少主的日子,我很想要变强,变得像父亲那样,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在自己面称一声:“少主。”

  可这个想法就像是一个夙愿,仿佛死了也不会实现。

  玄天羽的经脉一尘不变的狭隘的样子,父亲的努力仿佛巨石投进了江河大海一般杳无踪迹,好歹巨石投进海里还会有水花,可他却什么也没看到,这些事实完完全全地把他心底的那份对强大的期盼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都快一年了,即使是玄天羽对未来的那份憧憬c执念也不禁被现实动摇。

  玄天羽一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父亲天天都会有时间陪他,但随着时间越久,他却根本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有的是

  一种负罪感。

  他很自责,为何自己与父亲努力了这么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寸进,到底是为什么?与其让父亲在自己身上花费无用功,倒不如把这些时间一五一十地还给父亲,这样才能有脸对的起父亲的努力。

  玄天羽望着眼前依然悬浮在空中的黑影,小腹中的痛感已然消失殆尽,就在打算砸开木门时,精神力一凝,一道精神冲击化为利箭就锁定了,出乎意料的是,一瞬间僵直了,玄天羽推开了托在自己腋下的手臂,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玄天羽猛吸了口凉气,顾不得自己摔成八瓣的屁股便要翻身爬走逃跑,他突然瞟了一眼飘在空中的木板。

  附物类星灵的精神力不应该这么弱,不然不可能操纵这么多星之灵,而且遭受精神冲击,这些木板却从未产生什么反应。星灵和星之灵不是连体的吗?

  难道这里不止她一个人?这个星之灵不是她的,一直另有其人?

  就在玄天羽思考的时候,他的背后忽然传出了怒喝声,原来这会儿,他已然忘记了背后还有这么一个“”,一下错过了最佳的逃脱时机。

  已经从僵直状态中脱离了出来,玄天羽偏头回望,只见脸上遍布怒色:“你竟敢打老娘的主意,我要宰了你!”说着指间冒出寒光,就要向玄天羽抓去。

  玄天羽不禁全身汗毛直立,心里实在纳闷:哎呦喂,大姐,我哪敢打你的主意啊?想着急忙四肢并用,从脚旁跳了出去,才跳到一旁,就听见原先的位置一声清脆的“嘎吱”,如果自己慢一步,估计和木板的后果差不了多少,心里一边庆幸着自己的好运,一边从地上跳了起来,刚站稳身体,却听到身后一句暴虐的话语。

  “哈哈,抓到你了,只要威胁住你那老家伙,我的人马上就到,到时候,天灵玄星瞳就是我的啦!”声音大到玄天羽的耳膜都有些支撑不住。

  玄天羽望了一眼流露出近乎疯狂神色的脸,那种扭曲令玄天羽根本不敢想象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把破碎的木板当成了自己,还用得意的口气暴露出了这么一条战略性的信息。

  果然啊,这家伙不止一个人,玄天羽胆战心惊地望了一眼空中的漂浮的木板,看来,宗门这一天是必然有一场恶战了。

  “少主,”暴虐的声音随着她的倒下也消失不见,剩下的是推门而入的族人们的声音,玄天羽有些害怕,就连族人们口中的那一声“少主“的一丝诚意也没有注意到。“快走吧,这里危险。”

  说话是为首的一位族人,玄天羽虽并不认识,但他不得不感谢他们,不过与之相比,即使他有些害怕,他还是期待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

  玄天羽偏过头来,一眼看到了那个平日里在大家面前从容不迫的父亲,此时的他已有了几分急促的喘息,玄天羽看的专注,父亲起伏的胸脯不会骗自己。

  父亲略微颤抖的眼珠示意不断示意,催促着玄天羽马上回来。

  玄天玉心里一阵欣喜,径直而起的步子跟着心情也同步了,便向自己父亲奔去。但他好像一下忘了什么,一条致命的信息。

  一块块的飞起的木板,玄天羽脚底下像沸腾了一般,他也立马醒悟过来,心底微颤,一阵危机感自下而上如同触电一般传遍全身,双腿一屈,然而,才一闭一睁眼的功夫,玄天羽就像一条与地面相平行的线一样,族人们忽的全不见了,有的只是满目的地板。

  二话不说,双腿一弹,玄天羽相扑出监狱的亡命之徒,拼了命似的跳了出去,着落在那些还未控的地板上,双臂一撑地板,本想一个翻身到族人们身边,谁知,意外却偏偏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头上。

  先前经脉断开的左臂根本无法支撑他的翻滚,就像判了死刑一般把玄天羽留在了原处,此时的他从未感到左臂的麻痒感像这样强烈,像把他那缠着神经的骨骼浸在水里轻轻浮动一般,万虫蚀骨。而那一个个细小的水分子,就是一口又一口不留余地的噬咬。

  也就在他分心时,那死刑就分外地照顾他,让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的,离开得毫无压力。

  玄天羽感到一阵风,是一阵嗖凉的寒风,刮过脸庞,他以为自己死了,直到闻到寒风带着的,一点人的味道,而那死刑的刀刃,落在那人的手里,却像玩具般乖乖就范。

  睁开眼,看到两根细柱子稳稳扎在面前,往上看去,这双柱子的主人的手更是不赖,抓着的正是一件凶器。侧过身,玄天羽一下解开左臂的脉封,都这时了,还管他瘀血不瘀血,比起死,你算什么?

  玄星瞳一开,玄天羽清晰地看到,木板里原先的星力正被另一种取而代之,很快,这块木板就将再也飞不起来了。但玄天羽开玄星瞳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他在意而是来自各个角度的奇袭,那些正面的在危急关头,反而作用是微不足道,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刚有玄星微转,就感到背后气流不对,不是气流刚刚来,反而恰恰是自己慢了半拍,战场的多变性要靠的就是谨慎防备。

  可惜,再谨慎可能也救不了脆弱的他了,因为这一次可谓是真正的聪明的奇袭。

  这时,玄天羽的父亲正在解化先前的木板,毕竟谁会愿意一件凶器在身旁呢,还是件各种会的凶器。但一旦凶手的星力太过难缠,这将会是件麻烦的事情,不过看样子,他们正是撞在了南山墙上。

  玄天羽自己还得翻过身才能护住后背,木板是他开了玄星瞳才发现的,估计离他也没多远,而那木板超乎寻常的速度,玄天羽是真正见识过的。自己是真没机会抵挡。

  那群族人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关注的,玄天羽从来没有奢望过,不就是看着父亲的英姿,张开大嘴惊讶罢了。根本不会思考玄天羽怎样的。

  怎么办,时机c力度对方都稳稳抓住,玄天羽感觉像被囚笼禁锢一般,找不到出口。然而,那块木板已然在眨眼间迅速接近,死神也已经张开了镰刀,准备着收割生命的存在。

  玄天羽慌了,双臂没给他一点支撑的力量,他想跳开去,就像青蛙不想被沸水烫死一样。

  但事实上,玄天羽只是还沉浸在温水的美好中罢了。

  他怕了,但怕的是――如果我起来怎么办,起来了就不会有躺着这样舒适清凉的感觉了,我不想起来。不想,不想再在这个世界了,反正早晚要死,早点死有什么不好。或许现在死,我还能享受那种飘飘欲仙的躺着的什么也不想的感觉。

  就让他们保护我吧,用身体也可以,牺牲吧,我是未来的宗主你们为我牺牲也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大不了

  一起死。

  玄天羽从未像此时这般把自己当做宗主,今天他做到了。今天,他也妥协了。

  未见风和雨,怎见阳光下的谨慎,因为那个今天这个温暖的夜晚,不就是风雨的前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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