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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三、 搬弄是非陷害无辜

  转眼间出了正月到了二月,我们有个本家,父亲叫他大叔,名叫李广耀(化名),比较懒,不爱干活,到了农历二月中旬了,他家的高粱茬子还在山上没有捡回。别人家的秸秆,茬子都拉回家了,所以山上的柴禾很少。

  父亲还有一远房叔叔名叫李广林(化名),家里比较困难,到这时家里没有烧火柴,就打发他两个孩子去地里捡柴。两个孩子见西梁地里有高粱茬,就去捡了一挑筐。两个孩子抬着向家里走,走到西河湾小河边,被李广耀截住了。李广耀气冲冲的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为什么捡我们家的茬子!谁让你们捡的?把茬子抬到我们家去!”两个孩子发现让人给截住了,就放下抬筐不走了。并且辩解道:“这茬子不是在你们地里捡的,是我们俩东一棵西一棵捡的。”李广耀没好气的说:“怎么不是!我都看见啦,给我抬回去!”两个孩子就是不抬。李广耀见两个孩子不动也没办法。就生气的走了。

  两个孩子见李广耀走了,把一筐茬子倒在地上,划根火柴点着了,抬着空抬筐回家了。

  两个孩子的父亲李广林见两个孩子抬着空抬筐回来了,筐里一棵柴也没有,就问怎么回事,两个孩子就把捡的柴让李广耀截下,倒在河边烧啦,向李广林说了一遍。李广林一听大怒,心想:“我孩子捡了点柴还说捡了你李广耀的茬子,岂有此理。”便拿起粪叉子,背着粪筐来到李广耀门前,破口大骂,骂的是狗血喷头,啥不好听的骂啥。正赶上这时李广耀不在家,就家庭妇女在家,也没敢出屋。李广林骂了好大一阵子,也骂够了,在左邻右舍的劝说下方可罢休。

  傍晚,李广耀从外面回来,家庭妇女就把下午李广林到门前大骂的事说了一遍。李广耀听后心中怨恨,总觉得你李广林孩子偷捡我家茬子,你还到我家门前大骂。越想越来气。心想:“我一定找人整你一下,出出这口恶气。”

  当时八肯中村公所所长姓王。这个王所长怕老婆,一般的人都知道。李广耀打听到这个消息,就东借西凑,弄了一大筐鸡蛋。第二天上午就挎着来到王所长家,见了王所长的老婆,就把这筐鸡蛋放到炕上说:“大嫂子我给你送筐鸡蛋来,请你收下。”王所长的老婆见了,当时就笑在脸上喜在心里。知道李广耀肯定有事相求,就问李广耀有什么事。李广耀就把李广林的孩子偷捡他家的茬子,河边点着烧了。李广林又到他家门前破口大骂,骂的是怎么怎么难听,和王所长的老婆说了一遍,并且又说:“李广林家不但偷我家的茬子,他家是个贼窝,左邻右舍的东西他们见啥偷啥。”便添油加醋的说了李广林不少的坏话。王所长的老婆听后说:“这还了得,偷了人还骂人。你放心,等王所长回来我一定和他说,保证给你出这口恶气。”李广耀千恩万谢地走出了王所长的家门。

  到了晚上,王所长回到家中。他老婆添油加醋的把李广耀说李广林的坏事对王所长说了一遍,并且要求王所长一定要惩治这个李广林。王所长本来就怕老婆,又听他老婆说李广林家是个贼窝,李广林是个t一u rén惯犯,正好要耍一耍自己的威风。

  第二天王所长就派了两名自卫团员,手提马鞭来到李广林家,正赶上李广林在家。不用分说,两个自卫团员上前把李广林五花大绑,摁倒在地,抡起皮鞭没头盖脸的那个打呀。打的李广林在地上翻翻乱滚,身上脸上立刻打起了一道道血痕。李广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父亲家离李广林家不太远,父亲听见李广林家吵吵嚷嚷,又喊又骂又打,就跑出家门,和几个邻居一起到李广林家看望,见两个自卫团员用皮鞭抽打李广林,打的李广林脸上,身上都是血。父亲见打的这么狠,上前向两个自卫团员说好的,给李广林求情。两个自卫团员也打累了,又见有人求情,方可作罢。但还气冲冲地说:“这人是个t一u rén惯犯,要想让我们住手,就得让他拿钱来,不然我们就把他带走。”李广林也不断的向二人求饶。父亲知道李广林家中情况,也上前和两个自卫团员说好的,并且说李广林家怎么怎么困难,现在一家好几口人连吃饭的粮食都解决不了,哪来的钱啊,好说歹说。两个自卫团员看目的也达到了,也炸不出什么油水来,就气冲冲的走了。

  父亲和乡亲们七手八脚的上前解开李广林身上的绳子,把他扶起,搀进屋内,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父亲和乡亲们才都散去。

  可这事让上营子李凤鸣知道了,觉得这事有机可乘。就在当天晚上悄悄来到李广林家,假装殷勤地上前看望李广林,并抚摸着李广林脸上的伤,煞有介事地说:“哎呀!他们怎么这么狠呀,把你打成这样。”“可不是吧,这李广耀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他把我告了,自卫团来人把我打成这样,我绝不和他善罢甘休!”李广林愤怒的说。李凤鸣又往李广林身边凑了凑,神神秘秘的说:“你还蒙在鼓里呢,告你的人不是李广耀,李广耀哪有那本事啊,是李景文告的你。李景文有文化,是他写的黑呈子告的你,怨不得李广耀。”李广林一听想了想说:“对呀,怨不得那天我挨打时,先前打得那么狠,李景文来了上前一说,他们就不打了呢。这李景文真是可恼,可恨。”说着‘噌’的就从炕上站了起来,跳到地上。就要来找父亲理论。李凤鸣见状,怕暴露出自己的阴谋诡计,慌忙上前劝解道:“你不要着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李广林说:“怎么个从长计议?”李凤鸣说:“你看那,如果你现在就去找李景文,他能承认吗,他不承认怎么办啊?你咋也不能把我扯出来吧?”李广林听后觉得也在理,便说道:“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李凤鸣说:“你不用忙,我有一计可让你出这口恶气。”李广林听李凤鸣说有计可使,急忙问是什么计谋。李凤鸣又殷勤的把李广林扶到炕上,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西沟下荒赵大马棒吗?”李广林说:“听说过。”李凤鸣接着说:“他在小城子jg chá署当jg chá,他们是老蒙古,我知道他爹是个大烟鬼,整天抽大烟,还好认干亲,你只要给他送点东西,他保证让他儿子给你出这口气。”李广林说:“那给他送什么东西呀?”李凤鸣说:“我家有烧酒,我给你灌上几斤,你再买上两包点心,给他爹送去,如果可以的话,就认他爹做个干老,他保证能给你帮这个忙。”李广林听后大喜。

  李凤鸣一看李广林上了自己的套,急忙回家把自家烧的小烧酒灌了两大洋棒子(过去装酒的玻璃瓶,每瓶能装三斤酒)跑踮踮地来到李广林家,把酒放到炕上,对李广林又如此这般叮嘱一番,这才回到家中,心中暗喜,心想:“李景文啊,李景文,这次我看你怎么逃过此难,非让你家破人亡方解我心头之恨。”

  再说这李广林,自从李凤鸣走后,心中盘算,这李景文真是可恶,竟这样两面三刀,当面做好人,背后下毒手,越想越生气。恨不得马上就去找赵大马棒,但看天色已晚。吃完晚饭,上炕睡觉,但总觉的夜长。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广林急忙起来,叫起老伴,赶快做饭。老伴揉了揉眼睛说:“这么早你要干啥?”“你不要问,赶快起来做饭,吃完饭我有事去做。”李广林答道。他老伴也不好多问,因为老伴知道丈夫是一个不太讲道理的人,平时对老伴也是非打即骂,一不顺心就拿老伴出气,所以也只能惟命是从,急忙穿衣下炕,拿柴做饭,不一会饭做好了。因为丈夫挨了打,身上有伤,就把饭端到丈夫面前。李广林急忙狼吞虎咽,吃完早饭,但看看东方才放亮。觉得还早,但心不耐烦,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急得满地打转。忽然想起还得去八肯中买点心,就急忙穿戴整齐,拎起李凤鸣送来的两大瓶酒,大步流星来到八肯中糕点铺买了两包点心,径直来到赵大马棒门前。只见四合院,小瓦房,大门楼,黑漆大门,便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高声喊道:“赵大叔在家吗?”赵老爷子正坐在炕上抽大烟,忽听有人叫门,就打发伙计前去观看。伙计打开大门,见门外站着一人,面部带伤,手提烧酒点心,便问道:“你找谁呀?”李广林见大门开处,闪出一个小伙计指问自己,便随口答道:“你家赵老爷在家吗?我找他老人家。”伙计点头说你等着,我回去禀报。随手关上大门,走到赵老爷子堂前说:“老爷,有一个脸上带伤,手提烧酒c点心的人找您。”赵老爷子一听说有人提着礼物前来,定是送礼来的。就让小伙计把来人请进屋来。李广林见让他进屋,心中高兴,就跟随小伙计走到赵老爷子堂前,抬头观看,只见赵老爷子头戴八角帽,身穿万字兰缎长衫,脚穿白布袜,炕下放着一双牛鼻子棉鞋,炕上铺着红牛毛毡子,手握大烟枪,大烟灯放在炕中央。再仔细打量赵老爷子,面色发黑,没有光泽,两眼深陷在眼眶里,两腮深陷,这是长期抽大烟的后果。

  李广林走进屋来,正在上下打量赵老爷子,赵老爷子也在打量李广林。他见李广林手里提着两大瓶烧酒,两包点心,身穿带补丁的衣裤,穿一双破布鞋,没穿袜子,面部带着伤痕,看上去是用皮鞭抽的。年纪在30左右岁。见来人进的屋来一言不发,两眼直瞅着自己发呆,赵老爷子开口便问:“你是何人,哪里人士,找我有何贵干?”李广林进屋后,只顾得打量老爷子了,见老爷子发问,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把酒和点心放在炕上,双膝跪倒,口称:“干爹在上请给我作主。”赵老爷子一见,忙叫小伙计把李广林拽起,说道:“请你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李广林被小伙计拽起,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就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把怎么打发孩子去地里捡柴,李广耀怎么欺负孩子,李景文又告自己偷窃,八肯中村公所派自卫团的人到他家,把他五花大绑,严刑拷打,又瞎编了一些我父亲怎么作恶,怎么欺负他们,向赵老爷子学说一遍。赵老爷子见李广林说怎么冤枉,挨了打,受了伤,就说了:“这李广耀真不是个东西。两个孩子捡点茬子他都不让,又去告状,让你挨了一顿毒打,你放心,我给你出气。”李广林说:“李广耀虽然可恨,最可恨的是李景文。这小子太坏了,他文化好,是他写的状子告的我,村公所才派自卫团来打我,你说这小子有多坏吧,他告了我,自卫团的人来毒打我,他在一边遛着,他看打够了,又假做好人上前劝解,自卫团见他上前说话就立刻不打了,你说这李景文多阴险啊。”赵老爷子一听,真觉得这个叫李景文的人真是坏透了,反问李广林说:“那你打算咋办呢?”李广林见老爷子发问。”又急忙双膝跪倒说:“干爹,你可要给我作主呀,那李景文不但坏,我听说他这几年作买卖,挣了不少钱,可能还买了枪,现在是没人敢惹呀,您可一定给我出这口恶气呀。”李广林说的这些话都是李凤鸣在他家教给他的。那时是ri běn鬼子统治的满洲国,要说谁家有枪,让ri běn人知道,不管你真有还是假有都是要杀头的,这李凤鸣是多么的阴险。赵老爷子一听说父亲还有钱有枪,心中暗喜,觉得这次他可要发财了。便装模作样地说:“起来起来,我为你作主就是。”李广林这才千恩万谢,从地上爬起来,老爷子又说:“你暂且回去,千万不要走漏风声,等你当jg chá的兄弟回来,我一定和他说,让他为你出气就是。”李广林见赵老爷子说的真且,就作揖带点头,千恩万谢地从赵家出来,回到家中,就等赵大马棒为他出气。

  赵老爷子的儿子名赵连玉,外号赵大马棒,在外面人看来赵大马棒是威风八面,但在他爹面前却是个孝子,赵老爷子说一不二,想让儿子弄大烟,儿子就得给他爹到处要。因为他是jg chá,向谁要谁也不敢不给。赵老爷子又是个贪财不要命的人,这次李广林来求他办事,赵老爷子觉得正好借此机会敲一下我父亲李景文的竹杠,发一笔小财。

  过了两天,赵大马棒骑着高头大马。手提马棒,腰间挎着盒子枪,威风凛凛,回到家中,让伙计把马拴好,自己进的老爷子堂前,向赵老爷子问安。赵老爷子见儿子回来,心中大喜,叫儿子上炕坐下,问了一些家常里短的事,然后就把李广林来求情的事说给儿子听。赵大马棒听他爹这么一说,觉得这事都是毛家窝铺老李家自家的事不好管,再说有枪之事可非同小可,闹不好是要杀头的,就对老爷子说:“这件事就他李广林自己说的,真正的事情还不知是真是假,这又是他们老李家自家的事,我们还是不管的好。”赵老爷子见儿子不想管此事,很是生气,因为自己在李广林面前夸下海口,儿子不管,觉得自己的面子过不去,就把脸沉下来说:“这个李景文那么坏,把李广林害的那么惨,人家即来求你,你就应该管一管。”赵连玉见老爹爹动怒,马上解释说:“虽然李广林说李景文怎么坏,这只是他一面之词,就真向李广林说的那样,也是他们李家自家的事,咱们也不好管呀,俗话讲,‘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看咱们还是不管的好。”赵老爷子一听大怒:“你还在外面当jg chá呢,我答应的事情你竟敢不管!”赵老爷子有赵老爷子的打算。听李广林说李景文家有几十亩的土地,又听说去年冬天李景文作买卖赚了不少钱,正好借李广林之事,从李景文家榨点油水,好给自己多买些大烟抽,这都是大烟鬼的本性。老爷子又接着对儿子说:“你就不动动脑子,这事要管下来他李景文不得给咱家送点钱财,你真笨死了,李广林说李景文有枪,就和他要枪,就说有人告他李景文藏有枪支,他如果交不出枪来,就让他花钱买,到那时不就让他李景文花多少钱他就得花多少钱。”赵连玉听老爹爹这么一说,觉得这事这么做是能给李广林出了气,又能为爹爹争个面子,还能得一笔钱财,真是一举多得。但赵连玉这个人还是有点人性,觉得这么做有点太缺德,但经不住老爷子的教唆,也不敢违抗父命,只好答应按老爷子的话去做。

  赵连玉请了四天假,到了第二天,太阳都一竿子多高了,赵老爷子还不见儿子行动,就让伙计到儿子房中把儿子叫来,问儿子怎么还不去找李景文。赵连玉见爹爹动问,就用这两天身体不好来搪塞,老爷子问:“你请几天假?”赵连玉说:“四天”老爷子说:“你明天必须去找李景文,他要是知趣,就马上送上钱来,要是不送,你就把他抓起来和他要枪。”赵连玉说:“不知李景文在不在家,得先差人到毛家窝铺打听清楚,再去不迟。”老爷子听儿子这么一说,就让小伙计到李广林家,让李广林打听父亲是否在家。

  小伙计一路小跑,来到李广林家,告诉李广林说:“赵老爷子的儿子回来了,让你打听李景文是否在家。”李广林一听赵大马棒回来了,要给自己出气,满心欢喜,马上叫儿子到父亲家查看。这时父亲正在我们院子里干活,父亲一抬头看见李广林的儿子在门外窥探,觉得有些蹊跷,正想出门问个究竟,李广林的儿子见父亲向外走,立刻拔腿就跑。父亲越发觉得不对劲。就回到屋里把此事向母亲说了,母亲是个即聪明又有智慧的人,听父亲这么一说觉得有事,就对父亲说:“李广林前两天挨了打,说有人告他,是不是他怀疑你告的。”我父亲说:“咱又没告他,他凭什么怀疑咱们。”母亲说:“没准啊,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要多加小心才是。”父亲觉得母亲说的对,点了点头,就又回到院里干活,这一天平安无事。

  再说李广林的儿子看父亲李景文在家,就向赵家伙计说了,赵家伙计回到家中和赵老爷子说李景文在家。老爷子就催赵连玉快去,赵连玉总觉得这事做起来太缺德,就推脱说:“今天我还有点事,明天再去吧。”老爷子又叮嘱说:“那你明天一定去啊。”赵连玉点头答应,辞别老爷子回到自己房中,一天无话。

  到了第三天一早,赵老爷子迫不及待地把儿子叫过来,逼着儿子马上去找父亲李景文。赵连玉见拗不过他爹,就穿戴整齐,骑上马,挎上枪,手提马棒直奔毛家窝铺而来。

  因为赵连玉马脖子上戴着串铃,走起路来哐啷啷山响。父亲住在村子的中间,家有院墙,前门是用小树编的条子大门,后面还有一小门通往场院。父亲正在院中干活,耳听串铃响亮,就顺着条子大门缝隙向外观看,见从西沟下荒方向来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腰挎盒子枪,手提马棒,直奔村子而来。

  赵连玉来到村子南头,人在马上问路边行人说:“李景文家在何处?”路人指点,父亲在院中听得明白,慌忙跑到屋内向母亲说从下荒方向来一骑马挎枪之人,打听咱家住处不知何事。那个时候是ri běn鬼子统治时期,老百姓过的日子苦不堪言,皇军和伪军三天两头到村子搜刮民财,所以见了当兵的c当jg chá的都远远离去,该躲的躲,该藏的藏。母亲听父亲这么一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就说:“你先躲一躲吧。”父亲说:“往哪里躲呀?”母亲说:“你从咱们院h一u én出去,找个人家先藏起来。”父亲说:“那你呢?”“不要管我,我会见机行事,你快走。”母亲边说边用手推着父亲快走,父亲看了看母亲急忙向h一u én跑去。

  就在这时,大门外赵连玉已到门前翻身下马,高声喊道:“李景文在家吗?”母亲听了,从屋里出来,问道:“谁呀?”“李景文在家吗?”赵连玉又接着问。这时母亲就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赵连玉气冲冲进得门来,母亲上下打量来人,见他身穿一身jg chá服装,腰间扎着皮带,肩上斜挂盒子枪,右手牵着马缰绳,左手提着马棒,好不威风。但母亲是何等样人,我姥爷活着时也是大城子王府的四品带刀护卫,什么世面没见过,还惧怕你这小小的jg chá。母亲见他总问父亲在家没有,母亲便答道:“他不在家。”赵连玉一听二目圆睁,瞪着母亲说道:“怎么没在家,昨天不是还在家吗,怎么今天就不在家啦?”母亲看来者怒气冲冲,是来找茬的,心中也有些不快,随即说道:“人是带腿的,昨天在家,今天就不行出门吗?不知大人你今天来,要知道你今天来,说啥也在家等着你呀!”赵连玉一听此话,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个女人说话怎么这么有劲,并且句句在理。这才上下打量母亲,见母亲站在门口,神色镇定,说出话来不卑不亢,心中也有些佩服。再仔细一看好像在哪见过,有些面熟,便说道:“你这女人说话这么有劲,你是李景文什么人?”母亲答道:“我是李景文的妻子,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赵连玉说:“我看你有点面熟,你是哪里人士,娘家姓什么?”母亲说:“我是大城子西五家的娘家,姓魏,我叫魏淑珍。”赵连玉不听便罢,这一听便恍然大悟,撒开马缰绳,趴在地上就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说了半天你就是魏大姐呀,小弟不知,有所得罪,请大姐不要生气,多多原谅小弟。”母亲见状有些纳闷,哪里来的什么小弟,也仔细打量这个人,觉得也有些面熟,就忙上前说:“快点起来,有话慢慢说。”赵连玉站起身来,说道:“大姐,你不认识我啦,我四年前在大城子王府做事,你家大哥魏森也在那当兵,后来我俩都调到小城子jg chá署当jg chá,我还在你们家吃过饭呢,你大哥我们是好朋友,你不是我大姐又是谁呀!”母亲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说:“对呀,这不是小赵吗,你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呢,现在变成大小伙子啦,你又穿这么一身jg chá的衣服威风八面,我哪还敢认呢。”说着便请赵连玉屋里坐。赵连玉把马拴在院中的石桩上,进的屋来坐在炕上,母亲沏上茶,拿上烟盒,赵连玉对母亲说:“快让姐夫回来吧,我们都打听好啦,我姐夫在家呢,这都认识了还怕啥呀!”母亲听了,也觉得没有怕的必要,就叫老叔把父亲从外院五爷爷家找了回来。

  赵连玉见父亲从外面进的屋来,慌忙从炕上下了地,上前抓住父亲的手说:“误会,误会,”父亲把赵连玉让到炕上,父亲说:“不知你今天来,我到外面办点事,耽误你了,请见谅。”便也坐在炕上陪赵连玉说话。母亲让老叔跑到上营子买来猪肉,蔬菜。母亲和上荞面,包了饺子,炒了几个菜,又到酒坊买来2斤烧酒,放上桌子,就让父亲陪着赵连玉喝起酒来。我父亲不会喝酒,就一个劲的给赵连玉满,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连玉用筷子指着父亲说:“你小子有福啊,娶了我魏大姐这样的妻子,不然的话,你小子可就栽了。”父亲正要问赵连玉到底为了何事前来,也就接下话茬说道:“兄弟,我正要问你,你这次前来到底是为了何事?”赵连玉瞅了瞅父亲说:“你要是不叫我魏大姐,你今天挨顿胖揍不说,你的这个小家底就让你踢蹬啦。”父亲越听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赵连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连玉此时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就把李广林怎么去找他父亲,认他父亲作干爹,说父亲李景文写黑呈子告他,怎么让他给李广林报仇,李广林还说父亲存有枪支,逼着父亲交枪,交不出枪就要钱,不交枪不交钱就把父亲抓起来交给ri běn人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父亲听后吓出一身冷汗,那时是ri běn鬼子占领下的旧中国,ri běn鬼子怕中国人抗日,要得知谁家有枪,就抓起来要枪不说,还要杀头。父亲说:“我又没得罪他李广林,他为什么这样狠毒,想出这样的毒计害我。这不是往死里整我吗?多亏是你呀,这要是遇上别人,我这个小家底踢蹬不说,我这颗人头说不定都要搬家呀。”父亲左思右想:‘我和他李广林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说我告他,我也没告他呀。’越想越觉的蹊跷,又看了看赵连玉,见他酒喝的满面通红,说话也声高了,就知道他有几分醉意,就问到:“我和李广林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能告他吗,为什么他说我告他呢?这是为什么?”赵连玉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父亲一眼,说:“你真没告他吗?”“我告他干啥呀?”父亲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就去八肯中村公所问一问不就明白了吗?”赵连玉一听觉得对呀,我正对这事无法回家向老爷子交代呢,我何不到王所长那问个明白,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向老爷子交待。想到这里半开玩笑半用威胁的语气说道:“我可就去问啦,如果你真的没告还在罢了,如果你小子真的告了黒状,我再来找你!”父亲斩钉截铁地说:“我真的没告,你去问个明白,省的他们竟冤枉好人。”

  说话间,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赵连玉说:“酒就不喝了吃饭,”母亲端上饺子,赵连玉吃了一碗,觉得酒足饭饱,下地要走。父亲觉得这赵连玉还很讲义气,懂得交情,又给自己免去了这么大的灾难,就吩咐母亲说:“看咱家还有多少钱。”母亲会意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红绸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三十五元钱,母亲把钱递给父亲,父亲把钱接到手中,对赵连玉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回家给赵大叔买瓶酒喝吧。”赵连玉也没推辞,接过钱去,装进上衣口袋,父亲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牵上马,送赵连玉到大门以外,赵连玉翻身上马,向父亲挥了挥手,径直奔八肯中村公所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李广林见赵老爷子派人来打探李景文在不在家,知道赵大马棒回来啦,打发走小伙计走后,就急忙到上营子找李凤鸣报喜。两人见面,李广林把赵老爷子派人打探之事说了一遍,李凤鸣满心欢喜地说:“这回可要给你出这口气啦,我给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吧,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呀。”李广林说:“那是自然。”两个人欣喜若狂。李凤鸣又从烧锅处接了两碗烧酒,让妻子炒上两菜,两个人你一杯我一盏地喝了起来,喝到晚上八,九点钟,李广林才告别李凤鸣回到家中,一宿无话。

  到了第二天一早,李凤鸣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李广林家,等着看赵大马棒怎么惩治父亲。李凤鸣笑嘻嘻地对李广林说:“这回咱们就等着好戏看吧。”李广林心里也很感谢李凤鸣出的好主意。

  两人正美滋滋的在炕上说笑,忽听马蹄声响,串铃响亮。知道是赵大马棒来找父亲了。两人慌忙下地,到得墙外。(我们家东边是一条大道,大道东是于六的菜园子,菜园子挨着大道有一人高的小墙)李广林和李凤鸣两人藏在小墙内偷听动静。

  两人从墙洞间向外观看,看见赵大马棒骑着高头大马,腰挎盒子枪,手提马棒,威风凛凛,从西沟下荒方向飞奔而来,走到村子南头,正撞见我们村的于木匠,身背木匠家具在路边行走,赵大马棒向于木匠高声问道:“李景文家住何处?”于木匠回身指了指父亲家的院子。赵大马棒直奔父亲门前,高声喊喝,两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狡诈的笑了。

  李广林和李凤鸣又顺着墙洞往下看,发现赵连玉牵着马进了我家院门,赵连玉问母亲,母亲说父亲不在家,他们二人恨不得跑过去证明父亲在家。但后来听见赵连玉管母亲叫大姐,还听着赵连玉竟给母亲认错,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也早就凉了半截。

  李广林和李凤鸣二人在小墙内你看我,我看你,心中纳闷,又看见父亲家烟囱冒烟,看见老叔又去买猪肉c买菜c买酒,知道赵连玉要在父亲家吃饭。又看见父亲从五爷爷家回到家中。后来又听不到什么动静,觉得事情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看了一会,没有什么动静,二人便回到李广林家,李广林叫老伴做了点饭,二人就喝起酒来。但今天喝的酒总觉得不如昨天晚上喝的酒那么痛快。两个人也各怀心腹事,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到了下午两点来钟,李广林和李凤鸣正在炕上呆坐着,忽听赵连玉从父亲家里出来,父亲送出门外,看见父亲和赵连玉互相打着招呼非常客气。又见赵连玉上马直奔八肯中方向而去。李凤鸣看到这些,觉得自己的阴谋诡计就要败露,心想不能在李广林家久留,就急忙回家去了。

  花开两枝各表一盏。再说这赵连玉骑马来到八肯中村公所,勒住战马,仔细观看,见村公所坐北向南,四间正房砖包斗,瓦着小青瓦,石条台阶,有一小门楼,黑漆大门敞开着,门两旁放着两块石墩子,石墩上面各站一名自卫团员,肩扛长枪,好不威严。赵连玉翻身下马问站岗的人说:“王所长在所里吗?”站岗人见来人是一个jg chá打扮,又是骑马而来,虽不认识,但也觉得来人不一般,便答道:“所长正在屋内,你等着,我去通报。”便走进院子,到的屋内,向王所长报告。王所长问道:“来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像是个jg chá。”王所长听说是个jg chá,说道:“让他进来。”站岗人走出门来说:“王所长让你进去。”赵连玉牵着马走到院中,把马拴好,进屋见王所长。

  王所长和赵连玉曾有一面之交,一看认识,站起身来说道:“老弟来了,请坐。”二人拉了拉手,赵连玉就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两人说了些客套话,王所长便问:“兄弟今天前来必有要事?”赵连玉见问随口说道:“正是有一事不明,特前来请教。”王所长说:“老弟有话请讲,老兄静听就是。”赵连玉就把来意向王所长说了一遍,王所长见赵连玉是为李广林之事而来,便把李广林的儿子偷李广耀的茬子,被李光耀抓住,他两个儿子不但不认错,还当面把茬子点着烧掉。这还不算,李广林又到李广耀家门前大骂一顿。李广耀前来告状,并说李广林不是什么好人,整天不是偷就是盗。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等话说了一遍。赵连玉又问:“那李景文不也写状纸告李广林来吗?”王所长说:“李景文?哪个李景文?”赵连玉见王所长不知,就知道李广林在说谎,但又订问道:“李景文也是李广林,李广耀的本家,有文化,写一手好毛笔字,不说是他写的状纸告的李广林吗?”王所长说:“我不知道,李广林的事情就是李广耀前来告的,别人没来告过。”并且对赵连玉说李广林怎么怎么恶,非偷即抢,是个惯犯,还要把他抓起来审问等等。

  赵连玉见问明此事的前因后果,觉得我父亲李景文说的都是实情,李广林到他家说的都是假话。但是又一想,自己老爷子收了李广林的礼,老爷子又认李广林做了干儿子,我不给李广林办点事,也没法向老爷子交代。便把话头一转,对王所长说:“王所长,李广林虽坏,但他和我们有点亲属关系,求王所长高抬贵手,放了李广林这一码吧。”本来是王所长在赵连玉面前卖关子,说要抓李广林。其实并没打算抓李广林。见赵连玉为李广林求情,正好卖给他个人情,便说:“兄弟既然和李广林是亲戚,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就不再找他李广林啦,但是,你也得告诉李广林,从此以后不要再干偷盗之事。”赵连玉满口答应说:“我一定说他,让他以后绝不干偷盗之事,请所长放心。”便站起身来和王所长握了握手,王所长把赵连玉送出门外。赵连玉上马招手而去。

  赵连玉回到家中,小伙计把马牵了过去,赵连玉直接走到老爷子房中,见老爷子正在炕上抽大烟,便把一天的经过向老爷子汇报了一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父亲给的三十五元钱,给老爷子呈上。说道:“这是李景文孝敬您的。”老爷子见钱眼开。三十五元钱在当时能买一石二斗小米,也是不小的数目。老爷子看到钱,脸上露出了笑容,便说道:“虽然事情是这样的,但是,我已在李广林面前夸下海口,要为他出气,这样我怎么向他交代呢?”赵连玉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李广林不对,人家李景文根本就没告他,李广林硬说人家李景文告他,李广林定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我多亏没抓人家李景文,要是咱们错抓了人家,李景文冤枉不说,也让家乡父老耻笑于我,酿成大错。关于李广林,我已经在王所长面前为他求过情了,如若不然,王所长还要抓李广林呢。如果李广林再来找你,你就把这些利害关系对他说明,叫他可不能再折腾了,对他没有好处。再问他听谁说李景文告的他,谁跟他说的,就让他找谁去。”老爷子听儿子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

  再说这李广林在家等了几天,不见动静,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觉得这李景文到底有什么神通,赵老爷子答应的事怎么就这样不了了之呢?不行,我得再去找赵老爷子问个究竟。

  李广林又到八肯中糕点铺买了两包糕点,来到赵老爷子家。小伙计已经认识他,也没有通报,就把李广林领进屋中。赵老爷子见李广林来了,让到炕上坐下。老爷子知道李广林的来意,就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听谁说李景文告的你?”李广林见问,但也不能把李凤鸣说出来,就搪塞着说听别人说的。老爷子也不便细问。就把赵连玉到王所长那了解的情况,向李广林说了一遍,并且说:“我儿子可给你求情了,如若不然,王所长早就派人把你抓起来了,王所长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才可作罢。再说,告你的人根本不是李景文,而是你大骂一顿的李广耀,还听说李广耀和王所长是亲戚,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李广林一听,方才明白,心想:“闹了半天是李凤鸣在这事上搬弄是非,借我的手来出他的气,他这不是借刀shā rén吗!这李凤鸣真不是个东西。我还给他瞒着干啥。”想到这,李广林就对赵老爷子说:“干爹您不要生气,我这个事,是我们上营子李凤鸣说是李景文告的我,是他告诉我,让我说李景文怎么坏,他家里还有枪。我听您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是李凤鸣想借刀shā rén,利用我来整李景文。这李凤鸣真坏。”赵老爷子说:“你怎么尽听信那些谗言,险些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这次如果不叫我儿子考虑的周到,险些造成大错。以后你可要注意了。”李广林不但没有怪罪赵老爷子,还很感激赵连玉在王所长面前为他求情,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这才从赵老爷子家中出来,回家去了。这真是:

  人心叵测难提防,不知何时祸天降。

  搬弄是非真阴险,好心换来坏心肠。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永不忘。

  好人总是有好报,坏人没有好下场。

  要知父亲又遇到哪些事,且看下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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